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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终于,他深深呼吸,平静了些许。

    他开口了,哑声说,就像在和你倾诉一个保守了多年的秘密,“塞努斯不对劲,他”

    伽西德皱了皱眉,“也许我这么说,会显得在推脱责任,我当时感觉到,塞努斯,想求死。”

    “在他内心的某个地方,他已经崩溃了。”

    “他需要像个战士那样死去。他想要一个光荣的死法,当我们在战斗时,他的目光始终在恳求我”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快无法承受了。”

    “因此,我满足了他的愿望。”

    伽西德深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你没有向任何人解释吗?”你轻声问。

    伽西德轻笑了一下,“我怎么能他请求我赋予他一个符合战士身份的,被怀念的,甚至有一丝遗憾的光荣死亡,如果我把真相说出来,就是在羞辱他了。”

    “可你担负了不该属于你的责难,他的重担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你说。

    “但我杀了他,也是真的。”伽西德说,“我不否认这一点。也有可能我看错了,塞努斯或许并没有这个意思”伽西德的面庞上浮现一丝痛苦,就像一道细小的皱纹,细微但很深刻,“在很多个夜晚,我都会回想这件事,有时候我甚至会害怕,也许那都是我编出来骗自己的,是懦弱的臆想,或许当时,我真的失控了,我可能已经没法分清了”

    伽西德的目光转回来,放在你的脸上,他平静地说完了这些,就像在等待一个审判。

    “我相信你。”你说。

    伽西德的面庞上浮现一丝空洞的茫然,他似乎终于放下一根紧绷了多年的神经,卸去一个苦刑般的重担,“你你对我太宽容了。”伽西德很怪异地看着你。

    此刻,这位英俊而年长的冠军剑士,眼中流露出的一丝脆弱和温柔,足以让人心碎。

    “天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伽西德低下头来,苦笑了一下,“我从没和人说过。”

    “我本该付出代价的。”他握住你的手,轻吻了一下。“你救了我,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只要你需要的时候,我的剑刃就是你的了。”伽西德沉思了一下,说。

    你惊讶地眨眨眼,没想到会得到这种承诺,“其实当时”你有点艰难地说,“我并不是那么有勇气,我有想过转身逃走不管的,我很害怕。”

    伽西德微微笑了,他并没有笑话你,哪怕你是在说,当时你想抛下他们,让他们去死,“你害怕,但却依然这么做,这才是真正的勇气。”伽西德感慨的低语,“非凡的勇气。”

    “一个人能做他习以为常的事情,并不算什么英勇,我们总是需要在艰难的时候做出突破自我的决定,也因此发现心中更好的自己。”伽西德又顿了顿,“我很荣幸。你为我做了这件事。”

    你感觉自己快窒息,脸要涨红了,不知道为什么,伽西德的这番话,给你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特别强烈,你结巴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我说了竞技场很糟糕的这么危险的活动,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你转移话题的抱怨道。

    伽西德包容地微笑了,“也许你说的对我的爱好应该改改”

    “那么我不去竞技场了,可我该如何发泄我的精力呢?”

    “就休息不行吗?”你不理解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什么精力之类的,你感觉自己压根没什么精力需要发泄。

    “基因战士不能如此,如果我们不能进行耗费大量精力的活动,会很难受的。”伽西德说,“该怎么和你描述呢,我们会变得暴力,狂躁基因设定如此,我们必须不断战斗和训练,或是进行某项专注的活动,长期的清闲对我们而言是可怕的牢笼和惩罚。”

    [星际]种子77

    这是舰船上的午后时光,若以地球时刻来换算,应该临近黄昏,但高耸舷窗外的宇宙黑幕无穷无尽,唯有现在滞留的星系映出片面的恒星光辉,枯燥渺小的行星缓慢转动,日复一日的,一模一样的黯淡景象,让人焦虑又口干舌燥。

    你有时候会开始思考,那些将几十年岁月,甚至一生都耗费在虚空舰船上的帝国人,是如何经受这种折磨的。

    你穿过走廊中晃动的无数微弱烛光,飘动的纯洁印记,以及似乎在记载着什么,发出咔咔声的来回徘徊的伺服颅骨,你迈入一座雕刻着文字的拱门。

    一阵如雾般缥缈的,朦胧的烛光和阴影笼罩于这深而长的舱室内部,你抬抬手,示意随行的机仆去拐角处等待,而你步入其中,身后的门扉缓慢合拢。

    随着你的前进,一种仿佛混合着腥甜和羊脂蜡烛味道的深远香气涌入你的鼻腔,阴影就像斗篷般将你轻轻罩住了,地板上铺着的暗红色的天鹅绒毯将脚步声吞没,你的目光不禁停留在厅堂两侧的陈列品上。

    在那一个个石座上摆着的是样貌各不相同的上半身头雕,一张张坚毅,固执的容貌被大理石镌刻出来,或是带着战损的伤痕,或是投出平静而深远的目光,都穿着动力甲,在石座的前方,摆着他们生前的武器,或是重要的战利品残片。

    你在一副副石板前放缓脚步,用手指抚过上面刻印的帝国数字,简单地记录着这位战士亡于帝国纪年法的某某年某某日,以及生前的丰功伟绩。

    悼念室。

    你最终止步于舱室最深处,一座高耸的,几乎半吞没在蜡烛无法照亮的黑暗之中的雕塑矗立在那里,从照亮在外的部分,你只看到他的金铠,伟岸雄姿,手中执一柄戍卫长枪。

    一个永恒守望者般的毅然形象,因为光照范围的有限,你看不清雕像的背后和上方那似乎遥望着哪里的面容。

    “你来了。”从你的背后,传来一阵柔和而低沉的声音。

    你受惊回头看去,赛维斯特从一个英雄头雕的基座后走出来,他身上还穿着猩红的动力铠甲,金色的发丝有几缕落在额边,他踱步而来,在一个雕塑头像石座边停步,离你还有五步之远。

    “这很美,不是吗?”赛维斯特昂起头,看着你面前那座高耸的金甲战士的雕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一种你没法明白的感情,既哀伤又怀念似的平静。

    你默不作声,点了点头,也将目光投向这座伟岸精致的雕像,即使它半隐没于黑暗中,也仿佛一点不屈的晦暗明光,足以让人震撼。

    “我很高兴你愿意见我。”赛维斯特说,他走到了你的身旁,手掌抚上了那堆着一堆蜡烛的巨型雕塑的基座边缘,就像爱抚似的轻轻摩挲着。

    “为什么你要让我来这里?”你说,环顾了一下这昏暗的悼念室。

    “因为这是一处静谧而神圣的场所,你我在发生过那样的意外后,我很清楚,我们不能再在私人的密闭空间里独处”赛维斯特的目光并不投向你,而是微垂着,他的声音极压抑地低语道。

    在这里,在这座巨大金铠战士雕塑之前,仿佛给了他某种能说下去的勇气,“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赛维斯特说,“我需要向你忏悔。”

    在悼念室的绰绰烛光下,你亲眼看着赛维斯特俯身屈膝,他的一个红色膝甲抵在了地面上,基因战士戴甲后接近三米的身型低下了,他垂低面庞,当他抬起眼来时,他的目光与你在一个水平线上。

    纤瘦的普通女性身影和血天使的倒影映在烛光拖曳出的暗红地毯上。

    赛维斯特轻轻地,郑重地说,“为我的过错,为我不受控制,曾伤害过你。”

    他的身躯并不接触到你身上的任何一处,如此庞大的暗红动力甲的巨人,只是目光注视着你。

    “你可以原谅我,或者不原谅,完全取决于你。”

    悼念室里寂静无声,只有金甲巨像和英雄头雕仿佛在注视着这一切,你的手指在身侧紧握,微弱地痉挛着,你压抑住呼吸时的颤抖。

    片刻后,在这静静忏悔的血天使面前,你抬起一条手臂,把手掌放在他胸甲处的红色血滴旁边的双翼上。

    “我”你的喉咙仿佛被哽住,一种记忆中的疼痛和惊恐似乎袭击了你,你深深呼吸,“我原”

    你的睫毛颤抖个不停,盯着赛维斯特胸膛上的血滴标志,你想起在角斗场,也同样是这样一副胸膛,挡在你和其他基因战士中间,难道在心底的深处,你不正是因为隐隐笃信赛维斯特绝不会让你被那些没戴头盔的基因战士撕碎,才有胆量冒险割开的手掌吗?

    “我,原谅你。”你轻之又轻地说,这几个字溢出你的喉咙,几乎像是一个哭泣的叹息。

    你的手指拂过猩红胸甲上的血珠标志,被赛维斯特抓住了,那红甲手掌握住你的手递到唇边,他垂低面庞,闭上眼睛,亲吻你的手指。

    你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受惊的缩回冲动,你感受着他的嘴唇印在你的指腹上,不知怎么的,你甚至轻轻动了一下指尖,装作只是不经意的移动,摩擦过他的嘴唇。

    “那么,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许久的静持之后,赛维斯特睁开眼睛,开口了。

    “什么?”你困惑地,模糊地低语。

    赛维斯特并没有将你放开,而是紧握你的手,好像紧张一般,将你往他的方向拉了拉,他半跪着的身躯前倾,面庞靠近了你一段非常隐晦的距离,说悄悄话似的。

    “你会相信我的,对吧?”赛维斯特的目光真挚而忐忑,“我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在为自己脱罪事实上,那天,我的血瘾”他咬紧牙关,仿佛被一阵猛然而来的怒火笼罩了,“有人使了诡计触发了它”

    “那管血”你惊讶又恍然大悟地低声道,“那不是你的东西”

    赛维斯特点了点头,面容严肃。

    “你应该早点说的。”你说。

    赛维斯特的唇边溢出一声苦笑似的气音,“我在那种情况下,记不清东西我只记得血红色”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沫,“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那到底是谁干的呢?”你问。

    赛维斯特静默半晌,用有些难以启齿的,为难的眼神看了你一眼,“目前我还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不过,相信我,我会让那人为对我们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赛维斯特亲吻了一下你的手指,从你面前站了起来。

    赛维斯特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呼吸声,“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再和你多说说话。”

    你眨眨眼,“可以的呀。”

    赛维斯特英俊的面庞上出现一丝柔和的神采,触动似的情绪,灰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你,“不,”他伸出红铠手指,轻轻刮着你的面庞,“有人要来了。”

    “谁?”你抓住他抚摸你脸庞的冰凉的猩红臂甲。

    赛维斯特捏了一下你的手掌,让你安心,他直起身躯,转过身去,看向幽深开阔的厅堂。

    你也这才看到,从阴影中迈出了两个轻重略有区别的脚步声,烛光印上陶钢作战靴的圆润钢面,随着微弱的动力甲移动声,一前一后的,两个与赛维斯特不相上下的高大,穿血天使式盔甲的基因战士从两侧分别出现在烛火映照之中。

    “向你们致意,我的亲族兄弟。”赛维斯特伸开双臂,欢迎道。

    左边那位血天使战士抱起臂来,你看到他的一个肩甲是黑色的,“我来向你介绍,”赛维斯特对你说,“这位是亚利尔。”

    “那位是安凯厄斯。”赛维斯特又指了指站得远些的,另一个血天使。

    “如你所见,他们都是与我同样出身的战斗兄弟,我们血脉相连。”赛维斯特说。

    “兄弟们,她是”赛维斯特转向那两位血天使,但他的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我知道她,”那位黑色肩甲的血天使似乎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咕哝,“在角斗场上真是做了引人瞩目的事情,泰拉裔。”他仿佛在齿间啧了一口,摘下了脑袋上的头盔,露出颈甲之间的面庞,这名基因战士将自己的金色头发剃的很短,眼神有种挥之不去的狠厉阴鸷。

    “如果不是如此,我们也不会来找她。”另一名血天使也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削瘦的脸颊,薄唇,看起来有点过于营养不良。

    但他们两个,无一例外都很英俊。

    你发现,隐隐约约的,他们和赛维斯特的确有种相似感,不在于五官,而在于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你们找我干什么?”你大着胆子,冲着那面庞苍白削瘦的安凯厄斯说。

    安凯厄斯短暂的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你会直冲着他说话,“赛维斯特没有告诉你吗?”他的声音相当柔和。

    “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这下,亚利尔真的啐了一口,在高耸眉骨下的目光像鹰一样凶狠。

    “我们,战团中的血天使,我们是仅存的三个。”赛维斯特说,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我们想要与你进行一个仪式。”

    “那是什么?”你说。

    “神圣的仪式。”安凯厄斯接过话头,“你可以理解为你将与我们订下盟约。”

    “如果不是你身旁那个血天使的请求,我不会出现在这里。只因为他好歹算我的血亲兄弟。”亚利尔冷冰冰地说,他好像完全觉得这没有意义。

    安凯厄斯投去一个眼神,无声地要求亚利尔安静下来,接着他又看向你,“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都将保护你,而你需要向我们提供一点点义务。”

    “什么义务?”你有点紧张,不禁退缩了一下,“给你们我的血吗?”

    安凯厄斯一时哑然,亚利尔倒是突然大笑出声,“你很聪明,我喜欢这么干脆。”

    你将目光投向赛维斯特,赛维斯特把一只手掌按在你的肩头,以作安抚,他皱着眉头向着亚利尔低喊道,“我们并没有约定这个!”

    “那我就不感兴趣了。”亚利尔耸肩,带着一丝讥笑。

    “全凭你自愿。”安凯厄斯看着你,淡淡地说,“我们只是应赛维斯特的请求而来的。”

    “你不会受伤的。相信我。”赛维斯特在你的耳畔低语道。

    “让我们说的更清楚一些吧。”安凯厄斯突然叹了口气,“现在的这个战团,泰拉裔,你没有感觉出什么吗?没错,这是一颗由众多不同基因序列的战士粘合的畸形苦果,这并不符合战团的常态,我们和表亲兄弟实在太过不同,无论是理念还是战团文化,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现状,不止一两个基因战士对此心怀叵测。”

    “比如在如何对待泰拉裔的方面”

    “我们起码,是不愿意伤害你的。”安凯厄斯摇了摇头,似乎感到一丝苦涩。

    亚利尔面无表情,以一种阴鸷的目光盯着你,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同这句话。

    “就这么说吧,如果有一日,战团的矛盾强烈到不可调和,我们将会站在你这一边。”安凯厄斯说,他的语气平稳,“只要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活着,我们就会用性命保证你不受侵害。”

    你的目光从赛维斯特恳切的神色,到安凯厄斯淡漠但坚毅的面庞,甚至当亚利尔接触到你的目光,他与你对视片刻,也不耐烦但确定地颔首一下。

    “要怎么做?”你问。

    安凯厄斯和亚利尔走上台阶,来到你和赛维斯特的身旁,你看到安凯厄斯的手掌中出现不知从哪里取来的一个金色的圣杯,这个杯子大约有基因战士动力甲的手掌大小,花纹极其精致,一滴红宝石镶嵌于杯壁,如一滴血珠。

    “我并不是牧师,但此刻,就由我来主持这个仪式吧。”安凯厄斯似乎叹了口气。

    安凯厄斯将圣杯轻轻放在巨像下的基座上,就像对待一个婴儿,他短暂地仰头看向那雕塑,饱含崇敬之情。

    接着,他从腰间抽出作战匕首,割开自己的手掌,几滴鲜血化作涓流滴入圣杯中。

    亚利尔接过匕首,插l入自己的掌心,浓稠的血液顺着匕身滴入杯底。

    赛维斯特也面不改色地上前一步,同样割开自己的掌根,鲜血滴流而下。

    他们将目光都投向你,赛维斯特将手中匕首擦拭干净,递给你,柔声道,“你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你的呼吸有点急促,不安地看了一眼他们,你用匕首的尖端压在指头上,一阵忐忑后,你用力压了下去。

    皮肤破裂,鲜血涌出。

    你听到似乎有什么人猛吸一口气,向你走近了些,你受惊地转过头去,看到亚利尔盯着你,身子前倾,安凯厄斯则站在原地,死死拽住了他,他的面庞似乎更加苍白了。

    你将手指上的血挤出,滴到圣杯里。

    赛维斯特帮你迅速包扎,安凯厄斯上前一步,将圣杯捧起,望向那雕塑,低声颂念起来。

    “吾等诞于圣血,以此为誓,永不背叛。”

    此时的烛光似乎一闪,更明亮了些,你一晃神,看清了这雕塑背后那金羽般的圣洁巨翼,天使的真容如冰山一角,转瞬即逝。

    血天使开始传递这杯血,一个接一个,他们的嘴唇沾染上红色。

    接着,这圣杯来到你的面前。

    “饮下或者拒绝。”安凯厄斯看着你说,他苍白削瘦的面庞似乎鲜活了些,充满了英俊的诱惑力,“没人能再在违背你的意志的情况下冒犯你,我们的血会让他们如饮利刃。”

    “喝下它,你就是和我们一起的了。”亚利尔用粗糙的喉音说,他舔去嘴唇上的血液。

    赛维斯特安静地注视着你,等待你的反应,“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当你的目光转向他时,他的嘴唇无声地说。

    你捧起沉重的圣杯,嘴唇接触到冰冷的黄金,似乎又带着一丝血天使们接触过的温度和唾液,你仰起头来,让他们的血和你自己的,流入你的喉咙。

    温热,黏稠而有一丝刺痛感。

    基因战士的血刺激而猛烈,他们三人的血混在一起,一股腥咸的金属味萦绕在舌尖,你的呼吸急促些许,你咽下去。

    “以血为证,我们就此将你接纳。”安凯厄斯举起圣杯,郑重宣布道。

    接着,他牵起你的一只手,凑到他的唇边,安凯厄斯躬身,垂低下头,就像一个吻手礼,他的利齿抵住了你的脉腕,脉脉搏动的血管。

    你惊讶得呼吸急促几拍,赛维斯特给予你安定的目光,“这是仪式性的,并不会咬出血。”

    安凯厄斯顿了顿,他呼吸了一声,气息撩过你的肌肤,轻轻咬下,暂停半秒,在离开时,他吮吸了一下,就像希望隔着肌肤,尝到下面血液的味道似的。

    留下一个无比清晰的红痕。

    然后,你的手腕被传递给下一位,亚利尔愤怒地露出獠牙,向着安凯厄斯低吼道,“这上面都是你的口水!”他用铁甲手指狠狠地擦了擦你细嫩的腕部,随后,他咬下,疼痛几乎让你痉挛了一下,甚至让你感觉已经破皮,非常接近。

    赛维斯特最后接过你的手腕,比起咬,他的接触更像是吻,他是最温柔的。

    “你也可以咬我们。”安凯厄斯说,“如果是新兵的话,还有这个步骤,你要试试吗?”

    安凯厄斯取下自己的臂甲,露出大理石雕塑般的小臂。

    你盯着他,安凯厄斯回望着你,微微颔首,你埋下头去,将牙印咬在他的小臂上,安凯厄斯微微皱眉,但一声不吭。

    亚利尔不耐烦地伸出褐色的手臂,你一口咬上去,非常用力地收紧了下颌,基因战士千锤百炼的紧实的肌理撑住了你的口腔,有一点盐味,亚利尔短暂的紧张,他的另一只手掌几乎要按在你的脑袋上,但什么也没做,直到你离开,他打量你几下,突然露出一个充满嗜血野性的,略感兴趣的笑容。

    最后,你咬赛维斯特特别重,他白皙的臂部肌肉在你的齿间绷紧,你的嘴唇紧贴他的皮肤,几乎要将他咬出血,报复似的留下伤口,可赛维斯特低着头看着你,一动不动,你在狠狠使劲的呼吸律动近乎微弱吮吸,赛维斯特的神色微变,他发出一个有些古怪的呻吟,压抑在舌头和喉咙间。

    这场古怪的鲜血仪式,才最终落幕。

    [星际]种子78

    “我要见卡斯坦因。”你对着指挥室门外的肃冷银色机仆说。

    “大人在休息。”机仆一板一眼地回复道。

    “他休息我就不能见他吗?”你歪过了头,仿佛真的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原因似的,“我休息的时候,他可是随时都能见我。”

    机仆仿佛一时失言,它停顿了一下,额头的金色星徽隐隐闪烁着,银镜般的空白面庞垂下,倒映着你的面孔。

    你早就发现了,在机仆的数据库中,它们将自己服务的对象分为不同权限,虽都表现得谦卑,但绝不会让低级权限者的命令冒犯到更高权限的人。

    你很好奇,机仆会如何决断。

    “在大人的休息时间结束后,我会向他汇报您的来访。”机仆似乎斟酌着,小心翼翼地说。

    “为什么?这个流程是你来决定的吗?”你好奇似的问。

    “当然不是,”机仆找回了自信,用那模拟男音的声线流畅地解释,“这是拜访舰长的通用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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