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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高子波拉着吊环,跟猩猩一样走近,“你怎么来这边?”

    丁莉莉叹气,“我去大D家。”

    “嚯。”高子波短促冷笑,丁莉莉涨了狗鼻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态度。

    她试探问:“高学长,你去过大D家玩吗?”

    “怎么没去过!”高子波的厌嫌越发明显,丁莉莉双眼刹那点燃。

    今天四海烧鹅只开早上,下午休息,午饭过后,梁曼秋帮忙收摊。

    戴四海问:“小秋,你哥说去了哪里吗?”

    估计戴柯又去天鸿网吧,梁曼秋摇头没敢说。

    戴四海:“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梁曼秋:“没说。”

    戴四海:“今天你们没一起出去玩?”

    丁莉莉做客只留下短暂的不愉快,梁曼秋同样咽进肚子,闷葫芦似的摇头。

    戴四海:“你就一整天呆家里看书?”

    梁曼秋随口说:“我下午去翠田图书馆看。”

    戴四海:“看样子要下雨,记得带上雨伞。”

    梁曼秋来档口时犯迷糊,没带书包,不得不折回碧林鸿庭。

    她开门,迎来熟悉的身影,惊喜道:“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吃饭了吗?”

    戴柯被吓一跳,将自己摔到木沙发上缓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我还以为老戴回来了。”

    梁曼秋坐到他身旁,两手抓着沙发边缘,“你从天鸿回来吗?”

    戴柯揉揉脖颈,骂了一句,“今天天鸿突然有人检查,把我们这些没有身份证的都清出去。”

    梁曼秋:“这么不凑巧,这都能赶上”

    戴柯欠身往门口看了一眼,“下午档口休息,老戴去哪里?”

    梁曼秋:“不知道啊,以往休息他好像都不在家。”

    这两年除了春节,四海烧鹅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戴四海铆足劲没日没夜地做烧鹅挣钱,一般休息好像都在考察新铺面。

    戴柯往戴四海房间摆了下脑袋,“老戴房门没锁,你进去把PSP找出来。”

    “啊?”梁曼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豫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哥,这样不太好吧,我还没怎么进过阿伯的房间。”

    戴柯拉下脸,“不好你为什么让PSP被没收?”

    梁曼秋瘪了瘪嘴,脑海里又闪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画面。

    “你快去,我把风,”戴柯拽着梁曼秋的胳膊往房间方向搡,“快点。”

    梁曼秋硬着头皮,“阿伯会把东西收哪里?”

    戴柯:“我知道还让你找,直接自己拿走了。”

    梁曼秋:“万一他锁起来呢?”

    “别废话,先找找。”

    戴柯轻推梁曼秋后背,把她送进去,站门口给她把风。

    房门旁边靠墙摆着衣柜,衣柜前放置一张一米五的床和床边柜,床对面的窗户紧挨着书桌。

    四门衣柜没有锁,梁曼秋逐一打开查看,冬被已搬出来,其中一半柜子只剩夏被和被袋,较为空荡;另一半挂满四季衣物,带两只上锁抽屉,翻了下衣服深处和外套口袋,没有发现任何硬物。

    “哥,衣柜都没有啊。”梁曼秋不自觉压低声音。

    戴柯留神着大门,才回她:“仔细找找,床头柜。”

    梁曼秋拉开床头柜上层抽屉,半抽屉的东西跟着叮叮当当,她不由咦了一声。

    戴柯:“咦什么咦?看到了吗?”

    梁曼秋拈起一片铝箔膜包装的四方片片,“哥,这是蚊香片吗?家里好像没用过”

    “蚊香片?”

    戴柯本来定性就不大,放弃看门,也被吸引过去。

    他接过一片捏了捏,包装物似乎外凸内凹,不像蚊香片一样平平整整。

    “拆开看看。”

    梁曼秋慌忙拉住他,“阿伯的东西,怎么能乱拆,万一被他发现。”

    戴柯笃定道:“里面起码有七八个,少了一个他才不会注意到。”

    梁曼秋仍是觉得不妥,不该节外生枝:“哥,还是不要吧,我们是来找PSP的。”

    “梁曼秋,你怎么那么胆小?”

    话毕,戴柯撕开一个口子,挤出里面的东西。

    似乎是一个透明的气球,卷在一起,混着液体,带着淡淡的橡胶味。

    梁曼秋:“气球吗?”

    戴柯默不作声捻着“气球”的收口,油油润润的,拉出快有手掌的长度,像一条风干的肠衣。

    戴柯忽地顿住,闻了下指尖,确实是橡胶味。

    梁曼秋紧张道:“哥,怎么了?东西有毒吗?”

    天气阴冷,戴柯耳廓和双颊发烫越发明显。他慌忙把东西塞回包装袋,越急越不得章法。

    梁曼秋倒吸一口冷气,“哥,到底怎么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有人开门,说笑,状态松弛,跟房间内的他们截然相反。

    梁曼秋和戴柯吓一大跳,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慌张让紧迫加倍。

    戴柯就近往垃圾桶扔了手上的“气球”,打开装被子那一半衣柜门,躲了进去。

    梁曼秋大脑一片空白,只得跟着戴柯,钻进衣柜,挤到他身边,手忙脚乱帮着关好柜门。

    “没看到鞋子,两个都不在家吗?”

    是阿莲的声音。

    衣柜门只漏出一线垂直的光亮。

    黑暗放大视觉以外的其他感觉,残留在戴柯手上的橡胶味尤为浓烈,喘息变成明显的杂音。

    梁曼秋和戴柯勉强交换眼神,大概感知到对方的疑惑和意外。

    他们脚上还穿着户外鞋,单是踩进衣柜就够他们吃一顿骂。

    “应该都出去玩了。”戴四海说。

    阿莲:“准备下雨,还往外面跑吗?”

    戴四海:“小孩子坐不住,哪会乖乖呆在家。”

    阿莲:“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怕他们突然回来。”

    戴四海:“回来就回来。”

    啪地轻轻一巴掌,阿莲不知道打在哪里,娇笑着说:“你倒是说得轻松,回来怎么跟大D解释。”

    戴四海:“藏了那么久,也该告诉他。”

    戴柯心如擂鼓,不知是气急还是惊慌。

    梁曼秋窝在戴柯怀里,后背也被他的心跳敲打,一震一震,晕里晕乎。

    回想起来,戴四海在档口时问东问西,原来在确认他们不会在家。

    阿莲:“你问过他意见么,别像小秋的事一样,直接往家里带,招呼也不先打一声。”

    戴四海:“两码事。”

    他们的声音忽然模糊了,好像气息不畅。

    下一瞬,动静又清晰可闻,戴四海和阿莲转移到了卧室,关上房间门,开了空调。

    梁曼秋和戴柯的紧张感顿时达到极点。

    透过细细的门缝,依稀可见戴四海和阿莲一起滚到床上,发出一些微妙的声音,黏糊,暧昧,娇俏,令人脸红心跳。

    空气逐渐变暖。

    梁曼秋双颊发烫,像烧破皮,不是衣柜憋闷,也不是惊慌。

    她在戴柯的PSP里听过那些呻.吟。

    阿莲忽然撑起身,“我的衣服还在吗,穿给你看。”

    戴四海:“在衣柜,怎么会不在。”

    一听到衣柜,梁曼秋大气不敢喘,即便坐着,双腿窸窸窣窣发抖。

    戴柯一手抱住她,一手捂住她的嘴。

    手心的橡胶味堵在鼻子边,像晕车闻到皮革味,梁曼秋一阵反胃,握着他的手掌往下拉一小截,无济于事。

    阿莲:“谁知道你会不会丢掉我的。”

    戴四海:“我丢掉你的做什么。”

    门缝一线光亮蓦然消失。

    阿莲站到衣柜前,准备要开柜门。

    梁曼秋在漆黑中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几乎抠住戴柯的手掌。

    戴柯收紧胳膊,比起抱她,更像禁锢。

    “不是这边,另外一边柜子。”戴四海忽然出声,意外救了他们。

    阿莲笑了一声,挪到旁边。

    门缝一线光亮重新回来。

    梁曼秋悄悄松一口气,才发觉戴柯搂着她小小的胸,掌心扪住她的一边凸起。

    他可能并非有意。梁曼秋安慰自己,却安抚不了心跳,咚咚咚咚,不知道有没有敲动戴柯的掌心。

    外面又传来暧昧的声音,比刚才更为火热,越发接近视频原声。

    戴柯脑袋里闪过的却不是视频画面,而是属于他的梦境,他的想象,一次又一次坚硬与潮湿的悸动。

    心底野兽猛然睁眼,敲不晕,打不趴,将戴柯拖入欲念的漩涡。他的好奇多于占有。

    他的下巴垫在她的肩上,脸颊几乎贴上她的。比她大一圈的手掌夹在她的心口和膝盖间,五指收紧,悄悄揉了揉。他的手掌很大,她很小。

    喉结危险地滚了滚。

    梁曼秋一惊,像被电了一下,腿不自觉蹬直,不小心踢了下柜门。

    外面声音戛然而止。

    戴四海从床上翻身,往衣柜滚过来。

    戴柯吓一跳,下意识抱得更紧。梁曼秋衍生出另一层面的惊慌,没挣开他,反射性往怀抱深处缩。

    刚才的对抗状态匆匆结束,他们又自发结盟,互相庇护。毫无理智,全凭本能,两个大小孩紧紧相拥,呈现平时不曾设想的亲密。

    “谁在里面?”

    戴四海拔起台灯,勉强当武器,举在身前。

    安静的一瞬,戴柯的理智渐渐归位。他们被逼入绝境,没有退路可言。

    安全起见,他松开梁曼秋,双手扒着衣柜璧。

    梁曼秋只能抱紧自己的膝头。

    下一瞬,柜门打开,光亮闯入,梁曼秋和戴柯不由自主躲了躲,好像他们才是偷情的人。

    戴四海惊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

    第33章

    给你踩我的手。

    四个人,两大两小,面面相觑。

    两个小的窝在逼仄的衣柜,宛如淋雨鹌鹑;两个大的站在外面,像战败的斗鸡,蔫头蔫脑。

    双方气场低迷,谁先发制人谁就能掌控局面。

    戴柯冲阿莲挑了下下巴,以牙还牙,“她怎么在这里?”

    幸好天冷,阿莲还没脱光,只除掉一件外套,露出修身的杏色打底衫。

    空调徐徐送出暖风,阿莲双颊烫红,不知道热的还是害臊,故作镇定捡起外套,背对着他们穿上。

    尴尬从戴四海脸上一闪而过,“你们先出来。”

    梁曼秋和戴柯穿着鞋子从衣柜走出,夏被收纳袋被踩得乱七八糟。

    戴四海皱了下眉头,现下无心计较,只能留秋后算账。

    两个小孩,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走出戴四海的房间,跟监狱排队放风似的。

    戴四海跟着出来,被阿莲叫了一声。

    回头,只见阿莲一脸凝重,指着垃圾桶。

    戴四海走过去一看,脸色倏变。

    纸巾之上,多了一只避孕套,空无一物,没兜东西,没有明显异味,像一根风干的肠衣。

    戴四海一时心乱如麻。

    阿莲难堪地安慰:“应该只是好奇拆开玩而已吧。”

    戴四海经历过男生的青春期动乱,定了定神说:“我来处理。”

    阿莲试探:“我先回去?”

    戴四海转念一想,搭上阿莲的肩膀,“到了这个份上,该跟他们解释清楚。”

    梁曼秋和戴柯排排站,脑袋耷拉,听候发落。

    戴四海作为一家之主,找回主场的掌控感,发话道:“你们为什么进我的房间,还躲在衣柜里?小秋先说。”

    梁曼秋拿不准主意,又不敢看戴柯,胸口似乎残留揉过的感觉。

    嘴巴打颤,吐不出一个字。

    戴四海说:“阿伯只想听你说实话。”

    “我让她进去找PSP。”

    戴柯负着双手,下巴微扬,骨子里认定父子双方扯平,不露丝毫卑怯。

    戴四海没料到戴柯这般爽快,以往死鸡撑锅盖,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低头。

    梁曼秋五味杂陈,戴柯帮她免除被拷问的痛苦,本该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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