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付游扬像是安心了不少，看了看付杭，又看了看程原，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跟那个心理医师说了几句，接着跟程原走了出去。
外面有一排椅子，两个人坐定，空旷的走廊，没有一点声音。
“你不是说，他不接受心理医生的吗？怎么……”
程原刚坐定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随口瞎聊着。
“我跟他说，我找到你，他就去接受心理治疗。”
“我？”程原有点不可置信，甚至还下意识指了指自己。
“对啊，”付杭身子微微后仰，心里其实有点忐忑，歪头看向程原，失笑，“你不要太看不起自己，游扬那孩子，对你是真的亲近。”
“可我跟他认识没几天。”
他不懂。
“我也不知道，”付杭仔细想了想付游扬和程原待在一起的开心时候，似乎在沉思，不确定的回答，“也许这是缘分吧，他不爱接触谁，却乐意接触你。”
“我……”程原面露难色，没办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原，”付杭保持歪头看他的姿势，忽然露出一口大白牙，眼里似乎有星子在闪，耀眼的很，嗓音略微轻快低沉，“你也许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程原看着付杭眼里的光，竟然会觉得有些局促，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打算换个话题，突兀的开口，“他们大概要多长时间啊？”
说着，还装似很好奇的朝门张望。
付杭明显的感觉程原就是故意引开话题，眸色一点点深下来，嘴角的笑意也一点点敛去，视线掠过程原手腕上的纱布，歪回头，看着眼前被刷成绿色的墙壁，良久，突然声音轻飘飘的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啊？”
“我说……”付杭有那么一点点迟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还是选择重复一遍，“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付杭这一遍说的清晰又沉稳，程原每一个字都听清了。
甚至犹如回声一样在脑子里不停地似有若无的重复。
局促的蜷缩了一下手指，又慢慢伸直，甚至在酝酿一个好的说辞，垂着眸子，犹豫半晌，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付杭好像也被自己吓到了一样，眼神不停的躲闪，紧张到突然起身，留下一句“我去买瓶水回来”，就匆匆走了出去。
程原看着付杭的背影，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在付杭说出来刚刚那句话的时候，程原竟然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仿佛自己一下子卑微下来一样，配不上他了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那种的感觉，只是说到底，他对付杭这句话要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呢？
他……他应该拒绝的吧……
程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第一反应并不是想要拒绝……一想到这，他的目光突然幽深起来，然后一点点空洞掉，随即低下头，摇着头，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几人逼疯了？
付杭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三瓶水，递了一瓶给程原。
程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总觉得手脚不自在，有点想开溜，“那什么，我要不先回家吧，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
说着就要走，结果大手直接被人抓住，温热的触感传遍指尖，他看见付杭微微仰着头，样子委屈的像只被人遗弃的幼犬，让他心尖狠狠颤了一下。
最后还是坐下来，无聊的听付杭跟他讲他以前。
还是那个乖乖好学生的时候。不打架不结群，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多会几道应用题，最大的梦想是考上最好的大学。
后来宋书姚出现，带他打架、带他逃课……带他去做很多他都不敢想的事，那段时间，他成绩直线下滑，开始染发，打耳钉……
他觉得跟宋书姚在一起很开心，总觉得那时候要是没遇到宋书姚更好，这样也许他就不会死掉。
程原听的眉眼沉沉，忍不住正声道：“你还是怪你自己。”
“我也不知道，”付杭突然朝程原身边坐了坐，伸手去拉住程原的胳膊，整个人侧身，背靠在程原的手臂外侧，腿曲起，踩在椅子的边缘做支撑，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目光忽远又忽近，声音幽幽，“我觉得……我虽然不喜欢宋书姚，但我喜欢男人吧……我和你做的时候，我没什么厌恶的感觉，就是觉得，原来是这样的，和男人做原来是这样的。”
程原听的直翻白眼，说到底绕来绕去，还是特么迂回着跟他告白。
本来就想推开的手，刚开始不安分但没推，付杭这一句话，程原直接身子一闪，导致付杭差点头磕到椅子上。
还好手拉着椅背才幸免，立马身子转回去控诉，“你干嘛！”
程原理直气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干嘛？”
“就说说嘛，小气。”
付杭鼓着腮帮子，非要程原坐过来，自己再一次倚上去，心情顿时好起来，用手背敲了敲程原，突然道：“欸，我以后就喊你程哥好不好？”
“干嘛？”程原一脸警惕，眉眼却松懈下来，沉声道：“跟我套近乎？”
“这么叫显得熟。”
付杭手指点着椅背，心情很好。
“不许叫，”程原立马遏制他的想法，嫌弃的说：“恶心。”
“欸，”付杭费力撇过头去看他，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的像个偷腥的猫，眼底柔柔，故作不屑的切了一声，嘟囔，“喊你哥还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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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程原在这个城市打拼这么多年，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开心和温暖的感觉。
付杭覆在他身上，撇着嘴，把自己的东西朝他体内送，不满的嘟囔，“你这里怎么还是那么紧啊？”
“嫌不宽敞你他妈倒是出去啊！”
这小兔崽子就会在床上让他来气。
“程哥，”付杭咬着牙，挺了挺身，脸覆在他背上撒娇似的蹭，也不恼，笑嘻嘻的，低喘一声，“我喜欢死你了。”
程原哼笑一声，趴在床上，手抓紧了被单没说话。
他好像不知不觉应允了这种模式——付杭半强硬的亲昵。
真的越来越不让人生厌，反而……反而还让他有点贪恋。
眼睛睁着，看着墙边的落地窗帘，突然要翻过来，付杭允着，细密的吻像雨点一样的落下来。
程原数过，他们在付杭这张床上发生了十一次关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记着，可能是因为无聊。
付杭也不管这个，他怕被付杭家里人知道，付杭却吻着他的脖子说：“大不了我把你娶回家。”
就那么一瞬间的悸动，在程原体内蔓延了好一阵。
他觉得自己真的堕落了，好像是喜欢上这个小兔崽子了。
付杭在他体内有规律的律动，随后射出来，习惯性的抱着他的腰，吻在他的颈侧。
等余韵过去了，声音慵慵懒懒的跟他说：“你最近小心一点儿。”
“啊？”
付杭低笑，“还记得你当时在咖啡店上班的时候吗？”
程原侧过头，不解，“怎么了？”
“向静静他男朋友据说结交上了混混，最近我老感觉有人在蹲我点儿，不知道会不会对你出手。”
“你说那个小姑娘？”程原记起来，忍不住的惊呼，质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付杭手撑着头，看着程原，扯了扯嘴角，轻哼道：“脚踏两条船呗！我兄弟喜欢向静静，但向静静说她喜欢闵东那人渣，然后我兄弟刚开始气不过，我们揍了闵东一顿，随后发现他吸大麻，告诉了向静静，向静静不信，还非说是我们故意造谣，我们后来又去找了闵东几次，再后来，他就和小混混搭上了。”
程原听的直皱眉，“那你们非要去找他麻烦干嘛？”
“嘿，”付杭乐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他抢兄弟的女人啊，欠揍啊！”
程原看着付杭一脸桀骜的样子，忍不住在他后脑门上来了一下，嗤笑道：“我看你们也是欠揍。”
“啧，”付杭揉揉后脑勺，不死心的还跟程原争辩，“本来就是！”
“是什么是？”
整个就是吃饱了撑的！
“反正你小心，听见没有？”
程原没理，翻了个个儿，又被付杭翻回来，又念叨了一遍，“听见没有？”
“你他妈烦不烦！”
程原怎么之前没发现付杭这兔崽子这么粘人呢？
“烦的就是你！”付杭义正言辞，“我跟你说，要是那群人有刀怎么办？要是把你撕票了怎么办？我保护不到你你知不知道！你……”
程原心尖软了一下，又对着付杭的后脑勺来了一下，突然就乐了，看着付杭，声音沉着，不客气的怼，“跟个老太婆似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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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程原原以为付杭就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能让自己遇上。
那天晚上，他回家，没让付杭送，结果在街心拐角的地方让人给绑了。
一个黑袋子忽然蒙过来，接着后背一痛，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用水浇醒的，渐渐入秋，这水浇下来，冷的他一个激灵。
头顶的灯光幽黄又刺眼，让他有点不适应，眼睛狠狠地眨了几下，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而眼前或坐或站着一群人，看上去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尤其是中间坐在椅子上那个，肌肉块头很大，剃着平头，鼻子上有一个鼻环，凶神恶煞的样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跟付杭认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开了口，是很粗很低沉的声音。
“你们是那个什么闵东找来的？”
程原恍然大悟一般，还要维持表面的波澜不惊。看着这个架势，其实心里有点惊慌，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呦，”男人眼底一亮，看向了旁边的人，森然一笑，“你倒是知道的多，给付杭那家伙打个电话让他来，注意，只能他一个人来。”
男人紧盯着程原，随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一个人去掏程原的手机。
“开免提。”
接着给他手松了绑，拿手机的那个人就在哪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