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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张张嘴,又脸色苍白地闭上了。

    薄司原回到了公司。

    从医院出来,又安抚好母亲,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几百层的高楼,近乎在云端。

    薄司原安静地望着窗外浮动的夜色,过会,他拿起了那枚月亮领带夹,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半年以前,接收到江秋月死讯和家里的坏消息之后,他就开始对江秋月进行了一番缜密的调查。

    事实证明,江秋月的出现,背后果然密布着谎言。

    江秋月的“妹妹”是从福利院带来的,无父无母,连哑巴也是假装的。

    小女孩:“呜呜哥哥,哥哥说只要假装哑巴,跟他走,听话,就可以,治好心脏病”

    “他是个骗子。”

    薄司原冷漠地说:“他不回来,没人会给你治病,你会死掉。”

    实际上,薄司原算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他一般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说什么狠话。

    小女孩哭得更狠了。

    薄司原却没有任何同情心。

    随后,他去调查c大的“江秋月”。

    果不其然,这个身份,也是一场天衣无缝的谎言。

    而那份项目书,本身就是当初他为江秋月签下的那份保险,只是保险上的字用了一种新型技术篡改了这项技术可以无痕篡改文件上的文字,有人用它来仿造支票,骗了银行一大笔钱。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他去检查了家里的衣柜,江秋月的私人物品还在那里,但那枚白玫瑰胸针果然不见了。

    如果江秋月这个身份是谎言,那么,“江秋月的朋友”,自然也作不得真了。

    那枚白玫瑰胸针背后刻得私名,忽而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

    当时的心情具体是怎样,薄司原已经不大能记得清了又或者,其实什么心情也没有,因为他没有空伤春悲秋。

    家里现金流断了,他辞去了医生的工作,为此四处奔走。

    有时候,很突然的,他会想起那断了线的风筝,以及不太晴朗的天空,和阴云密布的长夜。

    少年眼眸明亮,笑着说:“我宣布,你就是我的月亮啦!”

    有时候,薄司原会恨自己,恨自己总是把那一天一天,记得那样清楚。

    闲暇下来的每一秒钟,总对应着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破旧的毛衣,闪着光的圣诞树,含着泪的亲吻,还有那双明媚的眼睛。

    但他是个没心没肺的骗子。

    如果仅仅是骗他还好,但偏偏

    并非如此。

    薄司原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他去医院递辞呈的那一天。

    从医院正门走会路过北食堂,他本没有多在意,但下一刻,肩膀被人猛然攥住了,一个急迫地男声叫道:“苏琢玉!”

    薄司原一顿,他皱眉回头,看到了一个打扮时髦的alpha。

    Alpha一头耀眼的白金色短发,五官出众,穿着银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最上面的两个衬衣扣子没有扣,微微露着片胸膛,大概是跑过来太热了,外套搭在了胳膊上,尽管稍显狼狈,却不掩英俊。

    不远处是他千万的豪车,看起来就像是哪家的二世祖。

    薄司原一回头,alpha陡然怔愣一下,有些尴尬地松了手,“哎,不好意思啊,看错人了。”

    二世祖看起来精神面貌不太好,神色多少有些憔悴。

    薄司原冷淡地看他一眼,转身要走的时候,视线忽而一凝,放在了alpha外套的白玫瑰胸针上。

    薄司原不会认错那枚胸针。

    卡地尔家的限量款白玫瑰胸针,只有一款,上面会刻私名。

    二世祖认错了人,转身要走,薄司原顿了顿,忽而开口。

    “抱歉,请留步。”

    alpha回头看他。

    薄司原:“你要找的人,是在这家医院工作吗。”

    alpha有些烦躁,他说:“嗯他是在这里工作过。”

    薄司原点点头,又说:“你外套上的那枚胸针,可以让我看一眼吗。”

    alpha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半晌,意味不明道:“怎么,你对这枚胸针感兴趣?”

    他的态度变了,似笑非笑的皮囊下面,藏着略显尖锐地打量。

    薄司原大概能从他的态度猜测出来,这枚胸针大概是他心仪omega所赠送的礼物。

    omega的赠礼被其他alpha欣赏是一件风流韵事,但被觊觎,就是一种尖锐的冒犯。

    “我没有恶意。”

    薄司原沉默一会儿,平淡道:“我在这家医院任职,你要找的那个人如果曾经在医院就职,我想,我应该会有些线索。”

    薄司原的辞呈还没递交,办公室的东西却差不多都搬走了,此时窗明几净,窗外有麻雀叽叽喳喳。

    alpha自报了家门,“我叫萧礼靳。”

    薄司原一顿,他听过这个名字,花雪银行的少东家,萧礼靳。

    薄司原道:“薄司原。”

    萧礼靳开门见山,“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苏琢玉的人在这里工作过?”

    薄司原不答反问:“可以把胸针给我看看吗?”

    萧礼靳打量他半晌,意识到对方不看这个胸针是不会坦言了,便把胸针摘了下来,给了他看。

    薄司原翻开一看,胸针上刻着的私名“S&X”。

    他检查的时候,萧礼靳一直在盯着他看。

    薄司原把胸针还给他,抬起眼,打量了对方半晌。

    他是一个非常英俊的alpha,鼻梁高挺,是在omega那里很受欢迎的一款alpha。

    而且根据信息素判断,这也是一个3s级alpha。

    形貌英俊,家世不俗,真是不错的猎物。

    “冒昧问一下。”薄司原微微笑着说,“你被他骗走了什么?”

    萧礼靳望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目光冰冷地盯着薄司原,薄唇轻启,说。

    “花雪银行在a星所有的黄金储备价值三千亿的黄金。”

    薄司原:“”

    薄司原按了按眉心:“那么多的黄金储备,他一个人怎么弄走的?”

    萧礼靳的神色松快起来,他坐在了沙发上,神色懒散,“后面调查了一下,发现用了纪元公司的虫洞技术。千人的飞船都可以瞬间转移,何况区区三千亿的黄金。”

    “所以。”薄司原沉默半晌,若有所思,说,“他在你这里,叫苏琢玉?”

    第17章

    第三面体

    2

    萧礼靳微微眯起眼睛,他像是觉察了什么似的,盯着薄司原看。

    薄司原气质清冷,穿着一向简单,白衬衫,黑长裤,来医院的时候会套上白大褂虽然身形不对,但气质和穿搭实在太过相似,才会导致他认错了人。

    萧礼靳并不愚蠢,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额头微微暴起了青筋,四周白玫瑰味儿的信息素变得浓烈野蛮起来,隐隐有些变质的味道。

    薄司原轻出了一口气,道:“医院里没有叫苏琢玉的实习生这所医院的实习生只有一个。”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萧礼靳。

    “那就是江秋月。”

    照片上是个少年,穿着红毛衣,对着镜头比v,笑得格外阳光灿烂自萧礼靳认识苏琢玉或者说江秋月以来,他就没见他这样笑过。

    苏琢玉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就是他们感情最热的时候,他也不会这样对他笑得这样热情开朗。

    这简直,就是长着同一副面孔的另一个人。

    萧礼靳心中愈发冰冷。

    “最开始,他在我这里,叫祝雪岚。”薄司原淡淡道:“后来,他说他叫江秋月。”

    薄司原的故事隐去细节,其实也不是很长。简单虽不至于三言两语,复杂却也不必长篇大论。

    讲完之后,萧礼靳沉默了许久,过会,他说,“原来如此。”

    他靠在沙发上,慢慢解开了袖扣,望着薄司原,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你一定不知道,他还是纪元企业的董事长,沈杳言的情人吧。”薄司原面色不变,空气中的雪松味信息素却骤然寒冷起来,萧礼靳的每一个字,都让着薄司原信息素的味道愈发沉峻冰冷,凛冽如身处数九寒冬,又带着一种无言的暴烈。

    同为3s级alpha的萧礼靳并不畏惧,白玫瑰与混着酒意的雪松势均力敌,平等的在这一室之内凛冽的交锋,他们此时已经完全意识到对方的真正身份如果omega还在,那么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是两看相厌的情敌和对手,而现在,他们都是一场无疾而终感情的可悲受害者。

    按理而言,他们实在应当同仇敌忾,可针锋相对的信息素里,有着他们谁都不愿意承认的旧情难忘,于是气氛自然而然的,微妙而尖锐了许多。

    萧礼靳站起来,望着窗外漂浮的层云:“我和苏琢玉,是在滨海的一场晚宴上相遇的。”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苏琢玉。”

    萧礼靳偏偏头,笑了,“他说,他是沈杳言的弟弟,叫沈琢玉。”

    他的思绪飘远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夜晚,温暖的灯火下是踢踏的舞鞋和金黄色的香槟,还有在琴键上舞动手指的白西装少年。

    那曲《梦中的婚礼》。

    萧礼靳是在滨海的一场晚宴上,认识沈琢玉的。

    他是花雪银行的少东

    会参加那场晚宴,一是银行和纪元企业有一场大合作,纪元企业对外新出售了一款omega保险,十分火热,很多人都为他们家里的omega们投保,而纪元企业将这笔巨额资金存入了花雪银行。

    所以,纪元公司算是银行的大客户之一,会来参加沈杳言举办的私人晚宴,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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