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于是我试着点了杯,又给自己选了细腻柔和的焦糖玛奇朵……毕竟我不喜欢苦涩和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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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是预结账的模式,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却被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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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让小朋友付钱的道理?”她蹙眉,先我一步买了单,然后两指夹住那张薄如蝉翼的黑金色卡片,轻轻塞进我掌心,“钱这种东西,我不缺。密码是煜晟出生年份加月份,余额够你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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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连忙抽手往后退,说什么都不肯接那烫手山芋:“阿姨您这是干什么?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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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煜晟这一个孩子,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位单亲妈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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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静而执拗地将银行卡推向我这一侧,染有细纹的眼角不再刻意上扬,而是疲惫地垂了下去,露出岁月风霜侵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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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来,他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各方面也都控制得不错……我以为一切都在好转。但这段时间,我发现他私自将剂量加到了让人深感震惊的程度,而且,还在继续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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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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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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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母亲的控诉让我大脑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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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查过资料,知道滥用精神药物会有极为严重的后遗症,诸如恶心、反胃、眩晕等生理上的不适,几乎只能算是最轻微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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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医生的自制力和情绪掩盖能力有多强我是知道的,当他流露出能让我察觉到的不对劲,就说明实际情况已经糟到了我难以想象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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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仅什么忙都没能帮上,还在自私地亲近他、缠着他频频撒娇,恬不知耻地享受他克制体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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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咖啡被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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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绪乱得彻底,端起抿了一口来掩饰此刻的不知所措和深重愧疚,口腔却骤然扩散开让我难以忍受的酸涩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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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将两杯咖啡放错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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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味实在过于浓郁,我难受得有些心悸,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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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诘问,威胁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她起身抽了张纸巾给我,然后绕到我这一侧,轻轻叩拍我的后背,“我是在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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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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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9:27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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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母亲的名义提出的这句请求……令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深重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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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樊曾指责林医生不顾病情,跟我走得太近是在“祸害”我,是自私自利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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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上,却是我在仗着林医生的偏爱和纵容,无休止地伤害林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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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次次跟我拉开距离,十几年来从不做任何超出界限的事,牢牢将我跟他的关系维持在领养这一层,未曾僭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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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卑鄙阴暗,不懂克制,贪得无厌地将原本高悬天上的清冷皎月拽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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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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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配……称得上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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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在茫然和自责中更深地陷落进情绪的泥沼,不论怎样也要跟林医生在一起的坚定决心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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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为了林医生好,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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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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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咖啡,昂头一饮而尽,然后没敢看林医生母亲的眼睛,非常失礼地落荒而逃:“抱歉,我需要再考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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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拦我,只轻声说等我想好了就联系她,她会帮我安排离开,满足我经济上的一切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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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咖啡馆后,我的灵魂与知觉短暂抽离了身体,四肢循着过往习惯机械地运作着,行尸走肉那般麻木地穿梭在涌动的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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