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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宁清第二次见到赵昕远,是在高二。

    高一期末面临文理分科,宁清家中没一个人读过高中,没人能给她意见。

    宁国涛跟她说,我去了家长会,听你们老师意思是,语文好的就去选文科,数学没那么好的别选理科。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有时候老师的意见,也不一定是对你好的,所以你自已想想好做决定。

    倒是她姨夫不请自来,说你一个女生,当然选文科

    了。到了高二,你数理化不一定跟得上。

    当时宁清已经想好了选理科,纠结是物生,还是物化。听了姨夫那句话,她就做了决定,选了热门且竞争最激烈的物化。

    高一暑假,家里人都很忙。

    蒋月辞了工作,跟孙英一起去自家养鸡棚养鸡。宁国涛白天开着渣土车,晚上与蒋月睡在养鸡棚里看门。

    卖鸡那一天,全家人出动,还请了宁国梅一早来帮忙,把所有的鸡都抓到塑料笼子里,宁国涛开车送去批发处卖掉。回来时又买了一车的小鸡来养,吃激素的鸡,三个月就能养大。

    那个夏天,宁国涛给一家地产公司拖黄沙水泥。这些原材料都是他垫付的。拖了三个月,结束了钱都没给。打电话催了好几次,都没下文。宁国涛便直接上门找了开发商老板,老板一脸愁容,资金暂时周转不过来,多少人催着要账,便跟宁国涛说,要不你贴点钱,我卖你一套房吧?这个欠款就这么了结了,不然我就得欠着过年给。

    宁国涛回来跟老婆商量了,蒋月没主意,她从没考虑过在城里买房,这个钱家里是拿得出的,但不是个小数目,有点犹豫。

    宁国涛还是拒绝了,理由倒是干脆利索,生的是女儿。儿子才需要城里买房给娶媳妇,我们乡下人也不习惯住到城里。钱欠个半年也不是事,毕竟这一行的,都是上游欠下游,过年才是要债的日子。

    命运总有垂青普通人之时,转瞬即逝,错过了毫无情面可讲。

    宁清觉得自已更努力了些,暑假每天都学习半天,下午才开始看电视。那时家里有了台式机,宏基的。网上电视剧资源很多,没有盗版的概念,就是每次关掉弹窗很烦,还是带颜色的。她并没有点开的念头,毕竟毫无美感。这些场景都能在美剧里看到,看多了不就那么回事。

    有次蒋月下午回家洗澡,进房间时发现女儿一边看电视,一边在关跳出来的广告弹窗,她再一看片名《闻香识女人》,绷着脸问她,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允许上网了。

    高二八月中旬就开学了,是下午两点到教室报道。

    宁国涛早上先拖完了一车回来,再开着皮卡载着宁清,露天的后备箱里放了由蛇皮袋装着的衣物。车子大剌剌地开到了宿舍楼下,帮着她把东西拿到了宿舍,再给了她一千块当生活费。她生活费原本是六百一个月,但开学第一个月多给点以防万一。

    收拾了床铺和衣柜,宁清拿了六百块钱去充饭卡,学校里的食堂、小店和书店都能刷饭卡。

    吃完饭就往教学楼走,新教室在五楼,宁清正要走到楼梯口时,楼梯口正对的连廊处也走来了同学。

    “我们的数学还是老赵教,只有他才能带得起物化班的数学。”一个女生步伐略快的跟在长腿轻迈的男生旁。

    女生的出现为沉闷的教学楼增添了色彩,鹅黄色的连衣裙配了双帆布鞋。而男生穿了条黑色短裤,t恤和球鞋是白色的,十分休闲。

    这个天,宁清从食堂出来才走了五分钟,都快热晕了。手中的冰可乐在“冒冷汗”,要是没人,她就直接把可乐瓶贴到脸上降温了。

    她往旁看了眼,呦,这么巧。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这张脸,还是很容易认出来。

    那个男生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向她看了过来。

    宁清想,他有认出我吗?我需要先打招呼吗?

    正想着时,赵昕远的眼神收回,走到了她前边,先上了楼梯。

    宁清内心翻了个白眼,把可乐给拧开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走着。

    一个暑假没爬过楼梯,等到她爬到三楼时,已经累得喘气了。停下来喝口可乐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掌,她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宁姐,咱俩一个班!”

    走在前边的李慧听到后边的动静,往后看了眼。赵昕远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在楼梯的拐角处向下扫了那两人一眼。

    宁清看到了徐晨,三字国骂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把可乐盖给拧上了防漏气,“哦。”

    徐晨是宁清的高一同学,性格豪爽。当初她给他讲了两道数学题后,徐晨就叫她宁姐。

    “你暑假qq怎么没上线?咱班一群人开学前组织去了ktv呢,你不来可惜了。”

    “我没手机,怎么上qq?”

    徐晨一脸震惊,“你家没有电脑吗?”

    宁清懒得搭理他,谎话随口就来,“没有,只能用我妈的手机上网。”

    徐晨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怕说了不该说的伤了宁姐的自尊心。

    沉默间,就爬到了五楼,宁清看了前边两人进的教室,再抬头看了眼铭牌。

    “看什么看,这不就三班吗?”

    宁清才发现,跟他在同一个毕业班。

    班主任是教英语的,叫夏丹。人长得好看,还很会化妆。眼尾微微上翘,挑出的眼线稍长于眼尾更显得娇媚。这是她第一次做班主任,还是毕业班。

    刚刚与赵昕远说话的女生似乎与夏丹关系很好,夏丹倒先跟她打了招呼,佯怒着说,李慧,你怎么才来,快来帮我填写名册。

    座位是随机分配的,三组双人座,被夹在其中的两排是单人独座。宁清是后者,没有同桌。巧的是,徐晨坐在了她后边。

    教室门口墙上有张学生名册,听说是根据高一期末考的分数排名生成的,宁清扔完垃圾回来时看了眼,她在第十五名。再往上看了眼,排名第一的是叫“赵昕远”的。

    “哎,我都在二十名开外了,物化班大神好多啊。”徐晨的头从后面窜到名册前,这个分数在高一班级里排名十二,结果到了物化班,直接往后移了十多位。

    宁清手指着第一个名字,“中间这个字读什么?‘晰’吗?”

    “宁清你语文怎么学的?”徐晨鄙夷她的没文化,“不过赵昕远你都不知道?高一年级排名稳居前五的大神。就期末那么变态的数学卷子,他好像是满分吧。”

    “哦,我为什么要知道?”宁清兴致缺缺,反正她也考不了第一。

    徐晨一回头就看到了赵昕远在后面站着,手中拿着课表和胶带,估计是要贴到前边的墙上,他热络地打招呼,“赵哥好!”

    徐晨随即扯了宁清,“给人让个位置。”

    宁清被拉扯着回了头,才发现后边站了个男生,就刚刚在楼梯口见到的。他还长得挺高,她连他肩头都够不到。她一米六七,在女生中个子算高的了。

    在讲台上的李慧从夏丹手中拿了张表走了过来,“赵昕远,帮我贴下卫生值日表。”

    不觉得自已没文化的宁清从左边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原来他叫赵昕远,不得不承认,刚刚近距离看了下,还蛮帅的。

    身为学渣的她,对学霸学神不由得敬而远之。

    其实呢,刚进校的时候挺有落差的。她在乡下初中都是第一第二的,踩着分数线上了一中。那个分数,在高一班级里是垫底的。在高手如林的一中里,她再也不能考到第一了。

    不过宁清心大,认清了自已在天赋、专注力、耐力和体力与别人的差距后,挫败感也消失了。她也从未把同学当过对手,生出一定要超过谁、考第几的比较心。

    她跟蒋月说过,你们俩都不是学习的料。我不是不努力,但在读书考试上,我极大可能是平庸的,你们要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对我有过高的要求。

    蒋月被她噎住,想说我小时候哪有你这么好的条件读书,但好像也是,她初中时学习就跟不上了,读书太难了。也坐不住好好写作业,天天晚上跑邻居家偷看《雪山飞狐》。只对女儿说,你别给我糊弄,好好学习别松懈。

    宁国涛想得更开,他的重点在,高中不是只用来学习的,你也多交点朋友啊。人家学习好,或者家里有资源,以后在社会上混得开,你认识人家,那就是你的人脉啊。这个社会,是要拼人脉的。还有,要好好锻炼,每天去操场跑几圈,身体不好学习好有屁用。

    但交朋友这事,宁清也可能不擅长。

    物化班女生不多,开学一周,女生们迅速找到了一对一的玩伴,一起吃饭、上厕所和去小店。她们与班主任相处得似乎也不错,课间夏丹常在讲台旁的小桌子前坐着,与女生们聊天说笑。特别是李慧,夏丹很喜欢她。李慧性格很好,与班上同学关系都不错,遇到谁都能聊两句。

    不知是不是宁清的错觉,夏丹对她很冷淡,从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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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清在一中是有好朋友的,高一的同桌赵婷。

    赵婷也是来自一所乡下初中,兴许两人同样的出身背景,一直惺惺相惜。赵婷语文特别好,语文再难的卷子都能130打底,选了文科。

    高一语文老师培养了他们读报找素材的习惯,到了高二,两人依旧合订一份《南方周末》,轮流换着看。

    文科班在三楼,上午的大课间,赵婷走到五楼找宁清,看了一周的报纸,该给宁清了。

    赵婷知道自已很胖,一米五八的身高,上一次体检,她已经一百六十多斤了。大腿很粗,发育期,第二性征更加明显,即使是宽松的短袖校服,都无法挡住硕大的胸部。面对偶尔的不友好眼神,她有买过很紧的内衣,但勒不住,还是那么大。在做操跑步时,还是那么大的晃动幅度。她渐渐养成了低头走路的习惯。

    九月末,没了燥热,还有几缕秋风,是让人舒服的时节。到了课间,五楼的学生们都到走廊上晒太阳。

    赵婷踏到了五楼的阶梯,刚走两步就开始后悔。宁清的教室在最东侧,而她走的是西边的阶梯。有很多男生站在连廊的右侧,有一个男生用手指着她,对着旁边的男生笑着细语,当她走到这人正前方时,男生清嗓,说不许笑。结果刚说完,自已就笑得乐不可支。

    宁清是出来上厕所的,不知道赵婷来找她,出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这个男生叫王宇,隔壁班成绩倒数的。宁清在数学办公室有听到过老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宁清走到他面前,很友好地笑着问他,“你在笑什么?”

    王宇见到个长得不差的女生走到自已面前,他不由得想歪,现在女生都这么主动吗?自以为调情地问了句,“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在笑什么?”

    “我觉得,你在嘲笑她的身材。”

    王宇装傻,用手掏耳朵,假装听不见的样子,“什么?”

    “有胆子笑别人没胆子承认啊。”宁清耸耸肩。

    王宇何时被女生这么挑衅的眼神看过,“关你屁事。”

    “哦,那就是承认了。这么没家教吗?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别人吗?”

    周围的人渐渐看过来,王宇愤怒了,当众被一个女生骂,非常丢人。

    他攥着拳头,威胁着要挥拳而上,被旁边的男生拉住了,说不要跟她计较。

    宁清心态挺好,被骂这句话还能冷静地跟他探讨问题,“这么喜欢骂人啊,难道是你经常被人从头看到脚,不光被看还要被嘲笑,所以你心态失衡啊?”

    “你有种再说一句。”王宇对旁边男生低吼着,“你们放开我。”

    赵昕远是物理课代表,下一节是物理课,他正捧着作业从楼梯口走上来时,就看到了前面这一场风波。

    当看到男生竭力挣脱旁边人的束缚时,他觉得不对劲,那人力气很大,旁边人已经快拉不住他了。

    赵昕远如猎豹般大腿骤然发力,在他跑到现场之前,女生就已经被刚挣脱的手的余力推了一把,幸而后面有个女生接住了她才没被推倒在地面。

    身高是种优势,更何况平日里不缺锻炼,赵昕远单手扣住男生的前侧肩膀,手臂稍加用力就把王宇惯在了地上,手中握着的试卷盖在了他的脸上。

    地上的王宇还在挣扎着,赵昕远按着他不放手,抬头对他认识的一个男生说,“喊班主任过来,他打人。”

    一句话,赵昕远就先给了结论,这就是打人事件。

    他转头看向被搀扶着的宁清,问了句,“你还好吗?需要去医务室吗?”3700

    扶着宁清的赵婷都快哭了,她没想到宁清会为了她跟人吵架,还差点被打了,紧紧地抓住宁清的手肘,“你有没有事?”

    这个时候,宁清应该“见好就收”的,但她此时显然无法控制脾气,气得手都在颤抖。王宇刚才推了她,要不是赵婷在后面扶着,否则她整个人都会摔到地上。轻则屁股吃痛,重则尾椎骨受伤。

    当周围同学都在看着,以为她受了伤被吓得噤若寒蝉时,赵昕远看着她,觉得她不对劲。

    他爱踢足球,把球踢出去的那一脚,若想有力量,得用腰腿和腹部同时发力。当猜出宁清想干什么时,那一秒的反应时间,也只能让他手肘的动作,更用力些。

    宁清用尽了全身力气,踢了躺在地上的人一脚。

    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宇疼得腿迅速缩起,整个人在地上扭动,但被按压着无法动弹与回击。

    在学校里,似乎是这样的规则:不论谁先动手,但凡在一场争斗中有回击,都会被视为扰乱秩序者。只要没有致伤致残,都只是一个警告处分,能严重到哪去?

    上小学时,宁国涛就教她,要被人欺负了,先还手再告老师。蒋月在旁边附和,说出了事我们给你担着。

    宁清没冲动。那一脚她可以不踢,但心里会不舒服。

    夏丹十分恼火,这是她当班主任的第一个月,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让教导主任出面了,主任那个笑面虎,笑着对她说,夏老师,你们班上的女生还挺厉害的。

    不知是褒是贬。无论事情原委如何,在课间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错。如果每个学生有了点小矛盾都要闹到这个地步,那学校是不是要成少管所了?

    所以出了事,不论对错,双方都要被批评以儆效尤。但这是个女生,夏丹留了面子,把宁清叫到了外边。

    事后学校把走廊的监控视频掉出来看了,那个男生的动作很怪异,但仅从动作而言,是不能直接证明他在嘲笑别人。明显是宁清反应过激了,是她先挑的事。

    夏丹先是批评了宁清的反应过激,太敏感了。再批评她看什么报纸?语文再努力,能提升几分?应该把时间花在数理化上,以后少看这类杂书报纸,没用。

    在说这些时,夏丹的嗓音忽然尖锐,教室里晚自习的同学都能听到她的怒吼。

    在做一道复杂数列题的赵昕远,笔尖停在草稿纸上,听到了外边的声音,眉头皱起,思路被打断了。

    最后,夏丹变了脸谱。用手轻柔地抚上宁清的肩膀,帮她整理了校服衬衫上不平整的领子,轻声细语地安抚刚刚被她恐吓的情绪,“那个男生很垃圾,可能大学都考不上。我希望你能专注在学习上,与那种人计较不值得。你这次月考考得很好,班级第十一名。老师觉得你很有潜力,完全有实力进前十,并一直保持在前十。”

    她再拍了拍宁清的肩膀,“知道了吗?回去写作业吧。”

    这个敏感多疑的女生,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点了头之后,看了她一眼,就走进了教室。

    就那一眼,那个澄澈到毫无感情起伏的眼神,让夏丹觉得被一条毒蛇看了眼一般,心里隐隐发凉。

    她不喜欢宁清,太早熟了,非常敏感。那个眼神,仿佛把她刚刚的一番训斥加安抚看得通透,只是当个笑话看一般。谁会喜欢这种学生?

    这是宁清第一次被一个老师如此批评,若是就当事人知道自已被批评也就算了,这还被全班人都知道她被班主任骂了。

    说不伤心是假,还很丢脸。女生的脸皮就是没有男生厚啊。

    才进教室没五分钟,就到了晚自习的课间时间。

    十分钟,对成年人来说,刷个手机划几个页面就过去了。对精力无比旺盛的高中生来说,可以小店买夜宵垫肚子;可以趁着夜色与喜欢的人牵手逛小半圈校园;还可以去操场跑两圈再一口气不带喘地跨楼梯跑到教室。

    宁清趴在桌子上,脸窝在手肘里,轻轻地吸鼻子。她也没猜错,夏丹就是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她何时这样严厉地批评过一个女生?还不停地说她敏感。好像这是她的错一样。

    “砰”一声,一个东西被扔到了她桌上。她抬头看时,眼睛在小臂上擦拭而过。

    是个饭团,徐晨扔的,他挠了挠头,“我觉得你没错。”说完就回到了后边座位上。

    赵昕远走进教室到座位上要经过宁清那一侧的过道。他经过时看了眼“当事人”。她的头发被随意地绑在了脑后,几缕发丝落在光洁细长的脖颈上,正低着头吃饭团。就跟有人逼她吃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跟个兔子一样。眼睛放空地看着桌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走开了。

    高中的伤心都有deadline,第二段晚自习宁清疯狂赶作业。听到下课铃声时,她匆匆把英语理解的最后三题全选了c。

    等她站起身时,班级里一大半人都走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往后看了眼,幸好,他还在座位上。

    宁清从座位底下拿了瓶可乐,径直走到了他的座位上,把可乐递到了他的面前,“今天的事,谢谢你。”

    赵昕远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圈,可真是个兔子,兔子下午还咬了人的。

    看着眼前的可乐,他不知怎么,就给拒绝了,“我不喝可乐。”

    “啊?”宁清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他不想收她礼?

    宁国涛说过,送礼是建立关系的第一步,也是表达谢意的最好方法之一。

    不是,这么便宜的饮料配叫礼吗?

    “哦。”她收回了手,你不喝我自已喝,反正她礼数上表达过感谢了,那她就走呗。

    “我喝酸奶。”

    “啊?”这是明着要礼吗?财大气粗的宁清应下了,“好,我明天给你买两瓶。”

    三瓶是单数,不能送人送单数。四更不吉利,那就送两瓶。

    “赵昕远,走了吗?”

    宁清回头,发现背着书包的李慧在她身后等待赵昕远。

    刺激啊,他俩这是恋爱啊。

    不过宁清在女生宿舍夜聊时也听说过班里周冰跟男生在恋爱,夏丹是知道的,但没有明着批评过,人现在还处着呢。

    “总之很谢谢你,再见。”她说完就回到了座位,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

    李慧和赵昕远是走读生,家长都相互认识,还住在同一个小区,两家人便说好了轮流接送孩子上学。

    这不是赵昕远的性格,拒绝了可乐,还要让人给他买酸奶。

    “你跟宁清很熟吗?”

    “没有。”

    “哦,我也是,觉得她不太好相处,都不敢跟她说话。”李慧声音轻快,装作闲聊不经意地问,“你为什么让她给你买酸奶啊?”

    “当明天早饭。”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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