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时候我就可以带你一起去京市读书。奖学金可以用来在京市租房子,你就可以陪我一起去上课,我们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哪怕知道林满杏可能听不太懂,甚至对去哪都无所谓,但只是想到以后可以一直把她拴在身边,林骞尧就无比满足。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相信我,满满。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就全部都是你的。”
“那我想要晚上一个人睡,也可以吗?”
林满杏从他的怀里蹭了两下,仰头看他:“林骞尧,你抱我得好紧,我不舒服,以后我可以一个人睡吗?”
“不可以。”
林骞尧微笑着拒绝了她的请求,并且将她这个想法彻底否决:“满满以后只能跟我一起睡。”
与此同时,似乎是想到什么,青年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幽深和情欲。
他摩挲了两下林满杏那只贴着创口贴的手肘,很是体贴地说道:
“手肘擦伤了,枕头垫着估计也疼。那晚上我们就不跪了,好不好?”
青年的那只大掌,从少女的手肘,到腰部,又逐渐移动到他费了老大力气才给她养得肉嘟嘟些了的大腿上。
随后,他指尖轻轻一捏,感受着微微陷入的软肉。
“满满等会儿就躺在这里,把腿打开,让我亲一会儿,可以吗?”
*
翌日。
天不过微亮,林家后院鸡圈里养的大公鸡就开始打鸣。
农村人起得早,不过四五点,许多人便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准备去田里。
“满满,我去镇上,早餐我已经做好了放锅里的,你起来记得吃,鸡蛋一定要吃,不可以挑食。”
换好了衣服,林骞尧又俯下身去,亲了亲林满杏的唇,嘱咐了好些话。
被人吵醒,林满杏很努力地睁开眼皮,她睡眼惺忪,哼哼唧唧地说了好几句梦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从她那混乱的话里,林骞尧勉强判断出什么,他不由地皱起眉头,有些自责:
“腿疼?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压得太久了?”
毕竟到后面,他都感觉自己的唇都泡发得有些皱巴巴了,她被他按着那么久……
“是我的错。”
林骞尧替她抹去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花,又耐心地安抚:
“晚上吃巧克力好不好?”
林骞尧有个锁起的柜子,里头专门放的是喂林满杏的零食。平日里怕林满杏的牙吃坏,他都是有在控制。
“好……”
半梦半醒中,林满杏点了点头,随后便又抱着林骞尧前两天才洗过的玩偶,昏昏沉沉地就要又睡过去。
见她实在困得厉害,林骞尧也不缠着她了。
替她掖好被子,把林满杏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脚,又把烧过放凉的水倒好后,林骞尧这才在她面颊上不带情色意味地落下一吻,随后离开房间。
“吱呀”
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响起,于是房间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只是,那本该躺在床上重新熟睡的少女,却忽然又睁开了眼。
她的眼底,是一片清明。
而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一道无机质的机械音紧接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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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满杏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在睡梦里,林骞尧已经给她扎了两个麻花辫子,所以她也省去了扎头发这个烦心的工作。起来吃掉林骞尧给她准备的早餐,最后把不爱吃的蛋黄留在碗里,便戴上小草帽,出去玩。
林骞尧昨晚跟她说的那些话,她没太放在心上,跟往常一样,一出门就往以前的家走过去。
那是林满杏被林骞尧带回家里之前居住的地方,好几年没人住过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破败不堪,只有庭院前面那棵杏子树还郁郁葱葱。
只是今天,林满杏过去,却发现这地方有些不一样了。
只见庭院外停着辆黑色轿车,好几个摄像机正架在周围,有工作人员正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着急地探着脑袋往里头看去。
“拍什么拍?信不信我把这破烂给砸了!”
“不让我走是不是!你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乔斯佰,你什么意思!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真以为有那死老头子给你当靠山我就不敢动你吗!”
“滚!都给我滚!”
乒里乓啷砸东西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青年暴怒的声音,甚至有椅子直接从门飞了出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见状,门口的工作人员不由地更加汗颜,大热天硬是被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太专注于里面的事情,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林满杏路过看了两眼,又跟只猫一样,灵活地爬上了旁边那棵杏子树。
又过了几分钟,一头长发梳成马尾的男人,和另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性终于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赵导,就麻烦您多担待了。有于老先生兜底,您只要保证少爷活着待在这里就好,其他的您不用担心。如果有村民要靠近,您也不用阻拦,放他们进来就行。”
戴着单片金丝眼镜的男人,微笑着对身旁的中年男人说道。
“哪里哪里,我们应该的。”
导演一边赔笑一边说,“倒是乔先生您,这段时间可能就麻烦您了,如果于少爷他突然跑走了,或者……”
“放心,必要时刻,我会出面处理的。”乔斯佰知道他的意思,笑着打断他的话回应道。
说罢,乔斯佰便不再多言,走向后驾驶座。
只是待到司机主动为他开门时,忽然,乔斯佰却听见哪里传来一阵?O?O?@?
他似有所察,抬头看去。
只见,就在这墙后的那棵杏子树上,金黄的果子和碧绿的叶子之间,有一双黝黑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是昨天那个女孩。
乔斯佰很快认出了那张面孔。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要钻进车里的动作一停,转而走向那棵杏子树。
“你好。”
乔斯佰仰头,礼貌地和林满杏打了一声招呼,接着指着那房子,问她:
“这是你家,是吗?”
“嗯。”
林满杏先是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又摇了摇头,说道:
“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家在那里。”
说着,林满杏抓着杏子的圆手,又指了某个方向。
“这样。”
昨天听见林家村村长的话,乔斯佰大概也了解到,这个叫林满杏的女孩,似乎成了村里某个青年的童养媳。这也是为什么这间房子空出来的缘故。
而对于农村这种现象,乔斯佰也并没有太多想法。
毕竟这与他毫无关系。
“我可以问你问题吗?”这次轮到林满杏开口问他了。
乔斯佰微微一愣,转而又笑:“你说。”
林满杏:“为什么你要留长头发?”
[3]小村姑也能看到别人跑路吗?
“为什么你要留长头发?”
她话音落下,乔斯佰脸上的笑容一滞。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问他这个问题,这让乔斯佰险些错以为,他接触的人,都应该是识相的聪明人才对。
是他愚蠢,忘了这种地方的人,都是没有眼力见的蠢东西。
这么想着,乔斯佰面上笑容不改: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有些冒昧,我不太想回答。”
“喔。”
他不想回答,林满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她只是想了想,接着伸出手,将那颗黄澄澄的杏子拿给乔斯佰看,然后问他:
“你要吃杏子吗?”
到此为止,乔斯佰已经彻底没有兴趣再继续和她聊下去。
他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竟然会产生,这种地方的傻子,会不会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聪明人。这种愚笨的想法。
于是,乔斯佰用体面的方式结束了这次无趣的交谈,并想着如果下次再看见这个傻子,或许“无视”才是最好的面对方式。
“我不吃,谢谢。”
说完,乔斯佰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车。
他不吃这种廉价又甜腻的东西。
更何况它是一个傻子给的。
*
那辆车开走了。
卷起崎岖不平的村路上的沙土后,车子只留下了一串熏人的尾气。
林满杏安静地收回目光后,便重新躺在树枝上,一边发着呆,一边张嘴咬了口刚才被人拒绝的黄杏。
却在这时候,不知是谁在踹着树干,林满杏忽然感觉身下的树枝和周围的树叶抖了抖,紧接着,一道暴怒的声音就从下面响起。
“树上的,给我滚下来!乔斯佰跟你说了什么?!”
这动静太突然,林满杏一个手抖,那才咬了一口的杏子,就从手上滑落,掉了下去。
“艹!”
什么东西砸到他的头上又滚到地上,于景焕低头看了眼,发现是个被人咬过的果子,本来就暴烈的脾气,更是如岩浆爆发。
他又狠狠地踹了一脚那树干,朝树上的林满杏吼道:
“给我滚下来!听到没有!”
身下又是一震,林满杏懵了一下后,这才抱着树干,转过身去,低下头。
她看见昨天那个坐在车里的,长得很好看的人正仰着头看他,而他身后,有人正扛着摄像机拍他。
林满杏又重新看向于景焕,问他:
“你是在叫我吗?”
而看见那张跟玉盘似的白净又清秀的面庞,于景焕有些意外,但依旧没有什么好脾气:
“是你?你是昨天那个村姑?”
“我是林满杏。”
林满杏没有听出他这话是在嘲笑的意思,而是又一本正经地介绍了下自己。
“我管你叫什么?!”
于景焕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她:
“刚才乔斯佰跟你说什么?”
他在屋里头就看见了,乔斯佰本来都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跑到这边来。
他还以为乔斯佰是发神经了,所以才会对着树自言自语。结果又仔细瞧了两眼,才发现树上原来还有个人。
他多少了解乔斯佰,那个家伙没有一件事是白干的,他绝对跟别人说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是跟他有关系,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乔斯佰那张狗嘴里刚才又放了什么屁。
“乔斯佰,是谁?”
但回应于景焕的,却是树上少女茫然的神色。
“……”
于景焕额上青筋跳动了几下,他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又解释一遍:
“就是刚才跟你说话那个男的,他是不是和你说了我什么事情?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刚才和我说话的男的?”
他说话节奏太快,又因为生气话说得不太清楚,林满杏只能自个儿又慢吞吞地重复理解了一遍后,这才回答他:
“他没和我说你的事情。”
林满杏又老实地回答他,“我不认识你,他为什么要跟我说你的事情?”
“谁知道他让你干什么了?”
于景焕却不相信,他没什么耐心,又一次催促道:“让你说你就说,你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把他跟你说过的话复述一遍给我听,搞快点。”
“我记不住。”
和他急迫的样子截然相反,林满杏的反应像是总是慢了半拍,她摇了摇头,略显迟钝地回应他:
“你可以去问他,去问……那个人,那个叫乔思伯的人?”
于景焕:“……”
还问乔斯佰?
他要是能问他,他找她干什么?
这下于景焕总算是知道昨天他坐在车里头时,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会说什么傻子什么的。
他忍不住又暴力地踹了下那棵树,骂骂咧咧:
“服了,厌蠢症犯了,这女的好像还是个傻子。”
骂完之后,于景焕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你不要踹她。”
林满杏有些心疼这棵树,她摸了两下粗壮的枝干,秀眉微蹙:
“你踹她,她会生气不结果子的。”
“你说什么?”
于景焕本来人都要走了,听见她这话,顿时就给气笑了,转身就又回来骂人:
“你神经病吧?童话书看多了还没断奶啊?一棵破树,还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