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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然后,胸膛闷住她的脑袋,另一手死命掐她脸颊。

    梁曼秋透不过气。

    异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热力与危险裹挟着她,令她精神紧绷,肉体的疼痛早退居二线。

    而后,禁锢骤然消失,像来时一样出其不意。

    戴柯松开她,低声骂道:“让你好好看着机子。”

    梁曼秋红着一边脸颊,嘴巴一瘪,眼泪眼看跟着溢出。

    比起以前的铁拳,戴柯现在已算收敛。

    戴柯:“还哭?再哭再掐你另一边。”

    梁曼秋忍着哭腔,俏丽的鹅蛋脸比大哭时还难看。

    戴柯坐到最近的椅子,缓着气,却缓不下加速的心跳。

    奇怪,以往跟男生打闹用劲更猛,都没这般费劲。

    刚才那一瞬,戴柯可以明显感觉出差异,他抱的是一个女生,对抗性更弱,更为柔软。

    梁曼秋默默往肩膀蹭了泪,还黏在戴柯身旁,“哥,对不起。”

    戴柯偏头,看着被他掐红的脸蛋,“你告诉他PSP密码了吗?”

    梁曼秋忙摇头。

    戴柯稍稍安心。

    梁曼秋压抑不住好奇,小心翼翼问:“里面有不能给阿伯看的东西吗?”

    戴柯冷笑一声,似乎有一丝紧张。

    疑问还徘徊在梁曼秋心头,她想问戴柯那些黄色视频哪里来,为什么要看这么恶心的东西。

    但已经不敢开口。

    秘密就该烂在肚子里。

    戴柯仍然不准备回答。

    梁曼秋只能改一个问题:“哥,真的只有进步20名,阿伯才会给回你吗?”

    PSP因为她被收缴,接受惩罚的却是戴柯,她心里一百个过意不去。

    戴柯扭头看了一眼堪比保险柜的收银台,双肘支着桌沿,捧脸搓了搓,叹气声从指缝漏出来。

    梁曼秋说:“要不我跟阿伯商量,能不能改成其他条件?”

    戴柯反问:“改什么条件,难道你还能进步20名?”

    梁曼秋的年纪第一已经顶天,再要求进步只能跳级提前中考。

    戴四海就是变相鞭策戴柯学习。

    梁曼秋:“哥,要不我们还是好好学习吧。”

    “你真烦。”

    戴柯倏然起身,走到冰柜边拿汽水。

    梁曼秋低头搓搓余辣未消的脸颊。

    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元旦过后,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戴柯大概积重难返,一点也没有努力的意思,不负众望只往前挪了三个名次,仍然稳居倒数十名榜。

    幸好他娱乐方式诸多,玩PSP只是家庭活动,在外面仍然可以打桌球泡网吧,日日呼朋唤友,流连忘返。

    他们性格与性别截然不同,即使同一屋檐下,同一张架床,梁曼秋除了吃饭和睡觉时间,几乎见不到戴柯的身影。

    梁曼秋已经不央求戴柯带着她玩,找到自己的消遣方式。

    寒假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清早,梁曼秋独自搭公车去青山墓园,手里提着三只大苹果。

    凭着寥寥印象,梁曼秋找到暑假“借”了苹果的墓地。

    半年过去,梁曼秋已经年满12岁,墓主仍然停留在19岁的青葱年华,面容没有一丝改变,只是彩照褪色少许。

    梁曼秋掏出苹果摆好,双手合十虔诚拜了拜,心里默念希望墓主原谅她,也祝愿墓主家人平安健康。

    视线边缘似有影子晃动,起初梁曼秋以为是松柏摇动,没太注意,直到影子闪动不一样的色彩。

    她转头望向这一列墓碑的走道口,有一个少年抱着一束鲜花朝这边走来,神韵斯文,衣着讲究,步伐从容,透着一股家教良好的气质。

    梁曼秋一下子知道对方身份,垂下的双手抓了抓裤缝,莫名有些紧张。

    待周舒彦快到近前,梁曼秋让开两步,拿不准如何打招呼。

    有人会在墓园说你好吗?

    周舒彦的目光停留在三只大苹果上。

    梁曼秋觉得该走了,转身要离开。

    “等等”周舒彦就算呼唤,嗓音也一样低沉。

    梁曼秋双脚钉在原地,“有、什么事么?”

    难道要她清走苹果?

    周舒彦弯腰将花束摆在苹果与墓碑之间,双手合十拜了拜,忽然说:“我姐喜欢吃苹果。”

    梁曼秋还是听出怪罪的意思,低声说:“对不起,那时候实在太饿了”

    周舒彦说:“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有一瞬间,梁曼秋好像听不懂他的话。周舒彦的表达如此成熟直白,不像一个少年能有的水平,起码戴柯绝不会如此直抒胸臆,让她轻松卸下思想包袱。

    梁曼秋:“那就好。”

    周舒彦话锋一转:“你说话声音一直这么小吗?”

    梁曼秋愣了下,“声音小吗?”

    周舒彦:“现在稍微好一点。”

    梁曼秋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她抬手摆了两下。

    “你着急回去?”周舒彦比暑假时健谈,或许立场变化,面对她平和许多。

    “也不是,”梁曼秋斟酌说,“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周舒彦又看了一眼墓碑照片,年轻女孩的五官与他有六七分神似,笑容清淡疏远,可惜一直是同一副表情。

    梁曼秋还是抬脚先走,后头脚步声跟上来,不疾不徐。

    她扭头问:“你也要走了吗?”

    “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周舒彦似乎在学她说话,没有怪声怪气,幽默多于嘲讽,没有高子波那般气人。

    出到大道,周舒彦与梁曼秋并肩而行,暑假时听说了她的年级和学校,跟他同级。

    “你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梁曼秋:“还行吧。”

    周舒彦追问:“多少分?”

    梁曼秋:“700左右。”

    周舒彦双眼一亮,“700多?”

    “嗯。”

    “跟我差不多。”周舒彦粲然一笑。

    梁曼秋好像给太阳光闪了一下,愣怔一瞬,不得不承认,周舒彦的笑容令人舒心。

    当初经历兵荒马乱,梁曼秋只对周舒彦的外貌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压根不记得其他信息。

    “你跟我同一个年级吗?”

    “当然,”周舒彦说,“我在滨海中学初中部,你在翠田初中。”

    梁曼秋听说过滨海中学,它的高中部排在海城全市高中的第三梯队,大概在第十一名左右。初中部实力更强,传说中吊车尾都能“直升”高中部。

    尖子生兴趣相投,沟通效率奇高,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梁曼秋和周舒彦一直聊到公车站,可惜回去不是同一趟公交。

    临别前,周舒彦掏出手机问:“你有手机吗?”

    梁曼秋摇头。

    周舒彦:“Q号?”

    梁曼秋继续摇头,“家里没有电脑,上网得去网吧。”

    周舒彦顿了顿,“家里电话?”

    梁曼秋犹豫道:“或者把你的Q号告诉我,等我有了Q就加上你。”

    “你什么时候会有Q号?”周舒彦可能当她是客套话。

    “明天或者过几天。”梁曼秋肯定地说。

    回到档口,梁曼秋便悄悄央求戴柯,“哥,你明天去网吧可以带上我吗?”

    戴柯留神不让戴四海听见,故意说:“我什么时候去过网吧,我才不去网吧。”

    梁曼秋发誓:“我不会告诉阿伯。”

    戴柯难得有心情跟她掰扯,“我又不去,告诉也没用。”

    梁曼秋狠狠心,“哥,我帮你写寒假作业”

    戴柯瞥她一眼,终于换了一个姿势看电视。

    戴四海跟附近的网吧老板都打过招呼,限制戴柯上网,戴柯游击到了隔壁盐山区的天鸿网吧。

    戴柯给梁曼秋要了一台机子在他隔壁,还帮她申请一个Q号,昵称:凉慢Q。

    然后“木可”成为第一个好友,头像是默认的企鹅。

    梁曼秋掏出昨天周舒彦留的小纸条,把他的Q也加上。

    周舒彦叫z,手机在线,很快通过她的验证。

    z:是你吗?

    凉慢Q:嗯。

    屏幕正在加载下一局游戏,戴柯靠在椅背,甩了甩脖子,往后仰了仰脑袋,似乎成了热身运动。

    余光扫过隔壁,只见梁曼秋不怎么熟悉键位,正用两根食指戳着键盘,他不由发笑。

    她的Q联系人列表多了一个性别不明显的兔子头像,戴柯笑容瞬间收敛。

    戴柯欠身要瞧清名字,梁曼秋一下关了窗口。

    他冷冷开口:“又加了谁?”

    梁曼秋迷糊转头,对上戴柯好奇又略显陌生的眼神,“哦,班里同学,问作业的。”

    周舒彦属于梁曼秋在暑假的尴尬秘密,她不太好意思解释,不知不觉在戴柯面前有了小秘密。

    戴柯一听作业便头疼,往桌面挪近了椅子,开始打游戏。

    梁曼秋的Q多了一条z的消息:下午一起去翠田图书馆写作业吗?

    第30章

    你不要再帮他写作业了。

    翠田图书馆位于翠田水库公园里,面积不大,跟中学图书馆差不多规模,胜在环境清幽,人流量少,自习室通常不用抢座。

    周舒彦等在水库公园门口,单肩背着双肩包,见她便迎上来,“你没有手机,我还怕你放我鸽子。”

    梁曼秋虎口勾着双肩包的背带,像个规矩的小学生,笑道:“我说了来就一定会来。”

    周舒彦往里转身,“走吧。”

    梁曼秋:“但是我五点半要回家吃饭。”

    周舒彦掏出手机确认时间,“现在才两点,写三个半小时差不多了。”

    寒假作业除了一本全市统一的练习册,还有各个学校额外布置的特色作业,梁曼秋和周舒彦一路交换信息,到了图书馆门口才默契闭嘴。

    正是午后困顿,自习室空了好几张桌子。

    梁曼秋挑了角落的位置,周舒彦挪近椅子坐到她身旁。

    掏书包的动作卡壳一瞬,梁曼秋还以为他会坐对面。

    周舒彦朝她歪了下脑袋,似在问怎么了。

    梁曼秋笑笑摇头,掏出她的和戴柯的寒假作业。

    周舒彦瞥了一眼封面的名字,小声夸奖:“你的字写得挺好看。”

    “谢谢”梁曼秋同样看他的,“你的也漂亮。”

    当真字如其人,周舒彦的字跟本人一样工整端正,哪像戴柯的潦草粗犷,鸡爪刨地似的。

    尖子生有尖子生的默契,话题自然暂停,梁曼秋和周舒彦开始安静写作业,一笔一划,沙沙沙沙,像考试似的。

    梁曼秋中途上厕所回来,换了一本作业,开始写戴柯的,没留意周舒彦一直跟随的目光。

    周舒彦凑过来,瞬间的亲近感吓了梁曼秋一跳。

    她不由挪开一点。

    周舒彦不掩惊讶,低声问:“你怎么写初二的题目?”

    梁曼秋略显尴尬,“我哥的”

    周舒彦想了想,“在派出所跟你拉手那个男生?”

    不提还好,提到这茬梁曼秋更为难堪,双颊在不通风的室内烫得要命。

    “嗯。”她轻轻应声。

    周舒彦哑然一瞬,“我以为他起码高中了。”

    梁曼秋瘪瘪嘴,戴柯可能高中都考不上。

    咳

    隔壁桌有人特意清了清嗓子,可能在提醒他们不要讲话。

    周舒彦似乎有点生气,改成书面交流,写在草稿本上推过去,字迹比作业里的潦草了些许:“你为什么要帮他写作业,他自己不能完成吗?”

    梁曼秋只得实话实说,跟在他下面写:“这是他带我去网吧的条件。”

    周舒彦家庭条件优渥,不愁物质,和姐姐生前关系亲昵,理解不了兄弟姐们间的“阴暗交易”。

    周舒彦对梁曼秋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哥哥印象差得一塌糊涂。

    他微微蹙眉:“我也可以带你去上网。”

    梁曼秋:“不用吧,我上网是为了联系你,既然见到你,就不用上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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