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懂事以来,梁曼秋在生活上的选择少之又少,还没学会果断拒绝别人。当初就无法拒绝丁莉莉来家里玩的要求,才间接闹出后来厕所涂鸦一事。“就这么说定了,”周舒彦从身后变出一条三角巧克力,放在梁曼秋的书桌,“谢谢你帮我充电。”
“哎,”梁曼秋要推回去,“我不吃糖”
周舒彦像没听见,转身走了。
安佳月适时回来,打量三角巧克力,全外文的配方表那一面正好对着她。
安佳月惊呼:“进口的耶,小秋,团支书对你真大方。”
同样八卦别人,安佳月比当初丁莉莉友善,目的性不强,梁曼秋没有当初的不适感,愿意透露一点心声。
她苦笑,“我很为难的。”
安佳月趁机问:“放假开机车来接你那个机车男,真的是你男朋友?”
许是从小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梁曼秋隐私保护工作做得很好,没有轻易透露自己的背景。
“你觉得像吗?”
安佳月嘿嘿一笑,摸着下巴琢磨:“我看身材挺好,人高腿长,看着挺结实,你应该会喜欢,往他旁边一站,哇,小鸟依人!就是不知道长得帅不帅。”
梁曼秋:“挺帅的。”
应该是她审美观建立以来,第一个觉得帅气的男孩子。
安佳月:“比团支书还帅?”
梁曼秋:“没、比过”
安佳月:“比一下。”
“不好比。”
梁曼秋太熟悉戴柯,见过各种神色与状态的他,不会经常花痴他的脸,若不是被问起,她不会将戴柯和帅哥画上等号。戴柯只是一个特别的哥哥。
安佳月击掌,“我知道了,肯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机车男比团支书帅。”
梁曼秋忙说:“不是情人,真的不是情人。”
安佳月:“恋人!”
梁曼秋双颊发热,脸皮像快烫破了。
安佳月以为梁曼秋不喜欢这个词,改口:“那就是,爱人!”
梁曼秋吓一跳,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怎么那么胆大直爽。
第61章
硬的,不好摸。
上课铃声解救了她。
安佳月不甘心,最后问:“有照片吗,看看帅哥?”
梁曼秋想了想,摇头。
女人第六感强烈,安佳月从她犹豫的几秒里窥破玄机,故作严肃:“一定有,还带在身上。”
真是个聪明蛋!
“上课,上课”梁曼秋小声提醒。
熬了一节课,安佳月不肯放过梁曼秋,怂恿:“帅哥照片在哪,let
me
look
look。”
梁曼秋:“我只给你看。”
安佳月拍着胸脯,“我办事,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梁曼秋:“再次声明,我和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安佳月敷衍哄着她,“知道啦,知道啦。”
梁曼秋从背包掏出MP4,找到“其他”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文件:“暑假拍身份证的存底,要看么?”
“看看,”安佳月接过来,夸张又真挚地哇靠一声,吸引好一片注意力,“证件照都能这么帅!我拍的都丑死了。”
卡片大小的屏幕显示戴柯的蓝底一寸照,还是万年不变的圆寸,目光平静中带着一点冷酷,一看就不好惹。
“但是,看着,有点”安佳月欲言又止,没刺激梁曼秋。
梁曼秋哭笑不得,“很像那什么?”
安佳月点头,“很像那什么。”
刑满出狱。
梁曼秋:“他刚上高二。”
安佳月:“还以为上大学或者工作了。”
视野忽然暗了暗,她们的对面忽然伸出一颗脑袋,一道男声叫道:“又在看哪个帅哥的□□照片?”
安佳月手中一空,MP4被抽走,“哎?!死猴子,还回来!”
学生时代每个阶段班里都有一个调皮蛋,哪怕在尖子生林立的海中。
猴子举着梁曼秋的MP4满教室跑,安佳月护机失责,撑着前后桌沿跳出座位,追着猴子疯跑。
梁曼秋也起身要去堵他,急红了脸,偏偏一时想不起猴子本名。
猴子吆喝:“来人啊!快来看安佳月男人!”
安佳月急道:“我靠!别给我造谣,那是小秋的机车男,快还回来!”
不说还好,一说猴子更兴奋,停下来端详MP4上的证件照。
恰好瞥见周舒彦走过来,猴子叫道:“卧槽,团支书,你压力老大了,看看,证件照都能那么帅,有点man啊!一拳能揍死两个我!”
安佳月追上来揪住猴子校服后心,不顾马尾披散,“死猴子!还给小秋!”
一大堆脑袋早聚到MP4上方,围得密密实实。
梁曼秋要回无望,折回座位,双手捧住红脸颊。
周舒彦人高手长,捞回MP4,看了眼,走过去还给梁曼秋。
梁曼秋只得低声说了句谢谢。
安佳月发泄摇了摇猴子的校服,捶他几拳,才松手。
回到梁曼秋身旁,一脸歉意,“死猴子真的太可恶了。”
梁曼秋笑道:“没事,他又不是见光死。”
转瞬主语悄然更换,又回到八卦的重点。
安佳月笑笑:“你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我”梁曼秋咋舌,从没想过可以坦坦荡荡把喜欢挂在嘴边,不敷衍,也不过分执着。
“嗯?我没说错吧?”安佳月歪头,轻轻捏捏梁曼秋脸颊,“原来小秋喜欢这种酷哥,嘿嘿。难怪看不上我们班团支书,团支书还是太斯文了。”
“你不要再说了”梁曼秋给逗得快趴到桌面,双耳娇红欲滴。
上了海中以来,这些聪明的同学各有个性和经历,不断互相碰撞切磋,给予她在初中时无法体会的热情。
安佳月:“小秋,你的脸好好捏,肉乎乎的,像果冻一样,机车男会不会也这样捏?嘿嘿。”
梁曼秋随口反驳,“他才没这么温柔。”
周舒彦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坐回座位。
午休前,梁曼秋又跑到走廊公话前,拨下戴柯的电话。
戴柯开门见山,“怎么突然中午打来?”
中午休息时间短,他们一般不联系,戴柯也几乎不玩手机。
梁曼秋:“就打给你,不行呀?”
戴柯:“找死。”
怕一会有人排队打电话,梁曼秋尽量不说废话。
“哥,你昨晚好像说得没错,那个同学让我帮他手机充电的事。”
戴柯声音冷酷几分,“他又骚扰你?”
梁曼秋:“没有,就是想告诉你,你猜得很准。”
戴柯嗤了一声,“老子也是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男的脑子有什么龌龊想法。”
梁曼秋:“哥,你脑子里有什么龌龊想法?”
戴柯:“你叫我什么?”
梁曼秋:“还能叫你什么?哥,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每次都是岔话题。”
戴柯:“你昨晚不是这么叫。”
梁曼秋:“我昨晚叫什么?”
昨晚似乎没留下深刻的声音记忆。
戴柯:“最后那句。”
梁曼秋:“哪句?”
恰好有一个同学排到梁曼秋的身后,压力自然而来,她转身面对公话屏幕,看着时间。
戴柯:“少装。”
梁曼秋对戴柯没用过多少个称呼,终于搜索到答案,“你说Q上用文字发的那一句么?”
她打了:哥哥。
当时可能有一点安抚的意思,叠词总比单字暧昧,甜得像颗糖,多少能软化戴柯的臭脾气。
梁曼秋:“你想听我喊?”
本来想用“喜欢”,奈何还没迈出第一步。
戴柯:“喊不喊?”
梁曼秋:“不喊。”
戴柯顿了下,“你找死。”
梁曼秋:“电话里不喊。”
戴柯好像消化了片刻,勉强满意,“你离那个男的远一点,听到没?”
梁曼秋:“我没走多近。”
戴柯:“梁曼秋”
梁曼秋打断:“知道了哥哥。”
戴柯像又给喂了一颗糖,品咂了一会味道。
“这还差不多。”
梁曼秋:“哥哥,后面有同学排队,我先挂了。”
戴柯:“晚上打电话。”
不出梁曼秋所料,半天内,戴柯在她们班里的外号,由机车男升级成了机车哥哥,同学重复的时候,一声赛一声的肉麻。
“哥哥”一定要发台湾腔,葛格。
晚上,周舒彦果不其然又托梁曼秋给手机充电。
梁曼秋缓缓调整呼吸,鼓起勇气拒绝,“我宿舍的插头可能也有一点紧张,今晚我要充一下MP4。”
周舒彦聪明又骄傲,只会无声试探,没有死皮赖脸。甚至温和地笑笑,“那下次再找你。”
梁曼秋还不由反思,她是不是太小气。
周日下午,戴柯放假回家,准备骑车带梁曼秋取上周配的眼镜。
还过不去周舒彦的坎,“姓周的还骚扰你么?”
梁曼秋:“我哪有那么大魅力。”
戴柯蹙了下眉,“我说他,没提你,有些男的对母猪都能发情。”
戴柯话糙理不糙,只是梁曼秋听来尤为刺耳,“哥,你能不能文明一点?”
戴柯跨坐机车,头盔闷不住他的臭脾气,“你还替他说话?”
“哥,帮我扣。”梁曼秋戴上她的头盔,朝她仰头。
戴柯:“几岁了,戴了几次还不会扣?”
“哥哥比较擅长。”
梁曼秋眨巴着眼睛,秋波暗送。
戴柯受不住似的,微眯眼睛。算是盘明白昵称里的小伎俩,梁曼秋一般情况叫哥,生气骂他时叫戴柯,撒娇讨好时叫哥哥。
刚上高中没到一学期,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戴柯往后座摆头,“上来。”
“好咧,哥哥。”梁曼秋熟练地扶着他的肩膀,坐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腰,双手兜进他外套的口袋。
紧实的背抱,比一声声容易让人迷失的“哥哥”更管用。
戴柯放弃跟一个不算正式谋面的男的计较。
取了眼镜回家,梁曼秋按店员指导练习摘隐形眼镜,像第一次滴眼药水一样,数度不敢下手。
“哥,你帮我摘一下。”梁曼秋跑到戴柯房间求助。
戴柯珍惜一周一次的玩电脑时间,戴着耳机,头也不抬。
“哥哥,帮一下。”梁曼秋自从知道戴柯在意称谓,便时不时使出杀手锏。
戴柯往后扒了耳机,“去到学校谁帮你?”
梁曼秋:“找会戴的同学。”
戴柯:“男的?”
梁曼秋:“找戴同学。”
戴柯一顿,骂骂咧咧起来,洗了手擦干。
梁曼秋淡笑着,微仰头,朝他眨眨眼,不知道生理反应,还是故意。
姿势好像索吻。
戴柯的喉结滚进梁曼秋的视野边缘,她短促啊了声,像呻吟似的。
戴柯眼皮一跳,“又干什么。”
梁曼秋目光停在他的人中,“哥,你什么时候长胡子了?”
戴柯四肢体毛旺盛,胡须只是绒毛,淡淡的一抹,像喝了芝麻糊忘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