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云礼叹了口气闭了眼。“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陆勉并不知道顾寒真正的身体情况，也知道在医学上无从安慰江云礼，但是这人身体也不好，他不想他太过忧心，轻轻带开了话题，而他确实对顾寒挺好奇的。
他虽然回国之后就到了顾氏工作，后来也接手了一部分中芯的科研工作，但是至于中芯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顾寒和江云礼的关系，他其实并不太清楚。
第48章
可想而知我俩被欺负的有多惨
江云礼轻轻叹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有些悠远似是在回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大概是八九年前了吧，那时候顾氏还远没有如今的规模，只是从他父亲手里接过来的一个电子器械公司，那时候他才刚毕业没多久，也没有太多的交流，过了大约两年的时间电子产品行业就像是坐上了高速快车一样，发展的异常迅速，哪里有机遇哪里就有资本的涌入，很多大型公司开始纷纷向电子产业进军。”
陆勉知道江家是世家，最开始定然不是做电子起家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也是那时候开始投资电子行业的吗？”
江云礼轻轻摇了摇头，身体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似在追忆
“不是，比那要早个一年吧，江家当时也在寻求突破，再加上那时候旁支压的我很紧，我只能在一些江氏不曾涉足的领域寻求机会，真正和顾寒认识是在大概6年前的一个高校宣讲会上，我们在抢同一个毕业生，那人就是现在中芯研发3部的总设计师丛疯子张丛，我现在都记得顾寒在宣讲会上说的那句话，他说只要顾氏还赚一天钱他就不会停止研发，他与整个研发部签了协议，每年会投入属于公司收入的百分之十和个人股利的百分之三十给研发团队，为期十年。”
听到这连陆勉都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来，他就是做研发的，虽然回国才三年，但是七年前国内的形势他还是有了解的
“这个比例在现在也不算低了，在当年应该可以算是天价了。”
江云礼点了点头，轻声叹道
“是啊，当初的科技企业大多都是想借着东风捞一笔块钱，技术积累十分薄弱，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原创技术，与国外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几乎没有人会在研发上投入那么大的资金，当时我也震撼于他的魄力，张丛也是因为这句话选择了顾氏。”
“你当时有觉得可惜吗？”
江云礼摇了摇头
“没有，当时我已经没有再打算和他抢人了，因为张丛在他那里发挥的作用远比当时我这里要大的多。”
“后来我特意去调查才发现顾氏那两年在顾寒的手里确实已经今非昔比。”
“那你们又是怎么一起成立的中芯？”
陆勉知道中芯是大约五年前成立的忍不住问出声
“六年前我清理了江氏，正式将整个集团握在了手里，科技板块是我想着重发展的地方，所以和顾寒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说起来我俩还一起经历了很窘迫的境地，也算是共过患难了，五年多前去M国的“云通”谈合作，当时我们设计的电子产品若是想实现预定的性能，国产芯片根本满足不了，只能用他们的芯片，可想而知当时我俩当时被人“欺负”的有多惨。”
说到这江云礼难得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显然对那段“悲惨”的经历记忆犹新。
第49章
顾总还会说这样的话？
陆勉就是搞技术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里面国外对芯片的垄断有多强，但是听到江云礼的语气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带着点揶揄的味道
“原来江老板也吃过瘪呀？”
江云礼对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取笑也并不生气，转过头对上身边年轻人的眼睛，还真的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有些戏谑的出声
“是啊，江老板吃过的瘪多了，当时云通公司的叫价非常高，除去给他们的专利费，使用费等各种费用，我们的利润剩不下百分之15，这还是毛利润。”
江云礼叹了口气笑了一下
“我那时候就想一个小小芯片怎么能这么贵啊。”
对于科技企业来说这可真的是不可接受之低，陆勉也皱了皱眉
“后来那？你们当时合作了吗？”
江云礼微微摇了摇头
“谈判双方的拉锯才刚刚开始，我还记得刚从云通的大门出来顾寒就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指着云通的大牌子就是一声国骂。”
陆勉微微睁大眼，刚才他看顾寒的性格应该是个很沉稳内敛的人，还会有这样的举动？
“没想到吧？我那时候也觉得挺颠覆形象的，我俩一块儿受了气就去了当地的一个酒吧，整整喝了一个晚上。”
江云礼微微闭眼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那天他们俩是真的喝了不少，平时不得不端着点的形象全都抛到了脑后，他还记得他们俩秘书来的时候那个吃惊的模样。
“我俩那天喝了很多，我只记得临别的时候顾寒说，老子就是为了不再在这受这鸟气，也TM要做出自己的芯片。”
陆勉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顾总还会说这样的话。”
“嗯，那天喝多了，不过那是五六年前了，他那时候年轻气盛，性子肯定和现在大不相同，只是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那次我们并没有和云通合作，而且和东欧一家公司合作了，回国以后我俩见了几次面，最后合资成立了中芯集团，只是这个消息从未向外公布过，我俩也只是以私人的名义投资。”
“顾总挺厉害的，短短这几年顾氏就有这样的规模了。”
陆勉也是内行人，顾氏在如今科技企业中的地位不说是首屈一指也是业内前三，而且它的后劲非常强。
江云礼笑了笑，只是那笑中有些苦涩
“只是代价太大了，如今顾氏确实已经是行业标杆了，但是就在前几年顾寒过的很苦的，他是我见过最大胆的人，顾氏的研发投入非常大，同时还要负担中芯的研发费用，芯片的研发成本和试错成本有多高不用我多说，他之前真的是将杠杆利用到了极致，贷款的比例远超行业安全值，可想而知他的压力会有多大，前两年顾氏赚的钱几乎都进了银行的口袋，但是依旧值得，如今顾氏彻底在行业立住了脚跟。”
即便是江云礼也不得不对顾寒说一声佩服，更何况那代价里还有那人的健康。
第50章
人傻钱多
顾寒直接回了公司，在上车时又吞了两粒药，车开了半个多小时，下车的时候才勉强有了两分精神，约的律师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见他进来忙起身打了招呼。
“顾总。”
“坐吧。”
顾寒伸手让了一下，自己也在一边的沙发上坐定，微微闭眼缓了一下头晕才开口
“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拟几份合同。”
“您说。”
来的律师年纪看起来30左右，是长期和顾氏合作的恒向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也是顾寒的私人律师
“一份是股权转让合同，我要将天芯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让给江云礼。”
徐文彬听见这话都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作为顾寒的私人秘书他当然知道顾寒持股天芯集团的事，但是这么多的股权说转就转吗？
“附带什么条件吗？”
“无条件。”
这下徐文彬是真的惊了，他知道这些年顾寒在天芯砸了很多钱，甚至在前两年的时候他向银行贷款的钱都大部分投到了天芯，现在就这么连条件都不附白给了别人？
“你确定想好了吗？”
作为律师的谨慎徐文彬还是再次提醒了他一遍，毕竟这份可是天价的转让合同。
“想好了，你就照着这个拟定就行。”
“还有成立一个基金，抽一部分公司的利润，一部分我自己出，规模60亿，分三年投到天芯集团。”
顾寒整个人靠在沙发椅背上面色发白，胸口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他不得不闭眼缓了缓。
“你转出了天芯的股权还要向里面投资60亿？你是钱太多烧的慌吗？”
他自问拟过不少大合同，这几年和顾寒也算是熟络，忍不住的调侃出声。
“是不是感觉有点人傻钱多？”
顾寒听见他的话笑出了声，这么一想还真有点这种感觉。
“是。”
徐大律师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男人轻声笑了没有再说话，三年的时间，无论那时候他还在不在这个时间都够了，足够言恒真正了解这个行业，江云礼会在那个时候将中芯给他，言恒也必然会将中芯的研发进行下去，所以他只用保证这三年的研发投入就可以了，或许，言恒也用不了三年。
“好了，就按着这两个标准拟定合同吧。”
徐文彬点了点头，毕竟这花的也不是他的钱，他出去之后顾寒撑着茶几起身，坐到了办公桌的后面，将桌子上积压的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逐个打开来看。
他工作起来一向不看时间，直到外面天都黑了起来才签完最后一个文件。
快五点多的时候言恒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表，刚想习惯性地加会儿班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再回去，突然想起来顾寒一人在家，顿了片刻放下了笔，抓起椅背后的衣服和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准备回去。
门外他的秘书正在接电话，应该是顾寒的秘书？
“言总还没下班，估计会加班，我这边订饭，顾总需不需要一块？”
言恒皱了眉，顾寒来上班了？
第51章
惊
“顾寒来了？”
言恒直接推门出去问出声，秘书连忙抬头回答
“是，顾总下午来的，您加班吗？需不需要订餐？”
秘书对这位工作狂一样的上司还是很敬畏的，她刚跟着他的时候一周七天这人恨不得六天半都在加班，真真是个战士，她们这等凡人只能仰望。
“不加，不用订了。”
他刚想转身又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加了一句
“顾总那也不用订了。”
言恒去了顾寒所在的楼层，见他的秘书正好在外面就问了一句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两点的时候。”
秘书见是他也如实回答
言恒微微皱眉，林宵不是让这人在家养着吗？怎么又来公司了？不知道为啥听见他下午就来了，又想起他昨天那个难看脸色他就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烦躁，直接快步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铛铛”敲了两下门。
像是把烦躁和不满都发泄在了门上，力气用的很大，顾寒正在签字被这巨大的敲门声给惊了一下，心脏骤然缩紧一阵心慌，他按住胸口弯腰闭目缓了一下，才出声
“进来。”
言恒一进去就看见那人左手边的文件所剩无几，右手边的却摞起来很高，不用想那定然是这人一下午的成果，顾寒见他进来倒是不意外，敢这么敲他门的也只有他了。
“林宵不是让你在家吗？怎么又来公司了？公司没你又不是不转。”
顾寒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到下班的点儿了，看着对面人实在称不上好看的脸色倒也没有生气，方才那一阵心悸慢慢缓了下去，他有些脱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忙惯了，一在家也不知道做什么，下午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说起来顾寒这些年倒是真的基本没有休过假期，前几年被银行贷款压得喘不上气来，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这几年缓过来但是公司的规模也大了，需要糟心的东西更多，就是在医院住院都是在病房里处理邮件，每每惹得林宵直跳脚，现在也忙不了多少时间了，甚至他有时候会想若是真的有一天他不需要再管公司的事，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劳碌命，现在下班了，你也看完了吧。”
“看完了。”
顾寒这次倒是顺从的点头。
“看完就走吧。”
言恒没有坐下直接等着他一块儿出去，顾寒撑了一下桌案，每次起来眼前都有一瞬间发黑，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却是被言恒看了去
“怎么了？”
他是没忘这人胃出血，现在本应该在医院的，绕过了办公桌扶了一下他的手臂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言恒将他搭在椅背的外套拿下来递给他，两人出了办公室，直接下了楼，没有叫司机，言恒直接带这人到了自己的车那，看了一眼时间刚想说在外面吃吧，然后突然想起来他的胃出血，索性直接打火回家
“直接回家？”
顾寒忍不住问出来，一般这个时候这人都是出去吃的。
第52章
烟火气
“回家。”
言恒本想说不回家你那个胃能吃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
两人这两年一个比一个能加班，已经很少在家里做饭了，还是这两天顾寒胃出血言恒让家政把冰箱重新填满的。
冰箱这会儿倒是难得的什么都不缺，言恒进屋就直接去了厨房
“你坐着等会儿，一会儿就吃饭。”
言恒早些年一个人在国外生存能力不成问题，吃够了国外的牛排也经常下厨做一些中式的菜色，煮了一个小米粥，熬了一个菠菜汤，自己炒了一个孜然羊肉，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
顾寒回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吃了药才出来，没有直接去客厅而是去了厨房
“你进来干嘛？”
言恒回身看他进来问出声
“没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的？”
顾寒笑了一下，他自己坐在外面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进来帮他一起做饭。
“你还真是闲不住。”
言恒再一次感叹这人就是个劳碌命，有机会歇着都不会好好待着，他身边的男人听了却是笑了笑没说话。
“既然你有空那就再做一个鱼，你洗一下吧，蒸个黄花鱼，这鱼今天再不做就坏了。”
说着言恒从冰箱了拿出了一条黄花鱼，阿姨买回来就冻上了，这会儿整条鱼都是冻着的冰凉，他直接把鱼放在了水里解冻，又看了一眼身边这人，看顾寒刚将手伸进水里，他突然想起来林宵好像说过一句胃病不能受凉，手快过了脑子一把将那人的手给拿了出来。
顾寒有些懵地转过头看着他，言恒也有些尴尬，推了他一下，想推他到一边的桌边，却没想到那人直接向一边的洗水池那边栽去，他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顾寒身上没什么力气，被他一推慌忙地按住水池的边缘，言恒扶住了他胳膊
“你怎么了？”
“没事，没站稳而已。”
言恒猜想估计是他病还没好没什么力气，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拉着人到了厨房一边的桌边坐下，从一边拿了两头打算和一大块儿姜
“你还是扒蒜吧，把姜上的皮削了。”
说完就自己转身去收拾鱼了，动作很快，拿着刀三两下就将鱼身上还没刮干净的鳞给刮干净了，熟练的在鱼身上划了刀花，用盐，鸡精，生抽，耗油腌上了。
“姜弄好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将刮了皮的姜递给他，言恒接过来将生姜切片改刀切丝
“刀工不错。”
顾寒撑着桌案起身到了言恒的身后夸了一句，言恒弯了一下嘴角毫不客气地承认了
“那是，那么多年的饭能白做吗？”
“那是不能。”
厨房之中，很快就生起了烟火气，顾寒站着看着下锅的羊肉冒出白烟，香味立刻升腾起来，明明胃里闹腾的厉害，没有丝毫的胃口，但是这一幕还是让他从心底生起一股暖意，他在身后看向眼前的青年，若是他将这里当做家，就这样平平淡淡充满烟火气的日子让他过一天也好。
第53章
一起去支持票房？
时间就是这样无论你在做什么，它都在无声无息的流淌，和言恒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顾寒都会异常的珍惜，只怕这是最后一段能和他还算平和相处的时光了。
厨房里，忙忙碌碌的青年，水花和油碰撞的声音，水汽升腾起来的画面都是那样的美好，好的顾寒不想在挪动步子。
言恒将切好的姜丝放在的鱼身上，腌制的会更入味一点，他回头看了看还站在他身后的人
“你还站着做什么？进屋坐着等吧，还要一会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