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老夫人也是着急,这才找了他来演戏。“芳柔,这个帕子,还是你昨晚送给我的,你都不记得了么。”
赵五从袖子中拿出帕子,帕子上还有两个小字。
贺章的脸已经沉了,从赵五手上接过帕子,待看见那帕子上的小字,他猛的扭头,冷冰冰的看着郑芳柔。
“你说是我昨晚在郑家给你的?那我昨晚,是否一整晚都在郑家与你在一起?”
郑芳柔眯眼,微微一笑,笑的老夫人跟赵五心中没底。
他们昨晚并没有找到郑芳柔,是她刚刚自已说了昨晚在郑家。
她不过就是一个妇道人家,郑家全家都被外放,她在长安城孤苦无依,除了郑家,能去哪里。
“是,你跟我昨晚一整晚都在郑家。”
老夫人轻咳一声,赵五立马应声,一口咬定郑芳柔跟他厮混。
“哦。”
郑芳柔又是一笑,笑的讽刺,老夫人怒指着她:
“她亲口承认了,与人通奸,罪不可恕,章儿,你还心软,这贱人给你戴了绿帽子了!”
老夫人心中一喜,陈莺莺也很高兴,她甚至已经幻想着要怎么嫁进国公府了。
“芳柔,你真的与他。”
贺章痛心疾首,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害我,这些年我侍奉你,还是捂不热你的心,就算你不喜欢,我总觉得你也不会逼着我去死,是我想错了,呵。”
郑芳柔满脸苦笑,老夫人越发的疾言厉色:
“来人啊,将这贱人拉出去,沉塘。”
与人通奸,是七出之罪的第一条,婆家有权利处置。
老夫人这是想杀人灭口,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更让郑芳柔确定昨晚那些杀手是老夫人派来的。
这一刻,她也动了杀心,老夫人要杀她,她便要先杀了了老夫人,永绝后患。
“夫君,你我成亲二十载,这些年你我之间的情意,难道还不值得你稍微信任我一些,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郑芳柔闭上了眼睛,奉国公满脸复杂,心中犹豫不决,很是难受。
老夫人身后的嬷嬷已经冲过来要去拿郑芳柔了。
她们嘴上说着得罪,手却已经要去压郑芳柔的胳膊,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折扇打了过来,险些将那些老嬷嬷的手都削掉,吓的那些婆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国公府真是好生热闹啊。”
扇子打了个圈,又折返回了沈璞玉手上。
听见他的声音,郑芳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原来是沈大人,不知沈大人今日登门,所谓何事。”
看见沈璞玉,贺章的手猛的一紧,下意识往沈璞玉身后看去。
沈璞玉是燕景的心腹,有他在的地方,燕景大部分时间也在。
只是提督府的人来国公府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昨日老夫人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若真如此,那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今日我来,当然是为了……”
沈璞玉微微一笑,见老夫人的脸有些白,笑的更开心了:
“当然是为了郡公夫人来了,国公爷,你可真是娶了一个贤妻啊。”
“不知沈大人的意思是。”
沈璞玉没有怪罪,贺章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向郑芳柔。
“昨晚提督府办案,遇反王逆党行刺,恰好地点就在郑家老宅,郡公夫人急中生智,帮助燕景拿下反贼,因为受了惊吓,晕厥过去,燕景便命我先将郡公夫人带去了提督府。”
沈璞玉慢悠悠的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赵五:
“呀,这是谁?我刚刚怎么听到他说他昨晚一整夜也在郑家?如此来看,那定然是逆党了?
来人啊,将他带走,此人满嘴谎话,昨晚我们明明早就回了提督府,他却迟迟逗留郑家,可见心怀鬼胎,再说了,这面孔生的很,本大人没见过,一律按逆党处置。”
沈璞玉挥挥手,三言两句便让郑芳柔逆风翻盘,老夫人的脸白的不像话,贺章猛的看向她,脸上的肉都在抽动。
原来这是一场局,若是沈璞玉没来,郑芳柔就被扣上了通奸的罪名。
沈璞玉跟燕景是什么人,他们可没必要为郑芳柔解围,沈璞玉如此说,可见是真的。
“芳柔,我……”
奉国公越发的愧疚了,他伸出手想去拉郑芳柔,却被她躲开了。
郑芳柔背过身,身子一动一动的,好似在哭。
“哦,今日来还有一事,昨晚郡公夫人帮助提督府捉拿逆党有功,她醒了后便一直在提督府,与燕景陈情昨日在江家时,老夫人的那一番言论,念在她有功的份上,提督府今日办案,自当酌情,国公爷,还请进宫一趟吧,陛下宣见。”
沈璞玉说着,收起扇子,看向郑芳柔:
“郡公夫人,你也跟着去一趟吧,昨晚你怎么对燕景说的,今日就怎么对陛下说,或许国公府的祸事能就此消了。”
“好。”
郑芳柔擦了擦眼泪,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更让贺章愧疚,想扇自已两巴掌。
芳柔一心为了国公府,自已真该死啊居然怀疑她。
沈璞玉满眼笑意,见状,他知道郑芳柔这一仗不仅赢了,还赢的很漂亮。
第156章你打算怎么感谢本座
“芳柔,你等等我。”
郑芳柔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奉国公一眼。
奉国公的心空落落的,他本来就念着以前的情分,如今知道自已冤枉郑芳柔了,心中的愧疚越发大,也对她更加怜惜,追着郑芳柔就走。
“章儿。”
老夫人气的敲了敲拐杖,脸阴沉的吓人。
她不喜欢郑芳柔还有一点原因,那就是觉得贺章在乎郑芳柔比在意自已这个老娘多。
她心仪的儿媳妇,不仅是能给国公府带来好处的,还得是不跟她抢儿子的。
“老夫人?我差点还将你给忘了,你开口倒是提醒我了,提督府乃是太宗皇帝一手举办的,督查百官,勒令百官言行,昨日老夫人你的那一番话可是已经在长安城传遍了,身为当事人,自然也是要进宫面圣的,就是不知老夫人究竟对陛下有何不满,不如老夫人亲自与陛下说一说。”
沈璞玉收起扇子,眼睛眯起,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不……”
一提到太宗皇帝,老夫人便有些慌乱。
都是江朝华那小贱人说的,她半句话都没说,更不敢对皇帝有怨言不满啊。
“老夫人。”
一想起太宗皇帝或许会责怪国公府,老夫人便身子摇晃,忍不住往后栽去。
陈莺莺见状,想要去扶,但一想到国公府或许会大祸临头了,到底是没去搀扶老夫人。
“老夫人你可别晕啊,不然你或许就要跟江家老太太一样,被抬进宫了,说来,你们还真是有缘,哈哈哈,来人,带着老夫人一起走。”
沈璞玉大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提督府的侍卫们闻言,手握长剑,板着脸走到老夫人身边,大有若是她自已不走,他们便抬着她走的意思。
老夫人是个好面子的人,怎么会被人抬着走,硬提着一口气,出了国公府。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昨日在江家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便传的长安城人尽皆知。
大家族中人纷纷自危,不仅勒令府上子孙谨言慎行,更是令府上家仆闭紧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多说。
江朝华知道消息的时候,正躺在提督府卧房中的床榻上看书。
幽月早就回来报信了,目的已经达成,她也没必要继续跟着郡公夫人一起进宫。
“小姐,想来从皇宫出来,老夫人便会病上一场,奴婢听人说老夫人当时的脸色可不好看啊,届时国公府的管家权自然会交到郡公夫人手上,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幽月倒了一杯热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身为暗卫,她从不轻易笑,但跟在江朝华身边的这些日子,江朝华每次吩咐她做的事都很有意思。
这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指点乾坤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接下来自然是要将江婉心送到国公府。”
江朝华抿了一口茶水,眯着眼睛,看起来心情很好。
只是她的唇上若没有伤的话,那便更好了。
其实也不是伤,就是肿的有些厉害,或许是因为沈璞玉给她开的那些药。
“可是江婉心看样子并不愿意去国公府啊。”
翡翠接话说着。
尤其是现在国公府这么乱,江婉心就更不愿意去了。
以前老夫人掌家的时候或许还好一些,但郡公夫人不喜欢江婉心,她就更不愿意去了。
她本来就身份尴尬,以孤女的身份借住在江家,如今又像是踢皮球一般被踢到了国公府,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了,最起码江老太太也不会由着她来。”
江朝华语气淡淡,翡翠点了点头,觉得这话有理,那她们什么时候将江婉心送走?
“翡翠,你回去给母亲传个信,就说让她命人去悠然院给江婉心收拾东西,明日或者是后日,郡公夫人会命人去江家把江婉心接走的。”
郡公夫人跟老夫人已经撕破了脸,老夫人不想要江婉心去国公府,郡公夫人为了给她添堵,一定会主动出手。
单单看郡公夫人得了管家权后,怎么留住了,要是成功了,日后国公府的后宅就是她说了算了。
“是,奴婢这就去。”
翡翠行了个礼,欢快的往外走去,可刚转过身,她便看见卧房门口站了一道人影。
她一顿,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见过小侯爷。”
燕景虽然是提督,但众人更喜欢唤他小侯爷。
“都出去。”红色的身影飘飘然进了卧房。
燕景的声音有些沙哑,江朝华身子一顿,想起昨晚昏迷时燕景若隐若现的身影,心中有些排斥。
她不想见燕景,但又不得不见,她总得提醒提醒燕景自已是为了谁才躺在这里的吧。
“是。”
幽月跟翡翠不敢耽误,匆忙出了卧房,房间内只剩下了燕景跟江朝华两个人。
“江朝华,你想见本座,是想感谢本座的么。”
停在床榻前,燕景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有些邪气。
他身子隽逸,红色的衣袍更显他皮肤白皙,若非他脸上的笑太危险,乍一看他还真就很像一个很好接触的人。
“小侯爷这话是不是说反了?”江朝华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眼神微妙,似乎在说,你忘了我是替谁挡箭的么。
“反了?本座不觉得,沈璞玉马上就要回来了,若没有他及时去了国公府,只怕郡公夫人的位置此时就要换人了。”
燕景低低一笑,狭长的眸子盯着江朝华,定格在她有些肿胀的唇瓣上,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卧房内安静,二人相视沉默,虽然没说话,但却好似有一股别样的暗潮萦绕在他们周围。
就好似博弈一般,谁再开口,谁便输了。
燕景的心跳的有些快,江朝华明明没动,也没说话,但他就是觉得一股热浪朝着他打了过来,让他总是忍不住盯着江朝华的唇看,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昨晚……
昨晚,狭小的床榻边,那窄窄的四方天地,他与江朝华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燕景猛的闭上了眼睛,不能再继续深想,猛的转过身,有些落荒而逃的移开视线。
他一转身,江朝华便勾起唇角,裂开嘴,笑的很是开心。
或许是提前察觉到了江朝华会笑,燕景动作虚晃,红色的身影竟调转方向,朝着床榻逼近。
越来越近,江朝华脸上的笑一僵,看着燕景靠近,昨晚那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第157章江晚风的一切,以后都是他的
“江朝华,何必呢。”
燕景的靠近,让江朝华很不舒服。
前世那一箭,她怎么都忘不了,脸上还是会露出隐晦的排斥神色。
燕景一顿,语气嘲讽的说着,脸也冷了一些。
不想靠近他,又总招惹他,江朝华究竟什么意思。
“小侯爷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我母亲那边我没法解释。”
江朝华盯着燕景,她现在已经不怕燕景了,但也不想靠近他。
她明白燕景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不想回答。
她总不能告诉燕景,你前世杀过我吧。
“江朝华,本座说过,别招惹本座,你怎么不听呢。”
江朝华答非所问,燕景心中不快,江朝华不想他靠近,他却偏不想如江朝华所愿。
红色的身影骤然靠近,瞬间就让江朝华感受到了压迫感。
“燕景,既是棋子,便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为你挡箭,你以为是什么。”
江朝华下巴微抬,静静的看着燕景。
她的眼神很清澈,瞳仁很亮,但又像一口枯井,深邃的不见底,好似藏了很多心事,这心事还跟燕景有关。
她的意思是,当初是燕景主动说要她当棋子,那燕景就该明白,他们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她给燕景挡箭,自然也是利用,没有其他的意思。
“江朝华,你果然是好样的。”
燕景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江朝华话中的意思。
他心中不快,但又没理,只觉得江朝华牙尖嘴利的很,刺的他的心有些痒。
“你这是同意了?看样子奉国公府的事让你很满意。”
燕景双手撑在床榻上,身上的压迫感收了一些。
淡淡的血腥味从江朝华身上传来,燕景一顿,站直身,从袖子中拿出一瓶药丢在锦被上:
“自已上药,这两日你便在提督府休养,你母亲那边,我自会与她说你来我这里学习了。”
燕景说着,红色的身影往卧房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开口:
“江朝华,女院即将开设,我要你想办法进女院学习,跟一人接触,既是合作,这便是沈璞玉给郑氏解围索取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