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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要如何医治?”郑冬青上前一步,神色严肃,询问到。

    “监军此病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当务之急是要先退热。”军医提笔在纸上快速写了一个药方,递给身边的徐霁,道;“去将此方里的药煎出来,速度要快。”

    徐霁点头应声,拿着药方匆忙出了营帐。

    又让身边的药童去打一盆冷水来,“将帕子用冷水浸湿,贴在额头上,有降温之效。”,随后将帕子覆在了徐纾言额头上。

    感受到凉意,犹如沙漠久逢甘霖,徐纾言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乔昭望着徐纾言仍然略显苍白的面色,想起刚刚被紧紧拽住的衣角。

    “卑职再给监军开几副固本培元,补气益血的方子。但这病不是一两日就能根治的,还须日日将养,勿要劳心劳神。

    ”军医提笔在单子上写了几幅药方,递给身边的徐淮,嘱咐他等监军烧退以后,一定要将此药日日煎给他喝。

    众人见徐纾言无大碍后,恐人多口杂,扰他休息,便全部出去了,只留下徐霁徐淮二人在他身边伺候。

    ......

    “你给我过来!”乔昭一出帐门,就看见转身停下的乔愈年,脸上带着些愠怒,随即大步走向前去。

    乔昭跟在身后,一看她爹脸色,就知道今天免不了一顿批,可怜的眼神望向郑冬青:“郑叔叔......”。

    郑冬青也帮不了乔昭,毕竟是父女俩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个外人插手,只见他双手一摊,递给乔昭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乔昭叹口气,一脸无奈的跟上去了。

    “不是说了让你少招惹徐纾言的吗?!”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语气严厉,乔愈年怒声斥道。

    “我没有。”乔昭目光飘忽不定,语气弱弱道。她只好奇听个八卦,谁知道会被逮住啊。

    “你没有?你没有,你一个人在人家寝帐?”乔愈年怒目圆睁,语调拔高,声音中压着怒气。

    看她爹这个怒发冲冠的样子,乔昭也不反驳了,站在一旁,安静挨骂。

    “此人心机深沉,又睚眦必报,你若是惹上了他,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乔愈年看着女儿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嗓音中带了几分斥责。

    “爹,他未必如世人所言。”乔昭反驳道,“五年前,若不是有徐纾言相助,郑叔叔也不能带着十万援军前来增援。”

    乔愈年何尝不知若没有五年前徐纾言的相帮,定北军又怎能有今天。

    乔愈年沉默片刻,沉声叹道:“他虽看似风光无限,文武百官避其锋芒。但朝堂上风云诡谲,人心难测,谁又知太后皇上真正的想法。那些世家大族个个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徐纾言深陷其中,犹如行走在悬崖边上,踏错一步都将万劫不复。”

    “若与他牵扯不清,难免被他人视为与宦官同流合污。”乔愈年语气越加无奈,不住叹息:“昭昭,我万万不想将昌敬侯府拉进这腥风血雨里。”

    空气中只剩下一片沉默。

    良久,乔昭低声道:“知道了,爹。”

    乔愈年说道后面也有一丝不忍,他知道徐纾言身世可怜,父母皆死得壮烈,独留幼子徐纾言孤苦伶仃,但那些人穷追不舍,想要将徐家斩草除根。

    乔愈年也是动了恻隐之心,稚子何其无辜,才在朝廷上力保他的命。但仍平息不了那些人的怒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后那些人虽留徐纾言一命,却让他入宫,做了太监,一辈子不能翻身。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徐纾言深陷泥沼,乔愈年背后还有昌敬王府,就必须要考虑诸多事情。

    乔愈年拍了拍乔昭的肩膀:“去吧。”

    父女二人不再交谈,各自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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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徐霁和徐淮守在徐纾言身边。

    喂了药以后,徐纾言体温终于降下来,沉沉睡去。日暮低垂,天色渐晚,徐霁点亮一盏离床榻较远的烛火,光线昏黄照亮方寸之间,不至于刺眼。

    徐淮倚在床榻边打瞌睡,这几日大家都在快马加鞭的赶路,今日到了肃州,掌印病倒,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没能休息片刻。现下终于安稳下来,可以喘口气。

    徐霁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景象,好似回到十年前。

    徐霁和徐淮是这一批太监里最小的孩子,才十二三岁,他们年岁又小,身上也没银钱傍身,刚进宫里备受欺凌。什么脏活累活,别的太监不愿做的,都推给他俩。徐霁徐淮本就瘦弱,公公吩咐的任务办不好又是一顿打骂,时常饿着肚子。

    日子虽难,但是忍气吞声些也能活下去,就这样日复一日在宫里熬着。

    许是他俩手脚麻利,人又乖巧没那些坏心眼,被御膳房的掌事看中,调到了御膳房做烧火太监。御膳房虽忙碌,但无论是吃穿都比以前要好太多,两人对现状已经十分满足。

    变故就出现在一个下午,徐霁记得那日下着大雨,雷声轰鸣,许是天气恶劣让人没有胃口,各宫的娘娘小主们都没宣膳食。

    徐淮做在门槛上,语气颇为喜悦:“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下雨天就是轻松一些,平日里忙得跟个风火轮似的,只恨不得一人做两人用。”

    “是啊,好久没这样清闲了。”徐霁望着雨幕,低声叹道。

    雨下得很大,隐隐有倾盆之势,虽是下午但天幕低垂,乌云黑压压一片。

    雨幕里突然闯进几个身影,带着雨笠,凶神恶煞走进来。徐霁徐淮二人忙起身,问道所谓何事。

    此人是先皇妃嫔宫里的掌事太监,先皇仙逝已有八年,先皇去世时凡有子嗣的妃嫔都留在了宫里。

    掌事太监怒气冲冲斥责道:“早已吩咐的膳食,为何现在还未送到?”

    徐淮顿时慌了,忙去翻阅每日宣膳送过来的令牌,今日下午确实没人宣膳。徐淮向掌事太监解释,此人非但不听,反而一巴掌将徐淮甩在地上,嘴角渐渐溢出鲜血。

    雨下得很大,落在徐淮身上,霎时将本就单薄的衣裳打湿,徐霁急忙上前想要将徐淮扶起来,没想到那太监冲过来就是一脚,将徐霁也狠狠踹倒在地。

    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模糊的看见那太监指着二人怒骂,声音尖利:“定是你二人将这吃食昧下,不要命的狗奴才,娘娘的东西也敢动!”

    徐淮不服气,大声道:“我们没拿!”

    那太监又是一脚踹在徐淮身上:“还敢这样牙尖嘴利,御膳房是容不下这样连吃带拿的狗奴才。”随后,便向后招了招手:“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打杀了!”

    言罢,几个人冲进雨幕里,擒拿住徐霁徐淮二人就往外拖走。

    徐淮便挣扎边骂:“凭什么抓我们,没拿就是没拿!老太监你如此草芥人命,一定会遭报应的!”。徐霁奋力反抗,将那些人推到在地,但两个小孩子又怎能敌过大人的力气。

    “将他二人的嘴堵上,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到地底下跟阎王爷说去吧。”

    眼看二人已经被拖到了外面,今日难逃一死。进宫几年再也没回过家,以为日子会慢慢变好。

    但老天爷好像给他们开了个玩笑,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陈公公好大的威风,宫里的人说打杀便打杀,真是权势滔天。”雨夜一人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伞下是一张清冷的容颜,目光沉静。

    第010章

    第

    10

    章

    “陈公公好大的威风,宫里的人说打杀便打杀,真是权势滔天。”雨夜一人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伞下是一张清冷的容颜,目光沉静。

    陈公公听到这声音,顿时一阵,忙快步走过去,点头哈腰道:“徐少监真是折煞老奴了。是奴才眼拙没看见徐少监前来,有失远迎。少监这么晚来御膳房,想必是圣上又吩咐了吃食吧。”

    徐纾言没答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中却是一片冷意。

    陈公公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用手打自己嘴,讪笑道:“看我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圣上的事情岂是我这样的腌臜泼才可以过问的。还望少监恕罪。”

    徐纾言没应他的话,看着雨夜里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都被捆住了还不安生,一直挣扎扭动着。

    陈公公看徐纾言一句话不说,只盯着这两个小太监,陈公公忙低声道:“这二人偷了娘娘宫里的吃食,不是什么光彩事,便想着拖下去解决算了。”

    听见这老太监信口雌黄,徐霁徐淮二人想要大声辩驳,但出口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徐纾言转头,看着陈公公,嘴角微微扬起,道:“他们没偷。”

    “什么?”陈公公一时弄不清楚徐纾言的意思,脱口问道。

    陈公公抬眼偷偷打量着徐纾言,他看起来再笑,但眼里一丝笑意也无,让人不禁汗毛竖起。

    陈公公突然反应过来,连声道:“他们确实没偷,想必是奴才搞错了,认错了人!”忙又招手,让那些人将徐霁徐淮二人放了。

    “没想到他们二人是徐少监门下的人,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两位,这就向二位赔罪!”陈公公殷勤的将徐霁徐淮二人扶起来,徐淮一把甩开他的手,呸了一声。

    陈公公只能讪讪一笑,收回了手,灰溜溜的退下。

    徐霁徐淮这才认真的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那个人。

    徐霁听到陈公公殷勤的称他徐少监。而宫里姓徐的少监只有一位,那就是跟在当今圣上身边的掌事太监,徐纾言。

    徐霁徐淮上前一步,在雨中扑通跪下,俯身将头磕在青石板上,徐纾言这才望向他们二人。

    “谢徐少监救命之恩。”徐霁徐淮大声道,雨下得这样大也盖不住他们的声音。

    “起来吧。”徐纾言淡淡道,转身就准备撑伞离开。

    徐霁忙向前膝行几步:“徐少监请留步。”只见徐霁又将头磕在地上,便磕边求道:“求徐少监将我们二人收至门下!若少监日后有用得上我们二人的地方,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徐淮看见徐霁磕下了头,也连忙跟着磕头;“求徐少监。”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徐霁在昏黄的营帐里细细回想这十年。

    后来徐纾言给他们赐了姓,字还是用以前父母取的字,他说父母生养又怎可因入了宫就全部被抹杀。徐纾言从少监一路坐到了掌印的位置,多少血雨腥风徐霁徐淮二人都跟在他的身边,半步不离。

    细弱的咳嗽声从床榻边传来,徐霁猛然回神,起身过去查看。徐淮也惊醒,睁眼去瞧。只见徐纾言眼睛微微睁开,勉力想要坐起来。

    “掌印您醒了?”徐淮轻轻将徐纾言扶起来,又在他身后放了个软垫,让他靠得舒服些。

    徐霁转身去倒温水,递到徐纾言面前:“掌印喝点水,润润嗓子。”

    喝了点温水才缓解了喉咙刺痛之感,徐纾言声音还有些哑:“今日我晕倒,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乔大元帅和郑将军在您昏睡时都来看来探望过,二人神情紧张,不似作假。”徐霁一五一十的说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徐纾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还有那乔昭,鬼鬼祟祟地躲在帐子外面偷听!”徐霁拍了拍脑袋,猛然想起乔昭,差点把她给忘了。看她下午那样子,就想起五年前她也鬼鬼祟祟夜闯掌印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乔昭是元帅乔愈年的女儿,平日里对她客气些,不要给我惹出事端。”徐纾言语气平和,但细听含着一丝警告。

    “是。”徐淮抱拳,低头委屈道。

    虽然勉强醒来,徐纾言还是感觉头晕眼黑,身体酸软乏力。

    看徐纾言精神不佳的样子,徐霁温声道:“病去如抽丝,现在夜已深了,掌印您还是再歇一会儿吧。”见徐纾言点头后,便将身后的软垫撤走,扶徐纾言躺下。

    徐淮吹了那盏灯,室内彻底陷入黑暗中,徐霁徐淮二人脚步轻声,退出帐外。

    徐纾言在黑暗中睁开眼,他只记得自己和乔昭说着话便晕倒在她怀里,后面的事便再无印象。

    他又做了那些梦,挂着白绫的灵堂,正中间的棺材和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母亲。那样黑的夜,只有闪电划过天际的瞬间照在母亲惨白的脸上。有时候他想,或许自己永远逃不出那个夜晚,永远留在黑暗里。

    绝望和麻木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准备吞噬他时,一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不厌其烦的,轻柔的,温暖的。

    黑夜或许没有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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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徐纾言身体康健,乔愈年原想再举办场宴席给他补上,以免落人口实。徐纾言婉言拒绝,此事便没了下文。

    往日肃州总刮沙尘暴,黄沙漫天,风里夹杂着许多灰尘,一出去就被沙子迷了眼,整个肃州转瞬间就被黄沙吞噬,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几日,肃州天气甚好,无风无云,天空湛蓝,一望无际。

    今日是军里每月一次休沐日,全军皆不用训练。

    与往日沉闷肃杀的气氛不同,今日松快喧闹了许多,整个肃州仿佛焕发生机,热闹非凡,街上四处吆喝贩卖的商家,以及出来采买闲逛的兵卒。

    乔昭喜欢在今日出来淘一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她今日身着月牙白色锦服,衣领上是金线钩织的花纹,乌发如缎,用玉冠竖起。一双眸子明净澄澈,微微一笑,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今日休沐,乔昭和林珩是一起出来的,只是两人逛的区域不同。乔昭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但林珩目的明确就是奔着武器铺子去的,所以两人一出军营就分开了,只等饭店,在悦来楼里碰面,吃个午膳。

    整条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摊,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吃食杂货,有首饰布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上人潮攒动,人声鼎沸。乔昭走在街道上,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她一路走走停停,遇到有趣的偶尔停下来看看。

    路过一处摊子,十分随意,简陋非常。甚至不像别的商家支个摊子,只一块破布铺在地上了事,上面放着零零散散的一些东西,杂乱无章,像是把家里不要的破烂玩意儿摆出来。

    旁边的摊子生意红火,而这里却无人问津,旁人走过去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形成巨大的反差。

    乔昭站定,缓缓蹲下,用手扒拉着摊子上的东西。摊子上的东西十分随意,破烂的书页,断了的红缨枪头,甚至还有灰扑扑的木头,怎么看都不值钱。

    “老板,这把匕首怎么卖?”乔昭手里是一把古朴的匕首,颜色与普通的青铜匕首略有一些差别,匕首虽锈迹斑斑,却可见寒光溢出,隐约可见刀柄上刻的字。

    摊主是一个老头,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一边看书,一边用手捋着花白的胡子。乔昭蹲在那里选了半天,他也没个反应,自顾自的看书。

    听见乔昭询问的声音,老头抬眼,看了一眼匕首,又看了一下乔昭的穿着打扮,不像个穷人。

    随后,慢悠悠的将手举起来,比了一个五。

    “五两?”乔昭问道。五两都太贵了一些,乔昭一个月的月俸才五两银子。

    “五十两。”老头不紧不慢道。

    “哦。”乔昭直接将手里的匕首丢回摊子,起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的。

    五十两都快赶上她一年的俸禄,军里每个兵卒的俸禄都是确定的,不同职位的月俸不同。不存在有人想要克扣军饷,借此敛财,这一点上乔愈年做得很公正。

    眼看乔昭头也不回的走了,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看中了,那老头也装模作样的挽留一下:“诶!看你与它有缘,二十五两!真少不了!这可是前朝的古物,削铁如泥!”

    乔昭脚步都不带停留的,二十五两她也没钱。那老头说得对,这个匕首不是凡品,材质与其他匕首不同,应是用玄铁所制,就算是没被好好保存生了锈,也仍能看出它的寒光凛凛。

    “哎呀十两!十两!真的是再不能比这更便宜了!今日开张便宜卖,图个好彩头。”

    老头又在后面降价,从五十两降到十两,可见里面水分有多大。

    这下乔昭还真有点犹豫了,十两她还真有钱买得起,但花十两买个匕首,要知道一把普通的匕首才一两银子!

    乔昭还是停下来走了回去,老板看她回来,开始对着匕首一顿天花乱坠得夸。

    “这可是我祖爷爷以前在战场捡回来的,它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估量,被赋予了很深厚的意义。”老头一会儿谈匕首的来历,一会儿谈匕首多宝贝,不着边际的话一大堆。

    “那你还拿出来卖。你祖爷爷舍得?”乔昭抬眼,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祖爷爷?祖爷爷都上西天了,谁还管他舍不舍得!老头被乔昭咽了一下,到嘴边的话都想不起来了。

    只能转移话题指了指摊上的别的东西,看着很像破烂,“这些都是从战场捡回来的,这把匕首尤其锋利!所以一直留着它。”

    说着老头就给乔昭演示一下,它撕下一张不要的废纸,将匕首在上面轻轻一划,纸张瞬时变为两页,其锐利程度,可见一斑。

    既然决定了要买,乔昭利落得付了钱,那老头喜笑颜开地将匕首给包起来,递给乔昭。

    看那老头谄媚的样子,乔昭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被坑了......

    乔昭拿着匕首就去了悦来楼,林珩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

    第011章

    第

    11

    章

    “今日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快走快走!不然悦来楼的招牌白炸春鹅就要没了!”

    看见乔昭前来,林珩二话不说就把人拉着往前走。

    悦来楼是肃州一个老牌的酒楼,据肃州当地人说,这悦来楼已经开了几十个年头了,乔昭和林珩每逢休沐都会来这里吃饭。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的谈笑嬉闹声,军营里有许多兵卒在这里吃酒,还有不少是肃州本地人。

    “原来是二位都尉大驾光临,今日也是老位置吗?”小二一眼看到了乔、林二人,忙放下手里的活,走上前来接待。

    “还是老位置。”林珩答道。

    “得嘞!您二位这边请!”小二将他们带到了二楼靠窗的雅间。往日他们二人来悦来楼,都坐这个位置。

    “您二位吃点什么呢?今日店里新上了一个菜品。”小二问道,还不忘人身高腿长,手持佩剑,通身透着凛然之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楼下没人再说话,甚至警惕些的兵卒已经将手摸到身边的武器上了。

    “好大的阵仗,这净军出行派头都比别人大些。”林珩咂咂舌,小声说道。

    乔昭也将目光投向楼下。只见那小二看这架势也被唬住,一时拿不定主意,急急忙忙去叫掌柜过来。

    掌柜忙从后院过来,一眼就看见十几个带刀的军爷煞神似的站在酒楼进门处,也吓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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