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程原显得很局促，问付杭在吗？保姆意味深长的多看了程原几眼，侧开身，恭敬道：“先生刚好想找你，你进来吧。”
程原听着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犹豫几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给他领到了客厅，让他坐，然后去了书房喊付明鸿。
程原感觉如坐针毡似的，不安的四处张望，对于即将到来的谈话，没有一丝期待。
保姆似乎是交代过了，给程原倒了杯茶，又端给他一盘点心，让他等一下。
一等就等近十分钟，付明鸿才不紧不慢的从书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烟，两鬓已经有些白发，那天他没仔细看，现在才感觉出付明鸿的威严沉稳，眉眼间依稀和付杭有几分相似。
看得出来年轻时候肯定也长得不差。
付明鸿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在烟灰缸里，一屁股在程原对面坐下来，两个人隔了一个茶几，微微让程原放松不少。
不怎么敢看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付明鸿抽了一口烟，才慢慢悠悠道：“你和我儿子在一起多久了？”
“……”
在一起？
程原一懵，认真想了想，他倒是和付杭处于一种很乱的关系里，他是说过喜欢自己，但自己又从来没和他确认过关系，怎么说在一起多久了？
悄摸摸的看了付明鸿一眼，觉得自己也不算说谎，尽量理直气壮道：“我们没在一起。”
付明鸿眸色一深，夹着烟的手似乎一顿，有理有据道：“那付杭那小子因为你跟我闹，你说你们没在一起？”
“这……”程原心有愧疚，一时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急于解释，又觉得无从解释。
嘴巴动了动，却没憋出什么下文。
“程先生，”付明鸿面色很平静，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态度笃定，“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也不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你比付杭早入社会，我觉得我说的话你都懂。”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三十万，请你帮我劝劝付杭，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程原看着那种金色的卡，嘴唇抿得很紧，一时说不什么话来。
要是付明鸿以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自己吵一架，他想他还能不管不顾的吵回去。
但他说的话太平静了，就像掀不起波澜的死水，他准备一拳还回去，结果只觉得那一拳打的软弱无力。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某一天会遇上电视剧里的桥段。
只不过故事主角换成自己，那种心境就怎么都不一样了。
眸子里有光在颤，从内心最深处蔓延出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沉默了好久，他突然站起来，也没看付明鸿，自顾自的说：“你和我说这些，我帮不上忙，这钱我也要不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然后转过头就要走，被付明鸿喊住，声音很低沉，“你就算和付杭在一起有什么结果？我会停了他的信用卡，你要喜欢他，那就让我看看，一无所有的付杭，拿什么去吸引你的喜欢。”
程原脚步一顿，声音淡淡的留下一句“不劳您操心”，就利落的走了出去。
走出付家大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樊正歌的车。
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一言不发的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然后坐上去。
樊正歌手搭在方向盘上，也没看他，要发动车子的时候，程原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就要去看樊正歌的脸色，结果猝不及防的被樊正歌压着亲过来。
带了点蛮力，很熟悉的气息，让程原自然而然的顺从，两个人亲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樊正歌抵着他的额头，喘息的有点重，然后慢慢退回去，看着前方，问他，“你进去找付杭说什么了？”
程原垂了垂眸子，摇摇头，“他不在。”
“那你……”
“我刚刚和付杭他爸聊了几句。”
“那个老狐狸，”樊正歌长呼一口气，“离他远点。”
“他……”程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樊正歌说，看着他的侧脸，憋了好一会儿，没憋出个所以然。
樊正歌发动车子，漫不经心的猜，“他知道你和付杭的事了，让你离付杭远点？”
程原哑然，“嗯”了一声。
“你怎么想？”
樊正歌转头看了他一眼。
程原拧着眉，实话实说道：“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樊正歌嗤笑了一声，“刚刚因为付杭冲出去的是谁啊？”
“可……”
“可是个屁！”樊正歌专心开着车，声音沉稳又冷静，“我发现你有时候就是太矫情，和我做的时候挺爽的，下了床就不认人，刚刚又因为付杭不怕死的冲出去，在我问你怎么想的时候却说不知道。”
“程原，”樊正歌一个拐弯，不屑道：“你能有点出息吗？”
程原被一激，嚷嚷着反驳，也故意激他，“怎么？我要真和付杭在一起，你樊正歌要开心的上天啊？”
“去特么的！”樊正歌此刻烦躁就想爆粗口，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把压抑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你他妈就是怂，付杭那小崽子喜欢你，我承认，我嫉妒，我觉得他不配，但然后呢？我就算强硬让你们分开又怎么样？你程原会特么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吗？你承不承认，你特么对陈麟州也有意思？”
“……”
程原听的一愣一愣的，才发现樊正歌也什么都知道。
就跟他心里蛔虫似的，那些压抑在他心里的想法，被他像泼水一样一股脑倒下来，砸的他一个猝不及防。
整个人就直接愣住了，抿着唇没说话。
气的樊正歌又骂，“我说你他妈怂，你承不承认！”
“我艹！”程原被骂了好几句，不管有理没理，忍不住回敬一句，梗着脖子反驳，“你又不是我，你说的倒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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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两个人没说话，樊正歌也不再管他。
晚上的时候，樊正歌邀他去吃晚饭，程原心烦意乱的，死活不去，让他送自己回家。
樊正歌被闹得没办法，送他回去了。
陪着他下车，结果在楼梯口遇见不怎么精神的付杭，就坐在楼梯上，倚着墙。
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颓唐，就在看见程原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在看见樊正歌的时候，那点光，又倏然暗下去。
仿佛当樊正歌不存在似的，对着程原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程哥”。
程原听着这一声，心都揪起来了，连忙问他，“我打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啊？”
付杭把手机掏出来，长按开机键，委屈巴巴道：“没电了。”
程原叹了一口气，准备让付杭上楼，随即想起来身旁还有樊正歌，有些尴尬，“要不，你先走吧。”
樊正歌双手抱臂，看着程原，哼了一声，语气戏谑道：“这就赶我走了？”
说着，还有意识的看向了付杭，目光轻飘飘的，似有若无的落在付杭眼里。
付杭对樊正歌明显有敌意，把程原护在身后，警告道：“我告诉你，别打程原主意，他是我的人。”
樊正歌听见付杭这么笃定的语气，莫名想笑，嘴角扬着，微微歪头看着付杭，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跟他讲清楚一个事实，“小子，别这么狂妄，我都打算放下对你的芥蒂，我劝你也大度点，你觉得程原是你一个人的，他可能不一定这么想。”
说着，又转头去看程原，笑的讽刺，“是吧，程原？”
程原看着樊正歌眼底戏谑的光，一时语塞，抿紧了嘴唇没说话。
付杭瞪大了眼睛，去问程原，“程哥，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程原烦了，他就知道让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只会让事情变的一团糟，拉着付杭就要上楼，“走走走，别理他。”
“有没有人性啊？”樊正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对着程原控诉道：“我好歹把你送回来了，请我上去喝杯茶都不行？”
“喝喝喝，”程原蹙着眉，是真的烦了，对着樊正歌无计可施，不耐烦道：“喝死你算了。”
樊正歌听见程原这么说，心里才平衡点，笑着跟上去。
付杭不乐意了，刚想说话，就被程原堵回去，“闭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原样子太凶，还是其他什么，听见这一句，付杭难得的没顶嘴。
任由樊正歌跟上来。
程原开门的时候，付杭还在旁边小声抱怨呢，“你怎么把锁给换了啊，我都进不去……”
程原开门的动作一愣，想起来那次小混混抄家的事，付杭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也懒得让他知道了，敷衍道：“上次把钥匙落家里了，没办法，只好重新换了一个。”
付杭刚想“哦”一声，樊正歌就看热闹不嫌事大，把口袋里之前配的程原家的钥匙给拿出来，故意放在面前晃，“真不巧，我刚好有一把。”
“你凭什么有啊？”付杭一看见就急了，看向程原，“程哥……”
“行了，
”程原发现这樊正歌就是故意的，无奈扶额，用手指着樊正歌，“你丫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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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个个的，不添乱会死一样！
开了门进去，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拖鞋，程原看着鞋架上上次特地给程母准备的一双，狠了狠心，索性都没让他们换。
付杭闹着要穿，程原无奈，就随他了。
樊正歌倒是没争，穿着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的程原肉疼，他辛辛苦苦拖的劳动成果，就这么没了。
付杭看着脚上这双大红色的拖鞋，心里略微有些不满，但一想到樊正歌那家伙没得穿，他突然又觉得这么艳俗的大红色他也能接受。
脚跟还露在外面呢，付杭就屁颠屁颠的朝沙发上一窝，顺手的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挑了一部警匪片开始看。
樊正歌看了付杭一眼，去卧室找了程原。
程原觉得这西装穿的太不舒服，打算换下来，刚拉开皮带，就听见门嘎吱一声响，吓得他连忙放开手，猛的抬头看向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