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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李妙妙双手环抱,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你们谁看到我推她了,你眼不好使就去看大夫,别在我面前发癫。”

    被她嘲讽,李小柔本想发作,结果白莲比她更快。

    冲到李妙妙面前揪住衣裳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泼妇,你自己看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村长那告你。”

    李妙妙任她揪住衣领,抬眸望着林大郎,脸上巴掌印倒是看不出来。

    嘴角的淤青特别明显。

    林友财举起锄头口气恶劣地威胁道:“李妙妙,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儿一个说法,我今天把你家给砸烂。”

    林大郎这个缩头乌龟在做什么呢?

    他和李小柔站在林友财身后,居高临下地瞪着李妙妙。

    “爹娘,我今天只是从这里经过,好言跟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动手打我,今天不能放过她。”

    村里的人看到林大郎一家怒气冲冲地往村尾的方向去了。

    大家都猜肯定又跟李妙妙有关,街坊邻里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看戏,片刻的功夫小小的院里就挤满了人。

    胖婶子和刘婶子永远不会缺席。

    “怎么这是?”

    “这是咋了,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见人多了,白莲松开李妙妙的衣领,吆喝一声就坐在地上大哭大闹。

    “各位乡亲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给评评理啊,我儿今天从这里路过,他就跟李妙妙说了几句话,这泼妇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他。”

    “这世道有没有没天理啊,哪有说个话就挨打的。”

    看林友财举着锄头,有人劝道:“林叔你先把锄头放下,别误伤了人。”

    说话的人叫铁柱,是村里为数不多没有欺负过原主的人。

    林友财一把将铁柱推开,梗着脖子横道:“你给我起开,泼妇今日不给我儿一个说法,我砸烂她家,谁来劝都不好使唤。”

    任他们撒泼,李妙妙始终装傻。

    李小柔看到她表情,继续火上添油,“姐姐,我公公婆婆和相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懂点事道个歉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李妙妙秀眉微蹙,眉宇间写满了疑惑。

    “你在说什么?我又没打他,我道什么歉?”

    话一出林大郎就跳了出来,他举起拳头作出一副要打人架势,气急败坏地吼道:

    “毒妇,明明就是你打的我,你还敢不承认。”

    李妙妙往后退了一步,重重沉了口气,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着他。

    “林大郎,我不知道你为何今日要来找我的麻烦,你的家人和乡亲们也都在这里,你是堂堂七尺男儿一拳恐怕能把我打到吐血。”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能把你打到鼻青脸肿?”

    “何况我都嫁人了,跟你再无瓜葛,我为何要打你?”

    乡亲们想了想,也纷纷点头。

    “李妙妙说的有道理呀。”

    “林大郎堂堂七尺男儿不可能像死树一样,连躲都不会躲吧。”

    “他这么高大就算真的跟李妙妙动手,也不可能完全吃亏啊,你看李妙妙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七嘴八舌说的林大郎很没面子。

    特别是七尺男儿四个字,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他收起拳头,狠狠一甩衣袖,眼神凉薄地看着李妙妙。

    “因为你嫁给萧衔后过的不好,也恨我成亲当天想纳你为妾,所以你就像疯子一样打我。”

    随后他又看向乡亲们,煞有其事地说:“我跟疯子讲的通道理嘛?”

    大家都想到李妙妙之前砍树的行为,还有她那八箱嫁妆变成了石头。

    立马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李小柔也跟着附和,她装模作样地拉着李妙妙的手,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

    “姐姐,我知道姐夫是个瘸子,你在嫁妆没了以后性格跟以前判若两人,你别怕,我和娘去请个神婆也给你看看。”

    李小柔怎么说也和李妙妙是一家人。

    她这一番话听在别人耳中便是坐实了李妙妙要么真疯了要么鬼上神。

    李妙妙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恼怒。

    她甚是嫌弃的把手抽回来,回头朝屋内喊道:“夫君,家里来了客人你去厨房照看下火,别让锅里的卤味糊了。”

    屋内,萧衔靠在床头一直听外面的好戏。

    听到那句清甜的声音在喊自己,似猜到女子想做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外面的人听到卤味,都诧异至极。

    他们探头探脑的往厨房望去,又打量了整个院子。

    都嘀咕个不停。

    “她嫁妆都没了,萧衔这破草屋一看就穷的叮当响,哪有钱买肉和卤料?”

    李小柔被李妙妙甩开手,心里愤怒不已,敢甩开她的手。

    立马赶在白莲说话之前插言:“姐姐,姐夫腿脚不方便,你都嫁人怎还这般不懂事。”

    “爹娘教过我们,在家从父嫁人从夫,你不能为了点面子故意让姐夫去厨房做戏给大家看啊。”

    她的话温温柔柔又带着示弱,李妙妙跟她一对比,粗糙的像个野人。

    李妙妙眼睫轻颤,顿时就红了眼眶,连声音听起来都带着低落。

    “你这么懂事,怎么要抢准姐夫啊?”

    不是喜欢装柔弱吗?谁不会啊。

    被她当着众人说这话,李小柔瞬间脸色变得难看。

    林大郎赶紧把人护在身后,愤怒的朝李妙妙吼道:“是我自己要娶的她,不关小柔的事,还有,你别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林友财收到林大郎的眼神示意,立马举着锄头往李妙妙前面一举,破口怒骂。

    “泼妇,你别想把这事拖延过去,我儿是要考科举做大官的人,你把他打成这样,让他怎么见学院的同窗。”

    他锄头高高举起,作势要往李妙妙身上砍。

    李妙妙也不动,冷静的站在原地,始终用黯然的眼神看着他们。

    众人一看事情要闹大了,赶紧拦住林友财,铁柱直接抱住他的腰,防止他伤人。

    胖婶子赶紧劝道:“李妙妙,你赶紧跟林大郎赔个不是,再赔点银子就让这事过去得了。”

    刘婶子也跟着道:“是呀李妙妙,都是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闹的这么难堪。”

    第17章

    七尺男儿

    白莲和李小柔在旁边煽风点火。

    “敢打我儿,我跟你拼命。”

    “姐姐,你就赔点东西让这事过去吧,你是我姐姐,他们是我婆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为自己也为我想想呀。”

    李妙妙随他们吵,她余光一直注意着堂屋。

    拉扯间,萧衔撑着拐杖从堂屋去了厨房,他拿勺子在锅里搅动一番。

    她用的小火慢炖,光色泽看着,卤肥肠就不会难吃。

    在厨房看了一圈,萧衔端起那盆炸好的肉丸子走出去,看见众人都在拉架。

    他淡然开口:“夫人,来了这么多客人,你炸好的这些肉丸可能不够。”

    清冷的语气从容不迫,音量刚好能让大家听到。

    他那句客人可真受讽刺的,谁不看出来这情形是在打架。

    “啥?炸肉丸?”

    瞬间众人被吸引过去,看到萧衔单手撑着拐杖,另只手轻松托着盆子,盆里装着满满当当的肉丸子。

    尽管他身着粗布麻衣,身有残缺。

    但出众的相貌和清隽的气质使他站在阶槛上,便像一幅的画。

    他便是那画中俊逸之人。

    李妙妙眼角一抽,谁让他把肉丸端出来的。

    她只是想借他的口说出锅中有东西,让好奇的村里的人自己去厨房看。

    一把扯掉白莲抓住胳膊的手,径直朝男人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对男子说道:“谢谢夫君帮忙端出来。”

    说着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盆。

    萧衔怎会看不出来她的不乐意,把盆子往上举了些许,李妙妙的手落了空。

    “夫君,给我吧。”

    “不急”,他垂眸看了眼众人,随后对上她的视线,眸光微敛神色自若道:“夫人,我们成亲当日没有请客,今日不如拿这炸肉丸聊表心意,如何?”

    听着他刻意拉长尾音,李妙妙想到他那句一枝红杏出墙来,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咬了咬内唇,笑的甚是肉疼。

    “一切都听夫君的。”

    看他二人相处和睦,李小柔气的牙痒痒。

    该死的李妙妙,没了嫁妆居然还买的起肉。

    见萧衔走下台阶,李妙妙假装伸手扶他,实则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对他说。

    “夫君好演技啊。”

    萧衔薄唇微扬:“夫人也不差。”

    他们温和的笑和交头接耳的动作看在村民眼里,便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他们相处的挺好啊。”

    “是呀,我还以为李妙妙的嫁妆变成了石头,还撇下他要走,萧衔会打她呢。”

    在他们的话语中,萧衔端着盆子走到他们面前,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温和。

    “各位,尝尝。”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拿。

    铁柱看了看他们,从人堆里挤出来,看着萧衔憨厚的笑了笑,随后伸手拿了一颗。

    “多谢萧哥和李妙妙妹子的好意。”

    说完一口喂到嘴里,开始是囫囵吞枣嚼了几下,便开始细嚼慢咽,表情也越来越惊愕。

    他咽下后,不可思议地对李妙妙问道:“妹子,你肉里加了啥?竟然这般好吃,我能再吃一颗吗?”

    “你拿。”

    李妙妙也不是吝啬,是她现在真的穷呀,要存钱给萧衔看腿,还要花钱修缮房屋。

    除去开销,赚的那点银子哪够呀。

    看铁柱又拿了一颗,其他村民也跟着伸手。

    他们吃到嘴里,表情跟铁柱一模一样,留下林家四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好吃,这也太香了。”

    “李妙妙你用什么做的?教教我们。”

    林友财把林大郎拉到后面,偷偷交谈。

    “儿呀,事情跟你预料的不对呀。”

    林大郎挨打后回家,本意是带着爹娘上门收拾李妙妙,顺便偷看萧衔的情况。

    爹娘临时起意要拿把锄头威胁李妙妙,想和解要么拿后山那块地抵,要么赔钱,否则就砸了他们的家。

    现在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村民吃了李妙妙的炸肉丸,就算林友财想砸东西,怕也会冒出好些人来拦着。

    林大郎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只能叮嘱他爹。

    “爹,你千万别拿锄头砸东西,否则我们有理也变成没理。”

    事情虽然跟李妙妙想的出入,但也不耽误她处理正事,看着林家父子俩在后面嘀嘀咕咕。

    她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林大郎你说我因为日子过的不好,起成亲那天你执意娶继妹要纳我为妾的事。”

    李小柔感觉李妙妙下面的话对他们不利,她立即出声。

    “姐姐...”

    话没说完就被李妙妙打断,她怎么会给小绿茶说话的机会。

    摇头叹息,语速加快了些许。

    “乡亲们和我夫君在这里,乡亲们也看到了,我们两口子虽然过的不富裕可也没穷到吃土。”

    “再者,虽然我夫君腿脚不方便,但他的相貌比你出众。”

    “我为何放着美娇郎不要,要惦记你这个负心之人,你说我恨你所以动手,更是无稽之谈。”

    美娇郎?

    萧衔眸色一沉。

    李妙妙忽然感觉身边有点冷,她装作感受不到,伸出那双泛红的手掌摊在大家面前,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

    “我这些天为了让家里看起来像样点,起早贪黑去砍树为这个家添砖加瓦,忙里忙外导致双手又红又肿,我提个砍柴刀都疼,怎么会有力气打你一个七尺男儿。”

    萧衔看了她的眼,知道她的手是泡肿的,任由她胡扯。

    “退一万步讲,我和夫君住在村尾,你家的田地没有一寸在村尾,你跑来这里故意把自己弄伤,跑回去说我是打的,你图什么?”

    这句话暗里把大家思维往其他方向引去。

    又是七尺男儿!

    林大郎感觉这四个字活生生刻在了他脸上,看李妙妙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他气的咬牙切齿。

    这毒妇惯会装。

    “你们别听她胡说,就是她打的我。”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伙看到李妙妙的双手,再看到地上摆放着木头,还有阶槛上两张新凳子和萧衔撑的新拐杖。

    谁再说谎,一眼明了。

    村里的王大叔出来说道:“林大郎,你好歹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男人样,自己不知道从哪搞的伤就跑来找李妙妙的麻烦,李妙妙的嫁妆已经没了,你家还惦记人家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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