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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醒了,头晕吗?”赵昕远夜里回医院后,去取了ct报告,找了急诊科医生看了,并没有什么事。

    宁清看他一脸平静,一点骂她的征兆都没有,摇了头,“不晕。”

    “身上还疼吗?”

    “不疼了,我想回家。”

    他有着无限温存的耐心,“好,我带你回家。”

    宁清上了车就想起来给师傅发了信息,简明扼要地说了事故,并要请三天病假。今天周三了,连上周末,一共能歇五天。虽然没什么后遗症,只有屁股那隐隐作痛,但她也没要钱不要命到只休息一天就上班。

    赵昕远在回去路上给她买了三明治和牛奶,都方便带回家加热当早餐。

    他自然将她送到了家里,赵昕远没有想到,她的屋子这么小,中间的隔门没有关上,从门口才走了两步,就猝不及防地进了她的卧室。

    窗前是一个书桌,书桌后边便是张一米八的大床,墨绿色的四件套,只有一个枕头。床头柜上放了本书与台灯。

    宁清看着床,一阵尴尬。是她前晚收的晒干的内衣内裤,还没收拾,就放在了床尾。也不知他看到没有,她装作无意地掀了被子角盖住了这一团。

    赵昕远看到了她的动作,不自然地瞥了她的胸。

    卧室的私密性太强,而这个出租屋里,除了待在这,其他地方也没法下脚,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赵昕远看出了她的尴尬,待在她的卧室也不太好,“我定了一周的饭菜,会送到你家,我先走了。”

    “你的车子,我让人拿去维修了,检查下刹车,再喷个漆。好了我给你骑回来,过几天我带你去拆线。”

    宁清把他送到了门口,“那我每天换药怎么办?”

    “我下班来给你换药。”赵昕远轻摸了她的头,“在家不要工作,要好好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赵昕远每天都会来找她。就跟走亲戚一样,每天来都要带点东西,拎着坚果来时还说要她多补脑。

    帮她换了药就走,很有分寸地并不多逗留。

    第四天,他白天就来了,带她去拆了线。

    第五天,是个周日。天气预报的雪终于来了,下午三点就开始了下雪,还是雨夹雪。

    傍晚时,宁清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站在窗台前,捧着杯桂圆红枣茶,汽车在马路上缓慢行驶着,树枝上都有了浅浅的一层积雪。

    他应该不会来了。

    屋子里开了空调,温度高,窗户上都起了层雾,她将手握成拳,按压在窗上,留下一个小乌龟。

    也许是她今年最为清闲的一周,睡到午起,他定的午餐丰盛而美味,吃饱了就又躺下看电视,等着他晚上过来给她换药。

    才五天,她已经习惯了每天见到他。每到傍晚,就开始等他来。

    今天,她依旧在等,即使她没了理由让他再来。

    等到了八点,外边的积雪都厚到反射了白光,大地一片亮堂时,宁清不想再等。

    收拾着衣服准备去洗澡时,她听到了敲门声。

    开了门,赵昕远手里拿着一袋饼干,“是你昨天拆线时说想吃的芝土饼干。”

    他的鞋子全湿了,湿意都漫到了膝盖处,上身穿了件黑色大衣,羊绒质地,不防水,也湿了大半。而他,就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宁清看着他,并没有接过饼干,“你要进来吗?”

    赵昕远是想着送完就走,鞋子湿了踩脏了她家不太好,干脆就不进来了,“好。”

    “你把鞋脱了吧。”宁清接过他的大衣,放在了门口处的衣服支架上,“你裤子怎么全湿了?”

    “走过来的,忘记带伞了。”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我帮你把衣服烘干了你再走。不要感冒了。”

    小区里没有车位,要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再走过来。裤子都湿了贴在了腿上,他还没穿秋裤,冷到刺骨。大衣里边也只有一件毛衣,也隐隐有了湿意。

    她的语气和神态看上去都太过正常,甚至都拿了新毛巾、浴巾和面盆给了他。在如此理性的宁清面前,赵昕远也没敢想歪,毕竟身上的确很不舒服,寒冷的潮意跟虫子一样在往上爬。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一个喷嚏都出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揉了鼻子,“好,谢谢。”

    赵昕远脱了鞋,赤脚进了浴室,关上了门。浴室虽小,但她很爱干净,连一丝异味都没有。他将湿漉漉的衣服裤子脱下,掀开了简易的帘子,打开水龙头,莲蓬头里的热水渐渐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狭小的空间内,薄薄的一层帘子实在挡不住热气,很快氤氲的热意便弥漫在整个浴室内。

    冬天的寒是一层层的,刚刚在雪中走了二十分钟,脚趾都快冻僵了。赵昕远闭着眼,听着水流落地的声音,任由热水冲刷而下。

    门,被轻轻地打开。

    当他感受到帘子被掀开时,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已经被温暖的身躯贴在了身后,毫无缝隙可言。她的双手,扣在了他的腰间。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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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晨觉得宁姐最近不对劲。

    一句话概括就是,她课间在教室里的时间便少了。

    宁姐爱看书,以前总借着大课间或午饭后看一会闲书,他到教室路过她座位时,大多数时候她都已经在了。结果现在,除了上课,都很少看到她坐在座位上。

    这天晚自习课间,趁着宁清还在座位上,徐晨拉住了她,“宁姐,你教我下这道题,上课老师讲的我没听懂,今天物理作业就是订正考卷,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宁清转了身,看了眼题,拿过他的铅笔和草稿纸,画了个分析图,并将推导逻辑列了出来。

    徐晨双手握成拳交叠着在书桌上,下巴撑在拳上,看着她纤细的手腕在草稿纸上迅速移动着,速度都要比往日快,“你最近忙什么呢?整天都不见人影。”

    “忙着上课听讲,你这道题但凡上课听了,都不至于不会吧。”

    徐晨感到一束阴影投下挡住了日光灯,侧着脸抬头看去,是赵昕远经过了旁边,弯着腰把他掉落在地面的笔捡了起来,放在了他桌上。

    “谢谢赵哥!”徐晨都感到受宠若惊,赵昕远什么时候乐于助人、会帮人低头捡东西?

    宁清听了这句话,抬头看去,他正在看着她,神情微微不耐烦。他也没停留,又接着前走去。

    宁清写最后一个步骤时,字都要飘了起来,把草稿纸递给了徐晨,“你看这个就好,不懂的话下节晚自习问我。”

    “喂,你怎么不给我讲一遍。”徐晨看着放下笔站起身的宁清,她怎么这么没耐心,都不那么乐于助人了。

    “锻炼你的解题思维能力。”

    宁清向前跑着,他腿长步子快,人都到了楼下,果然在一楼的楼梯口处等着她。

    晚自习是精力旺盛的高中生最骚动的时候,只将照明的路灯打开,夜里校园里半明半暗,一大群学生都下楼跑到了教学楼前的场地晃悠着。更别提操场上只有接近升旗台一片是亮的,是小情侣们的最佳散步地之一。

    “我还以为你要给他讲题,不出来了。”

    宁清主动牵上赵昕远的手,他脾气一向很好,遇上他生气或不耐烦时,她十分没底线,就算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先哄他一句,总没错吧,“不会,这个时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而且我把步骤写给他了,他不会可以下节课问我。”

    “他怎么天天问你题目?上课都不听吗?”

    “他就物理薄弱了点,可能开了会小差就错过了吧。”

    赵昕远看了眼她,“那你怎么从来不问我题目?”

    “不需要啊。”

    她明显不是好学到能在她的休息时间跟人讨论学习的,即使这人是赵昕远。况且他这种数学能几乎满分的,极大可能不会给人讲题。

    宁清是对自已成绩有点认知的,就像数学不算附加题,不论难易,她只要能稳在135就够了。往140以上冲,可以努力,但没必要逼自已。

    这种在旁人看来潇洒到可怕的心态,是在高手如林的一中,才逐渐养成的。

    “为什么?”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我下次晚上特地把考卷带过来,借着升旗台旁的路灯,你蹲着给我讲题。”

    他被擅长冷幽默的她噎住,“那还是算了吧。”

    “我还以为你大晚上的,真想给我补课让我好好学习呢。”她说完就看他在憋着笑,一脸懵,“难道你真想啊?”

    他刚刚听着她那句话,愣是想歪了,反问了句,“那你大晚上的,想干什么?”

    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问题,宁清一本正经地扯淡,“谈人生,聊理想,呜......”

    他不愿意浪费宝贵的课间时间,捧着她的脸,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两人不再稚嫩地连接吻都不会,如同其他任何事情一样,接吻是需要学习的。赵昕远擅长摸索并且归纳方法,带着这个“差生”一起学习时,他无疑展现了他的天赋,并由他掌握主导权。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亲吻触碰,探入并寻觅着她的舌,双唇轻轻吮吸着。

    快入夏,她只穿了件校服短袖,隔着一层薄面料,都能感受到她温热气息下的体温。当手碰到她腰间时,似乎早知道了她的怕痒与闪躲,他箍住了她,让她贴在了他怀里。

    然而这样的动作所带来的胸前触感,只会让他感到痛苦,他绝对不会在校园里碰她那个部位,这样非常轻佻与出格。她的唇太过柔软,她的气息充满野性,她主动抱着他要求贴得更近时,赵昕远及时喊停,一把把她推开。

    宁清睁了眼,一脸的茫然,“你干什么呀?”

    看着他不说话,差生也是想有考赢尖子生一次的冲动的,宁清踮着脚尖,学着他刚刚的动作,用舌尖舔舐着他的唇,跟吃糖似的。

    她喜欢与他接吻,被他带入未知时竟然隐隐期待着危险感,这让她心跳加速着小腹一阵酥麻,就只想被他抱着,埋在他的怀里。

    他竟然又一次把她推开了,是觉得她太主动了吗?可既然是情侣,那谁主动有什么关系呢?

    “赵昕远,你爱亲不亲。”

    听着她软糯的责怪声,赵昕远深呼吸着平息冲动,“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她有点恼,但不喜欢跟他生闷气,“你是觉得我太黏你了吗?”

    “不是。”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她生物是不是没学好?算了,学好了何必来选物化,“没有。”

    “好吧,你喜欢我,就要接受这么黏你的我啊。我就喜欢你抱我亲我,如果要我主动也可以。”

    赵昕远觉得这人之前怎么好意思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恋爱。她这幅招人的模样,到底从哪学的?他都快招架不住。

    他喜欢确定性与掌控感,但在这样的亲密关系里,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她像是知道他每一个脾性弱点,但一副天真的神情又是毫无算计的。

    “你确定想让我继续亲你,亲到你到教室被人发现?”他把问题抛给了她,“我无所谓,你确定要吗?”

    “不要。”借着远处路灯的微弱灯光,宁清看着他颇为帅气的脸,又觉得亏了,“对了,你刚刚偷笑什么啊?”3938

    “你真想知道?”

    “不然呢?”

    两人都未看到远处有一双眼在看着他们。

    李慧无法置信,那是赵昕远。

    他会贴在她的耳边说悄悄话,被她追着打也笑着闪躲,再将她揽入怀中,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肆无忌惮地往亮光处走去。

    他与人相处一向有分寸,连对爸妈都不会展露出如此放得开的一面。

    他到底被宁清哪里迷住了?

    也许乡下的女孩都很有手段,知道男生喜欢什么。不擅长学习,努力了还考不了高分的笨女孩。在这种事情上,就是很有天分。

    在这个心碎的春夜里,看着他们的亲密举动,观照自已内心,李慧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应该对自已足够坦诚,并且目的性更强些。

    如果赵昕远只有成绩好,但没有那样的家世,她还会喜欢他吗?

    大概率不会,后者才具备稀缺性。

    她必然不会向宁阿姨提及赵昕远偷偷恋爱了这件事,否则被他知道了告密,连朋友都做不成。

    而宁清骂她贱这件事,她会一直记着。

    整个五月,高三的教学楼都露着严肃而紧张的气氛。

    到了六月,这种如死水般的寂静晕染开,恐惧、跃跃欲试的兴奋与走到终点竭力掩饰的浮躁交织。

    高一教室作为考场,高二沾了光,也会放三天假。

    看着对面教学楼里外校来看考场的学生,在上班会课的夏丹看着下面这群心中只有放假的学生说,“明年这个时候,就轮到你们了。”

    “回来了就是期末,还是统考,重要性不要我说吧?这场考完,过了暑假就是高三了,也该收收心了。”夏丹边说边把讲台上的粉笔扔进盒子里,“从现在开始,在教室里,不允许看任何课外书。看一本,我收一本。以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看课外书,看了能对成绩有帮助吗?”

    夏丹扫了眼宁清,眼神离开时发现,“我说到做到,丑话说在前头,见一本撕一本。我先通知你们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

    宁清低头看着桌上的考卷,并不抬头看她。

    在上体育课时,夏丹进教室翻书桌,把跟学习无关的东西都给没收了,据说还有意外收获,找到了情书。

    她还没发现少了本书时,就被夏丹喊到了办公室。说她看闲书,语文也就考个一百二。这么爱看书,怎么不去选文科?数学也没好到考个一百四五,有什么时间和资格看闲书?高考完这辈子都有的是时间看书,现在你还不如多去刷几道题,多考几分考个更好的学校。

    宁清已经习惯了动不动发疯的夏丹,上次月考班级考砸了,这不,她这就开始了一通雷霆手段整治班级,试图把所有娱乐方式取消,学生就能专心学习且提高成绩。

    以前她还会伤心,现在心里骂了句后,就让这事过了。

    这都一学年了,如果她还想不通这个问题并为此纠结影响心情,那就是她傻了。

    三天假期,蒋月早跟她说了来接她。

    赵昕远不回乡下,前一晚送她回宿舍时,拖了她很久才让她回去。

    牵着妈妈的手往校园外走时,宁清莫名想到了小时候,她说要跟爸爸妈妈生活一辈子,妈妈笑话她,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十八岁就跟人跑了。

    当时她还被气哭了,说我就要跟你们在一起。

    但想到昨晚他拉着她就不让她走,一个又一个吻诱惑她时,回想都觉得脸红。妈妈的话也有道理的,她肯定会被人骗走的。

    “爸爸呢?”

    “皮卡不能进城了,他说特别是这一块,查得很严,就把车停在了远点的地方。我们走过去好不好?”

    “好啊。”宁清一口答应,“对了,妈妈你吃过杂粮饼没有?就在对面的小弄堂里,我再给你买杯奶茶。”

    女儿这段时间晚上很少给她打电话了,蒋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特地喊了老公来接她,结果并没什么事,相反,女儿状态很好,看起来还特别活泼了,这是许久都未在她身上看到的。

    总算松了口气,蒋月看起来对女儿要求严格。但看着她这幅放松开心的样子,想着只要她能这样的状态学习生活,明年无论考了什么大学,蒋月都会满意的。

    宁清挤进人堆,付了钱定了杂粮饼,再跑到旁边的奶茶店买了杯珍珠奶茶,回来了杂粮饼也好了。把热乎乎的杂粮饼递给了妈妈,“你赶紧吃,这就得吃脆的。”

    她正将吸管的塑料袋拆开时,听到了旁边的妈妈喊了声“夏老师好。”

    宁清抬头看去,穿了条牛仔裙的夏丹正戴着耳机,杂乱的耳机线插在左手的耳机上,另一只手里是奶茶,就这么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

    蒋月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拿着女儿给买的杂粮饼咬了一口,“这个杂粮饼怎么这么好吃?”

    “走啊,你爸爸还在等我们呢。”看着女儿站着一动不动,蒋月心里叹了口气,安慰女儿,“她只是没有听到,这里人太多,你不要想多了。”

    “那她应该去看耳科。”宁清把奶茶扔到了垃圾桶里,快步往前走去,不想让妈妈看到她哭。

    家人是她的软肋。

    她自已受欺负没关系,为什么要这么看不起她的爸爸妈妈?

    蒋月看到走在前边的女儿回了头,看了眼她身后,就又往回走。但显然不是要来找她,冲过自已身旁时都带了一阵风,蒋月连饼都顾不上拿,往后跑着死死拉住女儿的手,“你要干什么?”3702

    “我要给她一巴掌,问问她刚刚听到你的打招呼没有。”宁清试图甩开妈妈的手,但常年劳作的蒋月,显然力气比她大,“妈,你别拉着我行吗?”

    “你都被人欺负了,我为什么要忍?爸爸说的没有错,这种人就是欠揍。”看着夏丹过了马路,走回了学校,宁清放弃了挣扎,“我现在不打,三天后,我进学校去扇她两巴掌。”

    她刚刚越想越生气,凭什么她要软弱无能的哭?为什么不是欠揍的人被教训?

    “她也许就是没听见,你打了一巴掌,然后呢?”

    “那我道歉。学校里也不是没有过老师扇学生巴掌,怎么反过来就不行了?”

    看着突然暴怒的女儿,知道她听不进任何道理,蒋月硬是把她扯了往前走,先把她弄回车上再说。宁国涛都教了她什么东西?让她去揍老师?

    “你要跟我闹到车上,把这事告诉你爸吗?”

    “不然呢?你被欺负了,他是你老公,不该知道?”宁清的手都在颤抖着,无法冷静下来,“他是个男人,就应该跟我一起去讨个说法。”

    “你爸的脾气你知道,他真能做得出跟你一起去打老师的事。但他要是动手了,回头就得进派出所蹲着,你要让他坐牢吗?”

    宁清再次甩开妈妈的手,独自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又蹲在了旁边的草丛上,头埋在膝盖上。

    蒋月蹲下,轻轻拍着女儿抖动的后背,“为什么这么生气?能告诉妈妈吗?”

    宁清哭了好久,才抬头看着妈妈,颤抖着声线断断续续地回,“妈妈,我被她欺负了可以忍。但看到你们被......瞧不起,我就觉得自已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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