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这是谈判宣告破裂的刹那。一瞬间，闭上眼的你凝聚已久的念击坠了这盏吊灯，当黑暗降临的那一刻，你打破了身后的窗。
果不其然，你感觉到两道念同时向你原本所在的位置袭来，而你则趁这个时候朝门口冲去。
三个人之中，最薄弱的一环毫无疑问是柯特。
哪怕是一瞬间的黑暗，柯特的反应也非常快，扇子上沾着的纸屑朝你席卷而来，当他的念爆发的那一刻，你也快速地从“绝”转向了“圆”。
这个时候隐瞒气息已经没有用了。
你准确地躲闪着柯特的每一道攻击，当你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候，席巴的念呈现了一个球状，呼啸着朝你的身后袭来。
这个距离，放出系？
你分明已经准确地感受到了他的攻击，但狭小的距离容不得你的躲闪，哪怕你已经尽快将所有的念凝聚到了后背，但和对方用来攻击的念量相比，这远远不足。
他们一点也不心疼这间屋子的建造费用，可见揍敌客也是真够有钱的。
被击飞的你甚至一时之间还有心情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也是多亏了席巴的福，原本前往奇犽所在的位置你还得多绕一个弯呢，但现在的墙壁彻底被他轰开了。
在承受完攻击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将塞拉的念换成了自己的，你闭着眼，回忆着背部的人体组织构成，鼻腔里已经闻到了属于祂的气息，这让你充满了力量。
‘我发现我们每次牵扯到战斗的时候都会要受很重的伤。’你对着塞拉说，‘总觉得我太不珍惜你的身体了。’
‘没关系，感到疼痛的人不是我而是西莉亚。’塞拉回答说，‘而且这次的伤势还好，和上次同西索打架的时候相比好多了。’
这下轮到你说了：‘我觉得这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笑话。’
“……西莉亚！”奇犽一下子冲到你的跟前，他将怀中抱着的那个女孩子放在地上，“你还好吗？”
“用塞拉的话来说，没有和西索打架的那次严重。”你认真地答道，有一瞬间你想，席巴说不定留手了。
或者，他并不是抱着杀死你的想法而攻击的你。
但你没有说出口，你不太确定奇犽对于他父亲的态度。
和对于大哥明晃晃的讨厌（也许还夹杂着一些微妙的期待），对于二哥的一些瞧不起和多多少少的信赖，对于他母亲不想被控制的叛逆，对于“妈妈的乖孩子”的柯特不怎么关心的忽视，奇犽鲜少提到他的父亲，但每次说到的时候，都多多少少带着自豪的口吻。
比如，他会说席巴可以挖心的时候一滴血都不沾到手，在说到塞拉的仇人的时候会说“连父亲都觉得棘手的敌人”，你不确定这是否只是对于强者的向往和仰慕，但毫无疑问，奇犽崇拜他的父亲。
虽然这不代表奇犽想要成为席巴。
你放下心中的担忧，看着奇犽身侧这个又是关心又是好奇的小姑娘。
“你就是亚路嘉？”你感受着她身上浓郁的味道，“可以让我和祂打个招呼吗？”
‘我感觉你们的态度都有点太悠闲了。’塞拉吐槽你说，‘这个时候不应该赶紧跑路吗？’
‘跑不掉的吧。’你回答道，剩下的几个揍敌客已经站在了你们的对面，只是一直没有打断你们的沟通，‘而且，小杰他们还在黄泉之门那里，他们同样也是人质的一环。’
你看向奇犽，注意到了他额头处还在流血的那个洞。
……居然将针插在这种地方吗？你对伊尔迷不由得有了更新的认知。
你按住了奇犽的额头，顺便替他清除了伤口处一些残留着的黑漆漆的念。
奇犽一定也是想到了小杰他们的事情，所以才会向你跑来，而不是直接逃走。
在奇犽跑向你的时候，他快速地在你的手上写了几个字：“我有计划。”
他看着你，目光像是在寻求你的信任。
这有可能是奇犽为了让你不要乱来而说的善意的谎言。
但你仍然决定信任他，这孩子很聪明，更何况和揍敌客相关的事情，他应该比你更了解。
你要做的，是配合他的行动。
“我叫另一个妹妹‘拿尼加’。”奇犽对你说，“这是祂的名字。”
一瞬间，你发现亚路嘉变成了拿尼加。
拿尼加高兴地点头，说着：“奇犽，喜欢。”
也不知道是在说喜欢奇犽，还是在说喜欢奇犽给她取的名字。
不过这两个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就像你非常喜欢希斯，也非常喜欢“西莉亚”一样。
“好久不见。”你对着拿尼加说，“我现在叫西莉亚，也是喜欢的人给我取的名字。”
拿尼加这才看向了你，她看着你什么都没有说，但你能明白她的意思：“……嗯她死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会找回她的。”
只不过，你需要拿尼加的帮助。
但和你不一样，拿尼加对于语言和感情的理解更偏向于原始的状态，或者说，她人类化的程度没有你的深？
‘人类化。’塞拉点评道，‘你这个词用得挺好的。’
她明明刚才还在说你们太悠闲了，其实塞拉自己也蛮悠闲的嘛！
“实现愿望的一直是拿尼加。”这下奇犽的目光落在了和他非常相像的席巴身上，“有危险的从来不是拿尼加，也不是亚路嘉，是许愿的人。”
“关于许愿的机制，奇犽知道多少？”席巴的声音还是充满了理性，“诚实地向我说明，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准确地判断危险性。”
你听着他们一来一往说了很多。
拿尼加的能力和你截然不同。
你用来触发的关键是你自身的意志和对于相关对象的情感，而拿尼加则建立在知晓对方名字的条件下，并且，她将实现的内容让渡给了许愿者。
就算是和你打算用来交易塞拉的眼睛的那种方式相比，拿尼加是“三个强求以交换一个愿望”，而你则没有明确的规定，并且由于承担代价的是下一个人，意味着拿尼加颠倒了因果。
她是先果后因，你是先因后果。
力量强大的同时，也意味着更容易失控。
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你人类化的代价吗？你下意识地抗拒了风险，也是生怕在乎的人会因此受伤。
至于其他的规则，像是“一个人不能连续许两个愿”、“拒绝之后的代价会越来越严重”、“不能同时进行两个许愿”、“无法支付代价的许愿人死亡之后代价会重置”等等，都不是那么重要的条件了。
‘……这也是念的范畴吗？’塞拉不敢置信地询问道，‘可是，亚路嘉都没有开精孔。’
‘因为这不是念，无法支付与之对等的代价，生命同样也是能量的一种形式。’你声音平静，对你来说，揍敌客在实验中被牵连到的人的死亡数字，也只不过是能量的一个计量单位而已。
但你还是觉得拿尼加的能力太乱来了。
没有限制愿望的极限，代价还是延后支付，如果没有办法保持平衡的话……拿尼加说不定会消失。
但是一想到希斯，你又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你当然不会“许愿”希斯的复活，你很清楚“愿望”实现的机制，在灵魂彻底消散的现在，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空躯壳。
可如果是扭转过去的话……
在你思考这些的时候，奇犽和席巴的对话还在继续。
“拿尼加不曾向家人这么做！”奇犽试图说服自己的父亲，“而且，我会看住她的！”
“只是因为每次在拿尼加向下人‘强求’之后，奇犽都会把那个人调走。”席巴不为所动，“这并不能说明祂有自控的意识。”
“但是西莉亚就有！”奇犽反驳道，“她们本质上是一样的！”
席巴在这个时候看向了你。
你和他平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好一会儿你才在塞拉的提醒下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什么。
“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告诉过我，说每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你说，“即使生命的分量是可以数值化的，但我不曾否认我的偏爱。”
你一直都非常清楚，对你来说，就算同样是家人，也存在着轻重之分。
“我最喜欢的人已经死去，所以，我会希望拿尼加可以幸福。”
也许只是奇犽的分量还是不够，可奇犽却意味着奇犽和拿尼加两个存在的幸福。
“让我带奇犽和拿尼加走。”你对着席巴说，“我会确保他们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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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的最后一天。
我整个5月快忙死了，cp的事情，三次的事情，各种各样的，就没喘几口气。
本来觉得6月份应该可以休息一下，现在看来也没有，感觉6月日更大概也做不到，可能又是和请假混着来吧（叹气。
妹和拿尼加算是同源，但橘生淮北则为枳，完全变成了两条不同的路。
揍敌客这里注定不会写太多了，只有席巴没有大哥就感觉一下子没那么难了（？），相对来说席巴是保守派的，伊尔迷将拿尼加视作是风险和收益并存的好用工具，那席巴感觉会视作是炸弹（？），只要不引爆就算成功。
当然了，大哥要是还想试试的话席巴也不是不同意，所以未婚妻线（？？？）其实也能打。
说起来这本上签到页了！嘻嘻，也趁着写到揍敌客来安利一波我的预收：
《[猎人]差一点被揍敌客饿死》
妹in揍敌客的IF线，当时和基友吐槽席巴做错了什么，要养两个AI作为孩子，一个还是诈骗（指妹）。会是揍敌客最大的那个孩子，讲一些东亚式育儿（笑死）。
作为亲妈，我庄严宣誓不虐妹。
顺便安利我的小短篇，写完了但估计年底才能发出，《[猎人]攻略侠客的N条行动指南》，1w2的HE，但开了个预收！
感谢在2023-05-29
20:36:32~2023-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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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男朋友是飞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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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7章
约定
当你们走出揍敌客的主宅的时候，你还是不相信一切居然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刚才，你父亲是和你说了什么吗啊？”你询问着一旁心情很好的奇犽。
在你对席巴说完那句话之后，席巴突然提出和奇犽两个人单独沟通。
你第一反应当然不同意，如果揍敌客挟持住了奇犽，你和拿尼加都将受到牵连，但是奇犽答应的却非常果断。
“亚路嘉呆在这里，要听西莉亚的话。”在离开之前，奇犽还不忘嘱托道，“我很快就回来。”
“嗯！”和你的担忧相比，亚路嘉答应得可爽快了。
你注意到，每一次奇犽都先喊的亚路嘉的名字。
毫无疑问，比起拿尼加他更在乎亚路嘉的安危，就像希斯更偏爱西索一样。
你看着亚路嘉，试图从她的身上发觉出拿尼加的想法，但她只是一脸疑惑地回望着你。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你平静地想，毕竟亚路嘉才是奇犽真正的家人。
等待的过程非常难熬。
柯特全程恶狠狠地盯着你们，你觉得要不是基裘站在旁边，他肯定会冲过来把你们撕碎。
虽然他打不过你就是了。
基裘则完全陷入了自己世界的自言自语，她应该是通过摄像头看到了什么画面内容，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亲爱的背着我和奇犽玩得很开心”之类的话。
……这一家子，好奇怪啊。
‘我发现他们好像都很喜欢奇犽。’塞拉对你吐槽道，‘尤其是柯特，奇犽那小子还说过完全搞不懂柯特在想什么吧？但刚才在奇犽和你们有身体接触的时候，柯特那副嫉妒的嘴脸，啧啧。’
你还是觉得你们这次前往揍敌客的经历未免太过于悠闲了。
幸好伊尔迷不在。
一瞬间你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就听见奇犽回答了你的问题：“他只是问了一些我这次离家出走的经历……还有在此之前，和西莉亚相处的感受。这还是第一次，我们有这样的对话。”
这个拽着妹妹的手的男孩子微笑着看着你：“当然了，我还答应了一些条件，像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拿尼加的情况’，哦对了还会有人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不过只是暂时性的，而且不会干涉我们的行动，所以没关系。”
奇犽说的会有人跟着你也发现了，不过你还以为这是因为你们没彻底走出揍敌客地盘的缘故呢。
“也多亏了西莉亚的保证，父亲对于让亚路嘉离开的选择没那么抵触。”奇犽眨了眨眼睛，“虽然我也小小地威胁了他一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松，身上的杀气一闪而过，这会提醒着你奇犽毕竟还是杀手家族养出来的孩子。
奇犽没有跟你具体说他威胁的内容是什么。
“我还和父亲做下了约定，朋友和妹妹，我一个都不会背叛。”奇犽说着有点像是“Fg”一样的话，但这一次你没有说出你的担忧。
这个孩子，满脸坚信他自己可以信守这样的承诺。
“所以，”奇犽拉长了调，嘱托着身侧的亚路嘉，“虽然我们可以离开家了，但亚路嘉和拿尼加一定要紧紧跟着我哦。”
“好！”亚路嘉答应得可大声了，笑容灿烂得就差嘴角咧到了耳根子边上。
拿尼加也很开心。
感知到这一点的你欣慰地想，太好了。
没有什么是比喜欢的人说“跟紧他”更令人高兴的命令。
‘你又想到希斯了。’塞拉说，‘拿尼加的能力听起来确实很好用，但是西莉亚，扭转过去的愿望意味着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一点也不赞同揍敌客把这么小的孩子关在固定的空间里的做法，但我确实能理解他们的恐惧。愿望的实现方式和收取代价的对应方式都容易失控，这简直就像是一种灾难……映射出人类丑陋的欲望。如果我当时许下了复仇的愿望……’塞拉说着说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哪怕塞拉没有追问，你也知道有一个你不可避免的问题摆到了你的眼前。
希斯确实是最重要的。
但和奇犽与拿尼加加在一起的分量相比呢？希斯还是更重要的那一方吗？
‘没有关系。’你喃喃自语地答道，‘我还没有找回塞拉的眼睛，现在也不是做决定的时候。’
就像塞拉现在都还没有告诉你她的愿望，你也没有必要过早地决定这一切。
然而，你的内心还是多少感到了一丝沉重。
……你会真的有一天，需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吗？
*
你跟着奇犽，朝下人房的方向走去。
“因为小杰他们上来了！真是的，还好梧桐接待了他们……小杰他们也太乱来了！”奇犽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他非常高兴呢，他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你，“说起来西莉亚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吧！西莉亚也真是的！不是原先答应过我来这里之前一定要让我知情吗！”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你又回想起了在猎人考试会场被你差一点遗忘了的生气。
奇犽用“去给小杰治疗”的借口支开了你，然后“乖乖地”听从伊尔迷的话回了家。
“先说话不算数的人是奇犽。”你定定地看着他，不高兴地说，“本来奇犽怎么样都可以成为猎人的，而我可以和伊尔迷打上一场。但是，奇犽很乱来。”
当你生气起来的时候，奇犽脸上的不高兴都有片刻的退缩。
但他还是强行狡辩道：“我当时可没有答应你！所以违背承诺的只有西莉亚才对！”
你们对视着，谁也不肯服输。
“停！”直到亚路嘉跳到了你们中间，她先是斥责起了奇犽，“哥哥不可以和拿尼加的家人吵架！”
然后亚路嘉看向了你：“西……西莉亚也不可以欺负哥哥！”
在叫你的名字的时候，亚路嘉显得没有那么熟练，也有一些犹豫。
会是拿尼加鼓励的她吗？
你看着对着你有些迟疑的亚路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