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平原上的姑娘也是很美丽的,并不亚于大理石宫里的公主。她们都是夏娃的女儿,在天国里没有丝毫分别。阿尔巴利诺用被拷住的那只手抓住了手铐的金属链,试探性地晃了晃,那玩意的质感和重量告诉他,这东西可不是路边店里能买到的那种情趣用品。
赫斯塔尔觉得没必要告诉他,他用手指抓着那些金属链的样子非常赏心悦目——这涉及到一些他阴暗的性幻想。不过,就算是他真是个性欲倒错的杀人犯,也没坦然到可以把这种话题放到台面上来说的程度。
“我没想到你家还会存有这种东西,阿玛莱特先生。”阿尔巴利诺低声说,他看上去清醒些了,而且声音听上去依然是愉快的,“况且,从情趣的角度讲稍微有些吓人了。”
“我不认为我要对说谎的人有多宽容。”赫斯塔尔平静地回答,他稍微坐起来一点,一座山一般威严地俯在阿尔巴利诺的上方。
“这话这么说?”阿尔巴利诺无辜地眨着眼问道,就好像真的不知道似的。
“你并不是从案发现场直接回来的,我很肯定你先回自己的公寓洗澡和换衣服了。为了保证你那座有可能被警察发现的木屋里不留下任何可以检测的DNA,那里可没有淋浴装置,不是吗?”赫斯塔尔心平气和地伸手捋过阿尔巴利诺的头发,那些棕色的发丝顺滑、柔软,显然刚洗过,还泛着一股洗发水的新鲜味道。“所以你实际上不用玩几种可能性任选其一那一套:你得承认,你去过案发现场之后回了一趟你的公寓,把有可能的证据销毁之后才回到我这里来的,我这么说没错吧?”
“真无趣。”阿尔巴利诺撇了撇嘴,“你就不能勉强相信一下,我好像一只迷路的雏鸟一样凭着本能半夜三更疲惫不堪地来到你家,就活像什么印随反应似的,那多浪漫啊?”
赫斯塔尔冷哼了一声:“因为我不傻。”
阿尔巴利诺哼唧了一声——真的哼唧了一声,难以相信他这么大一个人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赫斯塔尔显然很努力地压下了向他翻白眼的冲动,他问:“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为了一觉醒来能有人帮你解决晨勃吗?”
他说完这句话,还意有所指地往阿尔巴利诺的下半身瞄了一眼。阿尔巴利诺大笑起来:“哎呦,太煞风景了,赫斯塔尔!怪不得你之前连个一夜情对象都没有。”
赫斯塔尔没搭理他这句话,只是凶狠地俯身下去亲吻对方,阿尔巴利诺在他的身躯下面扭动了一下,这人的身上完全闻不到血腥味了。皮肤光洁,只剩下一股肥皂的气息。
这味道闻起来近乎像是“家”——这话用来形容阿尔巴利诺挺不地道,但是确实是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会用的形容词,当他们早晨从床上醒来,怀里还抱着自己的伴侣的时候,难免会这么想。
赫斯塔尔任由自己的思绪往那个方向驰骋了几秒钟,然后不得不承认,他不适合为家这个词下定义,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家里就充斥着一股酒臭味了。
在他试图开始解阿尔巴利诺的裤扣的时候,感觉到对方扭动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像是一条灵活的鱼。赫斯塔尔稍微抬起一点头,看见阿尔巴利诺的手里捏着一枚曲别针。
对方洋洋得意地把这小小的金属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用牙齿咬住曲别针的一端,用牙齿把它掰直了。
“认真的吗?现在?”赫斯塔尔皱着眉头问。
“忙你的吧。”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回答,一边把曲别针捅进了手铐的锁眼里面。
哈代的车被堵在早晨试图出城的轿车们所构成的长长的车龙中,他一边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方向盘上包裹的皮革,一边忍不住叹气。
奥尔加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奇地打量着他紧皱的眉头,然后她说:“我猜测你现在的表情的意思是:‘我他妈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确实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哈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后悔了,或许向BAU求助真的是个好主意。”
“别想了,你那些上司不会签发那些文件的,他们说不定正迫不及待地想把你发配去贴罚单呢。”奥尔加冷哼了一声,“不知道能不能安慰到你,但是:如果我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拉瓦萨·麦卡德也不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你好像一直对他很有意见,那是怎么回事?因为你之前提到的那本什么无动机杀人的书吗?”哈代问道,说真的,这个问题他很久之前就想要问了。
“《乔治·罗博案:无动机杀人》。”奥尔加好脾气地把书名又重复了一遍,“但是不,我才不是因为那本书的问题跟他闹翻的——我因为罗博的案子本身跟他闹翻的。”
哈代没说话,奥尔加知道,那就是“愿闻其详”的意思。
奥尔加耸了耸肩,继续说下去:“你可能听说过乔治·罗博的案子,前几年那还是挺有名的。几年前,他在三个州连续杀了六个人,正如那本书的标题所说‘无动机杀人’,这让他格外地难抓,你都不知道我们为此做了多少侧写,但是总而言之,最后在我们和联邦警察的努力下,终于锁定他了。可惜的是,虽然我们想办法搞到了搜查令,搜查了他的房子,但是并没有搜索到任何足以给他定罪的证据。”
哈代听说过那个案子,这事在前些年闹得沸沸扬扬,WLPD还开过相关题材的讲座呢。他慢慢地回想着具体内容:“我记得,在他做了第七起案件之后,FBI终于找到证据抓住他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奥尔加干巴巴地说,“最后一起案子不是他做的。”
“什么???”
车流已经往前挪动了几米了,由于太过聚精会神,哈代完全没有发现,直到他后面的车疯狂的按喇叭的声音把他惊醒。
哈代慌忙发动汽车,而奥尔加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和整个部门的同事意见都不合,因为我认为最后一起凶案的某些细节跟之前的案子不太一样——受制于我离职之前签订的保密协议,我不能细说。”奥尔加的鼻子都皱起来了,“那个案子能说服包括特别探员麦卡德在内的所有人,但不包括我。”
“你认为那是模仿犯作案?”哈代干涩地问道。
“我相信那确实是模仿犯作案,”奥尔加在“确实”这个词上面加了个重音,“当时关于罗博案的细节在报纸上铺天盖地,想要用罗博的手法杀一个人并不困难,但是鉴于细节上微小的出入却难以避免。我当时认为最后一起案子实际上是私人恩怨,凶手通过把现场塑造成跟罗博案一样的形态来把案子嫁祸在别人身上。”
这话仔细想起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哈代艰难地说:“可是……奥尔加,他们就是通过最后一个案子个乔治·罗博定罪的!CSI在现场发现了罗博的一根头发。”
“是的。”奥尔加一字一顿地说道。
“噢天啊,”哈代干涩地说道,他听上去有点磕巴了,“天啊,你是不是在暗示——?”
“我是。”奥尔加咬牙切齿地说道,“当时警方拿到了罗博家的搜查令,但是没拿到采集他的DNA的授权,没人能从官方途径搞到他的DNA。但是从他家里呢?每个人的家里都会掉很多头发,对吧?枕头上、浴室的梳子上面,唾手可得!当时带着搜查令去搜查他家的是宾夕法尼亚州的州警、当地罪证实验室的科学家和——打着‘观察他的住宅,有可能对侧写有帮助’所以和州警一起去他家的拉瓦萨·麦卡德本人,你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警察,告诉我谁最有可能……”
显然,奥尔加的暗示不能更明显了:她认为,是麦卡德从罗博的住宅处获得了罗博的头发,然后把它放在了最后一个案发现场,作为钉死罗博的铁证。但是显然在此之前没人能想得到,最后一个案子可能根本就不是罗博做的。
“这真的是很不得了的指控!你在指控一个FBI特别探员作伪证嫁祸别人!”哈代提高了声音,并且再一次错过了随着车流往前挪动的时机,他不得不在震天的喇叭声里提高了声音,“只有在证实了案子确实是模仿犯所为,才能——”
“证实不了了,我一个人没法左右调查走向,更不要说我的主管和我持相反意见。罗博当然拒不认罪,否认了他犯下所有罪案,但是他又没有说得通的不在场证明:他号称自己在最后一起案子案发的时候整天呆在家,但却没有没法为这个说法提供佐证。”奥尔加冷哼了一声,“他没钱雇佣好律师,DNA在陪审团面前又算是个铁证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证实谁是对的了,”她干巴巴地把话说完,“跨州案件审判法律按最先立案地为准,也就是宾夕法尼亚州,而你知道宾夕法尼亚是有死刑的,就……”
“他已经死了?”哈代低声问道。
奥尔加耸了耸肩,显然是默认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哈代艰难地说:“奥尔加……”
“他想要保证杀人狂永远没法再害别人,因此他感觉做这种事是值得的,谁知道如果不抓住罗博,他之后还会再杀多少人呢?我想,甚至有很多人从他这个角度考虑,都会觉得他是对的,他算是上是个为了保护民众安全知法犯法的大英雄了。”奥尔加轻飘飘地说,声音里流露出一丝的讥诮。
“而法律为取证设置严格的规则是有其必要性的,就算是这次一个人确实通过这种手段抓获了一个真正的杀人犯、阻止了不必要的死亡,但是他也总会有判断出错时候,审判按照一个人的主观判断进行将会是十分危险的。”哈代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反驳给谁听,大约是空想中的观众吧。“如果不能保证规则能被精确地执行,那么规则本身就会受到质疑。无论一个人出于什么立场干了这种事,那么他之前和之后经手的所有案子的正确性都会遭受怀疑。”
奥尔加哼了一声:“我不在乎,尤其是关于受害者和陪审团的那部分。我想要保证我做出的侧写都是对的,仅此而已。”
是啦,奥尔加这种人当然会说出这种听上去就很有问题的发言。哈代叹了口气,说:“但是你不喜欢他。”
“于工作上来讲,我不喜欢他对待侧写的态度。于私人上讲,鉴于我显然懒得跟别人维持一段私人关系,所以他人品怎么样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奥尔加说。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警告道:“但是,我猜你不会喜欢他在某些事情上的作风;我不愿意这样揣测别人,不过你也要知道——如果有一天WLPD真的邀请BAU来处理钢琴师或者园丁的案子的话,你要小心他会在你的地盘上做出类似的事情来。”
哈代扫了她一眼,声音听上去仿佛是他感到有些好笑:“维斯特兰不是我的地盘,奥尔加。”
“在你心里是的。”奥尔加嗤笑了一声,回答。
当赫斯塔尔用舌尖细细舔过阿尔巴利诺的阴茎的时候,终于成功地从他的咽喉之中逼出了一声呻吟,且,他手指在颤抖之间那截曲别针啪嗒一声落到床缝里去了,但是手铐还没被撬开。
赫斯塔尔的手指埋在他的身体里,嘴唇挨着那些丝绸一般柔嫩脆弱的皮肤。他灵巧地扫过那个能让阿尔巴利诺的双腿蜷缩起来的点,挑衅地看了后者一眼。
阿尔巴利诺的胸腹起伏,颧骨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他用瞳孔放大的眼睛注视着赫斯塔尔,喘着气说道:“你很得意是吧?——呜!”
赫斯塔尔对这个答案报以一个重重的吸吮,且手指粗暴地操进了对方的后穴里,把那声呻吟挤牙膏一样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阿尔巴利诺的腿不自觉地磨蹭着阿尔巴利诺的肩膀,皮肤潮湿温暖,整个腰部都在颤抖。
他小声吐出一句肯定不是英语的咒骂,而赫斯塔尔的一只手正缓慢地在阿尔巴利诺腹部的那个字母“T”上打圈,压着他震颤的皮肤,然后深深地把他的阴茎吞进喉间,直到感觉到喉头的肌肉在呕反射的作用下痉挛着把那器官包裹起来。
赫斯塔尔从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太愿意干这事,但是阿尔巴利诺脸上的那种表情千金不换。
赫斯塔尔看着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手铐的铁链,把金属在床头柱上摩擦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另一只手在床垫上无助地乱摸,但是那个曲别针早就掉到阿尔巴利诺摸不到的地方去了。
然后,赫斯塔尔抬起头,感觉那湿漉漉的器官从他的嘴里滑出来,就黏腻地贴在他的下巴上。他等自己的喘息不那么明显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现在知道在艾略特·埃文斯的地下室里,当你把那片瓷片拿走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了吧。”
阿尔巴利诺冲着他吐出一连串脏字和关于“记仇”之类的指责,赫斯塔尔盯着对方缓慢地微笑,然后他慢慢地跪起来,把手从阿尔巴利诺的身体里抽出来,开始慢吞吞地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
他抽出手指的动作顺便带出了一大股润滑剂,沿着阿尔巴利诺的腿往下滴滴答答,浸湿了一大片床单,看上去简直就跟失禁了一样。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鉴于刚才赫斯塔尔快把半瓶润滑剂倒在他身上了。
而阿尔巴利诺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触——肯定是由于湿淋淋的床单——不太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近乎放荡地用腿去蹭赫斯塔尔的胯间,然后满意地看着赫斯塔尔困扰似的皱起眉头的表情。
阿尔巴利诺的脸还是那么红,但是气好歹喘得匀一点了。他在赫斯塔尔分开他的腿、手指深深地陷进那些柔软的肌肤里去的时候又笑起来了。
“感谢您愿意再次屈尊来干我,”他轻飘飘地哼了一声,声音甜蜜,“强奸犯。”
“所以呢?”等他们终于挣脱了近乎无穷无尽的堵车,哈代终于把话题转回了正题。或者,在谈完关于拉瓦萨·麦卡德的让人心生不快的内容之后,他想聊点轻松的——那就只能说明,他的话题选得真的不怎么样——“关于阿尔他们的事情,你怎么想?”
奥尔加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我猜现在主流的观点是这样的,”奥尔加慢吞吞地说道,“钢琴师和园丁围绕着赫斯塔尔进行一个诡异的杀人竞赛;期间,阿尔因为莎拉·阿德曼的事情被陷害入狱,然后真正的凶手特别巧地被钢琴师杀了;然后,钢琴师又因为一些关于艺术家的小心思对阿尔实施侵害;可能是为了嘲讽钢琴师这次的作为,也可能是为了发表对杀手强尼案的态度,园丁杀了一个强奸犯以及他的受害人,这位受害人正好是阿尔和赫斯塔尔在互助会上见过的。”
“诡异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巴特·哈代评价道,这一连串话让他感觉到太阳穴示威一般地隐隐作痛。
“太过错综复杂了,错综复杂到会令人质疑它的真实性。”奥尔加摇摇头,声音听上去非常不满。
哈代在开车途中忙里偷闲看了她一眼,可惜从她的脸上看不见太多的表情,也没法以此猜测她的想法。
“奥卡姆剃刀原理,记得吗?”奥尔加提醒道,虽然哈代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忽然开始提到十四世纪的哲学原理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肯定有一个更加简单的理论可以用来解释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而更简单的才是更好的。”
“这真是个非常积极的想法。比如说实际上是我疯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等我吃了足够的镇定类药物,我就会发现我实际上躺在精神病院柔软的床上了。”哈代苦涩地说道。
“巴特。”奥尔加颇为不赞同地说。
哈代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好吧,好吧。但又能是什么呢?”
奥尔加耸耸肩膀:“或许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赫斯塔尔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应该把阿尔巴利诺赶下床,然后至少自己把床单换掉,或者洗个澡,正常人不会在大早晨跟一个杀人犯躺在淌满了润滑剂的床上享受性爱的。但是鉴于他已经认识了阿尔巴利诺这种人,显然就早已以超过八十迈的速度离开了那条名为“理智”的高速公路了。
他们现在黏糊糊地挨在一起:黏糊糊的主要是阿尔巴利诺,鉴于他有多的不可思议的皮肤都沾满了润滑剂,还有精液正从他红肿的穴口里往外流,总而言之,他那个澡算是白洗了。
阿尔巴利诺好像一点不在乎,赫斯塔尔已经把手铐解开了,所以他揉着手腕被手铐卡出来的红印,凑过去亲吻着赫斯塔尔肩膀上一个新鲜的咬痕:这混蛋无论在事实上还是比喻意义上都十分尖牙利齿。
赫斯塔尔问:“那么,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非得在事后说这种煞风景的话?”阿尔巴利诺反问道。
“你在跟一个——我引述一下——‘强奸犯’,谈论事后吗?”赫斯塔尔呛回去。
阿尔巴利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厚颜无耻地凑的更近了一些,在咬痕附近的皮肤上又留下了几个红通通的吻痕,把他的脖子弄得一塌糊涂。赫斯塔尔都有点担心这痕迹在他回去上班之前都蜕不下去了:今天都已经是周日了。
“好吧,好吧,”阿尔巴利诺无奈地说,“为了不在场证明。”
赫斯塔尔盯着他。
“就算是这次不是犯案那么频繁的钢琴师在作案,巴特他们也总会发现,比利跟咱们两个参加过一个互助会对吧?”阿尔巴利诺的嘴唇温暖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含含糊糊地说,“而恕我直言,我们的名字大概已经跟那两个连环杀手紧密相连了——巴特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他会把咱们列为嫌疑人的。”
而赫斯塔尔有不在场证明,公寓附近的摄像头拍到了他开车回家的全过程,那个时候阿尔巴利诺还没布置案发现场去呢。而他那辆车车窗的颜色很深,摄像头根本没法确认车里到底有几个人。
他从停车场的电梯直达公寓,而这段没有录像可以作为佐证,但是外围的摄像头可以显示他进入公寓之后就没有离开——而阿尔巴利诺来的时候又避过了摄像头,那么完全可以说他们晚上一直呆在一起。
真该死,阿尔巴利诺晚上来之前肯定都计划好了。
“你要通过变成我的炮友的方式来给自己脱罪了吗?”赫斯塔尔语言带刺地问。
“我不早就是你的炮友了吗?你可拿着刀跟我玩过不少小情趣哪。”阿尔巴利诺洋洋得意地反问,“当然了,你要想让我是你的别的什么也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去拉斯维加斯结婚。”
赫斯塔尔差点把枕头拍在他的脸上,这一刻他真的很想这很直接用枕头闷死他好了,就好像昨天晚上他盯着阿尔巴利诺的睡颜考虑了半天的那样。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昨天晚上他没下手,那么今天早晨肯定也不可能下手。
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就算是这次你能拿出不在场证明,你知道这也足以令哈代警官他们心生怀疑了吧?从此之后,他们会盯上咱们的。”
“咱们”,他吐出这个词以后,就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两秒,恨不得跟碎纸机似的把这个词吞回去粉碎殆尽。
“你难道不是吗?”阿尔巴利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上去异乎寻常的愉悦,“在你意识到被我缠上会导致巨大的灾难、但又没有杀了我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想过现在这样的事情早晚会发生吗?你难道没有预见过最糟糕的、关于失败和死亡的结局吗?”
赫斯塔尔看着那双薄荷绿色的眼睛,吞咽了一下——然后,又一次,他放弃了撒谎。因为在阿尔巴利诺面前的时候,撒谎并没有意义。
“我想过。”他简单地说。
阿尔巴利诺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们听见远处门铃声响了起来。
“去开门吧,尽下地主之谊。”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指挥道,“达令。”
哈代警官和奥尔加在门口站了快五分钟,门才打开。对于赫斯塔尔的为人来说,这个速度已经令人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又被绑架了。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为他们开门的时候,还在不耐烦地整理着睡袍和套在里面的睡衣的领口,就好像皱皱巴巴的布料侮辱了他一样。考虑到他往常整理自己的袖扣的强迫症式的动作,这也算不上有多奇怪。
但是其他的部分就奇怪的多了。
在赫斯塔尔搞那些领口布料的时候,哈代警官眼尖地看见他的领口有一片红痕,最开始他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会把阿玛莱特律师和“性”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有什么是吗,哈代警官?”律师公事公办地问道。
“今天早晨,礼拜日园丁把两具尸体摆在了州地方法院门口的台阶上。”哈代单刀直入地说,赫斯塔尔可不是喜欢寒暄的类型。
赫斯塔尔的眉毛皱起来了,显得有点吃惊,这种吃惊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装的。哈代严苛地盯着他,最后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赫斯塔尔问:“……所以?”
“那个死者你认识,而且那两具尸体上体现出了一些非常私密的信息,使我们把犯罪嫌疑人的划定在了一个很小的圈子里。”奥尔加在哈代的肩膀后面解释道,“你要是去警局的话,我猜巴特会给你看详细信息,要知道这里并不是个展示受害者照片的好地方。”
赫斯塔尔沉默了两秒钟,问:“那么既然你们两个出现在了我家门前,我是不是可以猜测,我也在那个嫌疑人圈子里了?”
哈代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声音里显出一点抱歉的情绪,毕竟这段时间阿玛莱特算是霉运连连了。但是话说回来,作为一个警察,他也实在不算很喜欢一个黑帮律师。
他斟酌着说:“恐怕是的,所以我得问您几个问题,昨天晚上,您在……?”
赫斯塔尔盯着他看了两秒。
“我在家里,”然后他说,词语之间显现出一种谨慎斟酌的味道,“我有一个……访客。”
他说访客这个词的时候显现出一种奇怪的迟疑,这引起了哈代的注意。哈代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那个词:“访客?”
“是的,”赫斯塔尔身后的某处,他们听见一个声音大声且愉快地回答,“我。”
哈代当然立马就听出了这个声音属于谁,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一句脏话没忍住冲口而出。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赫斯塔尔肩膀后方的某处——那里正呈现出一副让人脑溢血发作的奇景,他就算是相信世界上真有圣母降临也不相信这两个人能以这样一种姿势出现在同一个画框里——说真的,这不应该是那种瞎拍的刑侦剧里会出现的剧情吗,为什么真的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但总而言之,阿尔巴利诺·巴克斯赤脚站在赫斯塔尔家的地板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子,裤子的扣子还没太扣好,这风光告诉其他人他真的仅仅穿了“一条”裤子而已。他皮肤上遍布的斑斑点点的红痕、腹部伤痕之间纠结的逐渐干涸的液体,告诉了每一个有判断能力的成年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今天跟谁打了个晨炮。
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说:“嗨。”
注:
[1]回忆部分的场景为西班牙卡巴度斯的阿尔巴利诺节(Fiesta
del
Albari09o),这个庆典在八月的第一个星期举行,196年的8月1日正好是一个周日。
PS:阿尔巴利诺本人是1982年出生的。
qq7724682
整理78
221--2
2:9:12
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的询问笔录
Dot
NON-PUBLIC
NARRATIVE
Author
Bacchus,Albarino
Reted
DateTime
Nov-2-216
(Sun.)121
问:现在是11月2日,星期一,录像已经开始,询问人:警员▇▇▇▇▇。现在,请把您的姓名告诉我。
答:阿尔巴利诺·巴克斯。
问:您的职业是?
答:法医,我就职于维斯特兰市法医局。
问:您目前并没有被指控犯罪,但是您有权利在您的律师到场之后再进行这次询问。
答:我明白,但我放弃这项权利——当然,也因为我的律师现在正在另外一个审讯室里为他自己辩护呢,我记得法律规定一位律师不能给同案的两个犯罪嫌疑人辩护,对吧?
问:巴克斯医生——
答:好吧,好吧。抱歉。咱们还是直接开始吧。
问:您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年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