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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伽西德有些奇怪地笑了一下,看出他脸上的细微神色,哪怕基因战士的情绪天生压抑,被控制,但文崔特的反应实在有些强烈。

    “好啊,下次我们组成‘锁链’,去打角斗赛吧。”伽西德很自然地邀请道。

    “又有人挑战你?”文崔特了然地说。

    战争间漫长的空档实在让他们都有些空虚,在这种无聊环境下,战团兄弟间的切磋就会热闹起来,也是受鼓励的,以在这漫长的星海旅途中锻炼保持他们的战斗能力。

    伽西德点头,“而且对方要求是锁链决斗,也就是说我们都得找个伴。”

    所谓的锁链决斗,是两个对两个,同伴之间用锁链将彼此的一只手臂绑在一起。以考验默契和受制条件下的战斗和反应能力。

    “也许对方觉得,给你找个绊脚石,就能战胜你。”文崔特说,用很就事论事的语气说。

    “你可不是绊脚石啊。”伽西德笑出声,勾住这位好兄弟的肩头,“我没这么说。”文崔特用他一板一眼的逻辑补充道。

    “会耽误你吗?”伽西德问。

    “唔,不会。”文崔特闷闷地答。

    反正她也不会来。

    [星际]种子33

    若说这夜安稳如水,也不尽然,在伽西德和文崔特并肩而行穿过集体宿舍走廊之时,一个身穿白袍的高硕身影从对面的走廊深处黑暗中浮现,他眼神严峻,苍白而英俊的面庞上毫无多余的表情,金褐色的头发落于肩头。

    勒恩战团长突然回来了。

    除非必要,平时,勒恩并不怎么出现,因此这就格外使人意外。

    他们看到他裹挟着一股无形的气势而来,大步穿过走廊,面庞的肌肉隐隐紧绷,手指放在腰间的一柄雕刻华美的精金剑柄上。

    伽西德和文崔特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加快脚步赶上去,可勒恩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他的脚步迅猛而大步,仿佛救火,又如临大敌一般,直冲着一旁的一间宿舍舱室而去。

    舱门被重重推开,发出机械的呻吟声,昭示着其旋转轴承在战团长无与伦比的基因增强力量下,甚至因此变形。

    勒恩幽暗的双眼无情地扫荡着这间宿舍内的每人每物,其中的基因战士被打扰,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纷纷机警地看向门口,当他们瞥见战团长的隐隐怒容,虽未解其意,也还是陆续单膝跪地,垂下头去。

    勒恩沉静打量着这与往日并无不同的集体宿舍舱室,他的目光也从这些跪下的战士的脸上扫过,尤其在肯乌维的身上停留,半晌,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但他的怒气并没有消弭,他紧蹙着眉宇,又飞快看向走廊中走来的脚步,将这冰冷的视线扫向他们,满腹阴郁敌意。

    在这带着压力的扫视袭来之时,文崔特顺从地低下头去,“大人。”没有多想,这熟悉的尊敬服从的话语便滑出嘴唇。

    勒恩向他们走来,那头金褐色的长发顺着他的双肩垂落,他似乎有种勃然的怒火,让他行如闪电,如压抑的疾风刮过,幽绿色的披风在背后晃动。

    那双如幽暗森林的绿眸,仿佛质问和审视般的凝在他们的身上,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大人,有何命令?”文崔特说。

    可勒恩只字不语,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双锐利的,如林中幽兽般的眼眸,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伽西德的心凉了下来,他顺从着这股压迫的气势,单膝跪下,将一只手腕抵在膝盖上,垂低面庞,微微阖眸。

    “你,跟我来。”勒恩惜字如金,但就在这简短的几个字中,蕴含着如星球融核般致命的怒火。

    “是,我的大人。”伽西德听见自己服从地低声道,没有任何争辩。

    “还有你们。”勒恩抬起手,指了指宿舍中的几个人,尤其停顿在肯乌维的身上,“都跟我来。”

    仿佛零下结冰般的语气,每个战团战士都知晓这意味着什么,严酷的惩罚和训练,往往都是由于他们犯下了什么过错。

    无人知晓究竟为何,但他们早已被训练得对此无条件服从。

    .

    这是你不知几次叹气,你坐在床上,被天花板上悬挂的照明珠围绕着,柔软的枕头和被子就垫在臀部和后背底下,操作屏幕在对面墙上保持着低亮度的休眠状态。

    窗外就是宇宙的漆黑幕布,但已经隐隐可见所要接近的星系,那是一个双星系统,遥遥地等待着。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你从舰长室被转移到了你自己的舱室中。不用再直面卡斯坦因的压力,但你的舱室被重点关注,预警系统提升等级,走廊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机仆在守卫。

    你的舱室里有卫浴,又由机仆送来餐食,正好是个完美的拘禁室了,这也意味着,禁足恐怕将会成为一项长期决议。

    你失败的逃生计划,使你失去了在这艘舰船上本拥有的自由。想一想,如果你的未来几年都只能待在这几十平方的舱室内,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焦虑催促你动起来,你无意识地深呼吸着,目光在室内慢慢环顾,突然的,你的目光停顿在桌上的通讯器上。

    也许从一开始,你的思路就错了,你太害怕,以至于想要不顾一切地逃开,但在帝国舰船中毫无权限,又对帝国如此不了解的你,不说逃离过程的重重困难,往后如何求生也是个大难题,独自完成逃生的机会是天方夜谭。

    你慢慢走了过去,将数据板接上通讯器的信息接头。

    那么谁能帮你?

    你在心中拼命思考,挑选人选,几秒后,你咬住了嘴唇,你好像和谁的关系都没有很好啊!

    如果说,赛维斯特你的心里涌起一阵空虚和后怕,眼前似乎霎时浮现了那略带羞涩的接触,颤抖又滚烫的试探,你碰着他的脸庞最终这脆弱又虚假的一切都被那猩红的嗜血魔鬼所击破,所有的温情和心动就像碎掉后的玻璃碴一样刺人。

    你摇摇头,呼吸急促,不再去想。

    泰瑞凯尔?不,他是不会给予你逃脱的帮助的,你想起在导航室中,他用那种肯定的口吻,不容置喙地要求你接受既定的安排。

    其他人选在你脑海里浮动,船上的人不少,但愿意为你提供帮助,真心同情你,向着你的人几乎没有,他们都是帝国人,天然与你有隔阂,更在这种制度下对你有所求,他们不可能愿意破坏这一桎梏。

    除非

    你打开数据板,启动了其中的通讯频道,你有几条消息,其中最新的一条,来自一个陌生的符文编码。

    暗绿色的字符在光屏中盈盈发光。

    你点开这道通讯文字信息

    【何时有空?我将来访。】

    下面的编码显示来自勒恩。

    寥寥几句,真是直接,你犹豫地思索了一会,抬起手来,按下一个按键,召唤来舱室外静候的机仆。

    “我要和船上的人见面,这个总可以吧?”你镇定地说。

    机仆颔首离开了,大概几十分钟后,它回来并带来消息,舰长准许了临时会面,并提供了往后这类会面的通用流程,对方需要在数据板的程序上提交相应申请,由你本人和舰长来审阅是否批准。

    会面期间,机仆全程陪同,同时你需要戴上监测生命体征的手环报警器,在一处小型会客室进行会面。

    总算是在这禁闭中找到一线生机,卡斯坦因没打算像冰棺那样将你囚禁起来,只由医务人员提取基因样本。

    借此,你决心观察他们,找到机会。

    一切都准备好后,你也打扮了一下自己,挑了身好看的衣服,擦了些粉底以免显得憔悴可怜,在帝国人面前,你希望展示更好的自己,以守住自己的尊严,避免被看轻,真是种奇怪的想法。

    哪怕被允许出门了,你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这一舰层,刚好,在离你的私人舱室,不出五百米的地方,有一间会客舱室。

    你坐在会客室内等待,这里有舒适的加厚了软垫的帝国式的高背座椅,一张镶了金边的黑木桌,墙边书架上摆着一排排皮革纸书,一壶盛着散发清香的茶水的陶瓶放在桌上。

    你没有等待太久,就听到了舱室的开门声,你侧眸向着门口看去,握紧放在桌上的手掌,不禁感到一丝紧张。

    空气仿佛一瞬间紧迫起来。

    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型站在门口,他身穿着一件简便但绝不简陋的军服,相当精致,除了袖口的金边以外,还点缀着流苏和纹章,将他的身型衬得笔挺,堪称无可挑剔。

    一头金褐长发于双肩垂落,其中的面庞坚毅而削瘦,金色的额环束起他的散发,显得既庄严又别有韵味的冷酷,如同从阴影中而来,但又是如此自傲和稳定。

    勒恩迈步走来,拉开椅子坐下,举手投足都显出得体和冷郁。

    当他坐下来时,你下意识地离桌子远些。他坐在帝国的座椅中,显得如此合适,占据了不多不少的空间,就像一个君主坐进他的王座,轻微的斜靠着,自在而威严,仿佛这张座椅专门为他的身型定做。

    不像你,你个子太小,像是一个脆弱的瓷偶娃娃被摆在不合适的场景里。

    你错开勒恩的双眼,距离上次见面带来的印象已经淡忘了,你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在你开口之前,勒恩已经用他低沉的声音说话了。

    “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你受委屈了。”勒恩的目光从那暗绿色的眸子里射出,幽暗而坚固地牢牢锁定在你的脸上。

    你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想起来对方指的什么。

    他还记着餐厅里的那事?

    虽然时隔这么久才道歉,显得很奇怪。

    “如果你是说以前的事我已经不介意了。”你从喉咙里挤出言不由衷的话,“我知道,这是因为你们的基因导致的生理上的缺陷,不能控制自己,是吧?”

    你把双手放上桌子,在尝试着组织语言的时候,不安地交叉相握着,你的眼眸侧开,依然没有勇气,也不愿意直视对方。

    勒恩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可置否,他淡淡地颔首,并不再多解释什么。

    摆脱了信息素引起的狂热,勒恩与你记忆里的模样大不相同了,或许这就是他没遇上你之前的,本来的样子,自矜而带着一丝丝冷淡,看起来很是高贵。

    这话说完,你们之间便陷入一阵沉默。

    你不安地动一下,轻轻咳了一声,“那,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你偏过了眼眸来,看到了他那苍白而坚毅的面庞,那定定凝视着你的幽绿的深沉双眼。

    你吓了一跳,但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你镇定地又撇开眸去。

    “没有。”勒恩轻轻地说。

    其实,不单是你,对于勒恩这样的帝国人来说,他们同样也对你感到陌生,你们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话题。

    在强烈的基因吸引之外,你们的性格,价值观都是完全不兼容的,这也是这种仿佛迷恋的基因吸引的盲目和荒谬之处,他有强烈的本能驱动力要和你结合在一起,但在一起以后究竟如何相处,要干什么,都是一片空白和缺失的。

    见勒恩似乎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你,度过剩余的时间。

    “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想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吗?”你试探着问,想要探究有关自己的安全问题,以及帝国人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自我控制。

    勒恩的目光扫过机仆,“现在不想。”

    “哦”你注意到了这眼神的变化,思考着勒恩是由于药物原因,还是由于机仆在。

    “你的这身衣服很不错呢。”你开口称赞道。

    勒恩微微颔首,但他的眉宇微动了一下,呼吸变深,显然对这赞美感到一丝愉悦。

    “军容整齐,是应尽之本分。”勒恩说。

    “是的,维持威严和礼仪嘛。”你说,小心翼翼地在话语中达到自己想要的暗示,“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很不错,我喜欢你这样安静,有威严。”

    不要发疯就好。

    勒恩侧了一下头,幽幽地看着你。他的眼眸里的思绪让人捉摸不定,难以清楚他在想什么。

    “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样,”你压抑住发颤的呼吸,让自己勇敢地说下去,“我们还能经常见面。”

    勒恩没有回应,在这温情的片刻中,他静静地打量着你,仿佛在描摹你的面庞。接着,他的目光下落。

    就在刚刚,你伸出了手。

    勒恩的目光凝固在你的手腕上,纤细而白皙,显出其下的血管,就像一个暴露的致命之处,太空中的异形野兽往往身披坚甲,只要露出那么一小块无护甲的软l肉就是战斗中的破绽。

    勒恩下意识地被这种致命之处吸引了,他伸出手去矜持地,轻柔地,用指尖缓缓抚了抚你的手腕。

    帝国人完全不懂地球上的握手礼。

    你无言的静了一会,感受到勒恩的呼吸很隐晦地加快了,当你抬起眼看他。

    你可以看出,他的眼底,依然有野兽。

    [星际]种子34

    “你应该握住它。”你用含蓄而尽可能不冒犯对方尊严的轻柔语气说,“这是泰拉上的一种礼仪,或许你不知道?”

    勒恩的呼吸轻而深,他又以非常微弱的幅度歪了歪面庞,再次打量了一下你的这只手,伸开大掌,将你抓住。

    他并没有像地球式握手那样握住你的手掌,而是直接抓住了你的手腕,因你们的体格差距,勒恩的手掌轻易罩住了你的半根前臂,五指紧扣住你的腕间和细臂,掌心和你的肌肤牢牢接触,比掠食者的鹰爪更紧,简直像焊在你的臂上一样。

    他可真烫。

    你控制住自己的受惊,想缩手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尽量友善地包容着他。“嗯我们泰拉人通常不这么做,不过,好吧”

    “现在,你应该握住我的。”勒恩提醒道。

    “什么?”你困惑。

    “我的手腕。”

    在帝国的封建文化中,一些星球上,他们同样有代表誓言和珍重的礼仪,战士的握腕之礼。

    你转动了手腕的关节,去够到勒恩的粗壮腕部,你也将他握住。

    你们的手就像互扣的锁一样牢牢契合在一起。纤细白皙,粗壮颀长,两种人类的手,显出奇特的鲜明感。

    勒恩微微垂眸注意着,他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微笑,转瞬即逝,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机仆,机仆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态,似乎正对你们的肢体接触感到警惕和不安。

    勒恩蹙起眉,对机仆的存在表现出一丝烦躁。

    无意识的,他加大了手掌的力量,你因为疼痛而皱起了眉毛,突然的,勒恩的目光再次回到你身上,他使劲拽了你一下。

    你本能地顺着这股力道倾身向前,勒恩也垂首俯身,“下次会面是什么时候?”他的嘴唇凑到你的耳边,用那低沉的,轻声的嗓音说。

    “等我们都有时间。”你压抑住颤动的心神,用尽量平静的口吻回复道。

    勒恩可不懂地球人的世故,但能感觉到你的这种回复很不清晰明确,他皱了皱眉,余光看到机仆向你们走来,他收回前倾的身躯,回到了座位中,也终于将你轻轻放开。

    “会面时间结束了。”机仆宣布道,“各自回到区域中,小姐,请跟我走。”

    你又看了一眼坐在座位里的勒恩,他靠着椅背,他的手掌放在扶手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又如同伺机狩猎的野兽的状态。那暗绿的眼眸盯着来打扰的机仆,你能感觉到,他似乎对机仆感到不悦。

    “那我走啦。”你对勒恩说。

    勒恩静静望着你,半晌,他微微颔首点头,以作为向你告别。

    你请求了他的允许,这也是一种尊重。你已经察觉到勒恩的一个特点,他似乎是那种喜欢掌控的类型,这很好理解,领导者大多有这个特质。

    而且,掌控也是一种为回避不安和危险而产生的应对,帝国人一定是生活在很糟糕的环境下,掌控意味着安全,像勒恩这样的人,这是他们安全感的来源。

    和地球上一些选择依靠强大的人物因而能感受到安全的人不同,在严酷的战争和生存条件下,他们只能坚强起来,转向了看似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固执猜疑,掌控欲,易被激怒的自尊和骄傲。

    有能依靠他人的心理素质,也是一种幸福和天真,这是因为你其实处于一种美好的环境下,因而才能滋生懵懂软弱和未成长的孩子心态。因为你从某种程度上依旧信任,他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背叛抛弃你,依旧相信这世上有某种不计较付出和所得的,美好的情谊的存在。

    那么,对于这些帝国人而言,他们会如何看待,试图依靠他们的人呢?

    比如你?

    .

    “你会照顾我吗?”在回去的路上,你问机仆。

    “当然,我会关照您的一切饮食起居和需求。”机仆侧过头来,用合成音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呢?”你发问道。

    机仆像是对这种问题感到困惑似的,“我为此而生,人类创造了我,这是我的职责。”

    你笑了一下,“噢,我还以为是因为卡斯坦因要你照顾我。”

    “”机仆沉默了一会,“权限更高者下达指令,他们的命令更优先,这是秩序的一部分,秩序引导发展和分配,是为了人类更好的光辉未来。”

    “原来是这样,你是这样理解的。”你点点头。“那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帝国人,你会听从地球人类的命令吗?”

    “我会的。”机仆说。

    “可是我们不是创造你的人呀。”你说。

    “我服务于人类,这个群体。”机仆说,“最初创造机仆的科学家和编程者只是寥寥数万人,如今机仆服务于整个人类群体,所有机仆都知道这其中的血脉联系。”

    “对于我们而言,您们都是上帝。”机仆说。

    “那在你看来,地球人和帝国人有什么区别?”你问,“你会觉得,我们不如他们吗?”

    “一个种族成长的不同阶段,地球人类还是珍贵的幼儿,需要更多照顾。”机仆说道。

    你沉默了,停下了脚步,靠在走廊的舷窗上,看着舰外浩瀚的宇宙景象。

    “很久以前,我们地球人还认为自己是已知的最强大的物种,我们轻易掌控了地球,几十年的生产和污染,就改变地球上万年的生存环境。”你轻轻说。

    “乳虎啸山林,而万物惊惧。”机仆说,“这是泰拉上的一句古言,我在翻译器词库中找到,认为非常合适,您们会感到骄傲再正常不过了,在处于如此原始的阶段之时,您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

    “你很崇敬人类。”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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