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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翌日午后,秦氏便领着姜书雪进了宫。

    跟着小太监一路来到乾明宫,秦氏瞪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那华丽无双的宫殿,她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继室,何曾想过有生之年能进到皇宫里来。

    姜书雪则一脸隐忍的跟在她身后,她心中气恼,谢晏和不仅没让她在姜姩面前耀武扬威,反倒是她要为了谢晏和低三下四来求姜姩。

    她安慰自己,要卧薪尝胆,先救醒谢晏和,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明日卑躬屈膝的,便是她姜姩了。

    太监推开殿门,一股暖气便送了出来,带着那奢靡的蜜炭独有馨香。

    秦氏只见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明黄的龙榻位于汉白玉基台之上,一位身穿鹅黄织锦宫装的美人儿端坐在上面,秦氏一时还没认出来。

    蒙国进贡的最名贵的紫狐皮草用来踮脚,手里捧着的小手炉都是西域珍品玛瑙制成,实在贵气。

    没想到那个曾被丢到庄子上没人会正眼瞧上一眼的人儿,皮肤被晒得黝黑,头发也因为营养不良如枯草的丫头,今日一见,却是雪肌嫩肤,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缎子一般光泽,脸上两团浅浅的红晕,气血极佳,一看便是帝王娇养着的佳人儿。

    秦氏愣了愣神,赶紧面上喜色给姜姩请安,她拉了一把姜书雪,姜书雪抿着嘴,敷衍地行了礼。

    姜姩听说秦氏和姜书雪觐见本是一惊,之后又想起会不会是姜文州安排的,这才准了。

    可秦氏一见面就说了一番夸赞和套近乎的言论,这些话打姜姩成为裴玄的宠妃后,听得太多了,实在不再有感觉,她此刻就是好奇一对母女此行的目的。

    “其实继母今日入宫一来是看看娘娘,二来呢,姩姩虽如今已贵为娘娘,毕竟也是一家人。”

    来了来了。姜姩无神的眼皮猛地一抬,端了端身子,睁着亮闪闪的眸子望着秦氏。

    就见她似是有些难为情道:“雪儿是你妹妹,如今她的夫君生了怪病,京都名医都请了个遍,全都束手无策,娘娘可否......”

    秦氏顿了顿,然后挤了一个笑脸继续为难道:“可否请宫中的太医为世子瞧瞧,毕竟你也不希望,你的妹妹年纪轻轻就......”

    她没再说下,眼神也染上一层忧虑的望着姜姩。

    姜姩眨了眨杏眼,谢晏和病了?她蹙着眉想了想,040409070703书中没提到谢晏和得过什么不治之症啊。

    “雪儿你自己说几句,求求嫡姐。”秦氏见姜姩没有回应,便推了推坐在一旁的姜书雪。

    姜书雪吸了口气,低头藏着那张不悦的脸,小声道:“还望嫡姐看在姊妹情深的份上,救救我夫姜姩看了一眼姜书雪的肚子,她记得她是有了身孕的,若是谢晏和真有个三长两短,孤儿寡母的确实可怜,最重要的是,谢晏和也曾为了救她差点跳崖,当时她确实挺感动的,虽然他最后还是没跳。

    姜姩心里清楚,自己也就是看着光鲜,此刻还能坐在这大殿上都是来之不易,她怎敢开口叫太医给谢晏和治病呢?

    她垂眸,不自觉叹了口气问道:

    “谢世子是何病症?”

    “沉睡不醒,自青州回来已半个月。”

    听了姜书雪的话,姜姩皱了皱眉,怎么昏这么久,她接着道:

    “谢世子德才兼备,此事我会尽力的。”

    姜姩想了想,相对于谢晏和,如今她更关心姜文州,于是又说道:“继母回府也请记得跟父亲说一声,姩姩如今一切都好,叫他放心。”

    秦氏和姜书雪的眸子同时露出一丝诧异,姜文州何时关心过她?这父女两关系有这么好吗?

    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母女二人赶紧起身看向殿门,就见裴玄一席绛红色袍服,威风凛凛走进殿来。

    两人低头行礼,却不见裴玄回应,他目不斜视直接朝龙榻的小贵人而去。小贵人见了他,不仅没起身,甚至坐在龙榻上还打了哈欠,惊得秦氏母女大气都不敢出,不料皇帝似乎习以为常,他径直上前走到姜姩面前。

    首先便伸手拿起了小贵人手中的玛瑙小手炉:“这都不暖了,怎么也不叫人换一个?”

    然后便将手炉递给了身后的宫女,袍子一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握着她软嫩的小手,笑着道:

    “朕刚才路过御花园见松树上结了雾凇,朕陪你去看看?”

    姜姩小眼睛眨了眨:“雾凇?”

    裴玄眉眼舒笑看姜姩的样子全然不是姜书雪前世记忆中的那人。她嫉妒的嘴里的牙齿相互摩擦隐隐作响,为何姜姩总是比她过得光彩,她的眼睛几乎要红得滴血,这一世她怎么又嫁了个落魄门户的病秧子了?

    秦氏母女在一旁当了半天电灯泡,实在震惊皇上对姜姩的骄纵程度,又见皇上没有搭理她们的意思,秦氏赶紧岔了个空,请安告辞,母女俩这才出了乾明宫。

    虽然心里挂记着谢晏和这事,但小贵人并不打算马上跟裴玄开口,慢慢来吧,昏迷不醒也不是啥急症,他爹老侯爷躺了那么多年也没死呢。

    她进宫这么久,其实并未去过御花园,裴玄牵着她的手来到被冰雪覆盖的皇家园林之时,这里已有不少游园的妃嫔。

    许是都听说有雾凇,便趁着天儿好,就不约而同地来了。

    姜姩远远便看到园中那满树晶莹在阳光下仿佛水晶花一般可爱。

    她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却感觉头顶袭来一股强风,她抬头望去,瞳孔吓得猛然一震。

    第54章

    皇上今日也很好哄

    一根鞭子从空中狠狠落下来。

    姜姩只感觉自己身子被一股强大猛地推开,再睁开眼她便已趴在不远处的雪地上。

    而裴玄则是一个侧身,惊险地避过了那鞭子。

    待她回过神来就看到谢钰一身红裙,手持长鞭朝裴玄而去,她怒目圆瞪、气势汹汹。

    “狗皇帝!我谢钰今日便要为民除害!”

    裴玄的脸上不仅没有暴怒,反倒抬手制止了已朝谢钰而去的侍卫。

    “保护好小贵人即可。”

    他清癯的脸上一双眸子放着暗芒,歪嘴一笑道:“武昌候的女儿?”

    他话音未落,谢钰的鞭子又已飞过去,这次的攻势猛烈,那鞭花纵横交错,横扫前滚,变化无穷,如龙似虫。

    而裴玄并未没有拔剑相向的意思,只是灵巧地穿梭于那翩飞的鞭花之中,只听鞭子抽打在雪地上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积雪被鞭子打的漫天飞舞,两个身影霎时混作一团,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知过了多久,那鞭子越发疲软下来,谢钰的身体动作也越发笨缓,她红着脸咬着牙,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可裴玄已再无耐心与一个筋疲力尽的对手纠缠。

    谢钰的鞭子还未扬起,就被裴玄抓住了破绽,他一个近身正要结束这场游戏,不料谢钰冲她嘴角冷笑,手中的鞭子就近打了个弯儿,直探向他前胸,裴玄眸子一凝,一矮身,惊险躲了过去。

    随即,他眸子越发闪亮,嘴角的笑意明显。他起身拔出了佩剑,饶有兴致起来。

    谢钰蹙眉,再次朝他而去,裴玄这次已没有先前的悠然,他似乎玩真的了,整个人带着一股煞气,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挥剑而上,谢钰很快被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在慌乱中被裴玄的长剑架在了脖颈。

    她脸颊微微发红,咬着下唇,他矫健敏捷,身手远在她之上。

    她瞪着一双桃花眼不屈地看着他道:“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

    姜姩在一旁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她又担心裴玄受伤,她会疼,又怕谢钰丧命。

    当她看到裴玄嘴角狞笑着剑指谢钰的时候,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裴玄似乎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

    “倒是有几分谢侯爷当年的风范。”

    “你住口!我爹如今的样子皆是拜你所赐!你的脏口不配提我爹。”谢钰咬着牙怒斥。

    “你爹是在漠北战场上受的伤,你要想报仇就该为朕去镇守漠北。”

    “你做梦!”

    裴玄嘴角的笑意瞬间收起,冷眸紧紧盯着她道:“弑君,诛九族。”

    谢钰拧着眉,咬着牙狠狠瞪着他。

    姜姩见状,赶紧走近了些,皱着眉对裴玄道:“皇上,可否让嫔妾单独劝劝她?”

    裴玄眉头一隆,姜姩知道他要拒绝,赶紧抢着说道:“嫔妾也想为皇上分忧!都是女子自然更好说话,让我和她谈谈吧,求你~”

    看着小贵人抿着嘴,可怜巴巴望着他,他实在没法拒绝,只能不情愿的冲侍卫道:“将这女子绑起来。”

    谢钰被绑的一动不能动,却依旧能够用一双锐利的眸子恶狠狠看着姜姩,裴玄带着侍卫们退到了御花园外的回廊之中,远远朝这边望着。

    “无论你说什么,我谢钰都不会替狗皇帝卖命!”

    谢钰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却不料姜姩说了一句:“你知道你哥病了吗?”

    谢钰的眸子忽地一闪,她进宫前,谢晏和还在府门口嘱咐她不要惹事,定会有机会救她出来,他眸子里满是关切,看着十分康健。

    “你哥上个月去青州染了怪病,已经卧床不醒半月之久,你嫂嫂方才进宫同我说的,京中大小名医已全看了个遍,全都束手无策,只希求能让宫中太医去侯府给你哥看病。此事你若不信,自可往家中去封信问问。”

    谢钰的眸中震惊经久不散,愣了好半天,又听姜姩继续道:

    “以皇上的性子,我若求他给你哥派太医,他一定不会那么爽快的同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皇上赏识你的武艺,若是此时由你来提这个条件,不仅保全了谢氏族人,还能救你哥。”

    姜姩顿了顿才继续道:

    “其实最重要的是,这是你摆脱这座深宫的最佳时机,谢钰,你本就不属于后宫,军中才是你施展才华和抱负的地方,我知道你一向正义勇敢,怀揣报国理想,裴玄虽不是明君,但依旧有像平南王那样的名将镇守国门,你拥护的不是裴玄,而是天启,是这片国土上的黎民百姓。”

    姜姩满脸的真诚令谢钰的目光缓缓柔和下来,她抬眸朝回廊处的裴玄望了一眼,狠狠咬了咬,她目前还远不是那人的对手。

    “谢钰,眼下只有这般,你才有以后,你哥才有以后,天启国才有以后。”

    看着谢钰双肩一沉,姜姩心里长出一口气,回头冲裴玄招了招手。

    谢钰瞪着裴玄的冷眼,隐忍半天,才开口道:“你叫太医给我哥治病!我就去漠北。”

    裴玄的凤眸微眯,随即扭头看向一边正抬头望着天,逃避他目光的小贵人,他缓缓眨了眨眼,扯了扯嘴角,语气不悦道:

    “跟朕讲条件?来人!叫路通进宫接人,直接带回漠北军营!”

    姜姩心中一惊:“皇上?”

    裴玄翻了翻眼皮,气鼓鼓的继续道:“平阳,谢爱卿身体抱恙,已多日未上早朝,朕向来礼贤下士,你叫太医去侯府瞧瞧!”

    谢钰低落的眸子忽然一亮,抬头就见裴玄已摔袖转身离去。望着那高大威武的背影,她的心好似微微动了动。

    姜姩杏眼弯弯,她将头凑到谢钰耳边小声道:“其实裴玄挺好的。”

    然后赶紧追了上去,她挽起他的手臂。

    “皇上~”

    裴玄目光斜睨了她一眼,抿嘴不悦道:“刚才她们进宫就是拜托你救谢晏和?他怎么了?”

    “从青州回来就昏迷了,说是京中名医看了个遍,没办法了。”姜姩小声哄着他。

    裴玄气冲冲道:“朕都跳崖了也没事,他家是家族遗传爱昏迷不醒吗!”

    姜姩小手牵上他的大手,十指相扣,冲他笑着道:“是啊,还是我们家皇上身体好!要不是担心我庶妹守寡我才不管呢。”

    裴玄眉眼瞬间舒展,嘴角再也压不下去,凤眸微抬,将手紧紧扣住小贵人的手,转身又便御花园而去。

    “走,雾凇还没看呢。”

    姜姩眯着眼睛甜甜一笑,皇上今日也很好哄。

    第55章

    突然出现的侍卫

    “皇上刚才说的路通是谁?”姜姩拉着他的手,走过回廊随口问道。

    “路达的胞弟,近来正巧回京。放心,都是曾与朕,与她爹在漠北战场出生入死的同袍,不会苛待她。”

    姜姩侧头朝他望去,冬日的暖阳斜着洒在裴玄精致的侧脸上,看似一个神色阴郁的少年,却不知他十来岁便已在战场上厮杀,杀兄弑父登上王位也才18岁。

    是个狠人,想想自己十几岁都在干嘛!她忽然有点崇拜他了,兴许也是疯了,崇拜一个疯批反派。

    似乎感觉到了小贵人的目光,他忽然侧头与她四目交汇:“你说过谢钰不该呆在后宫,朕让她去漠北你可满意?”

    小贵人眨了眨眼睛,有些震惊自己的话裴玄记得,然后浅笑着点点头。

    御花园里,谢钰已被带走,还剩一些游园的妃子。

    这会侍卫军吃一堑长一智,将皇上和小贵人几乎围在圈里,那些妃子只能站的远远的看着皇上,倒是也免了请安行礼。

    雾凇的确很好看,但小贵人只想玩点别的。

    她蹲在地上团了一个雪球,趁裴玄不注意直接朝他身上砸去,裴玄的凤眸微眯,弯腰抓一把雪随即还她一击。

    两人开怀大笑,竟开心地打起了雪仗。

    平阳公公站在一旁,看得老泪纵横:“哎,人老了就是爱落泪,这宫里何时有这般风景了,皇上……”

    御花园中的妃子们大多是头一次见帝王,传说的暴君竟生得这般等俊美无俦,甚至他还会温柔的给姩贵人拍落头顶的积雪,会体贴的扶住将要滑倒的姩贵人,会将姩贵人冻红的小手捧在面前哈着热气,一双眸子望着她时如星辰般耀眼。

    无数的芳心开始萌动,原本不敢动的心思因为眼前那个风光霁月之人不经意松动,纯白的宫城上空,汇聚了黑压压的嫉妒情绪。

    一个橘粉色的身影转身离去,女子眉头紧锁,一张秀丽的脸上如黑云压城般凝重,她怀里的那只橘猫发出嘤嘤的惨叫,似是痛苦地想要逃走,却被女子的手腕死死钳在怀里。

    沈妃望着那个身影,冲一旁的沈贵妃摇了摇头,咂嘴道:“萧贵妃怎么还是这般狂热,那狸奴真惨。”

    郑贵妃轻轻瞟了一眼那人,目光回到沈妃身上道:“那狸奴不是新来的欣婕妤带进来的吗?怎么成她的了?”

    沈妃瞟了一眼四周,捂嘴道:“那个妹妹听说是忽然染了恶疾,萧贵妃不知怎的大发慈悲主动给她养猫,不晓得怎么突然不盯皇帝盯上人家猫了?”

    郑贵妃摇了摇头,葱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树枝上的雾凇,撇了撇嘴道:

    “凉,走吧,也不知道这些人受冷挨冻的,这儿看个什么劲儿。”

    她挽上沈妃的手,两人转身便寝宫而去。

    深冬的室外再好,也是比不过坐在暖和的乾明殿,在长案上支起小炭炉,炉上架上铁网,小陶罐,小橘子,小板栗散布在网上。

    裴玄坐在一旁仔细看着小贵人,她先将后院里采集来的梅树上的点点积雪放进小陶罐,待雪融成水,在炭火的炙烤下很快沸腾。

    再放茶叶,然后是新鲜牛乳,屋子里很快被茶香和奶香充斥。

    她小心翼翼地将煮沸的奶茶倒进案上的茶盏里,仰头对他眨着亮着光的小眼睛,说道:“皇上尝尝嫔妾煮的奶茶。”

    裴玄忍不住扬起嘴角,倒是有几分贤妻那味儿了。他轻轻抿了一口。

    “好喝吗?”

    裴玄微微点头。“不难喝。”

    毕竟是梅之水煮的顶尖的龙凤团茶,想难喝也难。

    但小贵人明显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自己斟了一盏,细细品味了一番,极品。

    “对了,谢晏和醒了,你庶妹不会守寡了。”

    裴玄见小贵人不高兴,想赶紧说点她喜欢听的话题。

    小贵人却只是吧唧吧唧嘴里的奶茶,淡淡道:“还是太医医术高明。”

    裴玄心中好似微微确幸了一番,面上却只是握着茶盏轻描淡写道:

    “今年除夕宫宴不如由你操办?”

    小贵人眨了眨眼睛,操办宫宴不是皇后的活儿吗?她杏眼圆瞪,这是任前考察吗?

    “为……为何?”她结结巴巴问了一句。

    就听他答道:“朕怕你又去献艺,给你找点事做。”

    说起献艺,她红润的嘴唇撅了起来,不满道:“那是芭蕾!你根本不懂欣赏,那是高雅艺术。”

    裴玄将一颗烤的微微发热小橘子剥开,递进小贵人嘴里。

    “今晚给你机会让朕欣赏,永远只能朕一人欣赏。”

    小贵人皱起眉头,心道:你想得美,目的已达成,谁还卖那力啊。

    她端起桌上煮好的奶茶,起身朝殿门外而去。

    “我不给你喝了,我要拿给沈妃喝去!”

    裴玄嘴角无奈一笑冲她说道:“别忘了除夕宫宴。”

    “知道了!你就等着被我搞砸吧!”

    小贵人的身影已出乾明殿,裴玄伸了个懒腰,从长案边坐起来,沈妃,怎么莫名冒出个沈妃跟他争宠来了。

    小贵人人见人爱,若再交几个朋友,留下来陪他的时间便更少了,这后宫嫔妃确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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