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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裴玄冷白的手掌在她面前摊开,是一颗小小的橙色小糖丸,若是以往,小贵人定会笑得两眼弯弯,开心的拿下糖丸。

    然而此刻,她却撇过头,自顾自躺回被子里。

    裴玄目光一凛,表情越严肃起来,静默片刻,他无奈的抿抿唇,将糖丸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倾身上来,一手撑着床,另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凉的唇不顾她的反抗吻了上去。

    她紧紧抿着自己的唇,却也抵不过那有力的舌尖,他还想再进一步,她却咬着牙,视死如归般抵抗着,只感觉微微的硬感碰到她的牙冠,看来是硬碰硬了,可明显他的齿尖更有技巧,很快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冠,一股香甜的气息立刻充满口腔,冲淡了她嘴里的苦味,他把小糖丸送到了她的嘴里了。

    这个吻又苦又甜,且很漫长,长到糖丸已在嘴里彻底融化,他才将她松开。

    “是朕没将你保护好,你身边的人朕以后都会仔细排查。”

    他的脸离她很近,说话嘴里还带着糖丸的香甜,他声音很轻很哑,看向她的目光比刚才的吻还要缠绵,可她依旧在那缠绵的柔情中看到了病态的偏执。

    姜姩看着他,微眯着双眼祈求道:“真的不是沈霁,你可不可以放了她?”

    他凤眸垂下,从她身上起来,站在床边开口道:“那你觉得是谁?”

    “我不知道。但我当时在坤宁宫,面前只有皇后一人,只是喝了一口坤宁宫的茶水。”

    她蝶翼般的长睫扑闪扑闪,目光紧紧望着他,她说出了她的质疑,并不一定是皇后,但皇后定是首要嫌疑对象。

    裴玄眸色淡然,薄唇微启:“那你为何会去坤宁宫?”

    “是.....”姜姩忽然语塞,是沈霁带她去的,她看着裴玄看向她淡淡的神色,立刻让自己的失措显得自然一些。

    “是我自己想去的。”

    “既然是你自己要去的,皇后并不知道你要去,为何会在水里下毒。”裴玄继续淡然的看着她问。

    她被问得哑口,却又不服输地瞪着他。

    “此事你不用管了,皇后绝不是下毒之人,既然你说不是沈霁,朕会继续查。”

    就那么信任皇后,姜姩拉上被子,盖在头顶,翻身将背朝他不再理。

    太医说她中的毒与除夕夜宴欣婕妤的毒是同一种,好在她的毒量很轻微,在裴玄的威逼下喝了几天药,便也恢复好了。

    可裴玄又不让她出乾明殿了,她实在担心沈妃的境况,便趁着裴玄不在,穿上了宫女的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走过月华门,还未到重熙宫,便被人一把拉到宫墙一角,她瞪大眼睛发现来人竟是萧宛青。

    萧宛青的神色和第一次见面全然不同,她狭长深邃的眸子充满了邪恶,她嘴角轻笑:“姩贵人。”

    姜姩也没好气的待她:“你来做什么?”

    “我来跟你做场交易。于你而言只有好处。”

    姜姩白了她一眼,嘴角鄙夷道:“我不想与你做交易。”

    萧宛青嘴角嗤笑一声,随后拿出一块牌子,在她眼前一晃,姜姩的瞳孔一缩,正要再多看一眼,却被萧宛青立刻藏回袖中。

    是谢晏和的腰牌!姜姩有些震惊的望着萧宛青,就见她的得意道:

    “那日在假山,你私会谢世子本宫可是看得清楚呢。”

    姜姩的脸瞬间涨红,她嘴唇抿得紧紧的,抬眸朝她望去,就见她继续道:

    “你中毒,本宫怎么看也是皇后娘娘所为。皇上却抓了沈妃替她顶罪,你难道不气?你为何不同皇上一口咬定,说就是皇后害你,你们两人在坤宁宫究竟发生了何事,还不是你一张嘴的事,到时候沈妃有救,你私会情郎的事我也能帮你瞒下来。”

    姜姩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厌恶,又有些难以置信:“那你能得到什么?你为何这么做?”

    第68章

    姜书雪送信

    “我喜欢皇上人尽皆知,想来你也知道了,可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这么多年来,任何人都无法插足,如今却有了你这个小宠妃,本宫就是好奇,于皇上而言,皇后和你谁更重要,难道你自己不想知道吗?”

    “那我也不能编瞎话害人啊。”

    萧菀青勾唇一笑,将手里的令牌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有的选吗?再想想随时被定罪的沈妃。”

    “你就盼着我和皇后争斗,你好渔翁得利是吗?”

    姜姩撇了撇嘴,目光轻视,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避免不了争斗,避也避不开。

    萧菀青冷哼一声:“本宫若能得利,你和你的情郎便也能相安无事,两全其美不是吗。本宫回去等着皇后被治罪的好消息了。”

    说完,转身一道丽影渐渐行远。

    留姜姩独自一人踌躇在冷风中,后宫女子本就不易,却始终要为一个男人,你争我斗,无休无止,她能完全避免,清高的不染尘埃吗?

    显然不能,纵是没有萧菀青,她也已经暗暗与皇后敌对了,拈酸吃醋,阴阳怪气,以前她厌烦的,如今却都在做。

    在古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何其不易,况且还是在帝王家呢。

    带着乱糟糟的一团的头绪,她去到了重熙宫,却见戒备森严,有重兵把守,想必是见不到沈妃姐姐了,只得悻悻而归。

    乾明殿。

    路达将姜书雪押解到裴玄面前。

    “皇上,这就是在青州将娘娘行程透露给韩二之人。”

    裴玄斜倚着龙椅,凤眸微挑,冷声道:“既如此,她为何还是活的?”

    路达低头道:“她说她有重要的事要当面同皇上禀报。”

    裴玄目光斜睨了姜书雪一眼。

    此刻的姜书雪并没有往日的惧怕,倒是满脸的视死如归,她对裴玄道:“皇上就不好奇同为姐妹,我为何恨姜姩,并且想害她?”

    裴玄眯着眼,正面打量起这个女子来,宫里的女子害小贵人是因为他,那姜书雪为何要害小贵人。

    看出了裴玄眼中的好奇,姜书雪嘴角一扬,冷笑道:"我曾是谢晏和的妻子,皇上可知,谢晏和为了姜姩,从未碰过我一根手指,睡梦中叫的都是姩姩。”

    看着裴玄漠然的眸光如同淬了冰一般寒冷,姜书雪便继续道:“姜姩不守妇道,勾引别人丈夫,破坏了我们夫妻感情,所以才不顾姐妹之情,将她的行踪告诉给韩二。”

    “路达,将她舌头拔了。”

    裴玄冰冷的目光,氤氲着怒气,语气却依旧淡然。

    姜书雪明明看到了他满腔的愤怒,只是在隐忍,她立刻道:“皇上以为我是在诋毁她?你可知那日祭月节,谢晏和将她从水中救起后,带她去了何处,孤男寡女又在一起做了什么?”

    裴玄额间的青筋已经凸起,上挑的凤眸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微微泛着红光。

    “皇上若是不信,可否看看这个。”

    裴玄剑眉一抬,就看着姜书雪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是那日姜姩到侯府,藏在还给谢晏和的衣服中的,皇上可要看看,俩人到底都在私下谋划了哪些惊天秘密。”

    路达将信呈了上来,裴玄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攥着,如深井般黑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那封信,却半天没有伸手去接。

    “哈哈哈,皇上不敢看吗?皇上与我都是可怜人,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那个人心!因为他们本就是天生的一对!”

    姜书雪已几近疯魔,落在裴玄手中,总归是死,倒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冷白的指节紧紧攥在一起,紫色的青筋凸起,他挑眉看着姜书雪,用仿佛是从齿尖发出的声音说道:“将她压入大理寺的地牢。”

    “是。”路达试探着将信放下他面前的案台上,转身将正狂笑不止的姜书雪押走。

    裴玄的凤眸深入寒潭,不见丝毫情绪,盯着桌上那封信。

    修长的指节在紫檀木扶手上轻轻叩击,一声、两声、三声。

    那颀长的身影起身朝店外走去。

    半炷香功夫,那身影就出现在乾明殿。

    皇上今日面色阴沉,走路气势汹涌,殿门口的太监都未来得及通报,殿门便已被人从里面关上。

    姜姩自打从重熙宫回来,便一直坐在书案前,呆呆望着案上那支插在烟雨色青玉花觚中的疏影,她想了很久,她不算聪明,所以后宫争斗什么的还是不要做了。

    正入神,听见殿门被打开,接着又被重重关上,再一抬头一身袭绣云纹的紫长袍的裴玄便已经立在他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正好挡在朱窗前,挡住了室内光线,一时还没看不清他的脸,便被他粗鲁的从玫瑰交椅上拽了起来。

    他弓腰一手勾住腰,一手兜住她大腿后侧,她便被他一下放到了身边的书案上,书案上的花觚被她的身体撞倒,滚落到白玉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觚里的疏影落在地上,被男人脚上的赤舄踩烂,姜姩正云里雾里,大腿便被男人粗鲁的大掌反开,鹅黄色璎珞纹百褶裙被掀开,凌乱的散在书案上,她眼眸愣怔之间,那支微凉的大手已经撕开她的亵裤。

    纵是在烧着蜜炭的暖和的室内,这突如其来的暴露,也令姜姩浑身一颤,感觉白皙的大腿上已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而面前的男人似乎丝毫不会怜香惜玉,那微凉的大手抓住她的大腿将她的身子往他身前一拉,接着男人开始解自己的腰封,她躺在书案上,只觉得接触书案的皮肤又冷又膈,加之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力对待吓得眼泪直流。

    她听着腰封落地的声音,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声响,不自主用发着颤的声音唤了一声:“皇上.....”

    男人倾身上前,好在他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覆在女人身上,手撑着书案,近距离的看着那张流着泪的娇脸。

    姜姩这才清楚的看清他的神色,清隽的面容冷淡至极,一双幽深不见底的凤眸里,中染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怒气,他看着身下的女子,须臾,薄唇微启:

    “怎么?就那么害怕朕碰你?”

    这声音如同匕首,如坚冰,令人听了不觉恐惧又深了几分。

    男人看着身下的少女流着泪的双眼,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抖颤,连同整个小小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男人胸下的燥热之气,沉沉压了下去。

    “你这副身子,朕早已玩过了。”

    他紧紧抿上薄唇,从她身上起来,拿起腰封重新系上,脚下带风已经走到了殿门口。

    正要开门,却听身后传来衣物摩擦,落地的声音,他瞳孔微缩,缓缓转身。

    第69章

    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裴玄回头,就见小贵人眼泪未干的脸上一片绯红,四目相对一瞬,眸色垂下低头不敢再看她。她已将身上衣衫全部褪去,一个如白玉般剔透的娇柔身子近在眼前,那腰肢如拂柳般纤细,好似盈盈一握之间。

    男人的喉结微动,刚压下去的燥热之气忽然又燃烧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发问。

    “我并不害怕被你碰。”

    小贵人低头,声音又低又软。

    “你若是不擅解女子的衣衫,我可以自己解开。”

    她说完并没听见裴玄的回音,于是低着头大着胆子继续道:“我说过,我喜欢你,也曾答应要和你生孩子,我刚才只是被你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了,你不要误会。”

    男人依旧没有回应,殿内死灰一般的寂静,半晌,她实在按捺不住,抬头向看看他,就见他已来到她面前,弯腰捡起地上女子层层叠叠的衣物。

    先给她穿上一件亵衣,然后是竖领对襟小袄,外面穿鹅黄色衬袄,然后他蹲下身为她穿上刚才被他拔下来的亵裤,套上那件鹅黄色璎珞纹百褶裙。

    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很仔细,仿佛在对待一件宝贵的艺术品,毫无冒犯之意,内心也十分平静,待他系好最后的腰带才抬眸看着眼前愣在原地小贵人。

    “朕现在不仅会解女子的衣衫,系也擅长。”

    她这才看清他显的神色,他眸中的怒气已经消失的无影踪,剩下的只有往日的温柔细腻。

    “只是小贵人大病初愈,身子还需调养。刚才是朕吓到你了。”

    他现在十分懊恼,自己怎么能亲信一个外人,那女子定是被夫君休弃,蓄意报复。

    他只后悔刚才对如此清澈至纯的小贵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姜姩看着他的脸,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藏得住呢?他明明就是喜欢她的啊。

    “我说过,喜欢皇上,那皇上呢?也喜欢我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令他凤眸微挑:“喜欢?”

    他垂眸思忖片刻,抬头看着满眼期待的小贵人道:“朕不知何为喜欢。”

    他明明知道应该说“喜欢”,才能哄她开心,但是他不想有任何欺骗,他的确不甚理解“喜欢”一词的含义。

    不知何为喜欢。这回答让姜姩准备好的下个问题都问不出了,她本以为他会说喜欢,然后她再问,和皇上相比更喜欢谁。

    可现在.....

    看着小贵人明显暗淡的眸光,裴玄握起她小小润软的手,低头道:“但朕知道,你与别人都不相同。”

    姜姩眸光一亮,抬眸望着他:“有和何不同?”

    裴玄敛眸,思忖如何才能说得通俗易懂,好半天才抬眼将视线重新与小贵人对上,他开口道:“朕的世界一片黑白,唯独你是五彩斑斓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梢的星光几乎要溢出来,姜姩看着看着,忽然又涌出一股奇怪的泪水。

    他眸色一怔,指节分明的手指抹去了她的泪珠:“怎么了?还生朕的气吗?”

    她摇了摇头,忍着泪,抿着嘴说:“我觉得我能让你的世界五彩斑斓起来。”

    这话落到裴玄听不懂了,大抵是不太可能,如此肮脏灰暗的东西如何可能五彩斑斓。

    “有你在就够好了,其余的朕本也不在乎。”

    “既都不在乎,你我二人寻个漂亮的地方,建一座房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小贵人长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一双乌瞳澄澈如镜望着他。

    她想了一个下午,裴玄若不是帝王,就不会有后宫那些破事,他们只属于彼此,没有那些家族势力掣肘,不需要雨露均沾。

    更不会有后来的起义军叛乱,黎明百姓不得以安生,他也不会死。

    他不是好人,但他待她好,纵是全世界抛弃他,她也不愿。

    裴玄凤眸微微垂下,摸着她的小手,柔声道:“后宫不太平令你害怕了是吗?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摇摇头:“我是害怕,但我害怕的不是中毒,我害怕的是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像那下毒之人一样,争风吃醋,宫女心计甚至为了你的宠幸而不择手段。我不愿与她人分享爱人,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人,或许你觉得这样的我很自私,作为帝王的妃嫔毫无大度贤德之仪,但喜欢就是这样,我只想跟你……”

    她话未说完,便被裴玄搂进怀里,吻了上来,若这就是喜欢,他似乎明白喜欢是什么了,他也喜欢她,他讨厌这个世界,唯独喜欢她。

    这种喜欢让他再三控制要听小贵人讲话讲完,却依旧按捺不住自己的身体,将她搂进怀里,用身体表达他的喜欢,他的心意。

    小贵人被他吻得浑身酥酥麻麻,待他放开,她却也想不起来,方才说到了哪里,只能红着脸,羞怯的望着他。

    他的脸并没有很快拉开距离,而是在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热气息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满是水汽的眸子里,似是有翻江倒海而来的柔情,低哑的声音穿进她的耳中。

    “再等等,待漠北的局势稳固下来,朕会为你释放所有宫妃,从今往后朕没有后宫,只有你。”

    小贵人眉头紧锁起来,她有些急切道:“放弃江山和天下,离开这座冰冷的皇宫不可以吗?”

    她并不是怕他无法兑现诺言,而是担心他的下场会与书中一般,宫门被破,义军攻城,他死在那个漫天飞花的春天。

    裴玄自然不解小贵人的担忧,这皇位他蛰伏十年,隐忍十年得来并不容易,虽得到后他也不再觉得有趣,并不珍视,但若没有皇位,他不再是皇上,他还有什么能给小贵人呢?

    遇到小贵人之前,他觉得自己除了这个九五至尊的身份一无所有。

    “这宫中不好吗?朕可以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你明明那般娇气。”

    “不要,我不要你当皇上。我只想和你做一对普通的夫妻。”

    他仅有的两样东西,若一定要取舍。

    那他自然会选择小贵人。

    但是,皇上哪里是他相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纵是不当不也得从长计议。

    他吸了口气,眼梢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贵人的头顶。

    “都听你。”

    小贵人乌眸一亮,一头扎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接下来我还想和你说一些事情……”

    姜姩正要开口说起谢晏和的事情,她甚至想好要将她穿书也都向他坦白。

    平阳公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殿下,坤宁宫来人了。”

    听得出来,他很不想说这话,但也说明事关紧要,他才不得已打扰皇上。

    “皇上,皇后娘娘有要事请您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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