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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这是她第一次真的产生想哭的念头。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干。

    压下喉间的酸涩,关上门眯着眼一步步走到台阶处缓缓坐下,把背靠在石头上,随后望着渐渐暗下的天空发呆。

    调好水温,萧衔站在门边上,看她失魂落魄又委屈的模样。

    他眼睫微敛,思忖了片刻说道:“兑好水了,去洗澡。”

    闻声,李妙妙偏头看过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脏兮兮的一身,忽然红了眼眶。

    “萧衔,我没衣裳穿了。”

    她赚到银子只想着买吃的买用的,根本没想过买穿的。

    另一身衣裳洗了还没干,这身衣裳又脏成这样,她很后悔为什么没在城里买两套衣裳。

    此刻,萧衔才明白她委屈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没衣裳穿了。

    看她眼泪簌簌往下落,在夜色中显得诡异至极。

    他沉默了一会,淡然开口:“穿我的。”

    听到这句话,李妙妙瘪着嘴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然后慢悠悠地起身往这边走来。

    “那好吧,不过我手很脏,你要帮我洗下脸。”

    萧衔长这么大还没帮女子洗过脸,他微微别开视线,当作看不到她脸上的委屈。

    “自己洗。”

    听着他冷然的拒绝,李妙妙再次低下头,瘪着嘴嘟囔道:“我知道了。”

    清脆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活力,听起来可怜极了。

    她一直低着头往浴房走,连脚踢到门槛都没注意。

    眼看着她脑门要栽到地上,萧衔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看路。”

    清冷中带着些许责怪的话。

    这下李妙妙的委屈劲又上来了,她仰起下巴面向男子,把那张沾满泥巴和猪血的脸直直呈现在他面前。

    鼻头一酸,眼泪咕隆一下从眼眶滑出。

    “我眼睛里都有泥土,我怎么睁开眼看路嘛。”

    她越想越委屈,一委屈眼泪翻滚的更厉害,加上手臂和脸上还有被李大兰和王仙婆抓出的指甲印。

    疼上加疼,她更委屈了。

    眼泪跟断线的风筝一样,越流越多,声音越哭越大。

    “呜呜呜...他们凶我就算了,你也凶我。”

    看她哭的脸红脖子青,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痕,萧衔有些无措起来。

    想伸手去拉,又担心碰疼了她。

    在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不知所从的神色,把手放下,无奈地说:“我没有凶你。”

    “你有!”

    李妙妙边哭边跟他对峙,那委屈的小模样把那双杏眸显得更加可怜。

    “你方才叫我自己洗,你情蛊发作那晚,我给你穿衣裳把你背回去辛辛苦苦照顾你一夜,现在让你给我洗下脸你就凶我。”

    “而且我又不是故意让你给我洗的。”

    说着她把双手举到他面前:“你看我的手。”

    萧衔看见她手上的伤疤又裂开了,和泥巴混在一起看不出个完整模样。

    等他看清以后,李妙妙赶紧把手收回来,继续哭唧唧。

    “我怕手碰到眼睛,这些猪血把眼睛感染了怎么办?我怎么给人家做柜子呀。”

    她说的有理有据,萧衔感觉今晚要是不给她洗脸,她能哭一晚上。

    换别人他不信,李妙妙他一百个相信。

    若让那些旧部看到这个曾经在战场杀伐果断地男子,此刻正拿一个女子束手无策,估计他们能惊掉下巴。

    “我去拿衣衫,你进去躺着。”

    清冷的声音里染着无奈,细听还能发现里面轻微的叹气声。

    要到了糖,李妙妙也不再继续为难他,委屈巴巴地点头:“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直到萧衔走进堂屋,她关上浴房的门,眨着一只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偷笑的表情。

    不是喜欢生气么,不信还治不了你的小毛病。

    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裳就踩进浴桶里。

    直到她快在里面睡着,才响起了敲门声,敲了三下不急不慢。

    “快进来呀。”

    催促声让门外的萧衔耳朵染上了红晕。

    随着吱呀一声,门缓缓从外面推开,她刚准备侧首看过去,一件衣裳扔在她头上。

    扒下来一看,是一件浅青色的外衣。

    “盖着。”

    这件衣衫扔下来的时候大部分沾到了水,现在是个半湿状态,李妙妙眼珠一转,眸色闪过一抹狡黠。

    她明知故问:“盖哪?”

    第42章

    你一人戏水岂不无趣

    再发现不出她是故意的,萧衔这些年白混了。

    “想让我看就别盖。”

    他把手上那套干净的衣裳放到架子上,单手撑着拐杖一步步往浴桶边走去。

    见自己的小心机被拆穿,李妙妙装作恍然大悟,低头往水里一瞧。

    “原来是盖这里呀,不过...”

    听到她后面二字,直觉告诉萧衔,她嘴里说不出好话。

    下一秒,李妙妙悠悠道:“你之前对我坦诚相待了,我不对你坦诚相待的话,你不是吃亏了?”

    轻飘飘的声音里藏着轻佻意味。

    萧衔脚下一顿,温润的桃花眼下藏着一抹深意。

    看他面无表情地僵在那里,李妙妙抿着唇忍住笑意,就在她以为自己大获全胜地时候。

    萧衔微微抬眸,视线落在水中被衣衫遮住若隐若现地双腿上。

    薄唇,清冷的声音染着戏谑:“上次情蛊作祟,你恐有些部位没看清,今日月光和房中烛光都比那天亮,鸳鸯戏水,你一人戏水岂不无趣。”

    这长长一句话,让李妙妙越发听的奇怪,直到最后一句落下。

    看到萧衔开始解外套,她暗倒吸了口气。

    玩不过,玩不过啊。

    他不止嘴毒还腹黑,现在还会明骚。

    骚不过,骚不过。

    眼看着他把外套放到一边,开始解里衣的小带,她赶紧假装眼睛疼。

    转过头闭着眼睛,嘶叫一声:“哎呀,我眼睛又疼了,快帮我洗脸。”

    说话的同时,她还把外套从脖子遮到了小腿处。

    衣衫被水浸湿的紧紧贴在她的身躯,虽然遮住了重要部分,但身体的曲线一览无余。

    当看到那两个小尖牙,萧衔眸色一深,耳朵全红。

    李妙妙都遮好了,见他还站在不动,又咿呀的喊疼。

    “快帮我洗脸,眼睛又疼了。”

    叫声跟小奶猫一样,听着软糯又可怜,萧衔也担心她眼睛被感染。

    压下心头的怪异,走到厨房单独提了桶温水过来。

    拧干手帕,从上至下地擦拭。

    当手帕慢慢从额头滑到眼帘处,李妙妙没忍住眨了下眼。

    睫毛轻轻打在男子修长的指上,一股又轻又麻的感觉直往萧衔身体里钻。

    他心尖陡然一颤,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他的指尖细微颤着。

    李妙妙正享受着脸部按摩,见脸上没了动静,她没有睁眼,只是发出一个略带鼻音的疑问。

    “嗯?怎么停了?”

    她的双臂没有放在衣衫下,而是大大方方搁在浴桶两边,随着她的呼吸,某处也在上下起伏。

    “洗手帕。”

    萧衔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起身时目光不经意掠过那抹起伏,他的呼吸都沉了些许。

    接着手帕在水中揉搓的声音响起,李妙妙眯开一条缝偷偷看了一眼男子。

    看他洗好手帕转过来,她赶紧闭上眼睛。

    当手帕将脸一点点擦干净,肌肤一寸寸出现在萧衔面前,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紧绷。

    就在他擦到嘴唇时,李妙妙缓缓睁开了他。

    四处相对,一个愣住一个笑了。

    李妙妙讪笑道:“你继续。”

    萧衔顿了足足几秒,他才继续擦拭那沾满泥巴的嘴。

    “把眼睛闭上。”

    李妙妙睁着眼一直看着萧衔的下颚,她视线往下,看着男人的喉结。

    她刚想伸手去摸。

    萧衔按住她的手,随后对她说了那句把眼睛闭上。

    想占便宜被发现了,李妙妙没有一丝难为情地样子,她抿了唇然后乖乖闭上了眼。

    这次碰不到没关系,下次一定行。

    在她抿唇的时候,萧衔被手帕包裹的手指还停留在上面,她这有动作让修长的指边往嘴里含了一点。

    软乎又酥麻的感觉立马让男人想起那日的事。

    他迅速把手拿开,李妙妙以为他处理完了,她快滑进浴桶里面了。

    睁开眼双臂往上一撑,准备调整一下姿势,那堪堪遮住脖子以下衣裳有水的负重也在往下滑。

    萧衔洗完手帕,打算把她的脸完整的重新擦一下。

    一转身就看见衣衫已经沿着锁骨往下滑,他指尖一顿,瞬间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

    “自己擦。”

    留下一句清冷漠然的声音,撑着拐杖大步走了出去。

    李妙妙拉着水里的衣裳,捡起那块青白色的手帕,伸长个脖子往外面看。

    刚想偷笑,就看见他又大步走了回来。

    她正准备开口调侃他两句,结果萧衔把门一拉,关上了浴房的门,留下她一个人在里面。

    李妙妙秀眉一挑,把青白色的手帕在指尖转了一圈。

    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清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你这个人还真是多变啊,倒显得有那么些人气了。”

    哼着小曲洗完头和澡,穿着萧衔长的能拖地衣衫,撩起裙摆路过堂屋看见里面摆着饭碗,拿了一根杨柳条刷牙。

    弄完后刚走进堂屋,吃完饭的萧衔端着空碗走出去。

    李妙妙回头看着他从容的背影,鼓起腮颊呼了口气。

    “又生气了?”

    她瘪了下嘴,古灵精怪地摇了摇头,“男人心海底针哦。”

    说完坐下吃饭。

    男式的衣衫的袖口和女式不同,萧衔这身衣裳不是收口形式,即使李妙妙把它高高挽起。

    动不了两下又往下滑。

    洗碗也是如此,可把她整无语了。

    把脏衣裳洗好挂起来,她没有急着回房,她坐在小板凳上双眼紧紧盯着院门口那滩又脏又臭的泥。

    看着足足一个时辰,等头发差不多自然风干,她才提着宽大的衣裳往房间走去。

    等她进房,萧衔已经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吹熄灭油灯,慢慢往床上爬,睡到半夜她被难受醒了。

    男人那身衣衫又大又长,她穿身跟厚裙子一样,只要稍微一动全搅在一起了。

    压在她腰背难受的紧。

    她慢慢坐起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仔细看了看身边男人的睡颜,见他还在熟睡中没有要醒的迹象。

    她赶紧脱外杉和绕人的里衣,把衣衫放在两人中间。

    随后她才慢慢趟下,身子也往里墙靠。

    没了束缚的布料,她很快陷入了熟睡中。

    李妙妙以为半夜脱掉没人发现,不知在她坐起来那刻,身边的人已经醒了。

    听到布料摩挲的声音,黑暗中某人的耳朵又不受控制的红了。

    第43章

    这跟萧衔有什么关系?

    李妙妙熟睡中梦到了白日的事,即使在睡梦中她都恨的咬牙切齿。

    稀里糊涂地转过身,把腿往前一搭。

    结果她的脚碰到了萧衔的脚踝上面,当那温热的触感袭来,男人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

    他忍下心头的戾气,侧首看着李妙妙那张气鼓鼓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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