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最后,赔上了整个萧府。”说到后面,萧衔的声音越来越隐忍,低气压就像要把他自己给埋没。
范思澜震惊之余,眼泪越流越凶。
“对不起,我以为跟你哥成亲,我们能携手到老,我不知道他那么疯。”
萧衔冷冷地看她,那双温润的眼眸染着戏谑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想成为东宫那位的唯一,却知他身在皇家根本无法做到从一而终,都城人皆知知我萧家祖训,所以我大哥成了你最好的人选。”
被拆穿心中想法,范思澜开始后怕。
萧衔到底知道多少事?
她用楚楚可怜地眼神望着萧衔,急于解释:“不是这样的。”
李妙妙也觉得不是这样的,都是女人,她能感觉到范思澜喜欢的人不是东宫那位,也不是他大哥。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啊。”
“当时我送你大哥回萧府,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对你一见钟情,可你当时一心都在军营,后来东宫那人不停逼迫我,我给你写过信。”
范思澜边哭边说,话语里充满了悔意。
“我等了几天你都没有回信,我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求你哥娶我。”
萧衔冷冷看着,并不语。
她范思澜从来不会愁人要,只不过她想找一个好拿捏的而已,恰好他大哥就是那个人。
见萧衔不说话,范思澜焦急的说:“萧衔,你信我一次可以吗?”
李妙妙不用想都知道,萧衔怎么可能信她。
努了努嘴,轻轻沉了口气。
不过,从他二人的对话中来看,萧衔他大哥很像个恋爱脑。
她把耳朵又贴上去,听到那边说。
“我这次从都城一路找过来,就是想把你的伤治好,萧家的事我有责任,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心里始终都有你。”
萧衔眼敛微掀,目光像一把利刃般扫向她。
声音喑哑:“范思澜,别恶心完我哥,再来恶心我。”
“你这一套在别人面前演的再好,在我这里,你还比不过迎春楼里的姑娘。”
他见过迎春楼一个姑娘为了和他手下一个副将在一起,抵过了强权也守住了底线。
而范思澜这种极为伪装的女人,能骗过大哥骗不过他。
母亲从小教他,定义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看脸。
范思澜心头一震,一股屈辱浮现上来,她刚想解释。
就听到萧衔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们萧家三代为将,我祖父虽为皇子,一生戎马驻守边疆,儿女情长在他眼里抵不过安平国一寸疆土。”
“即使如此,他也给够我祖母尊重,一生未纳妾也没养过外室。”
听着萧衔平静的声音,李妙妙抿着唇,她忽然有些理解萧衔为何会自暴自弃了。
“我父亲接过祖父手中的军权,他与我母亲青梅竹马,他们琴瑟和鸣羡煞旁人,母亲从小教导我们兄弟俩要守信守义,却没教过我们,守信守义也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挟恩求报你比谁都玩的厉害。”
说到这里,他五指渐渐收紧,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你跟太子你追我逃的感情把戏,我父亲五马分尸,我母亲发配军营充妓,因外祖父向皇上求情,才落了个毒药赐死的下场。”
说着这里,萧衔笑了,笑得又疯又邪。
“而我,双腿尽废,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到刑场,眼睁睁看着萧府上下几百口人在我面前行刑。”
“你见过下雪天,几百个人头就像红灯笼一样坠落,血染红了刑场往外流了近一里地的画面吗?你没见过,因为你在床上跟太子温存。”
范思澜听旁人说过,她当时也很心痛。
但远不及萧衔说出来的震撼。
“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求你让我治好你的伤,就当为我萧家的事赎罪行吗?”
听到赎罪,萧衔胸膛的怒意越来越重,他一掌拍在桌上,四方桌瞬间从中间开裂。
范思澜吓得跌倒在椅子上。
空气逐渐凝固,范思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片刻,萧衔冷然地说:“你那点本事,我瞧不上,她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按照我的单子把药材抓给她,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嫌恶心。”
第74章
她没在碗里下毒?
听到这里,李妙妙也不再继续听了,赶紧从筐里拿了几个土豆出房。
经过堂屋门口,门正好也从里面拉开。
看到范思澜一张漂亮脸蛋挂着泪珠,她装作不知情,“范大夫,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桐油灯熏着你了。”
范思澜愣了一下,连忙用手帕擦掉眼泪。
随后对李妙妙说:“可能是吧,姑娘,我给你家相公开好了药单,你方便的话跟我去一趟药铺,把药拿回来。”
李妙妙回头看了眼天空,一去一回,估计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不过,为了他的病,早点把药拿回来熬制也好。
她抱着土豆刚想答应,萧衔冷然如常的声音响起:“明日再去取,我一个人削不完地上的竹子。”
闻言,李妙妙看向他。
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染着几分阴郁,她敛眸。
想起萧衔说的那些话,他也是个可怜人,算了,还是在家陪他吧。
抿唇回道:“范大夫,我还是明天上午来取吧。”
范思澜露出一抹苦笑,“也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李妙妙点了下头,赶紧走到厨房把土豆放下,又从袖子里面的口袋掏了几个铜板。
对小丁说道:“谢谢小兄弟,这几个铜板就当请你喝茶了。”
就烧了个火,赚了近十个铜板。
小丁开心地冲李妙妙笑道:“谢谢姑娘。”
送他们上后山,看着他们远去,李妙妙才原路返回。
刚走到家门口,她就听到萧衔阴鸷地冲李霸天喊了个字:“滚。”
李霸天像是知道萧衔很惨似的,趴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进到院里,她听男人说:“四方桌裂了。”
李妙妙知道怎么裂的,她故作惊讶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冲进堂屋,看着中间那道近五毫米的裂缝。
她整个人又愤怒又无奈。
冲出来对冷静削竹子的男人恶龙咆哮:“是不是你整的?这桌子又怎么惹你生气了?我现在又要修围墙还要做一套家具忙不过来,这桌子你做。”
看着她说完,鼓起腮颊气鼓鼓的样子,冷静下来的萧衔,大概猜到她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她昨晚没说谎的话...
顿了片刻,他说:“你把图纸和树砍回来,桌子我来做。”
见过他做过长梯,李妙妙并不担心他做不出来桌子,像占了便宜一样,她秀眉一扬。
笑道:“行啊。”
一下午,萧衔削竹子,她就把竹子片成一根根薄片,到时候好编织。
干活的时候,她时不时偷瞄男人。
瞧他脸上没有一点难过,她回头轻叹了一声气。
若她遇到萧衔这种事,怕当场就疯了。
他能忍下来,还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啊。
真是个小可怜。
这么一看,他嘴毒也不算什么事了,换成是她,毒舌都是轻的。
那得见一个杀一个。
都给老娘死。
她的眼神就跟小猫似的,萧衍眼睛又不瞎,他轻飘飘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被抓包的李妙妙啊了一声。
回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温声说道:“没东西啊。”
“那你时不时看我做什么?”
李妙妙咬着下唇,没想到被抓包了,她赫然一笑,“你好看啊。”
看她一脸谄媚,萧衔冷嗤道:“把我这张皮给你。”
沿着竹子皮和内瓤分开,李妙妙努嘴笑道:“那就不用了,把你的美貌遗传给孩子就好了,有他爹这张脸,再加上他娘这身手艺,一辈子都不会饿死。”
“你想的挺长远,孩子名想好没?”,萧衔薄唇翕动,声音冷淡,眼底却闪过一抹晦暗。
说起胡话,李妙妙是张口就来,“早想好了,就叫萧妙。”
说着,她还臭屁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样?”
“不怎么样”,嘴里说着不看好的话,在李妙妙没注意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确实也不怎么想,“没事,等以后再想呗。”
两人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聊天。
“你不怕孩子介意他爹是个残废?”
这话看似在问孩子,实则在问李妙妙。
后者也听出来了,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至少此时此刻,李妙妙不愿意伤他的心。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何况你是他爹。”
“孩子要是敢嫌弃你,我第一个揍他,没有他爹哪来他的呀,你说对吧?”
她这句话跟调戏没什么区别。
萧衔手中动作一顿,看她眉宇间染着笑意,他眸光暗了些许,耳尖泛了一抹红。
傍晚,二人忙活了一下午,还有一部分没弄完。
忙了一天,她有点渴不想吃面,问萧衔,“晚上煮稀饭,再炒个土豆丝,如何?”
吃什么萧衔都没意见,反正他不会吃他那碗。
“都行。”
“行,那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做饭。”
在厨房做饭时候,李妙妙感觉到了枯燥,现代做家具累了,她能停下来玩会游戏,或者看看电影刷刷视频。
而在这个时代。
他们喜欢的娱乐方式,比如什么听书读诗,她是一个都没有兴趣。
难怪好多人家中都生六到七个孩子。
这是晚上唯一的娱乐了。
做好饭,她把两碗粥和土豆丝端到桌子上,粥很烫,她晾了好一会才吃。
见萧衔迟迟不动筷子,她问:“粥差不多晾了,怎么还不吃?”
“我这碗太多了,我吃不完”,萧衔连筷子都没有动,他暗暗观察着李妙妙的神情。
后者坐直身体,往他碗里瞅了瞅。
“好像是比我这碗多”,她抬眸看着他,温声说道:“要不,你倒一部分到我碗里?”
“太麻烦了,你也刚吃两口,直接换碗吧。”
李妙妙倒不介意换碗,是他怕介意,“我刚才吃了一点,你若不嫌碗边有我的口水,那就换吧。”
萧衔把筷子放到碗边,连同碗筷一起推过去。
“你也说了,以后我们是要生孩子,没什么可嫌弃的。”
他的声音很轻,看似跟平常一样,李妙妙却感觉有点怪异,她担心是不是今天跟范大夫说的那些话,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有句话不是叫,悲伤过度的人往往都很平静。
接过他的碗筷,李妙妙二话不说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拿起筷子就夹土豆丝往嘴里喂。
看她大口大口吃菜,萧衔眉宇轻皱。
她没在碗里下毒?
第75章
不要碰我,也不要抱我
见他迟迟不动筷子,李妙妙以为他还在担心烫嘴。
擦了擦鼻子,轻声说道:“吃吧,我刚才吃了两口,温度不烫的。”
说完,也不管萧衔了,她闷头干饭。
等她将自己那晚饭吃了将近一半,萧衔才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
吃着吃着,李妙妙努了下嘴。
萧衔一直在暗中观察她,见她努嘴,淡然问道:“怎么了?”
“没事”,李妙妙夹起一根土豆丝,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吃零食。”
想吃炸土豆了,可惜费油。
这要放在现代,她根本不会把油当油看,来了这里,是想尽办法节约。
盯着她筷子上那根细土豆丝,萧衔愣了一瞬。
这东西能做什么零食?
吃完饭,忙活了一天肯定是要洗澡的,李妙妙想着萧衔凄惨的身世,烧好水倒进浴桶里面,让他先洗。
“你先洗吧,我今天去了城里,身上比你脏,我后面再洗。”
一听到这句话,萧衔眸光逐渐幽深了起来。
清冷地的声音听不出一丝问题,“你是我夫人,没有你用我洗澡水的理由。”
“啊?”
李妙妙正把他要换洗的衣裳放到浴房里面,听到从他嘴里吐出没有丝毫暧昧,却又很暧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