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些话她想说,又怕惹到他,适得其反。傅景淮伸手将她按进怀里:“别这样看我,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又道:“我答应你,只要他老老实实办他该办的事儿,我肯定会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申城。”
温瓷所求也不过如此。
道:“谢谢你。”
傅景淮头一回在她说谢谢时,反问她:“谢我什么?”
温瓷心里明白,他这是不愿意她替江序庭跟他说谢谢,不想让她跟江序庭有任何意义上的牵扯。
于是找了个借口:“谢谢你相信我。”
男人满意的笑了。
对于那些心照不宣的答案,他选择视而不见。
温瓷以为话题到此结束。
不想,傅景淮沉默片刻,忽然又开口问她:“你是不是连他什么来头,都不知道?”
温瓷被问懵。
疑惑看他。
傅景淮先是不可置信。
继而,表情里又添了几分狎昵和不可思议,还有些好笑。
复而又问:“真不知道?”
温瓷:“……不是,经商的?”
傅景淮想了想:“你们认识那会儿,还真可能在经商。”
他说话只说一半儿。
温瓷忍不住问:“那现在呢?”
傅景淮丢给她一个赶紧睡的眼神:“现在,你少关心他。”
温瓷:“……”
这话题到底是谁起的头啊?!
本来睡的好好的。
现在还怎么睡?
温瓷来回翻了好几遍,最后被傅景淮强制按在怀里,才停止了煎鱼。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又睡过去了。
翌日醒来,收到一个“噩耗”。
施世清施老爷子去世了。
这大半年来,施家丧事不断。偌大的家族,仿佛大厦倾塌般,凋零枯败,淡出了众人视线。
甚至施家姐妹的死,都鲜少有人知道。
不过施老爷子不一样。
即使现在的施家今非昔比,可施老爷子仍然德高望重,人们依旧很尊重他。
他的葬礼办的很体面。
大半个申城的名流也都到场了。
温树声被关着来不了,身为施老爷子最得意的学生,温瓷来替父亲送恩师一程。
她穿着黑色旗袍。
羊绒外套、小皮靴也都是黑色的,胸前别着主家发的小白花。
挽着一身军装的傅景淮,清冷肃穆。
在灵堂外,两人遇到了刚送别出来的姜坚白。
上次见面,施老爷子说过,姜坚白也是他的学生,来参加葬礼并不奇怪。
姜坚白看着两人。
欲言又止。
止又欲言。
傅景淮没给他好气:“滚远点,好狗不挡道。”
温瓷:“……”
姜坚白心平气和的道:“参加完葬礼,我们谈一谈。”
傅景淮:“老子没空。”
绕过他。
带着温瓷进了灵堂。
温瓷对姜坚白的敌意,来源于他顶替了父亲的职位。但傅景淮的敌意,似乎不单单因为他是“北平的狗”。
温瓷没过问。
灵堂答谢的家属,是一夜白了头的施晟禾和夫人,带着十岁和施锦程和八岁的施溪月。
施锦程断腿留下了永久伤。
要拄一辈子拐。
施锦程认出了傅景淮。
眼睛一亮,他拉着妹妹,又朝傅景淮磕了个头:“谢谢大哥哥在火车上救了我们。”
傅景淮颔首。
与其说他救他们,不如说,他们阴差阳错的也救了他一命。
出来灵堂。
又遇到了孟家一家。
杜女士带着孟崇宁,也跟在其中。
第95章
给江序庭叫个女伴
杜华芳也看到了温瓷。
只是孟家人都已经进了灵堂,她不好单独行事。
远远的朝温瓷点了点头。
温瓷抱之一笑。
傅景淮眼中露出几分费解。
温瓷跟他解释:“上次免费手术的小孩儿,是她的儿子。”
说完,她又纳闷的自语:“这么看来,孟崇宁是孟家的孩。他们家的小孩子,怎么会交不起手术费呢?”
傅景淮闻言,回道:“孟家曾经登报,把一个儿子逐出家门了。”
温瓷好奇:“为什么?”
傅景淮:“当时孟家生意上出了问题,想和另一家联姻解决,年纪各方面最合适的人选是孟文飞。但那会孟云飞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了女朋友,和家里决裂了。”
温瓷说:“都是性情中人。”
不过孟家还能和施家有往来,也挺让温瓷意外,毕竟两家在订婚宴上闹分手了。
两人没留在施家吃席。
吊唁后就离开了。
温瓷下午接到阮殊的电话,问她和傅景淮晚上有没有空,说给宋遇良接风。
温瓷给傅景淮打电话。
副官接的。
等了一会儿,傅景淮才过来接,说有空。
地点安排在新乐门。
温瓷下班的时候,傅景淮会还没开完。
让她先跟副官过去,等他开完会,直接去新乐门跟他们碰头。
温瓷提着提前定好的小蛋糕,找到阮殊说的包厢门口,不等进去,阮殊从里面迎了出来。
“江序庭也在。”
阮殊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到了才知道。”
来都来了。
温瓷道:“没事儿,都在一个地方,总要见面的。”
阮殊朝她身后看了看:“二少帅没来?”
温瓷:“他在开会,晚会到。”
江序庭听到她的声音,也推门出来了:“进来吧,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又补充:“是关于温叔叔的。”
温瓷点头。
三人进了包厢。
不远处,孟鸢好奇的望着这边:“刚才那个,是二少帅夫人吧?跟她站一块的,怎么看着像黎大公子?他回申城了吗?”
旁边的人回:“没听说。”
庄礼安从楼梯口出来。
孟鸢朝他招手:“礼安,这边。”
庄礼安快步过来。
见孟鸢几人还在门外,奇怪的问:“怎么不进去?”
孟鸢指着温瓷进的包厢,回道:“二少帅夫人进了那间包厢,另一个人好像是黎裕坤。”
温瓷?
庄礼安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包厢里,温瓷几人已经坐了下来。
阮殊很贴心拉过宋遇良,坐到了中间,把江序庭和温瓷隔开了。
宋遇良也有点儿无奈。
这局,是江序庭找他攒的。
温瓷放下小蛋糕,主动问江序庭:“你是不是见过我阿爸和大哥了,他们都还好吗?”
他既然是派来负责这个案子的特派员,应该会去见当事人。
江序庭点头。
“傅总督安排的很好,他们除了没自由,其它都有专人照顾。”
温瓷闻言放心了些。
她最怕的,就是父亲和大哥在牢里受罪。
又问:“他们什么能放出来?”
江序庭答道:“可能还要过些日子,总统府那边为了坐实他们的罪名,列举了不少证据,要一一推翻,需要些时间。”
怕温瓷失望。
他又道:“我可以安排你先见他们一面。”
温瓷意外:“可以见了?”
江序庭笑笑:“行个职务之便。”
温瓷心中犹豫。
她是很想去见父兄,可让江序庭来安排,傅景淮难免多想。
江序庭看出她的犹豫,道:“你觉得不便就再等等,过阵子他们就能出来和你们家人团聚了。这次来,主要是跟你说一下他们的情况,让你放心。”
他其实还想问“他对你好吗”,话到嘴边,问不出来。
最后,笑着起身告辞。
他对宋遇良道谢。
还对阮殊道:“你别怪宋师兄,是我磨了他好半天,他才答应帮我组的这个局。”
傅景淮推门进来。
平直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既然局是江特派员组的,江特派员就别着急走了,留下一起吧。”
温瓷心一紧。
阮殊和宋遇良两人也莫名紧张起来。
江序庭面不改色。
清风拂柳般的一笑:“二少帅相邀,我就不客气了。”
重新坐了回来。
傅景淮绕过阮殊两人,坐在了温瓷旁边。
宣示主权之意明显。
他这一来,包厢中本就不怎么轻松的氛围,顿时变得更为紧绷。
很显然,手术台上游刃有余的阮副院长和宋师兄,对处理眼前这种状况并不在行。
俩人对视一眼。
宋遇良艰难开口:“二少帅,你来之前,我们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要不,你再点几个菜?”
傅景淮难得好脾气。
笑意盈盈的回:“我不挑。”
他很自然的揽过温瓷,看向江序庭:“江特派员只身一人怪孤单的,我给你叫个女伴吧。”
不给江序庭拒绝的机会,他把副官喊了进来。
吩咐道:“去把他们头牌叫来。”
温瓷:“……”
阮殊、宋遇良:“……”
江序庭喊住副官:“多谢二少帅好意,这艳福我怕是消受不起。不过,听说二少帅酒量还行,碰巧我多少也能喝点儿。二少帅有没有胆量比比?”
江序庭是懂激将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