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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苍白的光越来越炫目,要将你整个人的意识吞没,突然,沙土的震动将你唤回现实,你转移目光看向侧边,有人来了,等你再看回正面时,头盔上的绿宝石甲虫消失无踪,好像只是一个被手榴弹震撼后朦胧的错觉。

    也或许,它早已倏然爬走了,埋入黄沙中。

    基因战士坚实的臂膀将你从黄沙中刨出,那是暗红色,如生命般温暖的血流,美丽的颜色,你依偎在血天使的怀抱里,你看到赛维斯特摇了摇头,他的面庞也有些苍白凌乱,金发蜷曲着,带着汗液和沙尘,有一小滴血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流到了你的头盔上。

    血液慢慢滑落,赛维斯特反复确认你没受伤,你把脑袋靠在他的肩甲上,安心地放松了下来。

    让昏暗吞没你。

    .

    你从半睡半昏的黑暗的抓握中挣脱,一阵冰凉的刺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森森的暗绿色,一瞬间和那神秘甲虫重叠,你瑟缩了一下。

    基因战士抓握住你动弹的手臂,他低下头来看你,在白色的兜帽下,是黑色的面甲,你又看清他右手的小针管,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喘息着靠回医疗床,进入肺部的,不是防护服中混浊的循环氧,而是清新温热的空气,你的防护服已经被脱去,周围皆是极度简洁宽阔的钢质家具,明显都是为了给比你大一倍的人类使用的,你现在安全地待在基因战士的临时堡垒中,治疗区。

    幽绿骑士为你注射了一管药剂,大概能帮助你的身体更好的从直面榴弹的冲击中恢复,接着他便收起器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等等,”你撑起身子,哑着喉咙说,“赛维斯特在哪里?”

    黑面甲的幽绿骑士顿了顿,回头看你一眼,他沉默了一刻,在你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那闷闷的,有些喑哑的嗓音传来了,斟酌而惜字如金,“突击小队中士在与战团长进行谈话。”

    你松了口气,把前因后果理清楚了,没想到自己的外星游历又以这样的结果收场,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

    在医疗室的门口,那位黑面甲的幽绿骑士正抱臂伫立着,外头的明光照了一半在他暗绿的盔甲上,另一半隐匿着,他似乎还在尽心值守地等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又或许是想要通过你的一言半语判断你的性格。

    “我认识你吗?”你把手轻轻搭在嘴唇上,突然疑惑地问。

    幽绿骑士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他微微低下了头,将那苍白的兜帽更掩盖自己的面甲,浸没于阴影之中,如死神般静息了片刻,他转身要向帐篷外走去。

    揭起帐帘的一角,幽绿骑士回了回头,“休息。”他冲你颔首指示道。

    “等到夜间,战团长要见你。”

    [星际]种子108

    当你被召唤时,已至深夜,一位缄默的幽绿骑士领你走出医疗帐篷,一路上他与站岗的雄狮亲卫交换手势和通行口令低语,通过一个个要口,直到一扇钢制的大门向你打开。

    沉思者屏幕的廖廖幽亮消融不了昏暗的环境,战情室里的全息影像闪动着,模拟出的星球表面上绿点脉动,旁边流动着搜寻记录,队伍名单,部署网络等讯息。

    将你送进来的幽绿骑士转身离开,把门关上了,咔嗒一声,在这寂静室内形成空幽回音,你将目光投向阴影之中,定了定神。

    “勒恩?”你试着呼唤道。

    你首先听到的是一声深呼吸,或者说近似喘息,仿佛野兽的气息拂过萧索枝叶,如一场野性梦魇中才能体会的危险感。

    你看到了他的身影,在那正中的战略指挥座深处,一具身躯沉寂地端坐着,他将双肘置于战略桌上

    ,手指交叉,抵住嘴唇,研究着全息影像中的搜寻战况。

    全息图像的暗绿荧光将那线条深邃,骨骼分明的眉宇照亮,又于其眼窝和颧骨之下映出气质的幽暗,也许他的五官并非那种雕刻家精雕细琢的完美,可勒恩总是有股难以描绘的英俊。

    他抬眸,幽绿色的双眼。

    这眼神奇怪地给你带来一种腰窝酥软的感觉,你惊讶得体悟了一瞬,便镇定些许,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去,“听说您要见我,战团长大人。”

    “很奇怪听到你如此称呼。”勒恩皱了皱眉,他的嗓音在这深夜之中幽长缓慢。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你不是基因战士。”勒恩说,将目光重新投向全息战略图景,又陷入审估沉思。

    你歪头想了想,勒恩的举手投足总是有种奇特的排外,内敛的高傲,但他对你的态度并不恶劣。你就不把他的这句话当作是羞辱吧。

    “坐吧。”勒恩用眼神示意你,略微颔首,让你将他旁边的会议用座椅拉开就坐。

    你坐下来后,把视线投往了星球全息影像,勒恩却抬手将它关掉,幽绿的电子射线化作一片无意义的氤氲雪花。

    也让这房间更昏暗了,你失语了几个心跳的时间,你可以感觉到勒恩在这黑暗中的呼吸,就跟你隔着几寸短短的空间,他仿佛也在犹豫,沉思着如何开口。

    你听到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在幽暗的光亮中,他颀长的手臂幽绿的臂甲如此粗实,就似一只隐匿的掠食者在耐心思考着如何发起进攻。

    空气中积压着一种无形焦灼的感觉。

    “赛维斯特已经回舰上了吗?”你说,打破这难熬的僵局。

    “血天使中士?”勒恩终于开口。

    “嗯,我听说他来给你送一些紧急文件。”你轻松了些,“情况如何?”

    “我让他留下来了。”勒恩说,“替我好好处理这些紧急文件。”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强调道。

    “那么,你为什么召唤我呢?”你说。

    勒恩沉默了一会,就在你以为又要陷入古怪的沉寂后,他猛然站起来,“因为也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处理。”

    你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撑住桌沿,维持镇定,眨着眼睛看着在室内开始踱步的勒恩,他的盔甲作响,某种很不明显的焦躁仿佛在体内蓄积沸腾,窗框投入的微光在那庞大躯体上投下侧影。

    “好的,”你点点头,尽力维持得就像日常谈话那样自然,“那是什么呢?”

    “我想要知道一件事。”随着他的踱步,一同缓慢下来的也是他的嗓音,勒恩镇定也更深沉了些,“在数小时之前,你和血天使中士在一起?”

    “是的。”你不安地动弹了一下。

    一只巨大的手掌握住你的肩头,勒恩矗立在你的座椅后面,“为什么?”他好像几次斟酌,但最终依然以最直接的方式问道。

    “你是说,赛维斯特的行为触犯了战团的纪律吗?请原谅,都是因为我当时要求他”

    “不,”勒恩烦躁地打断了你,他好像也挫败地不愿继续深究这难解之谜,转而异常直接地俯下身,他的鼻梁和嘴唇靠近了你的脖颈,仅在几毫米之外,接着你听到空气被吸入又吐出的声音。

    久久的沉寂,这是一个暧昧的距离。

    “很好。”他非常缓慢地说。整个人变得不那么危险,多疑的心绪被抚平,身上冷硬的气息也松弛柔和了些许。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你已经有点无法忍受,将手指交叉紧握在膝头。

    “你还记得吗?”勒恩克制地道,“湖酿。”

    “怎么了?”

    勒恩顿了顿,“那时,你给我喝了点你的血。我想,是因为那个的原因。”

    勒恩将你控制在座椅上,他的声音缓慢而谨慎,“我很想再尝尝。”

    你咽了咽干涸的口腔,“现在?”

    “我知道现在不合适。”勒恩的手掌在你的肩头无意识地轻握,但已经足以给你带来脱臼般的酸痛。勒恩在你面前说的每个字似乎都深思熟虑,进行着某种艰难而暧昧的表达。

    “我也知道你成为了内环密会的一员。”

    你惊讶地吸气,在你精神深层被烙印的某处,恐惧着泄密带来的惩罚。但勒恩接下去的话语消弭了这种畏惧,“作为战团长,我知道战团中每个密会的成员。”

    “而现在,”勒恩的铁掌在你的下颚处轻柔笨拙地抚动,“你是我们的一份子了。”就像一颗布满青苔和划痕的城墙石砖艰难地企图榨出一丝柔情的汁液。

    你低下头,把嘴唇贴在那冰冷的手指铁甲上。

    勒恩的呼吸变得粗重不稳,他惊讶地收回手掌,把手放在你的另一肩头上,“所以,就是这样。”他哑声说,“内环密会的新成员,我需要见见你。”

    “我可以知道幽守者是什么吗?”你说。

    “坚守秘密者,陪伴和照顾骑士的无名之影。”勒恩说,“一个只聆听,绝不倾吐的黑袍人。”

    “你认为我适合这个身份?”

    “你只能自己证明它。”勒恩淡淡地说,“时间自会考验。”

    “那你会向我诉说你的秘密吗?”

    “谁知道呢?”勒恩低声说,“也许永远不会,也许就在下一刻。”

    你握住勒恩的手甲,转过头来看向他,阴影中,战团长那削长而如雪花大理石般的面庞,那眸睫下内敛的幽深翠绿,他定定地注视着你。

    你曾经想过勒恩是否是一个能助你脱离困境的好人选,但他太过神秘莫测,危险又疏远,令人难以接近。

    “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低语道,侧头将面颊靠向勒恩的铁甲掌心,自睫羽由下而上地瞥向他。你慢慢地说,“你想要寻求我的秘密?”

    勒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低下头,在你面庞侧低语道,“什么秘密?”得知你在他面前怀有隐秘似乎让这只雄狮大感不虞,他的嗓音既沉稳,又有股几乎难以辨察的,古怪的动摇。

    你把手掌大胆地放在他的盔甲腰带上,那是一个雕刻成类似于地球上的雄狮的猛兽的金甲图形,你的手掌顺着图案纹路钻研般地慢慢抚摸。

    勒恩容忍了你的这种冒犯,他还在耐心而高傲地等待你将秘密全盘托出,“你想要知道,为什么泰拉裔能对你们造成这样的影响?”你慢慢说。

    “这不是个秘密。”勒恩矜傲地说,“至少我知道答案,一切都是源于古老基因的弥补和代偿。你的血脉中,保有某种珍贵的基因序列。”

    “只是因为这样吗?”你低声道。

    你的手指下滑,拂过在他腰间缠绕的白布,那垂于两条钢甲双腿之间的挡帘,幽绿骑士的盔甲远比其他基因战士更古板,除了大量剑翼的标识,挂坠外,还有如披风般的白袍,挡于双腿的垂帘。这让他们看起来更有几分骑士的感觉。

    难以被冒犯,骄傲疏离,恪守职责和骑士规范。

    你的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你很想接近他。自从经历了幽绿骑士的怪异仪式后,你似乎就对这暗绿盔甲的身影越来越感到亲切,勒恩的手臂贴在了你的腰际,好像在鼓励你的行为。

    你的手腕将那礼仪用的挡帘微微拂开,手掌顺着钢甲大腿抚摸过去,随后腿帘又落下了,你触到冰冷的甲胄和深深的接口,大概是这地方不常被打磨护理,边缘有些粗糙的地方。

    勒恩不适地动了一下,腹股沟处的接缝一直是防御脆弱之处,敌人的剑锋若从此处没入,将能成功抵达他的腹腔,那是一个基因战士都难以承受的重伤。

    他握住你的手,但没有阻止你继续抚摸。

    勒恩的吐息重了些。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有点不确定地看着他说。

    勒恩垂着眼看着你,“我当然知道。”

    你惊讶地眨了眨眼,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被推向战略桌,全息投影的仪器硌着你的背,勒恩有点粗暴,他的铁指没入你的嘴唇,他的唇舌撬开你的牙齿,他迫使你昂起头来接纳他,在粗重喘息中咬你的唇内黏膜和软舌,那唇边的粗硬胡须将你刺痛,或许在战场上勒恩有一手好剑术,但对于这种侵略,他只有来自本能的蛮力和激情。

    一种让你的喉咙钝痛,呛人的,干渴的血腥味在这吻中流淌,但与血天使对血的痴迷暧昧不同,勒恩的吻是一种兽性的狂野,是丛林中的厮杀和压制,更像是雄狮的撕扯,你感到淡淡的性l欲在你的体内升腾。

    当勒恩的吻逐渐来到你的咽喉,你借着最后的理智喘息出声,“这颗星球有危机吗?”

    “什么?”勒恩嘶哑着嗓子说,他抬起眼来,因为你的这种无故打探,眼中恢复了一丝冰冷的镇定。

    你伸手抚摸他的面庞,眼眸和声音中柔情未减,“你们有危险吗?”

    勒恩静默了片刻,他眼中的疑虑渐渐收敛,平寂地看着你说,“谁也不知死亡之日何时到来,我们只需履尽职责。”

    “我在外面看到了蚁牛。”你说。

    “那只是一种入侵型野生动物。这种适应性极强的物种随人类的殖民船到了许多星球上。”

    “而你们的目标,是那些奇怪的机仆,那不是错觉是吗?它们是什么?失控智械?”

    勒恩默不作答。

    “我以前在其他的船上见过那种失控的机仆,很可怕。”你回忆着科洛船上那近似骷髅的憎恶智能,打了个哆嗦。

    “那不一样,但都是憎恶之物。”勒恩沉声向你保证道,“有一天它们都会消失在银河之中,再也不能戕害人类,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而在这里,”勒恩伸出手,托住你的后脑勺,他的暗绿目光看着你说,“没有拥有智能的机械,没有机仆,都是我的人。”

    “你会和我在一起。没有任何憎恶之物能侵入骑士之墙。”

    “我注意到你只带了你的骑士们执行任务。”你说,“为什么呢?”

    “因为只有我们能承担这份责任!作战需要纪律和对命令毫无疑虑的执行。”勒恩冷冷地说,“而船上剩余的那些基因战士,我并非在质疑他们基因序列中蕴含的力量,但一个真正的战团,需要的是秩序统一,而非杂乱无章,千奇百怪的战术和作战风格,彼此无穷无尽的仇怨和质疑。”

    “也许他们之中也有些可用之才,但适合他们的地方,绝不是我的战团。”

    你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难掩痛恨的倾诉中,勒恩大概是为了不让自己激烈的情绪伤害到你,已经走远了些,靠着窗户,突然他转过头来,好像骤然想到了什么。“我需要你来帮助我改善它。”

    “什么意思?”你哑着喉咙问道。

    “我看到了一份报告,上面表示,泰拉裔有益于基因种子的增殖和补全。”勒恩站在阴影中说,微微昂头,“战争很可能就要来了,战团将会再次换血,那些最糟糕的很可能会死去,我们会从死去的战士身上剥离基因存收腺体,为了战团的纯粹,我需要更多健康的基因种子,幽绿骑士的种子。”

    “因此,作为内环密会的幽守者,你有个任务,不要亲近其他人,我不需要任何其他基因战士,只需要静待基因的诅咒将他们吞没,你明白了吗?”

    在黑暗中,勒恩暗绿色的目光如冷酷丛林阴影。

    你看着他,那古怪的醋意和猛烈的占有欲一时间都得到了解释,让你恍然大悟。

    “不要认为这些都是白白付出,你也会有收获,我的军团会报答你。”勒恩保证道,“等到战团中不再有杂血,你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的。”他的声音中难掩冷酷的骄傲。

    “你对其他基因战士没有情谊么?”你有点迟疑地说。

    “情谊?”勒恩仿佛在咀嚼一个全然陌生的词,他轻笑一声,“在职责和我们的存在意义面前,这价值几何?”

    “基因战士被创造出来唯一的目标,便是更好的为人类服务,我的意志始终如一,唯履尽职责。”

    “唯有我们,真正的死亡天使能做到。”

    种子番外

    末日

    密码sishou

    含强迫行为,轮,慎入!

    这是第三日。

    你被困在这片倒塌的废墟中,又饿又渴,导弹袭来的时候,你躲在了墙角,因而安然无恙,倒下的混凝土墙与墙角形成了一个安全的三角,但也仅此而已,留出的狭小裂隙你不足以挤出去,成吨重的钢筋混凝土你根本刨不开。

    在最开始的几个小时,你惊慌失措地呼救过一阵子,把自己累的口干舌燥,喉咙嘶哑,你很快意识到,这附近可能就你一个幸存者了。

    他们一定撤离了。

    半个多月以来,帝国对地球发动的精准轨道轰炸和陆军推进,把一座座城市变成了荒芜的钢铁废土丛林,到处都是倾颓的建筑,因为运输路线被切断,食物和水源也变得珍稀。

    如果不是实在难以为继,你是不会参与志愿者队伍,从避难所里走出来,寻觅废墟中的物资的。

    空气中散发着导弹余味和尘土霉气,你静静躺在水泥地上,看着那一小道意味着生机的裂隙,遥远而渺茫,你突然在想,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你将陪同整个地球人类文明一同死去。

    数周前,帝国和地球联合政府的谈判破裂了,战争爆发的极其突然,前一日你才刚从手机上看到,重要的军事基地和机场怀疑遭受了帝国的攻击。

    第二天的晚上,天空的颜色就不对了,从星球轨道上发起的轰炸,如一场漫长的流星雨一样坠落到地表,呼啸的外星战机从空中俯冲而过,血泪般的投降仓砸在地上,

    从中走出一个个庞大的战争机器般的战士,撼地的导弹一刻不停,巨型泰坦如移动的堡垒在大地上行走。

    踩踏碎石的声音传入耳朵,你一时以为是幻觉,但它没有消失,而是切实地接近着,你精神振奋,仿佛得见曙光。

    “救命。”你扯着喉咙呼喊了一句,声音嘶哑难听,虚弱低微,你已经做好准备再喊一声。

    但那脚步声立时停下了。

    “我在这里。”你继续喊。

    在短短一个心跳之后,他向着你的方向稳步走来,欣喜之情燃烧片刻,忽然退却了,因为这脚步声明显过于沉重了。

    仿佛一座人型堡垒在移动,碎石在脚下化作粉末,关节处轻微的铿锵声震动着地面。

    只能由推土机推动的吨重石墙被缓慢而不可抗地挪动,缝隙骤然扩大,苍白的日光照射l进来,十分刺眼,一副暗白钢铁头盔出现在那意味着生存的希望救赎之处,透过深红的目镜,以庞然而无情的目光,俯视着你。

    你体内的血液仿佛霎时间冰冻。

    “你发现什么了?达纳特斯。”通过头盔上的通讯器,低沉的男性嗓音从你不可见的地方传来,随着脚步声,另一位帝国基因战士正慢慢走来。

    “一个幸存者。”那个为你掀开混凝土墙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的战士说,他的声音沙哑而深沉。

    .

    帝国严令禁止舰队对地球进行无差别轰炸。

    桑托斯对此忿忿不平,他甚至向自己的连队长官大加抱怨,在他看来,把战斗拖得这么久毫无益处,唯有雷霆手段,方显仁慈之心,哪怕伤到一些所谓的无辜平民,必须彻底剔除对帝国不服从的腐肉,才能保证长久的纯洁忠诚。

    长官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回答道,正如他所说,地球只是一个离群太久,心生忤逆的孱弱幼儿,若战争成为了不可避免的选择,他们需要做的也只是节制地展现力量即可,像教训不听管教的孩子,只需挥舞教鞭,抽打他的屁股和手心,而不是拿枪把孩子打死。

    话虽如此,但不得不成为“教鞭”的死亡守卫难免气闷,毕竟他们面对的可不是只会哭闹的孩子,作为前锋军,他们蹲在战壕中,承受着地球联军的疯狂炮火。

    集束炸弾,核武器,这个前星际文明的武器发展可并不落后。

    死亡守卫却不能动用更致命的武器,辐射、毒气、病毒统统禁止使用,只因那会不可避免的破坏地球的环境,损坏地球人的基因链健康。

    好在在死亡守卫的坚韧不屈的进攻下,一个个军事基地和机场被拿下,地球联军放弃了亚洲东海岸的大片区域,转而往内陆撤退。

    桑托斯所在的小队收到命令,驻守占领区,清理当地的危险要素,救出受到战争影响的平民,培养建立服从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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