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另一个也道:“难怪我看你面生,还以为别的部门派来帮忙的,原来是贼!赶紧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要不然送你去警察厅。”上来要搜温瓷的身。
施念媛在不远处看着,得意的道:“叫你威风,看这次二少帅不在,谁还护着你。”
温瓷挡住护工伸来的手。
道:“我确实是医生,阮副院长叫我过来的,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一问阮副院长。”
两人知道阮殊。
相互看了眼。
还是不太信任的问她:“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温瓷道:“今天各部门过来帮忙的人很多,你们应该不只没见过我吧?”
那人默了默。
明显被温瓷说中了。
温瓷又道:“你们为什么会认定我是小偷?”
温瓷太从容。
那人信了她的话,道:“有个人跟我们说认识你,说你不是医生,还说看到你偷孩子的东西。”
孩子?
温瓷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迈进门,又缩回去的白色高跟鞋。
施家姐妹。
她似乎没得罪过她们。
为什么要针对她?
不过温瓷现在没空理会这些,解释清楚误会,她继续去病房找人了。
傍晚时,阮殊过来找她。
见她一脸失落倚在走廊上,上前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没进医院是好事,说明他没受伤,你应该高兴。”
温瓷勉强挤出丝笑。
阮殊说的不对。
没进医院,还有另一种可能。
人死了。
就像那对小兄妹的父母,他们也不需要进医院了。
晚上,温瓷用医院的电话给揽星居打了个电话,问今天有没有人找她。
王妈接的,说没有。
她又给傅景淮的少帅府去了电话。
这次有人接了。
是个副官。
他说还是没有二少帅的消息,但在爆炸现场找到的尸体残骸中,确认出了一部分属于傅景淮的随行副官,还找到了代表傅景淮级别的肩章。
温瓷如遭重击。
到第二天,已经没有新伤员送进医院了,温瓷也更加确定,傅景淮不会出现在这些人里面了。
傅景淮出事的第三天。
报纸上说,杭城打起来了。
杭城驻军半夜行军,在上城区,把倒戈的军阀打了个措手不及。
战事异常猛烈。
炮火照亮了半个杭城。
温瓷总觉得,那是傅景淮的反击。
傅景淮不会死。
傅景淮出事的第七天,也是杭城争夺战的第五天,温瓷终于接到楚文正的电话。
傅景淮没死。
人在杭城。
温瓷喜出望外。
楚文正在电话里没多说,他很忙,打电话的时候,温瓷还听到旁边有人在分析战事。
她从报纸上看到,杭城情形不容乐观。
反水的军阀带走了大量军火弹药,还策反了二万多杭城军。虽然傅景淮出兵奇袭,可双方实力悬殊。
伤员很多。
总督府紧急派兵增援。
除了士兵,还要增派医护人员。军医院人手不够,要从申城医院借调一部分人过去。
温瓷好话说尽,让阮殊把她安排进去。
阮殊不答应。
一是温瓷身份特殊,出了事,别说她,就是申城医院也担负不起责任。
二是她实在不舍得温瓷去冒险。
她相信宋遇良,能被宋遇良称为“天才医生”的人,应该在医学界发光发热,而是不跑到前线去涉险。
她不想温瓷有任何失闪失。
温瓷坚持。
说阮殊要是不答应,她就去找总督府的人,到时不但留不住她,医院还得多出一个人。
阮殊实在拗不过。
只好答应了。
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保护好自己。
傅景淮出事的第九天,温瓷跟着医护队到了杭城。
错过了他的道别。
她来见他了。
抢救伤员的临时医院建在后方,远处炮火声不断,医院里相对安全。
前线救援不比医院上班,一忙就是一整天。
温瓷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
有时候刚闭上眼,运送伤员的车就过来了,又要爬起来忙。
到第十天左右的时候,炮火声少了。
再后来的两天,基本没有新伤员往这边送了。
战争似乎要结束了。
又是一天。
早上,温瓷帮一个肩膀被击穿的士兵清洗伤口,换了药。
端着水盆出去换清水。
一辆汽车开进了院子。
车后门打开,一双长腿迈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脸。
第42章
温瓷,把你的视线收一收
傅景淮下车就朝温瓷走了过来。
那双黑眸乌沉沉的,裹着怒意,身上寒气凛冽,步伐沉重。
温瓷倒水的动作止住了。
傅景淮走到她几步外,停了下来。
沉沉目光盯视着她:“温小姐,解释解释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些天他一直在打仗。
昨天对方剩的最后一小股力量被他悉数剿灭,再无反抗可能,他终于腾出空来,连夜清点参战人员名单,统计伤亡人数。
名单里也包括了后勤人员。
他竟在这份名单里,看到了温瓷的名字了,身份还是申城医院的医生。
他顿时就炸了。
上次她说去上班他没同意,她倒好,趁着他出差,偷偷摸摸就去把工作给定下来了。
不止如此……
她还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来搞救援。
纯纯挑衅!
温瓷手里还端着水盆。
副官认得她。
傅景淮一个眼神。
副官过来立正敬礼,唤了声“二少帅夫人”,然后把她手上的水盆端走了。
旁边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有医生,也有伤员。
皆是被这句“二少帅夫人”惊的停下了脚步。
温瓷:“……”
对上傅景淮阴恻恻的眼神,她不由得心虚起来,上前两步,轻声开口:“对不起。”
傅景淮眸光微挑:“道的什么歉?”
温瓷认错态度十分端正:“你去揽星居找我道别,我应该关心你来杭城做什么的。”
男人扯了扯菲薄的唇。
泄出一声冷笑。
嗓音冰凉,跟淬了冰似的:“老子来收拾个草包,又不是赴死,用得着你关心?”
眼睛又一横,沉声下令:“说你自己的事。”
温瓷觉得这次是她的错,所以对傅景淮的态度,没表现出不满来。
平静的说:“我来这儿,是想来见你。”
男人黑眸滚了滚。
没开口。
在等她的下文。
温瓷继续说:“火车出事后,我才知道你就是乘坐的那列车。”
“我去总督府问你的情况。”
“楚参谋长说,还没有你的消息,让我回家等,我等不了。他说伤员都送去申城医院了,我就去了医院,想看看你是不是也被送去了那里。但军政府派了士兵看完,我只有用医生的身份,才能进去。”
傅景淮蹙眉:“所以,是他们强迫你去上班的?”
温瓷道:“也不能算他们强迫,我也想去,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傅景淮:“来这儿,也是你自愿的?”
温瓷点头:“当时医院不同意,是我非要来的。我当时接到了楚参谋长的电话,说你在杭城,我想来见你。”
男人眸光微顿。
黑沉沉的打量着她。
似乎想分辨她话里有几句真假。
又似乎想听出有几分真心。
温瓷不畏惧他的注视,又朝他走近了些,和他保持着半步不到的距离。
“出事的前几天,我找不到你,以为你不在了,我心里特别愧疚。”
“我没听出你来道别,让你生着气走的。”
“楚参谋长打电话,说你在杭城。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来杭城,要当你面把话说清楚。”
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
傅景淮垂眸望着眼前女人。
阳光映在她黑色的瞳仁中,那双眸坚定而真诚,散发着灼灼光华。
他这些天来的气,忽然就消了。
心中莫名畅快。
唇角都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温瓷昂着头,目光落在他微微扬着的唇上。
那双唇菲薄。
唇线流畅优美。
温瓷心里禁不住想,造物主在造物时,肯定是存了私心的。要不,怎么会有人连唇角弧度都这么完美。
柴伊人说……
跟喜欢的人接吻,是甜的。
也不知道像傅景淮这样的人,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她目光一瞬不瞬。
傅景淮忽然想起来,上次她从租界的家里出来,好像也是用这个眼神看他。
倏然一笑。
嗓音幽幽带着戏谑:“温瓷,把你的视线收一收,再这么盯下去,我会以为你想亲我。”
温瓷瞬间惊醒。
一身冷汗。
她最近是不是跟方锦宁和柴伊人走太近,被她俩给传染了,竟然会冒出这么可怕的想法来。
就傅景淮这嘴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