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柴寄风:“?”他要死了?回忆完毕,林满杏又认真地说道:“但是他没有跟我说,他要去哪里。”
*
脚步声渐行渐远。
最后,房门被人带上,蜷缩在桌子底下的柴寄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逃过被薛理一边骂“成何体统”,一边追杀的命运。
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以至于柴寄风一时半会儿都忘了起来,就这么缩在桌子底下,摇着头感慨。
这都能蒙混过关?太离谱了。
而最让柴寄风觉得离谱的,是他发现,从头到尾林满杏说的还真全是实话。
在刚才林满杏的话出口后,柴寄风经过了几秒的思考,才回想起来他之前还真就说了句“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快?要死了”。而他也确实没有跟林满杏说他要去哪里……因为他大爷的,他现在就在这里,他能去哪里?
太邪乎了,林满杏她也太邪乎了。
难怪他弟跟吃错药一样想把人拐走。
又一次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柴寄风就要推开面前的椅子,准备重见天日。
可就在这时。
门重新打开的声音猝不及防,更让人猝不及防的是――
“满满,我开完会了。”
柴寄风:“……”
柴寄风将椅子拉了回来。
完了。
这下是真的要完。
哈哈。
??[74]小村姑也能让柴金凤嘿嘿嘿吗?
“怎么在这里玩平板?”
薛理一进来就看见林满杏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平板上是显示着“Game
Over”的贪吃蛇游戏画面。
他没有犹豫,走到林满杏身旁,手掌就带有掌控意味地落在了林满杏的后脖颈上。
薛理很喜欢这个动作。托林满杏的福,他也看到过不少养猫博主的视频,他记得很清楚,上面讲过猫妈妈移动小猫时,经常就会叼住小猫的后脖颈,小猫的颈背反应会使得它保持不动,乖巧地由着猫妈妈动作。
自从那之后,薛理就经常这么对待林满杏,每次走到她身边,他的手掌心便下意识抚摸上了她后颈,同时带有安抚意味地摩挲着。
“痒。”
或许是因为今天头发都被扎起来了,没有了头发遮挡,林满杏就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动作。温热的掌心抚摸着,带来一阵痒意,林满杏忍不住就缩了下脖子,又耸了下肩膀,她不禁蹙眉说道:
“薛理,你别这么摸我,我好痒。”
“你的手快要伸到我的衣服里面了,我有点不舒服。”
柴寄风:“?”
啊?
啊啊啊?
听到这里,柴寄风彻底目瞪口呆。
在刚才听见薛理的脚步声时,柴寄风就立刻松开了把这林满杏椅子的手,避免她因为不能从椅子上下去,而被薛理发现什么不对劲。接着他又调整成双膝跪地的跪姿,尽力往里面缩,两条长腿都快折断了,就怕不小心露了馅儿。
而因为他躲得更里面了,这下他更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瞧见林满杏那双脚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同时依靠听力去辨认薛理和林满杏的交流。
可他没想到,他这么担心受怕、全神贯注地倾听,听到的竟然是――
薛理他在对林满杏做什么啊?
他摸……他摸哪里啊他?怎么都快把手伸进衣服里去了?林满杏怎么就,怎么就不舒服了?!
躲在桌子底下的柴寄风大气都不敢喘了,但那也不妨碍他那双狐狸眼震惊得都快瞪出来了。
他不会、不会是在摸林满杏那里吧?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柴寄风就感觉嘴巴里有无数脏话要蹦出来了。
与此同时,外面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不舒服吗?”
林满杏的话让薛理的动作一停,他没有想太多,直接就道:“我以为这么捏,你会舒服的……我看视频上面就是这样做的。”
闻声,林满杏抓住薛理摸着她后颈的那只手,很诚实地说:“可是我不习惯你这么摸我,你的手和于景焕不一样。”
捏?
和于景焕不一样?
到这里,柴寄风算是百分百确定薛理的手到底是放在哪里了……指不定现在林满杏的扣子都被解开,里面都真空了。
果然,他就知道,薛理就是在惦记林满杏。不然有谁家舅舅,跟外甥的媳妇那么搂搂抱抱的。还在办公室里做、做这种事情!
柴寄风忍不住狠狠在心里唾骂。
他看错薛理了,他还以为他是个万年老处男,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猥亵寡妇的变态。他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短短的几秒,柴寄风对薛理的认知天翻地覆。他低头,看着薛理踩在瓷砖上的那双黑皮鞋,努力在心里深深地平复下呼吸,可尽管这样,他脑海中还是不由地闪过某些R18的限制性画面。
要是,要是薛理真在这里对林满杏做出……
为了他的ears,他觉得他的尊严还是可以暂时抛弃――嗯?
心理建设才刚刚做到一半,柴寄风忽然就感觉到紧绷的大腿上传来某种奇怪的触感,他低头看去,便瞧见那只被姜黄色长筒袜包裹的脚,正踩在他纯黑的西装裤上。
柴寄风:“……”
柴寄风:“!”
林满杏的脚怎么、怎么突然踩到他腿上了?!
本来因为偷鸡摸狗,柴寄风的神经就已经很紧绷了,就跟条被拉到极限的,随时都会崩断的弦似的。而林满杏这一踩,更是让他有种浑身寒毛在一瞬间竖起来的战栗感。
要不是这几次见识了林满杏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物种,他这时候还真会以为她是在挑逗他,享受这种――
这种偷情的感觉。
一瞬间,柴寄风就感觉到好像有股电流从尾椎骨沿着脊椎一直往上爬,最后在大脑猛地给他来了一下。
可是……这真的很像是在和有夫之妇偷晴,柴寄风真的很难控制住不去这么想。而让他为此更觉刺激的,还是这个有夫之妇,是于景焕还没来得及以法律形式捆绑的妻子,是薛理现在正恬不知耻引诱玷污的人。
是……是一个很有可能没有意识到她和他在做什么,可也就让人更有欲望和邪念去引诱的傻子。
只是这么一想,柴寄风就感觉脑神经都快被电流烧焦了。那种他怎么追求,可还是欲壑难填的刺激,在这一刻彻底将心脏填得满满当当――
那是远比先前在京大时他感受到林满杏呼出的气息、先前他不小心亲到林满杏,先前吴秘闯进来加起来都还要强烈的刺激。
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令人充实亢奋的感觉。
柴寄风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了。他伸出手,很想要握住林满杏的脚移开,可在考虑到这么做之后,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林满杏会说出:“柴寄风,你不要碰我的脚,我觉得不舒服。”,又或许是出于另外什么他耻于开口的念头,柴寄风最后还是强忍着没有动作。
而此时,站在林满杏身旁的薛理,心理活动同样很是丰富复杂。
和小焕不一样?
在听见林满杏的回答后,薛理心头又一次生出某种熟悉但他又说不出来的躁意,连带着往日里没什么情绪显露的眉眼,都浮上一层淡淡的不满。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手,都是这么轻轻地摸着她的脖子,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以后是要一直跟他住在一起的。光是现在,他每天都会替她洗内衣内裤,每天都会替她梳头吹头,每天都会上下班接送她。他比小焕还要认真地照顾她,她怎么能不习惯他呢?
想到这里,薛理又轻轻地将林满杏的手拂开,宽热的掌心又一次落在刚才抚摸过的位置,他道:“没关系的满满。”
“可能是你刚跟我住一个多星期,还有些不习惯。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一个多星期?禽兽,薛理真真是禽兽。
柴寄风暗骂的同时,又眼睁睁看见林满杏的另一只脚放在他的另一边大腿上,拿他当踩脚凳踩着。要是仅仅踩着也就算了,可身前的人还控制不住地抖起了腿。
顿时,仿佛按摩似的触感从相接触的地方一路传递,柴寄风看着面前那亮蓝色的裙摆摇摇晃晃、起起伏伏,视线越发混乱,某一处也在这刺激而又诡异的气氛下逐渐起了反应,柴寄风那张漂亮的脸蛋彻底溃败。
怎么……怎么能这么刺激啊!
柴寄风呼吸得人快撅过去了,热得也好像要着起来了。他忍不住松了两下那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带,像煮熟的虾一样弓起身体,可这也就使得他的脸也离那双脚更近了。
柴寄风无声崩溃。
好姐姐,别踩了,再踩真的要ying了。
“好吧,那我会试着习惯的。”
林满杏一边说,一边不老实地抖着腿。虽然她有点不喜欢这样,但是想想这些天薛理几乎什么事情都愿意帮她做,她也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他的靠近。
可柴寄风却被林满杏这话气得不轻。他恨铁不成钢。
习惯什么习惯?
林满杏你要不要这么傻?没看见这老东西就是想睡你呢吗?还习惯,傻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硬气一点,给薛理个大嘴巴子就让他滚?
“很好,满满现在很听话。”
林满杏这乖巧的表现,让薛理一如既往地受用,只是当他感觉到林满杏的身体忍不住地抖,裙子遮住的双腿也一上一下时,薛理又不禁皱眉了,他出声纠正林满杏这种恶习。
“满满,不可以抖腿,这种习惯很不好。”
不好个鬼。
柴寄风下一秒就在心里骂人。
她要抖就让她抖啊,你在这里爹个这么劲儿,又不是踩你大腿上,你凭什么不让她抖?我都没说什么呢?你叫什――
柴寄风的暗骂,很突兀地就止于下一秒。
因为他看见的手掌,忽地就摸上了林满杏的膝盖。
西装裤裤脚忽然上提,男人其中一只皮鞋也肉眼可见地踮起了后半跟,显然是薛理要俯下身做什么。
一瞬间,柴寄风呼吸停滞,他死死地盯着桌子和林满杏中间的那圈空隙,大脑都变成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跳声在脑中回荡。
“咚”
“咚咚”
如同按下加速键,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仿佛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催促它、强迫它、追杀它,让它快点、再快点、更快点。
有那么一刻,柴寄风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声会就这么落进了薛理的耳中。
薛理会发现他吗?
薛理发现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薛理发现他,他会怎么想?他会以为他躲在这里……
是在跟林满杏偷晴吗?
这个念头一出,柴寄风立刻就感觉到心脏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所包裹压缩着,所以心跳才会这么快,快得吓人。
“突然抖腿是不是冷了?”
就在这时,柴寄风听见薛理这么说道,对方的每一个音节都在敲击着他脆弱的脑神经。而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柴寄风看见,薛理那只手在捋平林满杏的裙摆后,骤然消失他的视野中。
顿时,柴寄风觉得脖颈上那只无形的手松开了。他无声地大口呼吸,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情绪的极端改变,让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再去听他们的对话,只知道狼狈地、不发出一丝一毫声音地喘息着。
“我摸着膝盖好像有点凉?是不是今天衣服穿少了。我去把办公室里的温度再调高一点。”掌心感受完林满杏膝盖的温度后,薛理很快就收回手起身,说着就想要去调整办公室内的控温系统。
但紧接着,薛理又想到什么,转身走了回来。他道:“算了,还是直接去吃饭吧。前几天太忙了,都忘了叫人送些衣服到休息室。要是冷的话就先穿我的,待会儿我再让何助给你送件长的大衣。”
说罢,薛理就牵住林满杏的一只手,同时将她的椅子往自己这个方向拉出来,问她:
“满满,晚上想吃什么?”
*
“呼――”
这间不属于他的办公室里,重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柴寄风忍着骨头关节的酸胀,缓慢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随后仿佛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整个猛地摔进陷入到那张林满杏刚坐过的椅子上,长呼了一口气。
而随着心跳逐渐趋于平稳,柴寄风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在逐渐回落。因为过分亢奋的大脑重新恢复理智,刚才紧张出来的冷汗,此时也变得具象化地、黏腻地粘在身上,让他感觉难受极了。
可最难受的却不是身体。
而是精神上那无法形容的空虚。
结束了。
高高吊起的、令人着迷的情绪一下子就又落于谷底,强烈的落差感让柴寄风不由地有种怅然若失的失落,他的眼神不禁就闪过一阵迷茫和无措。
就这么……结束了?
柴寄风的视线有些迟钝地落在了自己那双被西装裤包裹的大腿上,在几分钟前,那上面还踩着一双被姜黄色长袜包裹的双脚。
他不禁又一次这么想。
就这么,结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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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小村姑也能让黑皮奈哥求摸头吗?
“呼――”
结束了。
观众席上传来如海浪般的呼声,可罗光霁一点也不在意,他长呼了一口浊气,走下拳场后,便摘下手中那副拳击手套,夹在大臂和穿着纯黑背心的肌肉中间。
随后,他接过身旁那人给他递过来的毛巾,并且很有礼貌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低沉的水牛音响起,即便罗光霁说的是道谢的话,可临时被推过来照应他的人,还是被吓得后背一个哆嗦。
他看着面前这个一米九几,壮得一拳就能砸死他的罗光霁,即便对方戴着头盔,他看不见他到底长什么样,但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很凶神恶煞,指不定脸上还有什么可怕的疤痕。
想到这里,那人就哆嗦得更厉害了,他只能讪讪地对罗光霁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不,不用谢、不用谢。”
他那害怕的神情,罗光霁自然看得出来,但他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闷头朝着休息室走。
头盔被摘下,露出那张线条冷硬、气质逼人的面庞。如刺猬般的寸头发梢,还挂着湿哒哒的汗珠,罗光霁用刚才那条毛巾胡乱地擦拭了两下汗后,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直接拿起房间里的毛巾,走进浴室就洗了个澡。
“哗啦啦”
水流声响起,站在花洒下的罗光霁,低头看了眼杂草丛生却难掩势头正盛的那里,不由地蹙起了眉。
好烦。
不是都已经打了两个小时的拳吗?为什么还是下不去?
好烦,做掉算了,好烦。
一想到又要花时间把这个弄出来,罗光霁的神情不由地就有些阴郁了。尤其是当他想起这几天的小白鼠,他的表情就更严峻了,紧锁的浓眉也多了几分煞气。
但最后,罗光霁还是绷着张脸,将花洒的水开到最大,然后伸出手,仿佛视死如归一样闭上眼睛。
半小时后,带着一身潮气和热意的罗光霁走出浴室,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
年后,他必须得偷偷去医院一趟了。
这么想着,罗光霁便围着腰上的毛巾,准备拿起沙发上他带来的新衣服换上,但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地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