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睡也不让睡，用也不让用
男人温热的鼻息铺洒在颈间，侵略性太强。鹿朝惜尽量忽略那种异样的感觉，强装镇定地说道：“初先生，到了您这种层次，如果您想要女人，不用您招手，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有人专门给您物色。
我不认为自己已经漂亮到让您亲自逼良为娼的地步，我可以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初鹤澄漫不经心地撩了下眼皮，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像是就在等她说这一句。
“既然这样，那就换个方式，我要嘉程科技的用户数据。小鹿总主管这一块，应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鹿朝惜的确知道，但是，嘉程科技的数据一直都是机密，所有参与项目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必须要三缄其口。
不仅如此，之前她听说有在嘉程科技工厂上班的人，无意间透漏一个分厂的其中一个流水线环节的某个零部件数量，这个人就从此人间蒸发了。
她就算知道，也没这个胆子说。
见鹿朝惜不开口，初鹤澄懒洋洋地说了句，“这个也不行？”
说着话，他修长的指尖勾了勾鹿朝惜的下颌，姿态闲散得像是在逗猫逗狗，“睡也不让睡，用也不给用，那你说，我拿你怎么办？难不成你喜欢我用强的？”
初鹤澄说话的时候虽然慵懒散漫，但若仔细看他的眼睛，就能从中看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鹿朝惜觉得后背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磕磕巴巴地说道：“嘉程科技的数据，我是不能直接给您，但是我可以做一款抓取用户数据的软件。以后不仅是嘉程的数据，您想要的数据都可以知道。”
初鹤澄哼笑了下，“小鹿总是真当我好骗，防火墙是那么好破的？”
“只要初先生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的。”
初鹤澄倒是听说，鹿朝惜在IT界也是一号人物，这话倒有几分可信度。
视线漫不经心地在鹿朝惜的身上扫了下，他没说用她，也没说不用。
而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女人别总是埋头搞技术，也关注下嘉程的财报，也许有意外收获呢。”
撂下一句话，初鹤澄倒也没再为难鹿朝惜，而是指尖从她的下颌，滑到她吊带裙的领口位置，“下次再见面，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有进展。”
说完，就带着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
路上，祁淮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是已经有嘉程的数据了吗，还问鹿朝惜要。是为难？还是看上人家了约下次？”
初鹤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我是想验证下，当年她报警让我坐牢是与人合谋，还是单纯的就那么巧。我可以确定，是嘉程的楚天扬在背后整我。就是不知道，鹿朝惜是替罪羊，还是拦路虎。”
祁淮‘啧’了声，“进去两年，你怎么还这么不解风情。这么一美妞站你面前，你竟然还能想别的。
话说回来，如果两年前你不进去，投资鹿朝惜公司的就是你，还有许斯年什么事儿。到时候她公司技术是你的，妞也是你的。圈子里像样的女人就那么几个，鹿朝惜算一个，你就没想点别的。”
初鹤澄没说那些不正经的话，“嘉程线上数据作假，想要靠着虚高的数据来融资，现在这盘子搞太大，骗了太多钱，他们急着想要撤。如果这个时候掌握真实数据的鹿朝惜，在我手里，你说楚天扬会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关门打狗。”
祁淮忍不住惋惜摇头，“哎，楚天扬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鹿朝惜，哎遇到你们这些人她也是红颜薄命呐。”
……
鹿朝惜出了酒店，就迅速打车离开。
初鹤澄那个人阴晴不定，这会儿想放她走，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反悔。
车子开了一半，鹿朝惜才缓过那种后怕的感觉，同时脑子开始运转。
许斯年是嘉程的股东，她跟许斯年在一起出席过几次嘉程的活动，从他们只言片语的谈话中，她知道他们是要进行融资。
那些人谈论金融的事情，她虽然不感兴趣，但也不是听不懂。
她隐约知道，嘉程开发的软件特别重视消费者的体验与联动，就是为了保证线上的日活数据。用这个数据为支撑，吸引投资。
但其中多少人是真的消费过，多少人只是注册使用而已，就只有鹿朝惜知道。
之前她太信任许斯年，两人也是情侣的关系，鹿朝惜自然不会多想，只希望能多助力男朋友的事业，成为对他有价值的另一半。
但今天初鹤澄的话让她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
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搜索嘉程科技的财报和年报。只要把财报和她掌握的数据对比一下，就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看到数据的时候鹿朝惜还是着实震惊了下，这数据比她了解的真实销售数据多五倍不止。
这无疑是虚高，是假的。
那这样一份出入这么大差距的财报，就意味着融资一旦结束所有人投资的人都会发现骗了。融这么多的钱，盘子搞这么大，没人能填得起这样的窟窿。
所有参与项目的人都要坐牢的。
不对……
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今年年初的时候，许斯年就经常去国外出差，业务也都在向国外拓展。
当时她还问过许斯年，现在国内的市场比国外好太多，在国外华人投资不仅没保障，收益率还比国内低，为什么要去国外？
许斯年当时说是因为想在国外给许梦做个公司，到时候让许梦去国外，他也就不用再担心这个妹妹了。
当时她还以为许斯年是在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考虑，让许梦这个‘哥宝女’远离他们的生活，还有些小感动。
但有些事情就怕细想，如果许斯年真的是在往国外转移资产呢？
到时候如果爆雷了，他完全可以带着钱，带着许梦去国外，不用接受国内法律的制裁。
而最让她细思极恐的是，许斯年竟然没说过要带她一起去国外。
那她到底算什么？
再往深了想，所有的事情发生了，总要有一个替罪的。
如果他们将财报虚高的事情推到她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是最了解真实数据的人，到时候指正她，是她建议他们用数据支撑假财报来融资也是顺理成章。
鹿朝惜顿时觉得她好跳进了一个名为爱情的巨大陷阱，一瞬间只觉通体冰寒。
她突然想起年前的时候，同为合作伙伴兼闺蜜的曲歌跟她说，‘我怎么觉得许斯年对你有点假呢？’
当时她还因为这件事情跟曲歌闹了不愉快，她是奔着和许斯年结婚去的，当然不喜欢别人诋毁他。
而且许斯年的确也对她很好，在港城中心地段给她买了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把她母亲和弟弟从旺角东接出来。
港城寸土寸金，九十平的房子也要两千多万。
虽然她与母亲关系一般，但这是许斯年对她的心意。
她觉得许斯年特别爱她，不然不可能为她想得这么周全。
但是现在，如果用最阴暗的心思去想，这两千多万的房子，说成是她拿了嘉程的好处，才虚假拉高数据，做假财报。
那就是物证，是实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