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绿衣侍女一向气的面目扭作一团,委屈地朝荣安伯夫人求助:“夫人,她以粗鄙之言骂翠儿!”荣安伯夫人咬着牙龈正要替自己的贴身侍女出头,就见路达黑脸迎了上去,递了一块腰牌,冷言道:“我家主子可从未说要求见,拿这块牌子进得了你们伯府大门吗?”
荣安伯夫人低头看向那块乌金色的虎纹腰牌,上面写着皇城司三个大字,她嘴角轻轻一笑,清傲道:“皇城司?不就是皇上手下的一条狗,我夫君可是皇上亲封的勋爵,哪有功夫赏脸见你们?”
邢朝朝挑眉冷笑道:“是不赏脸还是畏惧了?就这么怕带我们去伯府?”
荣安伯夫人气得咬了咬下唇,荣安伯府虽地处青州却也不乏京都的人脉,一个皇城司的侍卫怎么会看在眼里,她眉头横:“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这就带你们回去,拿着你这破牌子,叫我家老爷好生羞辱你们一番!”说完,她捻着手指,嫌弃地将那腰牌拿起,丢给身旁的绿衣侍女,眼角掺着讥笑拂袖而去。
伯府的主屋内,年过半百的荣安伯正半躺在一张檀木安乐椅上,手里悠哉盘着一对色泽鲜红的狮子头,享受着侍女力道刚好的按摩,闭目养神,好生惬意。
就听房门被人推开,小娇妻的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老爷,烟儿今日可是遭了气了。”
这年轻貌美的续弦向来娇惯,他半眯着眼睛,淡淡道:“哦?青州地界还有敢惹伯夫人不愉快的人?”
“他们不仅欺负烟儿,还口出狂言要见老爷呢,人就在府门外,老爷今日定要替烟儿做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荣安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若是些卑贱的贩夫走卒何必我出面,直接叫下人教训到夫人满意即可。”
柳烟儿拿出路达的腰牌,上前一步来到荣安伯身侧:“倒也不是那些烂民,是皇城司的一个小侍卫,骄狂得很,说是让你看了这腰牌定能进伯府大门。”
皇城司?荣安伯脑袋一紧,禁卫亲兵!皇上眼前的人儿。
转念又一想,皇城司那么多人,哪能就碰上皇上身边的人,何况这还是在穷乡僻壤的青州,就更不可能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他的深吸了口气,重新放松下来。
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伸手接过柳烟儿递过来的腰牌,拿到近前看了看,瞬间瞳孔一缩。
两颗核桃滚落在白玉地砖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荣安伯倏地推开正给他按头的侍女,肥胖的身子从安乐椅上一个弹跳起身。吓得柳烟儿往后退了两步,就见他家老爷面色僵硬又苍白,眉毛紧锁成了个“川”字,入冬的天气,他的额角却渗出细汗,瞪着那双慌乱的眼睛朝她吼道:“这虎纹牌是皇城司指挥使!那是皇上近前的红人,黑阎王路达!你!你今日闯大祸了!”
第29章
办她!
“人在哪儿了呢?”
荣安伯站直身子,龇牙急切地问着柳烟儿,柳烟儿从未见过自家老爷如此慌张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傻眼,呆呆答道:“在府门口。”
“快跟我来迎客!”
荣安伯抖了抖身上鸦青色缂丝的缎面圆领袍子,立刻疾步朝府门口奔去。
此刻,绿衣侍女正拦着府门,冷眼睨着眼前的四人,她回头看见荣安伯火急火燎的身影,她嘴角得意一笑,满脸期待地迎上前去。
“老爷!就是这几人惹恼了夫人了!”
荣安伯瞪着怒火的眼睛看向侍女,朝身后的家丁道:“将这不知礼数的婢女拖下去打五十板子。”
五十板子定是会要了她的命,绿衣侍女吓得面色煞白,正想求饶却已被几人强行拖到了一旁。
再见荣安伯,已是满脸谄笑着朝门外四人而去:“路指挥使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黑脸横眉的路达朝旁边移了两步,露出了他身后那人。
裴玄微微颔着下巴,正午的太阳在他清癯的脸上打出明暗交错的阴影,那双狭长的凤眼此刻正微微抬着,漆黑如枯井般的眸子氤氲着刺骨的寒气朝他望来。
荣安伯眯了眯那双老眼,走近仔细一看,瞬间浑身一怔,那张脸他见过,是在金銮殿上!荣Z63安伯脸上的客套之色瞬间凝固,双脚如被人钉在了地上,周身不自主微微颤抖起来,张着嘴似是想说话,却又半天发不出声响。
“老爷?”柳烟儿见他不动了,神色迟疑的唤了一声。
荣安伯回过神来,立刻狠狠给了柳烟儿一个耳光,直接将她扇倒在地,那清亮的响声吓得姜姩身子朝裴玄缩了几步,裴玄的大手轻轻搂住她的腰身,低头眸光温柔,轻声道:“这就怕了?”
姜姩蹙着眉,家暴男!太吓人了。
火辣辣的痛楚令柳烟儿回过神来,她伸手摸了摸嘴角渗出的血液,眼泪瞬间盈了出来,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荣安伯委屈地大哭起来,府中的下人们一时也看愣了神。
荣安伯打完柳烟儿,立刻面朝裴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首,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微臣参见皇上!”
府中众人一听,个个吃惊得目瞪口呆,痴了半晌,才全全跟着跪了下来。
裴玄垂眸看着小贵人望过来的小眼神,欲带她练练胆儿的想法立刻延期了,实在不行,他以后杀人便都避着她些。
“你带贵人回客栈。”裴玄朝邢朝朝说了一句。
伯府众人一听是贵人,心中更是颤栗不安起来,那位便是皇上独宠的小妖妃吖,全京都的百姓都差点因她而死,今日伯府定是大难临头了。
邢朝朝眸子一暗,这种时候把她支开,真是白期待一路了,她有些不情愿地走到姜姩身边,扶着她的手:“皇上可真心疼娘娘,咱们走吧。”
目送邢朝朝扶着姜姩上了马车,裴玄和路达才转身走进侯府大门,府门一闭,裴玄脸上的温和瞬间扭曲成一脸狞笑。
“荣,安,伯?”
裴玄声音倦怠平淡,缓步走到俯首跪地的荣安伯面前,青蟒云纹皂靴狠狠踩在了他的头顶。
他薄唇微抿,舌尖抵着下颚,颈的青筋因暗暗发力而凸起,似是要将荣安伯的脑袋踩进地缝里。
“朕给你们爵位便是叫你们如此作威作福,顾盼自雄的吗?”他的声线森冷带着一股上位者的睥睨之态。
荣安伯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声音颤抖着说道:“贱内愚昧冲撞了皇上,臣甘受责罚,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裴玄嘴角发出一声嗤笑,他缓缓抬起踩着荣安伯头颅的脚:“抬起头来。”
荣安伯满脸涨得通红,额头已磕出一片紫红的淤青,瑟瑟抬头朝他望来,他凤眸微眯:“爱卿要如何管教?”
荣安伯紧锁眉头,嘴唇打着颤:“全……全听皇上的。”
裴玄嘴角的笑意加深,看上去却越发瘆人:“口齿伶俐、舌灿莲花,不若就砸掉牙齿,拔去舌头,哦,那对招子也剜了吧,留着也多余。”
柳烟儿听了冷汗直冒,惶恐地望着荣安伯拼命摇头。
裴玄丢下一柄短剑扔到荣安伯面前,神色沉浸享受般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爱卿亲自动手。”
“不要不要!老爷!”
柳烟儿再无之前的傲气,她秀丽的五官拧到一起,绝望地哭喊起来。
荣安伯低着头,颤抖的手缓缓伸向地上的短剑,刚要碰到却又飞快缩了回去,他抬头祈求地望着裴玄:“皇上饶命!贱内已有身孕,身子定是经受不住这些的!还请皇上开恩。”
此时,府门外正偷听的邢朝朝狐狸眼一亮,神色越发期待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姜姩,继续小声汇报道:“那伯夫人有身孕呢!”
姜姩拗不过太想看热闹的邢朝朝,本只是在一旁等着她,一听这话她眉心一蹙。荣安伯夫人定是一向如此跋扈,今日就是死在裴玄手里也是自找的,她不想见血不代表她圣母心。
但腹中的胎儿何其无辜,她手指摩挲着袖摆,紧张上前与邢朝朝一起趴在府门外。
裴玄对怀有身孕的自己照顾有佳,应是喜欢孩子的,许会心软也不一定。
不料门内的裴玄凤眸微眯:“身孕?”他剑眉一挑,笑得越发兴奋起来:“伯府的子嗣定是个聪颖的,胎死腹中实在可惜了……不如生剖出来,烹而食之,正好给伯夫人养养身子。”
姜姩呼吸一窒,脊背发凉,她好似忘了裴玄终究是个反派,哪怕他不暴跳如雷,也可以平平静静地发疯。
“皇上!皇上饶命!贱婢知错了!求您放过贱婢,贱婢再也不敢了!”
柳烟儿已知这回他家老爷再也帮不了她了,恐惧支配着她跪在地上,狼狈万状地连连磕头求饶。
裴玄掀起眼帘幽幽扫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嘴角微张,呼出一口极度不耐烦的气息,冷眸如箭望向荣安伯,露出一丝不悦。
荣安伯被那目光盯得浑身冷颤,他咬住下唇,游离的目光,终是锁定在地上短剑之上,他红着眼,伸手捡起短剑,冲府中小厮哑声道:“将这贱妇绑起来!”
门外的姜姩心头一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抬手便想推府门,却被邢朝朝一把拦住,她力道极大,一手揽着姜姩的腰身,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姜姩根本无法动弹,生生被她拖回马车里。
“你要做什么?皇上发现我没带你走,还不得砍了我!”
邢朝朝紧张兮兮的说完,立刻冲马车外的车夫道:“回客栈!”
裴玄是能做出人皮风筝的疯子,剜腹取子不是做不出来的!姜姩拼命想挣脱邢朝朝的手:“你放开我!”
奈何邢朝朝好似习武之人的体魄,姜姩毫无还手余地,正在俩人纠缠之时。
只听到一声马儿的悲鸣响起,马车忽地一震,紧接着车厢便整体倾翻过去,巨大的冲击力让姜姩头晕眼花,一下便没了意识。
第30章
骨子里还是恶的
谢晏和一身月白长袍回到客栈,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室内传来姜书雪的声音,他脸色一沉。
她怎么跟来了?
“那韩二公子已经将人劫走了?”姜书雪声音中带藏不住的窃喜。
接着是丫鬟的声音:“婢子送了匿名信便一直等着,直到亲眼见到韩二公子当街激翻了了大小姐坐的马车,趁乱将人掳上了马背。”
大小姐?
谢晏和心中一拧,眉头越隆越高,清秀的眸子里满是韫色,他推门大步走进房间,冲姜书雪斥责道:
“姜姩是你嫡姐,你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男人气得涨红的脸离姜书雪很近,手掌攥成拳头咚咚敲在她面前的台案之上,眼中好似要喷出火光来。
“那韩二在京都就是一做事毫无分寸的纨绔,你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姜书雪从未见过谢晏和如此模样,平时纵使冷淡,却也从未如此大声吼过她,此刻她惊得瞪着眼睛愣在原处。
谢晏和嘴唇隐忍着抿了抿,转头向碧玉厉声喝道:“韩二将人带到哪儿去了?”
碧玉一向以为世子性格稳定、温和平缓,竟不想也有如此愤怒的模样,她眸中闪烁着惊恐,她战战兢兢回答道:“去......去东头的青成崖了。”
谢晏和咬了咬后牙槽,看着这两人便心中怒火难灭,他怎会娶了如此居心险恶的妻子,想到之前姜姩说过是姜书雪给她下了迷药将其送进宫中,越发觉得未必是假,姜书雪实在令人失望透顶。
他回头再次用如刀般锋利的目光瞪了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
乾明殿的暖阁之内,姜姩正低头勾着手里的毛线,就听耳边响起一个奇怪的呜呜声,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令人脊背发凉,她心中正纳闷,周遭忽地陷入一片昏暗。
她紧张得缓缓抬起头,就见到荣安伯夫人七窍流着血,怀中抱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从黑暗中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恶心的恐惧感将她团团围住,她想要逃,却一动不能动,周围忽然起了大风,轰隆隆的响彻耳边,如被一群嘶吼着的猛兽包围着令人越发不安,她颤抖着发出一声尖叫,猛地睁开了双眼。
“娘娘做噩梦了?”
一个陌生男人的脸逆光朝她俯看下来。
姜姩眯着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定了定神,才发现发现自己手脚被绑着,身侧便是万丈悬崖。
面前的男子长着一张方脸凸眼,此刻正冷冷看着她,那目光毫无生气却又充满莫名的动力,看得令人头皮发麻,是亡命之徒。
但男子身上穿的是绣绿纹墨色缎子衣袍,京都才有的好料子,且管她叫娘娘,此人并非山匪穷寇。他不图财,那便是寻仇的。
韩二眯着那双空茫茫的凸眼,挑唇冷笑一声:"娘娘不认识我?"
姜姩紧张得不敢吱声,既是寻仇的她今日凶多吉少。
“韩雨桐可认识?那是我四妹。”
姜姩眸子一亮,嘴角微张,心中有了些眉目,就没有之前那般紧张了。韩雨桐与她一同入宫,又住在一个宫里,虽处处为难她,好在她都没有翻过脸,关系不算好,定也不至于结仇。
她紧抿的嘴角放松一笑:"原来是桐儿的兄长。"
韩二本就阴沉的眸子见姜姩这般轻描淡写的模样,倏地一瞪,嘴角裂开,恶狠狠道:“你竟还在笑!桐儿到底如何得罪了你,要被被制成了人皮风筝,我母亲在家几乎哭瞎了眼,你竟还在笑!”
姜姩头皮猛的一紧,瞳孔微扩,韩雨桐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是不是有些误会,前几日我还与桐儿见过,她赠了我润肌霜,从未听过桐儿……”
说到这儿,姜姩忽然停了下来,她睫毛微微颤了颤,心中如乱麻般混乱起来。
说起来,就是那次见过韩雨桐后,便再也没人愿意来乾明宫了!再想到安夏支支吾吾的样子,姜姩大致明了。
裴玄!他!
本就如此。
她并不知韩雨桐是如何惹怒了裴玄的,或许他是嫌她的曲子唱得不合心意,又或许单纯只是相中了她那块皮,想制成风筝取乐。
裴玄待她再好,骨子里终究还是恶的,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恐怖如斯。
“怎么?无话可说了?今日我便也让你当一回风筝。”
韩二说完,眉一横,目露凶光的走来将姜姩从地上拖到了悬崖边,山顶的狂风将她的发髻吹散,寒风灌进袖管里,她低头看到一汪汹涌的江水淌在崖底,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体不自主发气抖来,她闭着眼睛。
看吧,她哪怕不死在裴玄手里,也会因裴玄而死,跟了反派就没好。
“你放开她!”
一道声音响起,姜姩猛地睁开眼睛。
谢晏和穿着月白色蜀锦暗花夹袍,站在不远处的平地上,他额角渗着几颗汗珠,一双桃花眼微蹙,端正大气的脸上不和谐地露着一抹惊慌,呼吸也跟着急促不定。
他怎么来了,姜姩眼中的光芒微闪,不易察觉的黯了几分。
韩二回头一看,本就凸出的大眼瞬间都要夺眶而出,他瞳孔放着光的上下打量起谢晏和,脸上越发扭曲,他舔着嘴唇,忽然饶有兴致道:“你就是狗皇帝?好一对儿有情人,今日我定要让你们尝尝生离死别之苦!”
“你先放开她!”谢晏和微微弓着背,小心翼翼的眼神望着韩二,语气平缓又谨慎。
韩二嘴角一扬,露出一脸狞笑:“好啊,我放了她,换你来如何。”
“不要!他不是裴玄!”姜姩拼命摇着头,对韩二大声说道:“你妹妹的死与他无关。”
“好,你先放了她。”
谢晏和语气稳而乱,他深吸了口气,目光真诚地对韩二对视。
韩二眼中闪着一丝期待,嘴角扬了扬说道:“你现在就跳下去,我便放她。”说完,他将姜姩半个身子推出悬崖外,威胁道:“敢有任何小动作,她马上就会掉下去。”
谢晏和看着摇摇欲坠的姜姩,眸光中闪过掩不住的惊慌,她如今的险境因姜书雪而起,姜书雪是他的妻子,妻子犯错,丈夫理应承担后果,若姜姩换成他人,他也会如此决定,谢晏和内心笃定这一点后,便抬脚朝悬崖而来。
此时就听姜姩大喊:“他才是裴玄!”
第31章
裴狗!纯反派!
当他得知小贵人被人劫走后,左胸深处蔓延出一股尖锐的异样,真实清晰,他试图用手按住,是痛吗?他不记得何为痛了,分不清。
但此刻他的惊慌不安显而易见,他手掌紧紧攥着拳头,拼命抑制着自己不太冷静的身体。
赶到山顶之时,他见小贵人正被人推到悬崖边缘,命悬一线,他呼吸一滞,瞬间迈步不前定在了原地,只能怔怔望着前方。
小贵人的目光朝他望来,她眸光一亮,愣了须臾,立刻转头对身边的男子道:“他才是裴玄!杀你妹妹的人是他!”
韩二的目光随即扫了过来,只见来人高挑清瘦,一张倜傥不群的脸上神安气定,沉如深潭的眼睛正看过来,寡淡得有些漠然。
却不知那宽阔的袖管之中,那人的手臂青筋凸起,手掌攥着拳几乎要渗出血来,指骨紧紧挤压在一起,都得能清晰感觉每一根骨节的轮廓。
此即为恐,此即为惧,所有的隐忍皆因于此。
韩二嗤声一笑,指着谢晏和道:“当我傻?他若不是裴玄为何肯为你去死!”
接着他又指了指裴玄,冲姜姩说道:“你是狗皇帝的宠妃定会护着你的情郎!那人若真是皇上,你岂能轻易告诉我!”
“她真是裴玄!”姜姩蹙着眉焦急的跟韩二说着。
是的,如果裴玄和谢晏和非要选一个去死,她定会选裴玄,他残暴不仁、嗜杀成性属于恶有恶报,但谢晏和不该平白丧命。
韩二瞪了一眼裴玄,不耐烦道:“你是裴玄吗?裴玄的命能换她的命,你换吗?”
裴玄挑眉看了一眼前面的谢晏和,又将目光重新移到姜姩身上。
“333360643632不是。”
“不换。”
他眼里毫无波澜,语气亦是没有什么温度。
姜姩眉心蹙着,瞪着那双杏眼震惊又气恼的看着他。
裴狗!竟不承认!
纯反派!
“那就别掺乎了,给老子滚一边去!”韩二冲裴玄说完,又将目光重新看向谢晏和,怒斥道:“等什么!快跳!不然我现在就将她推下悬崖去!”
谢晏和眼睑一压,回头瞥了裴玄一眼,四目相对,明明都是淡淡之色却隐隐感到暗流激荡。
谢晏和抿着唇,一步步径直朝悬崖边而去,姜姩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不要!你跳了,他同样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