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因为你们是两个人在一起，所以漫长的时间都显得没那么难熬了。森林非常大，就连寻找别的考生的踪迹都变得艰难了起来，你拎着这个企图偷袭你的家伙，89号，是你不认识的人呢。
“很接近80号呢。”你感慨道，“好可惜，但是不是。”
被你一把拎住的这个人，发着抖告诉你了一个有用的消息，他知道80号是谁，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女性，身上似乎还背着一把狙击枪。
“啊，谢谢。”你把他放回到地上，看到他迅速地后退，“不过，你的号码牌我还是拿走了。”
你毕竟还认识那么多朋友，以防万一他们需要。
“不过，如果你运气比较好的话可以快结束的时候在出口处等我。”你对着他说，“假如多了的话我会还给你的。”
你觉得你已经非常友善了，但对方还是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强者的和善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塞拉冷笑着说，‘就像当时西莉亚在天空竞技场，会问对面的人是否还活着一样。’
‘所以这样的问题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搞不明白，‘我明明是真的想知道！’
‘我也永远搞不明白。’塞拉没有解答你的疑惑，‘搞不明白外面世界的人到底怎么想的，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我会遭遇这一切，搞不明白怎么样做才是对的。’
她又一次陷入了思维的混乱，喃喃细语地说着你不能完全理解的话。
……明明最近她都不怎么这样了。
你只好放任她陷入思考，自己去寻找80号。
从89号的描述来看，80号的职业似乎是一个狙击手。
她的行踪比较隐秘，可还是没有到达“绝”的程度。
找到她的时候，80号恰巧准备攻击另一个考生。
301号。
那个头上满是钉子，让你和塞拉都觉得不妙的那个人。
当80号扣下扳机的那一刻，301号的回击也几乎是同时到来，在那个瞬间，你下意识地接住了那颗钉子。
这个武器有点眼熟，此时301号身上的气息也非常熟悉。
你拦住了试图逃跑的80号，盯着301号慢慢说：“奇犽的大哥。”
这个人咔哒咔哒地对你说着什么，随后他歪了歪脑袋，突然用右手敲了一下左手的掌心。
这个时候，他开始缓慢地拆卸着自己脸上的钉子。
你记得奇犽告诉过你，揍敌客有专门的耐痛训练。
即使如此，旁观伊尔迷这么做还是让你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就算伊尔迷是为了伪装才这么做的，你还是觉得这不是你能接受的方式。
相比之下，果然还是染头发颜色比较简单直接！
“我都忘了，刚才那个样子不太好说话。”恢复原来样子的伊尔迷对你说，“是塞拉啊，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其实，你和伊尔迷的关系称不上熟悉。
你们上次见面还是他带着奇犽要回去的时候呢，一直以来你们虽然保持着工作上的联络，但你觉得那只是他单方面对你的压榨，你赚了一点辛苦钱，剩下来大部分的收益都落入了伊尔迷的口袋，碍于揍敌客的存在，你还不得不“花钱买命”。
“这个人攻击了我，也就是我的猎物了。”伊尔迷的目光落到了你手中拿着的“80”，“她正好也是塞拉的目标吗？”
“嗯，非常不凑巧。”你弯下身，把已经被你击晕的80号考生放到地上，“你不愿意的话那就只好打一场了。”
伊尔迷似乎思考了一会儿。
“和塞拉打的话会很麻烦，因为除念是非常讨厌的能力。”这个操作系对你说，“留给塞拉也不是不行？但作为交换，塞拉得向奇犽进行保密。”
伊尔迷短促地笑了一下，他漆黑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你：“奇犽逃家也是因为塞拉的蛊惑吧？这可不行。塞拉应该已经过了叛逆的年纪才对。”
你看着伊尔迷，逐渐皱起了眉。
‘他这是什么意思？’谨慎起见，你还咨询起了塞拉的意见，‘为什么我有一种他把我当做他的什么东西的感觉？’
‘我现在觉得他原来那张脸顺眼多了。’塞拉冷笑着，‘西索的朋友比他本人更加不行！’
你把89号的号码牌掏出来丢给伊尔迷：“这就算扯平了。”
“其他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你说，“奇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离家出走的，我不会让你把他带回去。”
你仔细地观察着伊尔迷身上的念。
他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相较之下西索的念更加外放，而伊尔迷的念更贴合着他的身躯。
你对伊尔迷不算了解，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浅浅交过一次手。
‘塞拉。’你有点抱歉地说，‘我们也许又得打一场了。’
‘没什么可道歉的。’塞拉答道，‘我也看这家伙挺不爽。’
伊尔迷的手上拿着钉子，定定地注视了你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塞拉为什么会这么充满战意，”他举起了手中的89号，“但这个，我收下了。”
“问题的关键是在于奇犽怎么想的吧？没关系哦。”提到奇犽的时候，伊尔迷的声音充满了愉快，“小奇会知道哪条才是他应该选择的路。”
“他不会走你们以为的路。”你想起奇犽有点落寞地说着“家庭的遭遇还是在我身上留下了烙印”，“他不会被你挟持，就像我也不会被你挟持一样。”
伊尔迷并没有被你的描述激怒，他还是一脸苦恼：“塞拉真是和奇犽相处久了，也像他一样喜欢闹别扭。”
他用着黑漆漆的眼睛直愣愣地注视着你：“这样好了。要是塞拉还想战斗，等小奇自己宣布最终的选择后，到时候打也来得及。”
‘既然他不想打，不要在这里开战会比较好。’塞拉提议道，‘我也赞同奇犽应该出现在现场。’
你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还得去找我的目标。”甚至伊尔迷还非常友好地和你告别呢，“再见，塞拉。之后的工作等考完试我会用短讯联系你的。”
他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并没有给你偷袭的机会。
他说的最后那句话非常多余，你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你确实没有和伊尔迷签署过相关的工作协议才对吧？
‘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去找奇犽。’塞拉的话把你的思绪拉了回来，‘需要让他知道，他大哥在这里。’
‘你说得对。’你把80号的号码牌也别到身上，你已经集齐六分了，‘要是在此之前，伊尔迷和奇犽碰上就不好了。’
这座岛真的非常大。
寻找奇犽的踪迹非常困难，他本来就很擅长自我隐藏，而你又不可能一直保持着长时间长距离的放出圆，至于奇犽身上那一点祂的味道在潮湿的森林之中冲散得完全闻不到。
你甚至还给酷拉皮卡发了短讯呢，跟他说如果见到了奇犽，就告诉他301号考生是伊尔迷。
这里的信号断断续续的，酷拉皮卡大概是两个小时后才回复的你，跟你说他现在和雷欧力待在一起，至今没有看到奇犽。
“我们还遇到了西索。”酷拉皮卡写道，“幸运的是我们通过交涉的方式避免了和他交战，西索似乎在寻找自己的目标，不过他也说过他还差两分。西莉亚，你的情况还好吗？”
‘他这是担心西索的目标可能是我们的意思。’看到简讯的塞拉说，‘不过既然89号的目标是我们，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倒霉蛋。’
“我已经拿到六分。”你回复道，“我还在找奇犽……你和雷欧力也多保重。”
你继续找人。
相比起奇犽来说，西索确实有点过分好撞见了。
你看着又一次在空中飞舞的蝴蝶，在第二关的时候你就发现了，它们会朝着鲜血所在之处涌去。
而西索的周围，永远不缺少鲜血。
还应该再避开一点才行。
这么想的你，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简讯。
“这几天西莉亚已经靠近了很多次呢~是想来和我打招呼吗~”
你刚打算把这条消息删掉，却发现下面还有一部分。
“P.S.：西莉亚想要找的人，往十点钟方向前进2km说不定会有收获（笑脸）”
你收起手机，虽然你的这个角度有树木挡着，但你总觉得不远处的西索和你的目光对视了一眼。
他处在四点钟的位置，恰巧是十点钟的对角。
你想了一下，转身向身后走去。
‘你又打算听西索的话吗？’塞拉询问你。
‘我觉得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你平静地在树林里跳跃着，‘最多也就是扑了个空。’
‘也对，至少他不是让你走向他所在的位置。’塞拉这下也没反对了。
按照西索描述的位置，那儿是一个由树木搭建起来的废墟。
你闻着空气里的悲伤和无力，找到了躲在一片黑暗的小杰。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你的到来，你注意到他的眼皮抬了抬，手指也颤抖的想要挣扎，不过身体最终还是没有动起来。
你很熟悉这样的状态。
小杰应该是被下了类似的麻药或者肌肉松弛剂，那是在失去希斯的那一日你也服用过类似的药物。
塞拉的声音听起来也非常生气：‘他的脸上还受了这么重的一拳！是谁对这么小的孩子都可以下手！！’
你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你能够辨认出，那是西索的拳印。
你坐在地上，把不能动弹的小杰放在膝盖上，现在你应该优先让他能够恢复动弹。
像这种药物类的治疗比某处的伤口要来得麻烦许多，因为药效一般会通过血液游走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所以要逆转的时候也特别耗费念。
你回忆着书上画着的人体侧面解剖图，然后听到小杰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小杰的手颤抖着，但拽住了你的袖子：“……我没事了。”
他缓慢地坐起身，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你连忙扶了一下。
小杰努力地朝你微笑：“奇犽和我提到过……这个是西莉亚的能力吗？但应该会非常耗费体力，现在这样就够了。”
你垂着眼看着他，小杰的脸上还是肿成一片，他的眼睛勉强地睁开着，你有点想碰一下他的脸，却发现他下意识地向后闪躲着。
所以你不动了：“不消去这些，真的可以吗？”
小杰冲你摇头：“我需要记住这个教训。”
他的声音干涩，自己触碰伤口的时候还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要记住这一刻的不甘心。”
你动了动嘴唇，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想到了西索的短讯，又想到了小杰的目标是44号。
“西索把你打成了这样。”你缓慢地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你有点生气。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指望西索和你的朋友们和平共处只是一个奢望。
而且，这是小杰自己选择的尝试，某种程度上来说小杰才是挑衅的那一方，甚至于西索对你的提示都可以称得上是他对小杰的喜爱。
你想起他说的“西莉亚是我最重要的玩具~”，冷笑了一下。
……虽然没有人会需要这样的喜爱。
小杰突然握住了你的手。
“没关系的。”这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男孩明明情绪低落，他另一只手掏出了44号的牌子，但还是不忘安慰你，“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号码还回去，连同这一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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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条动了一大截！说不定有望！
写大哥真的写到我脑细胞全无，还是写小杰可爱。
可怜的小杰，我也想抱抱安慰安慰。
明天家里有事情，大概率请假，具体情况看我请假条。
第119章
更像人类
你和小杰在不远的岔路口分开。
“西莉亚还得去找奇犽吧？既然需要通知他的话。”听完你的告知，小杰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不过301号居然是奇犽的大哥？很难想象奇犽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那是伊尔迷伪装后的结果。”你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用人类的标准他们长得算不上好看……”
‘只是长相的话我认为非常不错了。’塞拉在这个时候对你说，‘不如说我们现在见到的每一个熟人都长得还行。’
于是你改口道：“可能算非常好看吧。那这样的话奇犽的妈妈应该也是大美人。”
小杰忽然看了你一眼：“西莉亚是在和别人说话吗？我猜对方是叫‘塞拉’。”
他很快又和你道歉：“虽然雷欧力和我说不要去探究别人的秘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这个小男孩挠着脑袋，脸上仍然残留着被拳头揍出来的伤口，这让他不好意思的笑容看起来有点扭曲。
你沉默了一下，等待着塞拉的反应。
‘我总觉得我们一开始制定的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有两个人的计划，一点都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她幽幽地和你说，‘就连小杰都发现了……怎么看都是西莉亚的错。’
‘哪有。’你试图反驳，‘再怎么样，这应该是我和塞拉两个人的问题吧？’
“你们是在吵架吗？”小杰看着你们，突然又说。
“也不算吧？”你迟疑地说，“反正我们一直这样。”
话说出口你才发现这属于是一种承认，不过你看了一眼小杰，透露这一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确实，不承认也没什么用了。’塞拉说到这里，你想了想，推了一把她。
‘干什么？！’塞拉的反应有些激烈呢。
‘我认为你们应该打个招呼。’你说，‘再怎么样，这是塞拉的身体。’
‘……’
塞拉此刻的沉默，是因为什么呢？
其实你不太理解她有时候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和一些奇怪的想法，也不明白塞拉为什么会一直任由你来支配着身体而自己不怎么出来，就好像她刻意地避开去认识新的人一样。
包括就像现在，她会对你说你不太能够理解的话。
‘西莉亚总是在奇怪的地方非常敏感。’
塞拉对你这么说完，随即看向了小杰：“你好，小杰。和你想的一样，我是塞拉。”
小杰盯着你们看了一会儿，立刻就笑了：“好的！我记住你们的差别了！”
“西莉亚要去见奇犽的话，那我就去找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好了。”小杰调整了一下他的背包，“如果可以，我想为他们能够做些什么。”
小杰没有追问你和塞拉的情况。
“要我给酷拉皮卡发个短讯，问问他们现在的位置吗？”你询问道，塞拉每次都跑的很快，她又把身体的所属权丢给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闻到雷欧力身上香水的味道！”小杰刻意地醒了醒鼻子，他很快和你挥手告别，“两天后终点见！”
只看他阳光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小杰刚刚经历过一场挫折。
但你可以闻得到他身上低落的情绪，非常清楚地明白小杰仍然因为和西索的战斗耿耿于怀。
‘那也是他自己需要消化的情绪。’塞拉和你说，‘西莉亚知道的吧？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朋友也许能提供一些帮助，但最终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当然很清楚。
倒不如说，人类互相之间产生的联系才是原本的你所不能理解的东西，那是你想要向往得到的食物，是你不明白怎么产生的巨大能量。
‘就像塞拉和酷拉皮卡之间一样吗？’
‘……我不是控制狂。’塞拉说，她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你没有说出口的含义，‘我试图阻拦，而他不接受，我也没有办法因此干涉更多，毕竟我不是酷拉皮卡的姐姐或者母亲。而且，就算我是，我的干涉也不一定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西莉亚应该很清楚才对，在你的记忆里，希斯也说过类似的话。’塞拉继续说。
“那不是真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