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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徐纾言还靠在木桶上恍神,每每想起以前的事,他总是陷在里面,怔愣好久都出不来。

    “咚咚咚”

    外面的门被扣响了。

    徐纾言瞬间睁眼,转头看向门口,声音冷冽,犹如冬日冰雪:“谁?”

    问外无人应声,徐纾言面色更是阴沉。

    乔昭站在外面,摸了摸鼻子,不是吧怎么这么凶。

    良久,乔昭才扬声回复道:“骑都尉乔昭,今晚有些事情想于监军商量一二,不知监军可还方便?”

    徐纾言没回答,只听见门内有些轻微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拉开,徐纾言冷冷的望着乔昭。

    乔昭一怔,屋里水汽弥漫,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香味。乔昭这才猛的意识到刚刚徐纾言正在洗澡。

    面前的徐纾言两颊泛着嫣红,头发微湿。身体都没来得及擦干,水滴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最后隐在柔软的寝衣中。

    “乔都尉还要看多久。”徐纾言目光冰冷,语气也冷硬如铁。

    乔昭猛的回神,看向徐纾言的脸上。睫毛上还有水滴,一绺一绺的,眼尾被水汽熏的有些泛红,整个人都看起来湿漉漉的。

    “啧。”徐纾言整个人有点不耐烦。

    乔昭又回神,有点尴尬。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徐纾言谈正事的。

    “明日我们上路,会途径甘州,可要去拜访甘州县令?还是说绕过甘州,直接向前走?”

    “拜访。”徐纾言生硬的丢下两个字,随后猛的将门关上。

    乔昭站在门口,那门板差点碰到她鼻子。

    乔昭低声道:“真凶。”

    第025章

    第25章

    甘州地处西北边陲,干燥少雨,风沙大,如此恶劣的条件,城内却甘泉遍地,泉水甘甜清澈,且可以饮用,因此取名为甘州。甘州与肃州相邻,民风民俗与肃州都颇为相似。

    甘州县令昨晚就得知了司礼监掌印入住了城外的驿站,且行经途中会路过甘州。因此县令今早便吩咐了大开城门,随时准备恭候监军的到来。

    乔昭徐纾言一行人到了甘州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众人浩浩荡荡到达了甘州城池外面。

    甘州不似肃州饱受战争困扰,这里百姓生活更加安定,商业更繁荣。每日卯时城门大开,城里的商铺开门,不少城外的农户来城里采买,或者贩卖自家的粮食。

    甘州县令早就等在了城楼上,看到远方马蹄声如雷贯耳,赤红北齐军旗飘扬。

    “人到了!”那县令神情一肃,忙下去候着。

    乔昭在最前方,她坐在马上,驾马缓缓到城门口。见一众人侯在城门口,乔昭翻身下马,将自己身侧的令牌递上去。随后微微拱手行礼,自报家门:

    “骑都尉乔昭。”

    那县令忙扬起笑脸,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回礼到:“甘州县令李和元。”

    李和元看着面前的乔昭。他心知,别看乔昭小小年纪,日后回了中京,那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一辈子官场沉浮,苦心竭力,费心经验,也到不了别人的起点。

    乔昭侧脸望向城门外,鼻梁高挺,眉眼英气逼人。这通身的气质,只有那些钟鸣鼎食之家,靠权利才能喂养出来的天之骄子。

    当然面前这个还不是最厉害,厉害的那个人还在后面。李和元将目光向后望去,中间一辆高大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停下,里面的人却没出来,甚至连帘子都没拉开。李和元看不到里面是何情景,当然这也不是他该窥探的。

    只见李和元上前一步,垂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甘州县令李和元,见过掌印。掌印百忙之中来到甘州,当真让甘州蓬荜生辉,倍感荣幸。”

    良久,里面才传来淡淡一句:“县令客气,今日叨扰一晚,添了许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掌印能到这里来,是李某的荣幸,是甘州的荣幸!掌印如此说,当真是折煞老臣了。”李和元连连摆手,被徐纾言这句话吓得冷汗直流,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里面的人没接他的话,李和元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在前面给一行人带路。

    今天这顿饭是在县令府里吃的,李和元早早就准备好了宴席,以最高规格来宴请徐纾言一行人。

    宴席上甘州县令长袖善舞,拼命找话题,乔昭偶尔遇到感兴趣的也会搭话,她说话风趣幽默,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李和元的尴尬。所以现场的氛围还算是比较和谐。

    “掌印尝尝我们甘州的蜜瓜,这蜜瓜皮薄果实脆口,入口满嘴清甜,有淡淡香气。”

    在宴席上有下人将几盘金黄的瓜果,切好摆盘端了上来。甘州县令见状,连忙起身,端着瓜果便开始介绍。

    蜜瓜是甘州的特产,难以想象这样干燥的环境,又缺乏水源,怎么会生长出这样甘甜多汁的水果。简直是大自然神奇的造物。

    李和元将最好最甜的一盘放在徐纾言面前,又吩咐下人多切些蜜瓜给将士们都尝尝这甘州特产。

    徐纾言坐在上位,乔昭在他下面一个位置,甘州县令李和元在乔昭对面。

    蜜瓜刚放在徐纾言面前,身后的徐霁便拿起银针在蜜瓜上检测。李和元有些惶恐,急忙解释道:“这蜜瓜都是鲜切的,还新鲜着,是今日辰时才从地里摘出来的,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和元急得脸红脖子粗,连忙夹了一块蜜瓜,塞进嘴里,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掌印放心,若是这蜜瓜有问题,我定当是第一个出事的。”

    乔昭见状,安慰道:“县令不必惊慌,他向来习惯如此,毕竟掌印身份金贵,需要谨慎些。”

    李和元这才缓缓坐下,眼神中还是带着惊疑不定。

    良久,所有的菜,徐霁都用银针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徐纾言才施施然拿起筷子夹菜。

    他首先尝了尝蜜瓜,入口香甜爽脆,带着一股清香。若是在沙漠中能有这样的水果解渴,犹如天降甘霖。

    徐纾言这才抬眼道:“一路走来,看路边田地上,百姓除了种些小麦土豆这些粮食,剩下最多的便是种植这蜜瓜。”

    李和元忙回复道:“是的,蜜瓜是甘州特产。有许多百姓都在种植蜜瓜。且甘州的蜜瓜香甜,一到应季,邻里周边的郡县许多商家前来采买,臣觉得这也是甘州的特色,所以大力扶持了蜜瓜种植。”

    “哦?这蜜瓜种植这么挣钱吗?”乔昭颇感兴趣,撑着下巴,望向甘州县令。

    说道这个事上,甘州县令就颇有自己的想法:“肃州除了普通粮食,剩下的便是蜜瓜。这蜜瓜收成的时候,卖出的价格是普通粮食的五倍。若是谁家种有蜜瓜,在甘州不说大富大贵,肯定是吃穿不愁的。”

    乔昭又问道:“那若是谁家没有这蜜瓜种子,岂不是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钱了。”

    李元和不赞同,摇头道:

    “此言差矣,在甘州,衙门找了几位种了十几年蜜瓜的老师傅来培育蜜瓜种子,培育出来的蜜瓜长势喜人,又抗干旱。若是哪家农户条件适宜,又愿意种植蜜瓜,统一登记后,发放培育的种子,这样可以保证种出来的蜜瓜香甜可口。”

    “所以甘州的蜜瓜种子是统一培育后再发放的?”徐纾言一直在旁边听着都没说话,好像此时才稍微感兴趣一点。

    见徐纾言有意,甘州县令讲得更加细致:

    “因为在种植上,有些农户种子好,有些农户种子不好。种出来的蜜瓜也参差不齐。若是衙门统一培育出好种子,再发放给农户。收成好了,衙门税收也能多些,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此方法确实特别,从前更是闻所未闻,徐纾言低头陷入沉思。

    这一顿饭吃的宾客尽欢,到了后面李和元在席上也放松了很多,尤其是得知乔昭徐纾言他们对蜜瓜感兴趣,恨不得连种植方法也一并说出来。

    他本就是甘州人,又当了甘州十多年的父母官,对甘州了如指掌。毕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谁不想家乡兴旺繁荣。所以他上任以后也是实实在在的做了许多有益于甘州的事情。

    第二日乔昭一行人便离开了甘州,继续上路。

    李和元早早就侯在门口送别,看到乔昭徐纾言出门,忙让身边的侍从将一筐蜜瓜献上。

    他对着徐纾言拱手笑道:“本想多留掌印几日,奈何掌印身担朝廷重任,任务繁重,耽误不得。老臣也不敢再挽留掌印,只能献上这些蜜瓜,给掌印路上解渴食用。”

    徐纾言向后挥了挥手,徐霁徐淮便上前接住了这些蜜瓜。

    看徐纾言没拒绝,李和元方才松了一口气。徐纾言是司礼监掌印,在宫里的人,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生怕徐纾言瞧不起这些蜜瓜。

    队伍又浩浩荡荡向前行进,他们这一路走了很久,遇到过很多不同的景色和风土人情。和以往赶路不同,在回京的这一路上更像是在考察民生。

    每个地方民俗不同,地方管理者的能力也有好有坏,乔昭和徐纾言都一一看在眼里。身边的景色也从戈壁黄沙,慢慢开始有了一丝绿色,再然后就是郁郁葱葱的繁茂森林。

    越往前走,越靠近中京,所经过的城池也变得越发繁华,人也越来越多。遍地都是良田,炊烟缭缭,不似之前只三三两两户人家住在一起。

    “今日便在这里修整一下。”乔昭在前方停了下来。

    这几天都在树林中穿梭,两个城池隔的较远,走上几日了还没到。午时已至,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乔昭只能找一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停下来修整。

    大军纷纷停下,一部分将士则要在四周巡逻,保证众人安全。另外一部分则负责内务,扎帐篷,起火堆,准备吃食。

    这里靠近水源,取水用水也十分方便。

    乔昭下马,将马匹绑在树上以后,便向徐纾言的马车而去。徐纾言将手搭在徐霁的手背上缓缓下了马车。

    回京述职虽然不紧急,但也一直在路上,有时候没有驿站,免不了风餐露宿。徐纾言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月白色的锦袍穿在身上,竟然有些松泛。

    也太瘦了些,乔昭在心里暗道。

    见徐纾言清凌凌的目光望过来,乔昭走上前去:“这几日都没看见城池,这密林广阔,一两天是走不出去的。恐今日也只能在这荒郊野岭里勉强过日。”

    徐纾言颌首,怏怏的,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他知道现在的处境,就算是快马加鞭也不一定能出的去,没有为难别人。

    火堆已经升起来了,将士们开始烧水做饭,慢慢的溢出来一些香味。

    虽说吃的简陋,但是赶了半天路,能吃口热乎菜,将士们还是个个脸上喜笑颜开。

    队伍里气氛十分放松,大家都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徐纾言也下了车,坐在火堆旁,乔昭在他身边。

    两个人挨得不近,但也不远,是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二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火堆,慢慢燃烧。

    队伍最边缘将士们在不断巡逻,今日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突然!

    一支箭破空而出,射中了一个净军的喉咙,他连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嘴巴里鲜血溢出。挣扎了几下,缓缓倒在地上。

    另一个和他同队的净军先去了前面巡逻,看同伴始终没有跟上来,遂转身询问。

    一转头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喉咙嘴里都在流血。

    大惊,急忙上去查看。

    人还没走到尸体旁边,一个人从树上扑下来,将他按到在地,一刀抹了他的脖子,鲜血飞溅。

    第026章

    第26章

    变故是突然发生的,那些蒙面的黑衣人非常克制。追求一击毙命,不发出太大声响,陆陆续续杀了十几个兵卒。

    随后又快将死去的将士拖进密林,将其衣物脱下来换上,整个过程干净利索,没引起半分注意。

    他们分散开来,潜入队伍里,犹如鱼入大海,再也找不到踪影。甚至和兵卒们打闹,没人发现早已狸猫换太子。

    将士们还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完全没人发现已经有人暗中潜了进来,在他们的饭菜里掺了药。

    乔昭一直是跟将士们同吃同住的,没有什么特殊。但徐纾言一路以来的吃食都是由徐霁徐淮准备的,从不假手于人。

    战争结束了,又在自己的故土上,一路走来虽然枯燥,但也不像以前一样提心吊胆,梦里都是战马嘶鸣,鲜血淋漓。

    所以队伍里的氛围很松懈。

    “乔都尉吃饭了没,若没吃饭一起坐过来。”三三两两的将士看见乔昭,都热情的唤她过来。

    乔昭摆摆手,笑道:“我先巡视一圈,你们先吃。”

    乔昭性格警惕仔细,身为将领她颇为负责。在众人休息放松的时候,她会去巡逻检查,没有问题才会坐下来休息片刻。

    今日与往常的每一天都大差不差,除了

    “你在干什么?”乔昭一把握住一个兵卒的手腕,那人想要抽离,却动弹不得。

    “你在水里放了什么?”乔昭一把将此人的手反过来。

    她刚刚就注意到这个人了,一只手在煮水的器具上抖了两三下,速度很快难以让人觉。

    那个人嗫嚅解释道:“我没干什么,我就是想倒水,真的真的没干什么。”

    乔昭没应声,仔细看他的手掌。手上有些硬茧,是常年拿武器磨出的茧子,其余倒是没什么,掌心干净。

    不对

    乔昭眯了眯眼,指甲里似乎有一些白色粉末。

    “这个是什么?”乔昭指着那人的指甲。

    “那是那是找死!”

    那个人还装出一副无辜老实的样子,转瞬间变了脸色,一脸阴沉,猛的向乔昭袭来。

    乔昭甩开他的手,瞬间侧身躲过。

    见一击不中,那人也没有过多纠缠,立刻转身逃开。

    乔昭猛的追上前去,见事情败露,那十几个刺客也不装了,纷纷拔刀跳了出来朝徐纾言的方向奔去。

    很明显刺客不是冲着乔昭来的,而是徐纾言。

    他们悄无声息的聚在徐纾言的周围,让他插翅难逃。只待时机到来,便取了徐纾言的命。

    徐霁徐淮猛的站起来,一前一后把徐纾言护在中间。敌人虎视眈眈,徐霁徐淮面容冷肃,毫不畏惧。

    树林子里瞬间陷入安静,将士们对突然发生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像是一锅快要沸腾的水,表面却十分平静。

    “有刺客!保护掌印!”徐淮大吼一声,水沸腾了,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拔剑将刺客围在中间。

    却在站起身的同时,感觉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很诡异的一幕,树林里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地上,像是集体中了魔咒,没有知觉,醒不过来。

    徐霁徐淮惊愕的看着眼前突发的状况。所有人都倒下了,除了寥寥几百个还没来得及吃饭的人。

    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至少人数上是呈碾压状态的。

    为首的刺客,阴狠一笑,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直接冲上去,和徐霁徐淮缠斗起来,其他刺客双目对视,见状也一拥而上。

    徐纾言一直被护在身后,那些刺客一时半会儿还进不了他的身。

    眼看那十几个刺客就快要被制服,徐霁将剑抵在刺客脖子上,沉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说!”

    那人没答话,只冲徐霁挑衅一笑,徐霁的剑又逼近半分,脖颈上有鲜血流出。

    突然!一声尖锐哨音在林中响起,声音刺耳嘹亮。

    密林中突然冒出来几百个人,身穿黑色紧身衣,脸上覆着面巾,通身气质杀意凛然,一看就是暗中培育的死士。

    情况发生逆转,他们提着刀一步一步逼近。

    此时徐霁剑下的人才张狂一笑:“你不用管是谁派我们来的,你只需要知道,明年的今日便是徐纾言的忌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纾言此等奸佞小人,死不足惜!!”

    “你放肆!”徐淮在旁边听得怒火中烧,当即一鞭抽花那人的脸,血糊的满脸都是。

    徐纾言走上前去,白皙的手狠狠捏住那人的下巴,将他头抬了起来。

    那人还在笑着,望向徐纾言的脸,语气癫狂,像是可怖的厉鬼:“徐纾言你一个太监!在朝廷上坏了多少人的事!还以为自己是万人敬仰的九千岁?痴心妄想!所有人都巴不得你死!!所有人都巴不得你下十八层地狱!”

    一把匕首从远处而来,寒光乍现,席卷起一阵风,直插刺客胸口,刺客话还没说完,嘴里便汩汩流出鲜血,身体就软了下去。

    “废话真多,听得烦了。”乔昭在一旁皱起眉头,一把将匕首拔出。她有些不耐,又望向徐霁徐淮二人,“听他叽里呱啦说这么多,直接杀了便是。以后下手快点,磨磨唧唧的成什么样子。”

    那人的死,仿佛是一个信号。

    所有黑衣人齐齐而动,树林里瞬间变成刀光剑影,犹如电闪雷鸣。

    那些人明显就是冲着徐纾言来的,且他们下手狠辣,出手便是死招,根本没想留人性命。

    乔昭这边明显不敌,他们赶了十几天的路,风餐露宿,将士们身体也吃不消。再加上刺杀突然而至,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显露颓势。

    一柄箭矢犹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直冲徐纾言面门而去,来势汹汹。力度之大,速度之快,让人始料不及。

    “掌印!!!”徐霁徐淮大吼,急忙向徐纾言奔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仿佛静止,徐纾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又怎么躲得过。

    霎时,乔昭一把搂过徐纾言的腰,把他按在怀里,侧身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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