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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傅景淮发动了所有人,全城搜查。

    车找到了。

    停在一处废弃的染坊里,车上的人已经没了踪迹。

    温瓷失踪了。

    傅景淮黑白两道同时放话,要钱,要武器,要地盘,要什么都行,有条件就来提。

    但是敢伤害她,天涯海角,他不死不休。

    外面格外的平静。

    一连几天过去了,元宵节的花灯已经全部撤除,和平路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温瓷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打铁花的人全被抓了过来。

    严刑拷打之下,也只问出班子里少了个人。

    少的那个人。

    几天后在江水下游捞到了。

    当天人太多,没人知道他是被挤进江里的,还是被人扔进江里的。

    但他淹死了,又泡了好几天,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证据都没有。要不是班子里的人辨认,身份都查不到,死亡原因更是个谜。

    温瓷还是没消息。

    傅景淮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面前烟缸里都满了。

    贺川想劝,又不知从何开口。

    傅景淮抽完了手里的烟,豁然起身,大步朝外走。

    大幅的动作,吓了贺川一跳。

    贺川喊:“你去哪儿?”

    傅景淮道:“再去染坊看看,好几个大活人,总不能就凭空消失了吧?那儿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注意到的。”

    尹西峰也掐了烟:“我也去。”

    尹西峰很愧疚。

    最后一个见到温瓷的人,是他。

    把温瓷抬上车,弄丢了的人,也是他。

    这几天,他一直在跟着找人。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只可能是藏起来了。

    三人带着一队副官。

    来了废弃染坊。

    这儿来来回回搜了不下五遍。

    院子里晾晒布料的竹竿,全部被打落在地,横七竖八的,还有些主家走时没收,已经被晒的掉色破败成一缕缕的布条,裹缠在竹竿中间。

    染缸也全敲碎了。

    能藏人的地方全找过了,就差把房子拆掉,掘地三尺了。

    傅景淮屋里屋外走了好几遍。

    愈发觉得不对。

    问尹西峰和贺川:“你们觉不觉得,这院子最后一间屋,里面和外面差距很大?”

    他这么一说,俩人也觉出来了。

    傅景淮叫来副官:“我这间屋给我拆了。”

    昏暗的房间里,温瓷睁开了眼睛。

    四周黑漆漆一片。

    她伸手去摸台灯的开关。

    没摸到。

    再摸,手触碰到的,是桌角。傅景淮卧房床头边放的小柜子,形状触感和这个不一样。

    这儿不是少帅府。

    空气中没有消毒水的味道,这儿也不是医院。

    她在哪儿?

    温瓷摸了半天,墙壁空空的,没有灯开关。

    想下床。

    这一动,腿上尖锐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喘着粗气。

    伸手摸向痛感传来的位置。

    骨头好像断了。

    腿断了,人却不在医院……

    这个认知,让她顿时拉起了十二分警惕。

    有脚步声靠近。

    “吱呀”一声,门开了。

    第119章

    大海捞针

    开门声好像离得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温瓷只觉得耳蜗里面嗡嗡的疼,听得不太真切。

    她用力捂住了耳朵。

    放开时,听的清楚了些,疼痛却是没缓解。

    门又响了。

    黑暗中,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

    她警惕开口:“谁?”

    陌生的男声响起:“你醒了。”

    温瓷道:“你把灯打开!”

    那人沉默片刻,道:“现在是白天。”

    白天……

    温瓷抬起手,放在自己眼前,左右晃了晃。

    什么都看不到。

    她又用力晃了几下。

    男人道:“你别费劲了,我给你检查过,眼角膜灼伤,你看不到了。”

    温瓷一怔。

    下意识就要下床。

    男人提醒:“你腿断了,最好别乱动。否则,只会加重断骨开裂,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温瓷彻底僵住。

    但也只是片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海中闪过炸弹在眼前炸响那幕。

    灼热的火光扑面而来,她在剧烈的痛感中失去了知觉。

    伸手摸向下肢。

    双腿和双脚都在。

    腿上皮肤完好,她的腿不是炸断的。

    她再次问:“你是谁?”

    男人已经走了过来,随着脚步靠近,温瓷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来人是个大夫。

    男人没回答。

    温瓷听到有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他似乎在配药,温瓷问道:“你要给我打什么?”

    这次男人回话了:“止痛药。”

    温瓷:“我不要。”

    男人轻笑了声,开口,却不是跟温瓷说话:“按住她。”

    过来两个人,把温瓷按住了。

    手臂传来刺痛,一丝凉意灌入皮肤。

    打完针,对方放了手。

    温瓷挣扎着坐了起来:“谁抓的我,我要见他。”

    对方不语。

    脚步声离开了。

    接着传来关门和落锁的声音。

    止痛药打完,耳蜗和腿部的痛意慢慢变淡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不适感。

    温瓷窝在床上。

    手用力揪紧了被单。

    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此时何时,更不知身在何处。

    傅景淮叫人拆了旧染坊的屋子。

    露出一间密室来。

    地上丢着温瓷出事那天,身上穿的衣服。

    他们曾经躲在这里。

    就在他翻天覆地找她时,她就被人带着躲在他眼皮底下,他竟然一点痕迹都没发现。

    傅景淮半蹲在地上。

    捡起地上那些被丢弃的衣服。

    身体因过于紧绷,而忍不住的颤抖。

    他说:“去把曾经和这间染坊有关的人,全部找来。房主,做工的,院子内外侍候的,一个都别落下,全部都找来问话。”

    “还有……”

    他又补充:“当初造这间房子的人,活着的,把本人找来。死了的,把后代找来。”

    能知道这间密室的人。

    必然和这家主人,或者造这间屋子的人有关联。

    严松领命:“属下这就是办。”

    尹西峰:“我跟你去。”

    傅景淮喊住他。

    起身,把那几件收起来,对尹西峰道:“你伤也没好,别跟着折腾了。回去歇着,这儿不缺你一个人。”

    尹西峰想说什么。

    贺川道:“你听他的。”

    尹西峰沉默。

    傅景淮又对贺川道:“你再多安排点人,把所有药铺诊所排查一遍。衣服上有血,她肯定受伤了,治疗需要药物。你把这几天卖过止痛药和消炎药的店家,全部都仔细的问一遍。”

    贺川:“好。”

    尹西峰跟着贺川去了。

    什么都不做,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回到少帅府,总督夫人竟然在,郑素云又重新站回了她身边。

    傅景淮从车上下来。

    郑素云眼神畏缩了下,壮着胆子没往后退。

    看见两人,傅景淮理都没理。

    径自往里走。

    总督夫人黑着脸训斥:“我好歹也是你姆妈,你这是什么态度?”

    傅景淮回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干什么,最好别让我查出来,这件事跟你们院里有什么关系。要不然,别说我大哥这一房,府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进门去了。

    关门前,大声下令:“以后傅府那边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进门。”

    总督夫人脸顿时更黑了。

    要跟进去,被副官拦住:“请总督夫人见谅。”

    总督夫人指着傅景淮背影。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郑素云被傅景淮打断手臂,吊了小半年,最近才好起来。

    帮总督夫人抚背顺气,道:“姆妈,您消消火,二弟也是担心温小姐的安危,着急,他不是针对您。”

    还说:“不行,咱们过几天再来。”

    总督夫人胸膛上下起伏。

    气呼呼的道:“人都丢了好几天了,他瞒得倒是紧。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事!”

    郑素云:“二弟是不想让姆妈担心。”

    “姆妈,这会儿二弟心里正急,也听不进去话。咱们先回去,等温小姐人找到了,咱们再过来看她吧。”

    总督夫人长长的吐了口心中的郁气。

    应着道:“走吧。”

    郑素云扶着总督夫人离开。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露出丝别有深意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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