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赶到的时候，星星的妈妈沈苏苏正在对奶奶喊话。

    她身后的蓝色宝马，突兀地横在马路中央。

    “儿子不哭，妈妈马上来救你！你……快放开我儿子！”女人声泪俱下。

    “他是你儿子，那星星呢，你的亲女儿，她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你把星星弄哪去了！说！”

    “我不知道！星星不是在你眼皮底下丢的吗！她还带走你的钱，她不就是个小白眼狼吗！”

    “你胡说！星星到底在哪！你是不是把她给卖了！”

    奶奶一边哭，一边掐住男孩的脖子。

    男孩也哇哇直哭。

    “老东西你快放开她！弄疼我儿子，我跟你拼命！”女人还在那里尖叫着。

    这时，我听到。

    张队已经在小声安排，反正对方没持凶器。

    他要强行推开奶奶，救下男孩。

    “不……不能推！她中过风，推她等于要她的命！

    “张队，求你了，给我几分钟，我来劝！”

    我走到距离奶奶两米多的地方。

    奶奶看着我，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

    我并没有跟奶奶说话，而是转身，看着沈苏苏。

    “你们口口声声说，星星是带走奶奶救命钱的白眼狼。

    “你们知道吗？自从奶奶中风后，星星有好一段时间，没坐公交车。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多走几步，一两块省出来也是钱。

    “她要攒钱，给奶奶做手术。

    “她，比谁都希望奶奶的病能好！”

    我转身，慢慢朝眼前的老人走去：

    “奶奶，放他走吧……

    “如果星星在这里，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她希望你好好的。”

    奶奶低头啜泣着，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男孩绕过我，奔向沈苏苏。

    沈苏苏心疼地抱起男孩，骂骂咧咧地上了宝马车，呼啸而去。

    我扶起奶奶，看着张队说：“让奶奶走吧。”

    “你在开玩笑吗！她涉嫌绑架，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我放她走？！”张队对我呵斥。

    “放奶奶走！”

    围观人群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几个年轻人开始喊。

    随后，更多的人加入，此起彼伏。

    张队怔住了，他拦住身边的警员。

    我看到他拿起手机：

    “领导，能……放她走吗？”

    几秒钟后，他挂掉了电话。

    我看到他神情复杂地闭上眼睛。

    “带走！”

    听到这两个字，围观人群纷纷表达着抗议。

    在鼎沸的人声中。

    奶奶，倒在了我怀里。

    今晚这一切，消耗掉了她的全部力量。

    今晚这一切，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最后的事了。

    她浑身抽搐，嘴里却还一直念叨着：

    “星星，星星……”

    13

    晚上9:40。

    【星星，你到底在哪里？你的奶奶，找了你五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