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过在这之前,我回了趟孟家。前几日有人送来了几箱特供的燕窝,我取了两盒,准备送给关子辰当见面礼。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那种贱兮兮的女人,他几次三番地伤害我,我还上赶着对他好。
我做不出这种事!
只不过虞杉柔被我戳穿身份,以我对唐书惠的了解,她绝不会再接近虞杉柔。
因此我需要寻找新的利用对象。
而关子辰寻找凶手的心不比我少,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成为我的诱饵。
我当然可以直接向警方提交唐书惠的犯罪证据,可仔细想想,那些证据在娘家,而眼下娘家那套房又重新回到我的名下。
一方面我很难向警方解释,为什么我名下的房子会有唐书惠的犯罪证据。
而那些证据,我也并不能证明是在唐书惠搬家之前留下的。
另一方面,就算警察相信我的说辞,我也不想让唐书惠毫无痛苦地落网。
像我这么小肚鸡肠的女人,若是不能让唐书惠受尽折磨,又何谈复仇?
只是折磨她的环节,我得借助关子辰的手。
就像当初她借关子辰的手摘下我的器官一样。
我在馄饨店坐了很久,关子辰才姗姗到来。
他颓了不少,两鬓总有新的白发冒出,之前还会染黑,现在居然连管都不管了。
等他拉开凳子坐在我对面,我自然而然地将两提燕窝放在桌上,推过去道:“见面礼。”
关子辰扫了一眼,“我家没人喝这个。”
“你儿子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他补一补。”
“他燕窝过敏。”
“你母亲呢?”
“喝不习惯。”
我笑了,“唐书惠总要喝的吧?”
说什么见面礼,这燕窝本来就是给唐书惠带的!
毕竟,里面可有我下的“猛药”!
关子辰当即蹙起眉头,“你又想做什么?别妄想用两盒燕窝就能收买我!虞书瑶,在我眼里,你并不清白!”
我不急也不恼,轻轻挑了下眉,指了指眼前的这张桌子,“这应该是你和唐书瑶以前固定的位置吧?”
他不明所以,接着我便冲他笑,“你们在这儿交换了彼此的初吻,一起包饺子,一起看晚会。”
“同样也是在这儿,你和你的母亲,因为唐书瑶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我一直没说过,老巫婆恨我,不仅仅是因为婆媳矛盾,还因为她倔强且偏执地将她老伴儿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
我和关子辰是突然领证的,老巫婆知道后大发雷霆,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过门。
她控制欲强,又是小地方出来的,付出了毕生心血,才把关子辰供养出来。
所以她希望关子辰找个京港土著当媳妇,有车有房,家里住四合院最好。
这样关子辰就能少奋斗几年。
可那时的关子辰年轻气盛,他不听啊,老巫婆和她老伴儿就想了个招儿,用癌症把关子辰骗回了老家。
关子辰到家后,关父直接把大门一锁,还收走了他的户口本和银行卡。
他顿时明白了父母的意图,癌症是假,软禁是真。
于是他一个过肩摔,就将关父摔倒在地,把户口本和银行卡一抢,喘着粗气道:
“我和唐书瑶已经结婚了,我还给她父母在京港买了一套房,你觉得你们将我软禁,绑得住我吗?”
关父气得直接犯了高血压,尽管及时送往医院,却还是丢了一条命。
等我再见到他,已是七天后,他抱着我的腰身,宛若孩童般嚎啕大哭!
“媳妇儿,我没有爸爸了!我爸死了,我跟我妈也断绝了来往,我以后只有你了!”
我滞在原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哽咽着将来龙去脉告诉我,俯在我的肩头,眼泪顺着我的脖子一路往下淌。
然后我俩一起抱头痛哭,我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罪人。
“媳妇儿,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你再也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那时我的情绪占据上风,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诡异,现在想想,也依旧不明白他为何要说那句话。
什么叫,“你不要再做对不起的我的事情了”?
再?
我何时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后来老巫婆又来找了关子辰一次,就在这家馄饨店,两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还是得知我怀孕,老巫婆才从老家搬过来,说要照顾关家唯一的后代,我们才正式生活在一起。
很感动的故事,不是吗?
我要是不讲,你也想不到像关子辰这种男人,当初为了跟我在一起,居然还能把他的父亲给气死了!
好像他给我的爱比谁都多,又比谁都伤害我更深。
讲到这儿,我象征性地掉下两滴眼泪。
当然,是装的。
他不就吃这一套吗?当着所有人诉说对我的情深。
所以他装我也装,而且我要比他装得更像!
笼络人心,总得忍着恶心干一些违心的事。
关子辰顿时变了脸色,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质疑:“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这是关家的禁忌,唐书瑶绝对不可能告诉你!”
“可她就是告诉我了。”我耸耸肩,不置可否,“正因为她什么都告诉我,也正因为我千金的身份,我才是最不会害她的那个人。”
关子辰眸光微眯,不似以往那般犀利。
我乘胜追击:“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有办法抓住真凶,并且百分百准确,只是需要你的帮忙。”
他与我对视颇久,松懈的表情,终于像放下了芥蒂:“你要我怎么做?”
“你向警方申请结案,让他们不要再调查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只有他才能申请结案。
关子辰初是不解,继而不屑反问,“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什么这么希望结案?”
“你也说了,只有凶手才希望结案,如果你不结案,她如何降低警惕?”
他看着我,又是一段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结案后的六个月,你可以随时提起上诉。”我尽量打消他的顾虑。
“所以,凶手是谁?你又要如何追凶?”他一字一句咬得很重,像是确保我能听清楚。
我笑了笑,眼神落向别处,“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真相不会让你等太久。”
“不会让我等太久,是要等多久?”
“只要你配合,撑死一个月。”
关子辰揉了揉眉心,明显很烦躁,他应该很想知道凶手是谁。
但我怎么可能现在告诉他?
他对唐书惠的信任令人发指,我若是不让他亲眼所见,他又怎么可能相信我?
我观察着他的表现,身子往前凑了凑,直视他的眼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凶手能够落网吧?”
毕竟他难以承受负心汉的帽子。
他需要找到凶手,才能让他心中那点不愿承认的愧疚,再次包装成恨意,发泄在凶手身上。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信任的唐书惠!
每每想到这一天会到来,我心中的期待几乎就要溢出来。
“成交!一个月后,你若是没办法让凶手落网,我会重新提起上诉!”
他撂下这话,起身就走。
我出声喊住他:“喂!”
他转身:“还有事?”
“燕窝没带走。”我往桌上示意,“你收了我的东西,我们才能达成合作意向。并且这件事,你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
我定定看着他:“是任何人。”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短暂的视线交汇中,我不清楚他想到了什么。
须臾,他终究是点点头,拎起桌上的燕窝,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离开馄饨店,又见他过了马路、上了车。
心中可算浮现出了一丝快感,终于,轮到我虐他了。
第91章
唐书惠要自首!
跟关子辰交涉这么久,我口干舌燥,加上连饭都没吃便从现场跑来,早已饥肠辘辘。
因此我在馄饨店吃过午饭后才走。
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要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给和我周旋了长达二十八年的宿敌下套。
医院不论何时,人都特别多,于是我特意挂了肾外科的最后一个号,等了许久才进入唐书惠的问诊室。
“哪里不舒服?”
她并没有抬头,接过我的挂号单扫了眼我的名字,估计也只当是同名同姓的女人。
我坐在她的对面翘起二郎腿,“不是在现场么?这么快就回医院上班了?”
唐书惠“腾”的一下扬起下颌,目光一秒钟变冷,还夹杂着些许怒意。
我并没有收回视线,迎上她的眸光露出坦诚的微笑。
直到我看见她开始紧张,也许是碍于我此刻的身份,又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当初在看守所对我放出的狠话。
总之此刻的她相当心虚。
“我让其他医生给你看。”她似乎很避讳同我接触,说着就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好几个电话。
我是整个肾外科最后一个号,很多医生都关闭系统下班了,所以她的电话都没人接。
“你等我一下。”她起身走出问诊室,估计是去找人了。
我目送她离开问诊室,随后转过头来,视线落向电脑旁、正冒着腾腾热气的保温杯上。
不假思索的,我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两粒进去。
这瓶药不是别的,正是我在暗室找到的,有关她杀害我的证据。
邝盛说过,我并没有患脑癌,之所以会出现脑癌的症状,是因为摄入了某种特效药。
而这种特效药,在娘家书房的暗室里,堆满了好几箱!
那日我仔细看了看,有可以导致脑癌症状的,也有导致肺癌的,种类颇多。
经过深思熟虑,我特意为唐书惠挑选了一种可以产生冠心病症状的特效药。
这种药发病快,能导致她脱发、心痛、且体力不支,更关键的是,冠心病得换心!
当然,我也不是没想过利用原本就有冠心病的虞佳敏,毕竟虞佳敏一直在问唐书惠要心源。
只可惜唐书惠警惕性太高,虞佳敏问了好几次,唐书惠都三缄其口。
那么唯有唐书惠她自己生病,再加上关子辰申请结案,她才会放心大胆地拿出我的心脏,换在她的身上。
何况我俩本来就是双胞胎,连配型都不用做。
可别说我恶毒。
毕竟我一早就说过,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曾经是怎么对我的,我便要怎么对她!
在她拿出我的心脏前,我受过的苦,她也必须得原封不动地遭受一遍!
最后等她拿出我的心脏,以为自己可以保下一条命的时候,我自然会联系警方将她一网打尽!
到那时,心理与生理的双重痛苦,才会真正地将她凌迟!
我算了时间,只要她按时喝下我送给关子辰的燕窝,一个月之内准发病!
我只管等!
等这场因果轮回,变本加厉地回到唐书惠身上!
药丸在她的保温杯里完全融化的时候,唐书惠重新走了进来。
许是没找到可以帮忙的医生,她吃了不少闭门羹,脸色极其不好,一坐下就毫无防备地拿起保温杯,灌了一大口。
随后将嘴一擦,盯着我心照不宣:“你不是来看病的吧?”
我扫了眼她的保温杯,“既然你知道,又何必找其他医生为我看诊?你......很怕我?”
她一愣,我又微微一笑,“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成想她莫名其妙来了句:“你是来替唐书瑶报仇的?”
她说话可真是一鸣惊人,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她最避讳提及的名字吗?
如今为何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口?
接着她自暴自弃:“我是真没想到虞杉柔会骗我,更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千金!我要早知道她是个冒牌货,根本不可能做那些事!”
“哪些事?”我盯着她,“是害死了你的亲妹妹,还是为了虞杉柔,让关子辰亲手摘了她的器官?”
唐书惠没什么太强烈的反应,甚至都没有反驳,这是我没想到的。
她耷拉着肩膀,我居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估计是觉得自己瞒不住了,也估计是觉得我不会放过她。
因此我笃定,只要我再追问几句,她一定会因为心理压力,把一切都说出来。
这可不行啊!
她现在说出来,相当于自首,是可以减刑的。
她坏事做尽,亲手策划了我的死亡。
我连她被枪毙都觉得太轻,她若真因自首减刑,我心里这满腔的怨气又如何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