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答:他看上去很眼熟……啊,我想我是在上星期的▇▇▇▇匿名互助会上见过他,他在我之后上台发言了。问:您能详细描述一下这个互助会吗?
答:好的,在▇▇▇▇▇▇▇的那个案子之后,我有了一段带薪休假时间,因为▇▇警官不建议我最近住回我自己家里去——我猜他想为我的心理因素做考虑,你们应该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在城里租了一个公寓。这个月月初,当▇▇▇▇▇▇造访我的公寓的时候,建议我不要总是闷在家里,如果我不愿意去找心理医生的话,至少要去参加一下互助会。
问:所以,这个互助会是▇▇▇女士推荐给您的?
答:是的,她说互助会的创始人是她在芝加哥工作时的朋友,而这个互助会只接受内部人士推荐——而▇▇▇显然有这个资格。互助会每个周六在▇▇街的▇▇▇剧场举行会议,我在她为我报名之后去参加过两次。
问:然后您在互助会上认识了这个年轻人,是吗?
答:谈不上认识,只能说我确实见过有这个人。我甚至不确定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他有没有在场,但是我参加第二次会议的时候很确定他在,他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叫做比利还是比尔什么的。
问:是比利,巴克斯先生。那么,您还记得他在互助会上讲过什么故事吗?
答:实际上我没太注意听,我在他上台发言那次互助会上见到了赫斯塔尔,他就坐在我后面的位置上。全程基本上我都把时间花在怎么回头看他不太失礼上面了。
问:好的,我们稍后会询问跟阿玛莱特先生相关的问题。但是现在还是请您再好好回忆一下,您真的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讲什么吗?
答:呃,让我想一想……肯定是跟▇▇相关的,对吧?我坐在最前排,注意到他脸上有▇▇▇▇▇。以我做法医的经验来说,那是▇▇▇▇▇▇▇▇▇。
问:……好吧,那请问您认识这张照片上的这个男性吗?
答:完全不认识,这就是▇▇▇▇▇的那个混蛋吗?
问:巴克斯医生,您现在依然在休假中,按照相关规定我不能告诉您这种细节。
答:好吧。
问:照片上的这个男性曾在▇▇▇中学工作,您也从来没有去过那所中学、或者是在附近活动过,对吗?
答:是的。
问:在互助会之后的时间段,您也没有再见过比利、或者是照片上的男子,对吗?
答:是的。
问:好的,那么现在让我们谈回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先生吧,您提前知道他会出现在那个互助会上吗?
答:没有,我们上次见面还是▇▇▇▇▇▇▇案后我住院的时候,当时他去医院看望我,那个时候他从没跟我说他也要参加互助会。但是我们在互助会上见面之后,赫斯塔尔说那也是▇▇▇逼着他去的,那倒很符合她的作风。
问:但▇▇▇▇▇▇▇案发是在1月29日,自此之后你们都没见过?
答:我知道你实际上想问什么,女士,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还没上过床呢。
问:所以,这段关系是从你们在互助会见面之后开始的?
答:是的,就跟所有草率的一夜情一样——当然了,我现在依然觉得它很美妙,但是理智地说,我也不知道它会维持多久。那天互助会会议结束之后,我本来打算坐地铁会公寓,但是在停车场被一个姓▇▇▇的记者堵住了,他在▇▇▇▇▇▇▇报社工作,你们可以向他询问这个细节。他想问我关于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案子的细节,为了给我解围,赫斯塔尔打算开车载我,所以我们去吃了午饭。
问:然后?
答:然后我们滚上了床。虽然我通常不建议把这种活动放在午饭后。
问:阿玛莱特先生对这场互助会的感觉怎么样?
答:他不喜欢。我看他是打算用疯狂工作治愈伤痛,而是不是通过心理医生或者受害者相互倾诉。他觉得互助会是浪费时间,也就是是为什么,这周六我们都没去互助会了。
问:那么,阿玛莱特先生向您提到过参加互助会的那个比利吗?
答:完全没有,我猜他在互助会上也没怎么听,说不定是光顾着看我了吧。
问:那么接下来我会询问您一些有关不在场证明的问题。首先,这几天你们一直都呆在一起吗?从19日那个周六以来。
答:不!我们还没到要同居的地步呢,况且赫斯塔尔是个工作狂。大部分时候我留在我自己家,然后去他家跟他吃晚饭、过夜,因为他冰箱里速食的含量是真的很像是想用营养不良杀死自己的人会做的。不过因为他经常加班,实际上回去的都很晚。
问:阿玛莱特先生的合伙人▇▇▇先生说,这星期他看上去精神状态不佳,好像很疲惫。
答:那当然,他跟我过夜呢,女士。
问:可以告诉我周三晚上,也就是2日那天,你们二位在哪里吗?阿玛莱特律师公寓外街道上的摄像头录像显示,他的车子直到24日凌晨才行驶进他的车库。
答:你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法医那边推断受害人是周三晚上死的吗?
问:巴克斯医生,我们真的不能向您提供相关信息——
答:好吧,别着急啊,女士。我当然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虽然说事情有些不得体:他的那位合伙人,▇▇▇也应该向警方提过,赫斯塔尔在周四有个庭审,据我所知他为那个案子加了不少班,等到周三的时候,他已经忙到都快崩断了。
问:然后呢?
答:他下班的时候我去他的事务所等他,他那个叫▇▇秘书可以在这方面提供证词,然后我们去餐厅吃饭——信用卡记录和发票可以证实这些。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八点半左右,然后,呃……
问:巴克斯医生?
答:他喝了点酒,所以换我开他的车。我带他去了西城那边,你可能知道,▇▇▇街,那地方活跃着很多年轻姑娘,可爱,性感——
问:您是想说,您带他去嫖娼了?
答:有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里可以适当地加入第三个人,如果这是你想问的问题的话。
问:巴克斯医生,请您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答:我只能承认,我跟他,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非常、非常愉快的夜晚。那女孩号称她叫Cherry还是什么的,如果WLPD能找到她,可能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
问:所以您不承认这是嫖娼。
答:我只能承认我跟别人来了场三人行,你再问更深入的问题,我就只能援引我的第五修正案权利了。很多人觉得,对于医生或者律师这样的职业来说,承认这种事是很不体面的,我只是处于不要成为一起严重的凶杀案的嫌疑人的考量,才能跟警方承认这件事。
问:但是,嫖娼会被判罚款和至少三个月的监禁——
答:确实,但警方得证明我确实嫖娼了。既然没有便衣警察现场抓住我们,就只能靠那位可能叫Cherry的女孩承认她跟我们上床之后确实收了钱,或者等我们中间谁确实被检测出艾滋病来。但是我大胆地猜测,有很多女孩,就算是不收钱也愿意跟我上床的。
问:好的,稍后我们会安排您去跟画像师会面,我们可能需要一副那个女士的画像。那么接下来,从周五晚上开始,阿玛莱特先生的车子没有在他公寓附近出现,这段时间你们依然在一起吗?
答:是的,在我家,我猜他对我们毁了他的床单的事实感觉到有点恼怒了。
问:虽然您租住的公寓附近没有摄像头,但走访中您的邻居们也没有目击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您家附近。
答:因为它没有停在我家附近,可是一辆劳斯莱斯!在我租住的那个地段,一扭头这种价位的车就不见踪影了。它一直被停在▇▇停车场,就在赫斯塔尔的律所附近,最近我们坐的是我的车。
问:那个停车场没有摄像头。
答:是的,因为那是长期租用的车库,他们显然对自己的安保很有信心。赫斯塔尔告诉我,自从有两个附近的律师在他们的车库里搞起来之后,那地方就没有摄像头了。不过如果怀疑赫斯塔尔到底有没有在那里停车的话,可以查看停车记录仪。我猜画面可能已经被覆盖了一部分,但是足以看到他把车停在哪里了。
问:但到了周六晚上,也就是昨晚,你们又在深夜回到了阿玛莱特先生的公寓,那个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这是为什么?
答:因为他终于发现了我冰箱里那个发霉的抽屉——显然在洁癖和我的战争之中,洁癖大获全胜——不过说真的,你不觉得他这种连冰箱门都不怎么打开的人,会在冰箱里发现霉斑,纯属是为了给我挑刺吗?
问:我不想评价二位之间的私事。那么,你们开了阿玛莱特先生的车回去?
答:这是最合适的举措,我租住的公寓是▇▇▇q7724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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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塔利亚晚间谈话:约翰·加西亚的访谈
(演播室的灯光亮起,塔利亚·斯托克穿着一身上下都有点短的过头的紫罗兰色衣裙坐在单人沙发里,金发曼妙地落在肩头;另一张单人沙发里,坐着个又瘦又高、姜黄色头发的男士,正是从行为分析部离职以后,转而以写作为生的约翰·加西亚)
塔利亚: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今晚的《塔利亚晚间谈话》节目,我依旧是真诚地热爱着你们的塔利亚。今天我们邀请到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嘉宾——前FBI探员,而现在已经成为畅销书作者的约翰·加西亚先生!约翰,向大家打个招呼吧!
约翰:大家好!
塔利亚:今天我们邀请加西亚先生来,是为了谈谈最近最受人关注的事件的、关于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的讨论。在WLPD公开钢琴师案的部分资料之后,关于他到底是不是钢琴师的讨论再次甚嚣尘上。关于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呢?
约翰:我从不认为阿玛莱特就是维斯特兰钢琴师,这个观点我已经在各种场合表达过了。但单就这次的事件而言,我认为公众对维斯特兰钢琴师投入了不正常的热情,我听说他还有一群听见他的名字就会尖叫的粉丝呢——但是我必须得说,这种热情是不可理喻的。人们觉得他杀死的人大都是有罪的,所以就把他想象成了什么劫富济贫的西部游侠的形象。之所以人们想知道阿玛莱特到底是不是钢琴师,无非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猎奇欲望,加之给某些人的偶像按一张脸。这两种意图我都不甚赞同,钢琴师非常危险,他唯一应该去的地方就是行刑队,而不是对罪恶一知半解的人的脑子里。
塔利亚:这样看来,您对有些人赞赏钢琴师的态度很不满,是吗?
约翰:当然!那些人无非是行为正义的拥护者——就算不谈这个老掉牙的话题,只说行为正义的“度”的问题也是如此:真正的黑暗义警不会强奸法医,也不会谋杀行为分析部主管。维斯特兰钢琴师从来不是、也不可能是个见鬼的蝙蝠侠。
塔利亚:您是指BAU的前主管拉瓦萨·麦卡德先生是吗?他于21年年底死于钢琴师的教堂案。
约翰:当然如此!这也是我离开BAU的原因——你得理解,在BAU工作当然激动人心,但是我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活呢,我可不像也落得如此下场。
(塔利亚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这句话)
塔利亚:啊,刚才导播连线说,有观众正在进行网络互动,您介意我们把观众留言打在大屏幕上吗?
约翰:完全没意见,但是我希望不是有些钢琴师的粉丝正对我的观点进行激烈的反驳了吧?
(二人身后巨大的显示屏上显示出维斯特兰地方电视台官方网站的留言截图)
约翰:这是——?
塔利亚:呃……根据我们的网站的实名注册记录,这条留言是奥尔加·莫洛泽女士留的——就是WLPD的那位犯罪心理学家顾问。
约翰:(小声嘀咕)啊,当然了,她显然会对拉瓦萨有意见。
塔利亚:加西亚先生?莫洛泽女士指的那起案件是不是……?
约翰:我们不谈这事,好吗?您应该听说过一些传闻,说莫洛泽女士在BAU的时候发生了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她对我们向来算不上友好,所以还是让我们谈回维斯特兰钢琴师吧。
塔利亚:……好的。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加西亚先生:最近WLPD披露的文件显示,在礼拜日园丁犯下的布朗和夏普一案之后,WLPD曾经传讯过阿玛莱特和已故的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医生,因为他们被证实和受害者之一参加了同一个互助会。
约翰:所以我们可以合理猜测,
巴克斯医生确实是钢琴师的那起性侵案的受害者咯?
塔利亚:基本上可以这样认为,虽然受保护法的约束,我们不知道在布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毕竟威廉姆·布朗在寄宿学校的一些同学表示,布朗曾经确实被卷入一场性侵案中,那么,布朗参加的是有关性侵受害者的匿名互助会的可能性极大。
约翰:这也是我认为赫斯塔尔不会是钢琴师的证据之一——不如我们想想,赫斯塔尔为什么会出现在会出现在一个有关性侵的匿名互助会上?你们能想象维斯特兰钢琴师被性侵吗?
塔利亚:实际上有些人认为,他是为了巴克斯医生去那个互助会的。现在看来,巴克斯医生就是钢琴师案的受害者,不是吗?持这种观点的人管这叫做——“重返案发现场”。
约翰:(大笑)“重返案发现场”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女士!况且钢琴师从不重返案发现场,否则WLPD早已抓住他了。不过即便阿玛莱特是钢琴师,他又为什么会跟随巴克斯医生去互助会呢?且不说那个互助会显然是推荐制的——虽然我确实跟奥尔加·莫洛泽关系一般,但她对那起性侵案的侧写还是没错的:维斯特兰钢琴师性侵巴克斯医生是因为恼怒于对方破坏自己的作品,因此选择了一种下流的方式去贬损他。他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他就没必要通过跟踪巴克斯医生来看他悲痛欲绝了,钢琴师对那不会感兴趣的。阿玛莱特律师的行为跟我们为钢琴师的侧写完全冲突。
塔利亚:在大部分人都认为阿玛莱特是钢琴师的当下,您的观点确实很独树一帜。
约翰:大部分人和我持不同观点是因为另外一种看法更具有戏剧性,受害者和嫌疑人参加了同一个互助会,这是一副多么富有讽刺的画面啊,连好莱坞的编剧们都会喜欢的。
塔利亚:实际上,我听说哥伦比亚公司已经开始打算筹拍这个题材的电影了。
约翰:看吧,我就说观众对这些连环杀人犯从来抱着一种轻浮的——
塔利亚:等一下,加西亚先生?……导播告诉我莫洛泽女士又发布了一条留言。
约翰:她说什么?
塔利亚:她说,“那起性侵案是麦卡德做的侧写,我只不过是在新闻发布会上读出来了而已。顺带一提,我不同意那个侧写的大部分内容,鉴于你刚才盛赞了那个侧写,我还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约翰:……咱们就非得在现场关注一个场外观众的留言吗?
塔利亚:但实时互动是我们栏目的特色。不过,我们可以先进行下一个问题:就在昨天,《维斯特兰每日新闻》报社发表了声明,说巴克斯医生的笔录里提到的那个记者,正是他们的前特约记者里奥哈德·施海勃。
约翰:那也就意味着只要WLPD不开口,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一起参加互助会的真相了,毕竟我听说施海勃死在了欧洲。
塔利亚:对,十分具有戏剧性的死亡方式,报纸上对那件事进行了相当篇幅的报道。
约翰: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应该回国,霍克斯顿王国的犯罪率也不比这座城市低多少,黑帮也不见得会更讲道德。显然,施海勃先生触犯了些他不应该触犯的底线——就好像他不应该蹲守在性侵受害者们聚集的互助会门口一样——这种肆意妄为的行为为他招来了报复。
塔利亚:我看过那个新闻,那真是太可怕了。我想如果他留在维斯特兰,可能不会遭此横祸。
约翰:当然咯,维斯特兰市肯定安全很多啦,我们还有专门研究变态杀人狂的报纸专栏和电视节目呢。
(观众笑)
塔利亚:但施海勃先生的事情也意味着,没人能知道那天阿玛莱特和巴克斯医生他们两个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走出互助会了,这也算是一种遗憾。不过我想,大概阿玛莱特先生也不会想到,现在公众更在意的事情反而是他的私生活:WLPD披露的文件中,阿玛莱特和巴克斯医生承认他们两个那个时候就维持着一段肉体关系了。
(背景的大屏幕里显示了WLPD公布的文件的一部分,正是巴克斯医生接受询问的时候发表的那段关于“美妙的夜晚”的言论)
约翰:(讥笑)是的,我也看了那些文件,那些笔录中对三人行的描述相当令人印象深刻,看来巴克斯医生在上流社会的名声名不虚传。
塔利亚:这也是您认为阿玛莱特先生不可能是钢琴师的铁证之一吗?
约翰:没错,因为维斯特兰钢琴师是一个性变态,一个性欲倒错的、除了犯罪之外无法用任何方式满足自己的快感的家伙。如果他真是个能轻易地被一场三人行安抚,那我认为他根本没必要杀那么多人,提供色情服务的女孩就足够满足他了。
(观众发出一阵笑声)
塔利亚:啊,等一下……莫洛泽女士又发表评论了。
约翰:斯托克女士——
(大屏幕上打出了新留言)
约翰:这完全是对我的一种诽谤,我从未说过性欲倒错者只有在——(停顿)无论如何,这只是我对维斯特兰钢琴师这一个罪犯的看法,而她是对我的发言吹毛求疵。她一向如此。
塔利亚:好吧,好吧,请您冷静。我认为,您或许可以在私下跟莫洛泽女士谈谈。
约翰:她不喜欢跟BAU的任何一个谈,因为在她离职之前,她和同事们在一个案子上产生了可悲的分歧……拉瓦萨找过她几次,或许是为了让她不步入歧途吧,我想谈话结果不太乐观。
塔利亚:步入歧途?
约翰:(微笑)我们对“太过深入地研究罪犯心理以至于陷入一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的委婉说法。
塔利亚:这种指责或许太尖锐了,据我所知,因为她在教学中表现良好、在学界又颇有建树,所以才被WLPD雇为顾问的。
约翰:但是无论如何,她确实很不礼貌,是吧?
塔利亚:人总难免在待人接物上有些瑕疵……无论如何,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吧。综合您刚才所说的观点,在您看来,阿玛莱特先生只是一个……嗯,沉浸于性冲动的普遍中年男性?像是所有悲惨的中年男性一样,陷入了对年轻而不可捉摸的恋人悲惨的爱恋中,以至于最后不得已杀了他?
约翰:在我看来,事情非常明显,他不是钢琴师是证据充足的。因为后来警方找到了Cherry,不是吗?他们按照巴克斯医生提供的画像找到了那位女士,然后对方在笔录中爽快地承认她和这两位男士“度过了愉快的一夜”,她只不过不承认她收了钱而已,但所有没被抓现行的娼妓都是这样的。要我说,那天晚上他们确实嫖娼了。
塔利亚:是的——而在WLPD公布这些文件之后,我们也调查了这位Cherry,很幸运地,我们根据公开的文件找到了蛛丝马迹:她确实是一位妓女,为一个意大利黑帮头目做事,而您知道,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是那个意大利黑帮中某些头目的辩护律师。
约翰:是的,就因为这一层关系,有些人认为那位妓女是阿玛莱特专门找来作伪证的。因为确实,以阿玛莱特的身份,让他的客户帮他个小忙并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他的客户们干的事情可比作伪证要糟糕得多了。而从大众意义上来说,阿玛莱特律师也确实不算是一个好人。
塔利亚:但是?
约翰:但是,如果真是阿玛莱特安排了一个证人做伪证的话,我觉得他不会用一场三人行做理由,这不符合他在律所工作的时候给别人留下的一贯印象。还有很多人认为他绝不可能是钢琴师,是因为他看着就是个性冷淡呢。
塔利亚:可惜,Cherry再也没法告诉我们事情是真是假了,就算是她做了假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可能接受伪证罪的起诉了。我们了解到,她在21年年初已经去世,死于一场可怕的车祸。
约翰:(笑)这样,阴谋论者们会认为是阿玛莱特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而选择把那女孩杀人灭口了呢——在这样的事情上,人们只要一陷入“阿玛莱特是钢琴师”的先入为主的观念的时候,就很容易陷入证实性偏见的误区。
塔利亚:我们不妨顺着这个方向畅想一下吧,如果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真的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的话,这件事情——
约翰:那样,这个故事就会变得十分匪夷所思:首先是钢琴师显然也因为什么缘由遭到了性侵,否则他是不可能进入那个互助会的;就算是他确实有进入互助会的理由,对首席法医的兴趣也超越了他应有的程度,看看发生在巴克斯医生身上那个意外入狱的案子吧,关于兰登的那个,假设结合阿玛莱特是钢琴师这一点,我们就简直要说,钢琴师对巴克斯医生的关注度高到我简直怀疑他们有一段私人感情了。
塔利亚:确实有人对他们抱有些浪漫的幻想。
约翰:但是那是不符合侧写的,钢琴师那样性欲倒错的杀人狂不可能爱上一个法医,而我们已经知道,无论阿玛莱特和巴克斯医生之间的关系如何,那段关系都是以悲剧告终的——以一方死亡为结局。
(约翰·加西亚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约翰:啊,真抱歉——是莫洛泽。
塔利亚:莫洛泽女士?
约翰:对,就是她。我猜她这回是有什么反驳的话想要当面说了,我说了,她一向如此。你不介意我把电话接起来吧?
塔利亚:完全没问题,我猜观众朋友们也对犯罪心理学家之间的争论有兴趣。
(加西亚拿出手机,接通,然后打开免提。由于他别在领口的话筒,观众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奥尔加·莫洛泽的话)
约翰:喂?
奥尔加:你也陷入了证实性偏见的误区。
约翰:你应该也听见我刚才说的了,你这样开头有些没礼貌吧?
奥尔加:正因为我听见你说的了,才选择这样开头啊。反正你已经认定我没礼貌,我再表现得彬彬有礼也挽回不了你的看法了。我们还是聊回正经话题吧:你也陷入了证实性偏见的误区。
约翰:(笑)因为我认为阿玛莱特不是钢琴师,就拼命为自己搜罗他不是钢琴师的证据?
奥尔加:显然如此。
约翰:证据呢?
奥尔加:因为卡巴·斯特莱德的前科,因为他的死和他死亡的方式,因为在平安夜屠杀里死去的那位教区主教,还因为拉瓦萨·麦卡德——他本应跟钢琴师没什么过节,跟他有过节的是赫斯塔尔。
约翰:麦卡德探员插手了关于维斯特兰钢琴师的调查。
奥尔加:所以你就又要把这强行解释成“这一切都是巧合了”,你一向如此,约翰尼。你太相信你的侧写,因此当你的侧写出错的时候,你会反而认为真相是错的。拒绝接受现实,给自己找太多理由——
约翰:你就认为你掌握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