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它蜷缩成一个圈,看着萎靡不振的,可怜的模样让我一瞬间红了眼眶。“小黄......”我吸着鼻子带着哭腔,扒着房门的小窗,巴巴朝里面张望。
“装。”孟辞晏睨着眸子瞅我,“你进去,看看小黄咬不咬你。”
他这是在用小黄的态度试探我?
我才不管他怎么想,打开房门蹲在笼子旁,还将笼子的门也打开了。
小黄警觉性高,我抚摸它的时候,这小家伙蹬了下后腿,立马醒了。
它看着我有点难以置信,歪了歪头,又开始嗅闻我的指尖,圆溜溜的眼珠瞬间有了光!
它强撑起身子,使劲咬我裤脚,一边咬一边哼唧。
听得我心都碎了。
我想起每次回家它都咬我裤脚,等我脱了鞋,它就会把我的袜子也咬下来,然后才会心满意足地跟我玩耍。
因为它怕我出门,觉得只要把我的袜子咬下来,我就不会走。
所以我知道它认出了我。
“小黄,你想不想我?”我摊开手,小黄很默契地将前爪放我掌心。
我抓着它的手轻轻婆娑,温柔的触感让我第一次有了重生后的实感。
终于摸到了它,而不是像灵魂一样,只能看不能摸。
前来给它上药的医生难以置信,“这狗一送进医院,就对我们所有人呲牙,只有孟先生能接近它,您是第二个可以接近它的。”
我扭头与孟辞宴对视,不知是否通过了他对我的考察。
“你兜里是不是放狗粮了?”他阴阳怪气的。
我满脸问号,他也蹲下身来,抚摸着小黄柔顺的毛发,给它洗脑:“小黄乖,这女人是坏人,咱不跟她玩。”
下一秒,小黄对他也龇起了牙。
孟辞晏一瞬间收回手,很没有面子,离开前他对我讲,“真没想到你连狗都能收买。”
他仍是不相信小黄会无端对我展现友好,我也没反驳他,任由他去。
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至少他还在调查我的事,我们的战线是一致的,只是还没统一罢了。
思及于此,我不再迷茫,精神也好了不少,连睡眠质量都提高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王妈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喂?”
王妈急得快哭了,“虞小姐,你给我的银行卡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被警察抓了,现在在派出所!”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有个警官说我用的是一位唐小姐的卡,我说是你的,他不信!警官还把唐小姐的丈夫叫来警局了!我会不会坐牢啊?”
电光火石间,我睡意全无!
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别急,我想想办法。”
我真没想到派出所会顺着银行卡查我的下落,我赶紧挂了电话,立马朝派出所奔去!
第25章
治疗脑癌的专家
我在派出所见到了那名一直调查我的警长,这次我特意问了他的名字。
他说他叫黎深。
我故作生疏地同他握手,其实早已在灵魂状态时见过他许多次,此刻不得不掩饰内心的激动与感谢。
王妈紧张兮兮地抓住我,“虞小姐,怎么办啊?”
我还未开口,关子辰的声音就从我后脑勺传来,“这张银行卡是你给她的?”
我回头,关子辰看见我的那一刻,眼神传来明显的震惊。
他没想到是我。
但很快,震惊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未当着黎深警长的面,透露我和他认识的消息。
“这就是唐小姐的丈夫。”黎深跟我介绍,“唐小姐就是这张银行卡的持有人,你们到底是怎么拿到这张卡的?”
“我......”我竭力搜索可以糊弄的言辞。
我不能告诉他们这张卡就是我的,因为我已经死了,我还得在关子辰的婚礼上宣告我的死亡信息。
并且就算我说实话,重生这事儿也没人会信。
但我也不能说银行卡是我捡来的,虽然这样说很凡尔赛,但我确实挺能赚钱的。
我有一家书画工作室,生病后就关闭了,但卡里真的有不少钱。
如果捡到了不上交,卡里的金额够给我判刑了。
想了想,我决定对黎深撒谎,“这银行卡是我之前在医院,一个女孩送给我的。”
黎深一愣,“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我对上关子辰的眼:“唐书瑶。”
关子辰言语刻薄,“你骗鬼呢?唐书瑶又不是慈善家,她那么自私,会好心到给陌生人送银行卡?”
我不急不缓,思考间,早已想好了对应的办法。
我告诉他:“她患了脑癌,爹不疼娘不爱,丈夫对她也不上心。她想着反正都要死了,钱留着也没什么用。”
“正好我与她同名不同姓,她觉得是个缘分,就把卡送我了。”
说完我就观察关子辰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点点的波动。
然而并没有。
他甚至还笑起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全是不屑:“你是不是也想说唐书瑶死了?”
“她死没死的我不知道,但脑癌晚期应该活不久吧?”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她根本没生病,她只是简单的偏头痛。”关子辰斩钉截铁,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得意。
尤其是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和看黎深的眼神差不多。
他认为无论是我还是黎深,都是唐书瑶找来演戏的。
我确实有点语塞,因为关子辰看过我在医院的病历,上面的确记录着“偏头痛”。
可退一万步讲,我已消失这么久,到处都找不到,就算真是偏头痛,他也一点不担心我会遇到危险吗?
黎深还在找突破口,“虞小姐,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你出席作证,你愿意来吗?”
我还没开口,关子辰便率先启齿:“她怎么可能出席?你问问她,真的在医院见过唐书瑶吗?”
“我又不认识她,难不成我会撒谎?”
“撒没撒谎,只有你自己知道。”几乎是我出口的瞬间,关子辰就回绝了我。
他的眼神咄咄逼人,“既然你这么笃定在医院见过唐书瑶,那么我问你,我去医院查监控,能不能看见你俩?”
瞬间,我哑口无言。
关子辰看向黎深耸肩,结案陈词,“瞧,又一个帮唐书瑶演戏的。”
我气血上涌,哪怕我作为当事人,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真相。
可空口无凭,我吃了没证据的亏。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清楚该如何破局。
关子辰笃定我没死,那么我在婚礼现场,该如何向他证明我死了?
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办法。
此刻的黎深也属实没招儿,许是之前被局长警告过,此刻他并不像之前那么激进。
他将银行卡归还给关子辰,眼神坚定:“唐小姐的下落我们会一直调查。”
关子辰的头转向别处,没接。
“唐书瑶的钱我没兴趣,给她们吧。想花多少随便花,等钱花光,她不信她还不回来。”
撂下这话,他转身就走。
我和王妈签字销案,再把银行卡给她时,她却有点不敢收了。
我跟她说没关系,出了事情我担着,她这才肯收下。
我俩出了派出所,刚将王妈送上出租车,关子辰的车就不偏不倚在我跟前停下。
他开着敞篷,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天里夸张得要死,他却微微一笑,“虞小姐。”
我站在马路牙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事?”
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地向我摊开,“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我以为他没带手机,靠近两步,鬼使神差地递过去。
他娴熟地拨通一串号码,裤袋便响起一阵明显的震动。
我不解:“你不是带手机了吗?”
他笑了笑,将我手机锁屏,随后归还,“以前存的周璐的号码,以后我跟你单线联系。”
怎么个意思?
他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存我现在的手机号?
“我就是个司仪,不是婚礼策划人,你跟我单线联系有什么用?”
关子辰避而不答,下车绕到我这边,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将我塞进去,也不管我愿不愿意。
“你干嘛?”我气急!
“今天约好商量婚礼的事,我顺道带你过去。”
“什么时候约好的?周璐知道吗?我等她来接我!”我据理力争。
“她不知道,咱俩单约。”说完,他很流氓地关上顶棚,还锁上了车门。
我无可奈何,颓废地靠在椅背上,浑身绵软无力,连他要带我去哪儿,或是做什么我都懒得问。
一路无言。
车子开进关家别墅的前院,我下了车,看见他的合伙人翻云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翻云瞥了我一眼,问得直白:“你胆子这么大么?嫂子不回家,你就往家里领人?”
关子辰上前输房门密码:“这是婚礼策划人。”
“你来真的啊?”翻云惊掉大牙,“你真要跟唐书惠举行婚礼?你疯了吧!”
“我很清醒。”关子辰领着我俩进屋,“你去衣帽间,把唐书瑶的东西全部搬出去。”
“你要做什么?”翻云滞在原地没动。
关子辰避而不答,转而看向我,“我知道你认识唐书瑶,你回去转告她,如果再不回来,一旦我跟唐书惠礼成,我可就真不要她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情绪还算稳定,“你的意思是,要把唐书瑶的东西搬出去,给唐书惠挪地方?”
“是的。”
我卷起袖子,“需要帮忙吗?”
关子辰语塞,眼神相当隐忍。
“我又不认识唐书瑶,有什么可转告的。”我一边卷袖子一边往楼上走,“唐书瑶衣帽间在哪儿?你们不带路我可就自己找了。”
我煞有介事地一间房一间房寻找,关子辰压抑着怒火地从我身后经过,我赶紧跟上他。
他进了我的衣帽间,一股脑将我的衣服一件件地往地上扔。
我觉得蛮讽刺。
我住院前就回家把所有衣服扔掉了,明明是他自己捡回来的。
翻云活像一个夹在一对吵架夫妻中间的受气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尽管他想用忙碌掩饰尴尬,却环顾四周,也不知道该忙些什么。
局促不安好半晌,才畏手畏脚上前。
关子辰让他扔我衣服,他不敢,假模假式地打开衣帽间的抽屉,没想到里面全是珠宝,这些可比衣服贵多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还是不敢扔,正要合上抽屉,眼睛却定格在某处,倏的从抽屉里抽出一张A4纸。
“辰哥......辰哥!”
“干嘛!”关子辰烦躁转身。
翻云举起那张A4纸:“你不是说嫂子之前给你发的病历是P的?这没P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脑癌。主治医生叫邝盛,是国内治疗脑癌的专家!”
第26章
、你爱过唐书瑶吗?
关子辰扔下我的衣服疾步上前,一把将那张病历抢过来!
“怎么可能!我确定她给我发的那张照片是P的!”
说完,他像是想求证似的,急忙从裤兜掏出手机,点开我之前发给他的病历照片,猛的放大。
翻云将脑袋探过去,看看手机,又看看病历,“这不是一样的吗?哪儿是P的?”
翻云貌似也不期待他的回答,将我抽屉里里外外翻一遍,又拿出许多药瓶。
我抱着手臂靠着门框,见翻云低着头,逐个翻看药瓶侧面的使用说明。
确诊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头痛,去医院开过很多药,关子辰都不知道。
其实不是他不知道,每次吃药我都没有刻意避讳他,他却选择性眼瞎。
可能觉得我只是简单的感冒,所以从不过问我的身体状况。
后来我确诊脑癌晚期,这些治疗头痛的药片也就用不上了。
我没带走,也不清楚那张病历怎么就放进了抽屉里。
可能是无意间留下的。
只是我没想到,关子辰后来明明去垃圾站捡回了我的衣服,重新挂进衣帽间时,却依旧没有发现这张病历单和我的药。
想到这件事,我鼻腔又酸又胀,意识到要哭,我赶紧将头一仰。
“这些都是治疗头痛的药,跟脑癌有什么关系?”关子辰皱眉。
“你是不是傻?脑癌的前兆就是头痛!”
我也不晓得翻云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他手足无措地将几个药瓶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关子辰便举起我的病历说道:
“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这份病历没有公章,我合理怀疑它的真实性。”
翻云指着桌上的几瓶药:“这些分明是脑癌前期吃的,唐书瑶没带走就消失了,她宁可连病都不治,也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