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倒吸一口凉气，匆匆回头，看向黑影的方位。那银亮的小刺矢就在此刻贯穿了你手中的药管，玻璃骤然碎裂，抑制液淌了你一手，碎片溅落于地，也依然映出你的身影。
照明系统因老旧的线路电压而供能不稳，闪烁了两下，你甚至没法尖叫出来，在后退中臀部撞上了台面，你仰头在闪烁的明暗灯光中，有那么一瞬间，看清了盘踞于曲折的管道之上的身影。
那是一道全身裹在紧身衣中的削瘦黑影，那熟悉又陌生的潜入者，仿佛优雅的蜘蛛，灵巧而平静地蹲在细长管道之上，他的手指中还夹着剩余四道亮闪闪的刺矢。
他留给你的反应时间只有那么一个瞬间，仿佛时间再一次流动，你立马扭身奔去开启房门，两枚刺矢如冰冷的寒光般闪烁而来，射向了你原本在的地方，你的心脏和喉咙的位置，深深钉进了墙壁和地板之中。
你拼命扭转着扣锁，摇晃着门把手，原本保证安全的警惕之举，此刻变成了致命的延缓，你根本来不及开锁夺门而出，又一枚刺矢破空射来，你尖叫着缩手，因为它就像一颗子弹般嵌入把手，离你的一根手指仅一厘米，带来深深震颤。
你听到那黑影轻巧落地了，缓慢但又坚决地向你走来，带着一丝冰冷和猫捉老鼠似的兴味。
你转过身去，背贴着墙，控制不住地顺着墙壁滑下，瘫坐在地上，你看到那修长黑影的食指和中指中就像优雅地擎着一朵尖花似的，最后一枚银色的夺命刺矢。
刺杀。
目标明确，这次是冲着你来的。
你电光火石地意识到这一点，如此紧迫，如此危险，你僵硬的舌头终于在刚才的尖叫中得到了控制，“咒！咒！！”
房门被爆矢弹轰碎的声音贴着你的耳朵传来，子弹和刺矢在空中碰撞，扭曲了本应射向你的轨迹，金属撞击声带出震鸣。
刺客敏锐地后撤翻滚数步，因为基因战士依然连开数枪，直取他的方位。在完美躲开盲射的爆弹后，刺客弹射而起，左腕上弹出一柄利刃，就要向着你迎面劈下。
一个巨大的轰然爆炸声隐隐传来，地板都为之隐隐震颤，房门也在又一次重击中碎裂，那位阴郁的，黑色且苍白的捍卫者出现了。
他的手中的爆弹枪口余烟未消，黑甲手掌紧握着门框碎裂的残骸，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暗鸦战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入了这间狭小的休息室，他用臂甲挡开了刺客的劈头一击。
刺客仅仅只是踉跄地退却半步，但暗鸦战士很快利刃出手，在一个瞬间的功夫就与他缠斗在了一起。
凶悍而暴烈的作战在狭隘的房间中展开，你感受到管道的破裂和钢铁遭到利刃劈砍的铿锵声，你抱头忍受着这种惊惧感，拼命趁机逃出了那房间。
也就是在这个瞬息，房间内传来呲呲声，随即轰的一声，白色烟雾极速弥漫出来，你从地上站起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道庞大暗甲身躯就已从房间中的白雾里破开奔出。
是咒，他短暂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迅速地从恍惚状态中恢复。
“神经毒气。”他简短地说。用手掌捂住了你的口鼻，便将你像个孩子似的一把抱起，向着安全区域奔去。
又一阵爆炸在天花板上层连串炸开，遥远而震颤剧烈，那明显不是刺客制造的，警铃鸣叫响彻整个商区，与此同时，枪声和光束的致命响声由近及远地散开来，不断有人在尖叫和嘶吼，你睁大眼睛，因为被铁甲手掌牢牢捂着而难以说话和呼吸，基因战士的奔跑强劲而迅捷，不断有风声刮过你的耳朵，咒依然寂静而冰冷，浑身上下溢着警惕。
不需要你的发问，咒的低语就已溢出他的嘴唇，冰冷的喃喃。
“这是战争，”暗鸦低晦的言语在黑暗和闪烁的火光中响起，“有人入侵恒星基地。”
[星际]种子65
黑剑号，中l央舰桥，控制甲板
戴着银蓝色全息罩面，链接着战列舰中枢系统的防御监控员，那如流水般在操控台面上轻敲的十指突然一个微妙的停顿，仿佛平静的滴答着的潭水泛起被搅动的涟漪。
一个意味着敌对目标，警戒的红点出现在全息罩面上，监控员微微一怔，在零点几毫秒的瞬间后便向着副舰长看去，那蓝色的电子罩面下露出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在她发送出警告的下一秒，副舰长的面板上又已经飞快跳出数十条紧急符文信息。
当那隔着数百层合金钢板和机械设备，遥远模糊的爆炸声通过舰外声感模块传进控制甲板时，预知卜仪上频繁跳出红点，雷达显示器的能量爆发动荡，侦测到周围的数十千米外的恒星基地架构一处又一处防御节点遭受攻击。
中l央的预知接口显示器上，大块的红色入侵了恒星基地三维图像，就像一个鲜红的伤口，数以百计的细密的小点一拥而起，侦测到大量爆炸和敌对目标。
“汇报，发生了什么？”舰桥因此陷入一阵短暂骚乱时，一个冷峻如幽林的声嗓突兀响起，当舰员们抬起头，一道幽暗披风随迅捷脚步掠过，肩甲上金狮猛兽低咆的高壮身影，已站在了舰桥的高台上。
跟在他身后的，是那些一同从全息议会厅中匆匆赶来，被打断了例行防御会晤的，基因战士战团高级军官们。
从刚刚的混乱中，已经在脑内快速汇总处理了尽可能多的信息的副舰长说，“未知的攻击，战团长，主要是星港船坞和贸易区遭受进攻。”
“贸易区”赛维斯特低语道，“那里有我们的人。”
“是的，”副舰长犹豫了一下，“一位基因战士以及泰拉裔。”
“泰拉裔？！”克莱因大声咒骂道，“为什么要让她去贸易区！！”
“通讯情况如何？能联系上他们吗？”勒恩说。
“通讯失败，无论是基因战士的通讯器，还是雷鹰战机的通讯频道，都不行。”副舰长汇报说。
“有一股强大的电磁屏蔽脉流，信号接收不到。数分钟前就开始了，我以为是舰体例行修缮导致的。”通讯员捂着罩面的耳机，努力调试重组频率，“正在重新建立联络频道，恢复通讯需要一定时间。”
勒恩的脸色很难看，他从指挥台大步走下，伫立在中l央仪器平台，微微俯身，就像对待一位屈膝于他跟前的异种俘虏般，握住宽阔屏幕边缘，战术显示屏的光亮，映在他暗绿色的眼眸里，他很快恢复了冷静。
赛维斯特转身前往登陆口，“安排一艘雷鹰战机，我要到恒星基地上去。”
“这不是突袭作战。”勒恩呵斥道。
“随你怎么说，我要求即刻登陆。”血色天使投来目光，旋即戴上头盔。
“指令，反击，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准备作战登陆。”勒恩在舰内通讯频道下命令道，“其余人留守待命。”
“我也要去。”克莱因说，就像经受了一阵心理折磨，仿佛说出这些话来就让他自己都难以忍受似的。
勒恩向他投来一眼，颔首同意。
在整个战术厅和控制甲板因为调配，命令，战斗准备而混乱之时，角落的阴影之中，苍白的药剂师盔甲，于头盔之后，洛涅向另一人投去目光。
在那蝠翼头盔之后，无人可得见的内里，摩德则露出带着伤痕的恶意微笑，他微微抬头，以那晦红的目镜，对同伴回以确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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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相当激烈，谁也没有预料到星际海盗团伙是如何绕开外部的防御平台，直接入侵至如此深的贸易区的。
这是一群由各类异种人组成的海盗团伙，使用着等离子手雷，钷素炸弹，重火力武器，肆意进行大量破坏。
耀斑脉冲瘫痪了大部分的电子设备，使得许多商船的战斗机仆和电子武器都无法使用，不断有或远或近的攻陷声和爆裂炸响传来。
贸易区很快变成一个布满玻璃碎片，金灿灿货币，火光和商品的炼狱。
当一批狂热的星盗从底下破碎的区域奔过，用手中激光武器扫射和劫掠时，你和暗鸦战士就躲藏在上方钢铁架构的阴影里。
暗鸦战士将你藏在他的阴影中，没人能察觉到你们的存在，但身处于混乱激战现场，还是让你感到一丝惊惧。
“你能联系上战团吗？”你悄声问咒。
咒摇了摇头，他的嗓音顺着黑暗来到你的耳边，“信号被星盗阻断。等这里稍平息，我们就可以去停泊区，回到舰船上。”
你点点头，完全听他安排，但不免有些紧张，因为你记得，应该在五分钟之前，你的抑制剂药效就消退了。
又一次轰炸在很近的地方发生，震颤传导至架构钢材，一个几乎将你甩下去的颠簸，暗鸦战士伸出手臂，那暗色的冰冷动力臂甲拦住你的腰，将你捞回来。完全没有经过潜行训练的你，没法像暗鸦战士那样融入环境，在各种高难度的黑暗环境中保持平衡静候。
他似乎仅思考了一下，便换了个姿势，将你纳入他的怀中，让你坐在他屈起的大腿上，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你。
你们在寂静中沉默着。
“你能抓住我吗？”咒说。
你有点无措，手掌在他的胸甲上摸索，你找到一个凹陷，那是胸甲上暗鸦头骨徽记的眼窝，你的手指抠进去，努力试着抓紧。
暗鸦战士俯下身来，让你另一只手臂环上他的肩膀，抓牢他的一块肩甲，而他托住你的臀。
在一阵无声的移动和跳跃后，你们换了个位置藏着。
“我们离停泊区还有大约一千米。”咒说。
你沉默地应了一声，你们现在还保持着那种姿势，那种亲密的贴近姿势，你的脸颊近在咫尺的地方就是他黑色的胸口铠甲，那凹凸不平，飞展的鸦羽苍白双翼。
在这样惊险和紧张的情况下，你大概出汗了，在你意识到之前，暗鸦战士就闻到了，紧张，焦虑的香气。
他对此毫无准备，鲜明的泰拉信息素在近距离内弥漫，你听到他抽搐的呼吸，轻微的吞咽和咳嗽的时候，你就知道已经晚了。
暗鸦战士托着你的臀的动力臂甲，力度正无意识地加大。
“你醒醒。”你急忙拍拍咒的脸。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你们脚下的高架梁颤了颤，咒本能地护住你的脑袋，你从他的黑甲的冷硬怀里抬起头来，看到底下已经化作一片钷素的火海，剧烈的热度蒸腾上来。
咒抱着你往阴凉安全些的又一处高地阴影里退了退，他刚刚也短暂的恢复了一下神智，转瞬又陷入暗鸦特色的沉默。
“我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有效。”你紧张地说。你抬起你的手，递到他的唇边。
暗鸦战士垂下脸，在他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些困惑不解，以及让人心动的沉郁。
“你别误会我。”你说，“这手上之前撒了我的抑制药。”
你刚刚自己也舔了几下手心，只能寄希望于口服也有一定效果了，暗鸦战士此时处于激素混乱的情况中，说不定对他也有帮助。
暗鸦战士只沉默了一下，他张开苍白的嘴唇，轻轻含住你的一根食指，他并没有用舌头来舔你，而是简单的以嘴唇吮l吸着。
你忍耐着。感受到咒苍白无色的嘴唇上的细微裂痕和厚度，一丝淡淡的温暖。
因为你的颤抖有些妨碍，咒握住你的手腕，他更垂下头来，嘴唇从你的指根含l吮到指尖，他轻轻舔过你的指缝，进而又微微咬住你的中指，暗鸦战士将你的整根手指都含l进嘴里，他用唾液滋润你的皮肤，将残存的抑制剂吮l入喉咙。
你分不清你们的呼吸是在这种行为中变得平静了，还是变得更炙热模糊了。
几分钟后，咒已经尽可能地摄取了抑制剂。这种行为似乎确实有助于他保持神智，他的黯影症在消退。
“走吧，现在是时候了。”暗鸦战士抬起头来，他远眺到远处的硝烟和火光平静了些许。
你环抱住他的胸膛，感受到疾风再次掠过你的头发和耳朵，咒抱着你在黑暗中快速奔跑。
你听到其他的脚步和惊呼怒吼声，但瞬息就遭暗鸦战士手中的爆弹枪结果，轰然的炸响粉碎肢体肉躯，而他连停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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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达了停泊区。
这里暂时还没被战火波及，但坚持停泊于此的穿梭机和战机只有寥寥，暗鸦战士很快就找到了你们的雷鹰战机，穆沙三号招呼你们赶快登机。
他将你推入机舱，而他仅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陷于战火的贸易区。
你意识到什么，握住他的手甲，“跟我们一起走吧。”你急忙道，暗鸦战士转过头来看着你。
“他们人太多了，你孤身作战难以取得什么优势的，我们应该回去汇报。”在内心的深处，你不希望他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哪怕他是一个战士。
“而且，你的任务是保卫我的安全。”你板着脸，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说。
战场的火光在他苍白的面庞上跃动着，咒只顿了半秒，便做出了决定，他抬腿上了舱门，最后回头看了战场一眼，机门关上了。
一时间，战场的轰鸣和枪弹声离你们远去，唯有破碎的火光从拉下防护帷幕的舷窗仅剩的一小缝观察口里投入。轰隆隆的军用战机引擎声，此时是如此的让人安心。
你和暗鸦战士并肩坐在座位上，你们都没有受伤。
突然一个颠簸，你几乎倾身向前倒去，雷鹰战机斜过机躯，正穿过太空中交战的火力防御网络。
你紧张地握紧了暗鸦的臂甲，咒支撑住你，给予了你沉默而有力的安慰。
你惴惴不安的心脏这才落回胸膛。你抬头看向暗鸦战士，他正看着观察口，太空火力的光芒映在那苍白内陷的面庞上。
他非常担忧和压抑，严肃的因战局而愁苦。你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强迫他和你一起走是否是一种合适的决定。
你强迫一位战士和猛禽，和你一起从战场上逃脱，因为恐惧而要求他留在你的身边。即便他的战士之血催促他加入战争，不可逃避责任。
但咒依然顺从了你，他明白并理解你的恐惧，愿意保护你，待在你的身边。
在这一刻，你突然很清楚地知道，等到回到舰船上，咒就会和他的战斗兄弟们一起再次投入战场。
“你联系上战团了吗？”你问。
“不，屏蔽依然存在。”咒检查了一下通讯器，回复道。
雷鹰战机跃入黑暗的太空，远离了交战火力网，进入加速状态，但驾驶变得更平缓了，你放松下来，咒看着观察口外有限的视野，却渐渐皱起眉。
“这不是驶向黑剑号的路线。”暗鸦战士站起身，向着驾驶舱的穆沙三号询问。
“星港船坞正在遭受攻击，大人。”穆沙三号冷静地回道，他将一只手从控制盘上放下来，在下方精准而冷静地输入一连串代码。
“那我们也得回到战列舰上去。”咒命令说，“调转方向，接近星港停泊区。”
穆沙三号沉默，他的细长手指快速敲击着，带着一丝颤动和汗液。
“回话。驾驶员。”暗鸦战士沉下声音，基因战士敏锐的战斗意识神经察觉到了不正常，他的手掌放在了腰部的爆弹枪上。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大人。”智灵种驾驶员说。他声音中的颤抖已经稳定下来，变成了一种解脱。
下一秒，雷鹰战机机舱内闪烁起红光，机械合成女声开始无感情地播报：
“战机自毁程序启动，倒数，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穆沙三号微微回头来看向你们，驾驶观察窗外的黑暗宇宙和舱内亮起的红光映在他蓝色的脸庞上，他冷静而释然地微微笑着，眼中带着一丝感激般的光。
他的嘴唇近乎无声地描摹出形状：
“献给，”
“至高意识，无上恩光。”
[星际]种子66
“
无情冷酷的倒计时让人心如死灰，机舱内危险的红光一闪一闪，机舱地板不稳定的震颤，仿佛某种地狱和鲜血的征兆。
在脑子一阵短暂的空白后，无可避免地意识到这是现实的时候，你握紧固定在你身周的安全钢架，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尖叫和大哭的冲动。
而在这短短几秒内，暗鸦战士已经从座位上窜出，如一道冰冷的黑暗阴影，他腕部的利爪就像猛禽攫取一只田鼠般，将那瘦小的智灵种驾驶员从驾驶机位上拎起，拖到机舱中间的过道。
咒俯下身来，粗暴地单手拎起他的领子，将那明晃晃的锐利单分子钢爪置于穆沙三号的喉间，离动脉仅毫厘。
“叛徒。”暗鸦战士痛恨地挤出这个意味深重的词，嗓音里怀着强烈的愤慨，低沉而极度危险。
“停止自毁程序。你还能留住一条性命。”
你急促呼吸着，在忽明忽暗的机舱警告灯光下，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就发生在跟前的严肃场景，随着无法挽回的自毁倒数声，你心中的惊惧逐渐转化为一种无可抵挡的愤恨和崩溃。
自从离开泰拉故土，上了帝国战舰以来受到的一切压力和畏缩适应，在这致命的时刻，一时间通通化为了怒火，你控制不住地狠狠踢了地上的驾驶员一脚。
穆沙三号闷哼一声，他的身躯随之晃动，一道血液顺着他与利爪接触的脖颈皮肤流淌下来，他的呼吸声也因恐惧而急促了，不知是由于你踹出的一脚，还是暗鸦战士的生命威胁。
“为什么要杀我们！”你一边崩溃地尖声控诉道，一边愤怒地解开安全带和系扣，试图离开座位去对始作俑者拳打脚踢，在这催命的剩余几十秒内，以宣泄恐惧和怒气。
穆沙三号闭上了眼皮，他的嘴唇颤抖地喃喃自语，暗鸦战士贴近他，才听清楚那唇中溢出的一连串好似祈祷般，熟稔的快速重复的无意义妄言。
“无论何其痛苦祂的福泽将会庇佑，光辉笼罩，助我决意我们不可辜负”
暗鸦战士决定不再在这个神智不正常的驾驶员上浪费宝贵时间，他转身冲向驾驶座，将自己强行塞进这为标准人类体型定制的，狭窄的座位空间后，咒快速检查了操控面板上的情况，以及正在以危险红色预警读条的自毁进程。
“需要一个终止密码。”在短暂的操控和尝试后，暗鸦战士很快意识到。
“密码是什么？！”你立马对着穆沙三号质问道，你也揪紧了帝国驾驶员的制服领口，愤恨不已，想要抽他两巴掌。
穆沙三号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已然认命的模样，随你晃动他。
“你不怕死吗？！你也会死的！！”你笨拙又不敢置信地咒骂反问道，气愤之下，你用一只拳头凶狠地捶打他那并不比你强壮的胸膛，对他进行审讯似的虐待。
“十九十八”
毁灭的滴答声越来越近，你终于脱力崩溃，慢慢放开了对驾驶员的扭打，另一种情绪和热潮充斥你的耳膜，就像深水般将你淹没了，有一滴泪液从你的眼角流出，顺着鼻梁滑下。
你虚弱又绝望地喘着气，几乎就要无能为力地扭头看向驾驶舱，向暗鸦战士示意你从叛徒那里什么也没得到。
但就在你扭过脖子的时候，你的手指下意识地抹过鼻梁边滑下的液体，你怔怔地看了它几秒，指头上的这微不可见的湿润暗痕。
一道启示的闪电在这个瞬间，锐利地闪烁过你的脑海，一种恶意又决绝的，孤投一注的想法。
你复又重新跪坐在驾驶员身上，用你以前从没想过对待其他人的一种方式，就像控制一条不听话的狗似的，握住他的下颌，把他的脸强行扭过来，面对你。
你的手指扣开他的嘴唇，仿佛在给一只不情愿的动物喂药，你把自己那根浸润了泪腺分泌液的指头，强迫性地塞进智灵种的嘴巴里。
在意识到你要做什么的时候，穆沙三号就如重新被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偶，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胁，他的躯体扭动，脸庞乱甩，抗拒地挣扎起来，难以理解的惊恐强烈地出现在他的神色中，哀鸣道，“不，不！这让我不纯洁了！”
“你最好赶快服软”你恶毒地嘀咕道，眼中有种坚决的，求生的执拗，你的指尖满怀恶意地在他的唇内肆虐，在他紧闭的牙关前摩擦。
“不然我就要喂你一些更恶心的东西了。”
你可以看出来，穆沙三号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咽口水，他绝望而激动的气流抚过你的手心，但你死死捂住他的鼻子，强迫他在这种激烈的对抗中呛住。
穆沙三号睁大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恐，就像一只被咬住咽喉，行将断送性命的野兔，滚烫，有力的拼死一搏。
“啊！！！”你充满怒火的，错愕的低声尖叫了一下，因为指头上传来的剧痛而变得更怒意上头。
他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