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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孟辞晏拍了拍我的肩,不知是安慰还是不想让我多说,只是径直走到关子辰跟前,薄唇轻启:

    “如果她没有撒谎,那么唐书瑶做完手术极有可能没死,她是被你摘了器官后死的。”

    孟辞晏倒是挺会扎心。

    其实没有这种可能,那名护士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我就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孟辞晏那样说,无外乎就是为了让关子辰忏悔。

    可关子辰这种人怎么会忏悔?

    他到死也不会相信,我的死跟他有关!

    于是,他盯着我,找了个逻辑漏洞:“我发现你们很离谱,永远都是听说,却永远都拿不出证据。”

    “有没有那两名护士,我没看到,你们也没看到,怎么就这么确定她没有撒谎?”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黎深淡淡地瞥他两眼,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通内线。

    “让她们进来。”

    话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一列护士走了进来。

    黎深盯着我发问:“你在花园阳台见到的是哪两名护士?指认出来。”

    第30章

    他们还想拘留我

    不说关子辰和唐书惠,连我都懵了。

    偷听护士讲话这事儿我刚说不到十分钟,黎深怎么就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群护手召唤过来的?

    要知道医院到派出所的距离,至少要花费三十分钟。

    唯一的可能便是孟辞晏在来的路上就跟黎深沟通过。

    只是真遗憾。

    当时情况紧急,我又忙着去找邝医生,加上假山体积大,我只窸窸窣窣看见护士的背影,正面并没有瞧清楚。

    孟辞晏见我不开口,语调多有急促:“你别告诉我你脸盲。”

    我摇摇头,“不是我脸盲,是我没看清楚,她俩当时背对着我。”

    关子辰呵呵一笑,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小人得志,“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看她压根儿就没听到什么护士讲话!”

    他一笑我就更烦躁,于是我快速想了个招儿,“要不你们每人说句话?声线我应该还记得。”

    那一列护士面面相觑,打头的先开口。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报上自己的名字性别和年龄。

    她一起头,每个人都照着她的模板说,跟查户口似的。

    唐书惠不合时宜地开口:“怎么跟选妃似的?酒吧挑小姐就这样。”

    后面的护士脸都红了,纷纷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孟辞晏的眸刀当即杀过去,“你这么会和稀泥,是真怕虞书瑶指认出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我忍不住朝孟辞晏竖起大拇指!

    孟辞晏就是孟辞晏,就是比关子辰通透!这么快就看出了唐书惠心中的小九九。

    而唐书惠哼气的同时立马抿嘴,一副憋火的德行,倒也乖乖地没再吭声。

    我也如愿听完所有护士的声音,却什么也没听出来。

    “今晚在医院的所有护士都过来了?”我问黎深。

    黎深点头:“我下了调令,没人敢不来。”

    “那真是奇怪了。”我满腹牢骚,“这里面都没有呀!”

    关子辰往沙发上一坐,悠哉悠哉:“那肯定没有,有了你还怎么骗我?”

    我懒得搭理他,满脑子想着要如何指认出来。

    花园阳台是露天的,护士大冬天的还穿着护士服,说话也哆哆嗦嗦,这个时候想辨别真的有点难度。

    何况我的耳朵也没有灵敏到那种程度。

    我一脸无助地看向孟辞晏:“怎么办?”

    孟辞晏正要开口,许是想到自己不是派出所的员工,名不正言不顺,于是看向黎深:“你决定。”

    岂料这一举动再次让关子辰发笑!

    “三个人凑不出一个有脑子的,本来我想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现在我倒想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孟辞晏很隐忍的,我甚至看见他攥起了拳头。

    我担心他也动手,便先一步行动!

    “你能不能不要笑了?你一笑我就烦躁!难怪唐书瑶离家出走,就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根本就是她砸在手里的赔钱货!拿不出手!”

    他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凝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知道他很生气,可生气有什么用?

    当初我问他为什么从不把我介绍给好友,他还没开口,我婆婆就替他说。

    老巫婆说我拿不出手,生完孩子人老珠黄,早就变成了赔钱货!

    我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对老人动手,于是看向关子辰,希望他能替我撑腰。

    可那时的他却将眼神落向别处,一副听不懂老巫婆说了什么的态度。

    我以为是这个直男不懂,可现在我将相同的话送给他,他反而知道生气了。

    所以我总说他不是选择性眼瞎就是选择性耳聋,在我和他妈的婆媳矛盾中,他永远视而不见,选择退缩。

    “行了,你俩少说几句。”黎深不满地敲了敲桌子,看向眼前站着的一列护士,“你们今天谁去花园阳台了?”

    护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开口。

    黎深佯装动怒,“现在主动站出来,我给你们加功,如果被我查出来,后果自行负责!”

    有一名护士吓得抖了下肩膀,连忙说:

    “警官,每天晚上急诊室都是最忙的,哪有护士会挑这个时间去花园阳台啊?我们真的没去!”

    “不过我听说了一件事。”另一名护士开口,“邝医生的确回来过,但他是主动离职,回来收拾东西的,我们很多人都见过。”

    黎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都没提邝盛,你怎么知道我把你们叫来跟邝盛有关?”

    护士也不局促:“您不是下令全城寻找邝医生的下落吗?院长都通知我们了,说再看见邝医生要上报。”

    什么也没审问出来,黎深只好让护士们走。

    我急匆匆地想将她们拦住,我明明在阳台看见护士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承认?

    本以为查到了一些真相的苗头,可线索却再一次中断。

    我怎能同意放她们走?

    孟辞晏却侧身挡住我,冲我隐隐摇头,低声说:

    “没有任何理由不放她们走,难不成你想刑讯逼供?咱俩都还没有这个资格!”

    孟辞晏比我理性,也很好地拉住了我。

    可是强制爱里的霸道总裁不都很“刑”吗?为了目的誓不罢休,连枪支都可以拥有。

    孟辞晏这个太子爷当的,也太正常了!

    我无力极了,咬牙切齿,就差捶胸顿足,关子辰却起身走到我身边来。

    “唐书瑶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陪她这么演戏?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孟辞晏转身将我挡在身后,“除了这句话你就不会说别的了?”

    关子辰越过孟辞晏,想把我从身后拽出来。

    可是他往左,孟辞晏也往左,他往右,孟辞晏也往右。

    他又比孟辞晏矮半个头,虽然咄咄逼人但气势被孟辞晏压得死死的。

    他只好止住脚步,越过孟辞晏的肩膀死死地瞪着我:

    “你跟唐书瑶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到底在哪儿?你还知道她多少事?”

    他越逼问我,我越不可能说!倒是一旁的唐书惠脸色一变,生怕我真的说出什么。

    她连忙道:“她就是唐书瑶的奸细,如果真的知道什么又怎么会说?我看倒不如把她抓起来!她本来就故意伤人,就应该被拘留!”

    “你敢!”孟辞晏掷地有声,“她今天要是被拘留,我就敢保释!”

    唐书惠扭着身段上前,一脸不屑:

    “孟先生,你当你在演电视剧,说保释就保释吗?你知不知道,保释要花很多钱的,你付得起吗?”

    我抽了口气,替唐书惠感到悲哀。

    因为我骤然想起来,孟辞晏就是这对渣男贱女要跪舔的孟姓大佬!

    他们今天这般耀武扬威,日后得付出多少东西,才能让孟辞晏松口帮助?

    那种场面我简直难以想象,但此刻的孟辞晏真的还蛮霸道的。

    他扭头看向黎深,逼问式开口:“保释她需要多少钱?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第31章

    世家子弟出情种

    这场战争以不欢而散为告终。

    中途唐书惠不死心地将我举报,要让我拘留,孟辞晏当着他们的面付了大额保释金,直接将我带走。

    上了车,孟辞晏问我:“回家?”

    我系好安全带,饥肠辘辘:“晚上你们给我留饭了吗?”

    孟辞晏的表情透着一些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不用留饭吗?而且我家没有吃剩饭的习惯。”

    哦,对。

    上午在关家看了一出戏,关子辰当着我的面扔了我的衣服,还看见了我的病历和药片。

    从关家出来后,我情绪一直不太好,以至于回到孟家就往床上一躺,自然没心情吃饭。

    我摸了摸肚子,“可是我现在饿了。”

    “你请客。”孟辞晏给我一记眼白,直接发动引擎,“我刚从派出所把你买下来,你得报答我。”

    我请就我请,多大点事儿?

    我又不是老巫婆,还没抠到那种程度

    孟辞晏将车开到一家私家菜馆,没有恢弘的门脸,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派头。

    双开的木质大门,左边挂着风铃,右边是一盏小灯。

    待我看清黑底绿字的牌匾上写着“珑璟”二字时,惊得腿肚子都哆嗦。

    我颤着声线,忍不住嘀咕:“我也是好起来了,人均四位数的餐厅也敢往里进。”

    我的书画工作室确实没少赚钱,但说到底也是白手起家,又加上结了婚,生过小孩,知道钱是不禁花的。

    所以基本上不会在吃上面花太多钱。

    孟辞晏走在我前方,“你吃过?”

    我摇头,“来过,没吃过。”

    孟辞晏侧目看我,“那你干什么来了?”

    兼职不行吗?

    我在心中腹诽。

    走进大门,白色的碎石子铺满整个庭院,东西南北各有四个包厢,我们随意进了一间,入座后就等着上菜。

    穿旗袍的服务员端来一套茶具,孟辞晏将餐巾抖开搭在膝盖上。

    “这家餐厅很有脾气,点不了菜,厨师做什么吃什么。”

    他好像怕我挑食所以特意解释,我说我知道,接着心里装着事儿又实在憋不住,出口问:

    “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把我保释出来?”

    孟辞晏将茶壶的龙井倒进杯中,又将茶杯放到我手边,举手投足间矜贵自然,可算让我见到了一些世家公子的腔调。

    “你觉得为什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义愤填膺,眼神还带着笃定跟他点头。

    他初是沉默不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慵懒闲适地开口:

    “唐书瑶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跟关子辰也脱不了关系。你今天这么着急给关子辰定罪,不就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你有病吧?”我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恰逢服务员进来上菜,我抱着双臂吭哧吭哧喘气,等服务员离开,扒着桌沿上身朝他靠近。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跟我有关?”

    “因为虞杉柔用了唐书瑶的肾!”

    “我知道啊!”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

    孟辞晏放下筷子看我,“你觉得作为佣人和司机的女儿,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肾源?”

    我眨眨眼,“这跟我也没关系啊!”

    “你是她闺蜜!”头顶的光源照亮孟辞晏略带怒意的俊颜,“她弄不到的东西,虞家可以弄到!”

    我醍醐灌顶,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快速思考后得出结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虞家破产前到底也是世家,加上原主又傻,虞杉柔说什么她信什么。

    以她这个性子,没准儿真跑去给父母施压,让他们出面帮忙寻找肾源。

    于是转了一圈,找到了我这个倒霉蛋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太悲催了!

    我重生在了仇人的女儿身上,不仅如此我没享受到虞家带给我的一点好处,还继承了一大笔债务!

    这不典型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吗?

    可甭管怎样,我现在只是顶了个虞家千金的身份,说到底我也不是她。

    但我知道我无论说什么,孟辞晏都不会相信我重生了。

    我刚刚在医院说秃噜嘴,说邝盛是我主治医生的时候,孟辞晏没有任何反应。

    他显然对我重生的这种说法已经免疫,若是执意让他相信,就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我苦口婆心,跟孟辞晏商量:

    “就算唐书瑶的死跟虞家有关,但现在矛盾集中在关子辰身上,咱俩一起联手干掉关子辰,再说后面的事!”

    孟辞晏没答应,也没拒绝,只看着我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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