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就地一滚,再次退回车尾处。对方不是一个人。
她的枪里只有六颗子弹,刚才用了两颗,如果对方是四个人,那她还有机会搏一搏。
人再多,就有点儿悬了。
到底是什么人?
又为什么要对她下死手?
思绪纷飞间,她已经绕到了副驾那一侧。
正准备借车身掩护,寻找对方藏身的位置,猛的看到车漆倒映出一道身影……
!!!
温瓷猛的转身。
同时,扣下了扳机。
“是我!”
傅景淮的嗓音和枪栓同时响起。
温瓷放枪的同时,也看清了傅景淮的脸,电光火石间,只来得及将枪口向右偏了半分。
子弹贴着傅景淮脸颊划过。
留下一道擦伤。
傅景淮瞳仁紧缩,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铁青色。
不知道吓的。
还是气的。
温瓷觉得可能两者都有,但生气的部分更多。
傅景淮抹了把脸。
掌上沾了血。
他竟然就笑了。
十几岁开始上战场,多少次命悬一线,九死一生,他都平安无事的渡过了,今天,竟差点儿死在女人手里。
还是他扯了婚书的老婆。
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温瓷:“会开车,会开枪,温瓷,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来跟人谈生意,听到枪响叫副官过来察看情况,结果发现是她遇袭。
他生意都顾不上了,来救她。
她可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朝他开枪。
温瓷自知理亏。
收了枪,满是歉意的道:“我不知道是你。”
她光看倒影里的枪了。
再说,他今天穿的西装。要是和平时一样的军装,她也许就认出来了。
这时,副官长张诚小跑了过来。
叩靴向两人行过礼,刚要开口,看到傅景淮脸上的伤,整个人紧绷起来:“二少帅受伤了。”
傅景淮:“没事,那边怎么样?”
张诚:“人抓到了,一共五个,其中一个手臂中枪,估计半条手废了。”
傅景淮沉声下令:“带回去审。”
张诚再次叩靴:“是。”
转身离开了。
傅景淮目光重新落回温瓷身上。
她也受了伤,在脸上,位置竟跟他出奇的一致。
心里忽然没那么气了。
视线在她身上巡视了一遍,问道:“什么情况?”
温瓷推测,他问的是杀她那些人的情况。
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装完行李正打算走,他们直接就开枪了。”
回头看到千疮百孔的汽车。
温瓷一阵肝疼。
“我把车修好,再还你吧。”
傅景淮:“不用。”
又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会审。我问你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温瓷忙回:“没有。”
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景淮听她没受伤,莫名松了口气,答道
:“谈生意,顺便接个人。”
温瓷意外:“你还做生意?”
傅景淮:“你以为给你的大黄鱼,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围着车绕了一圈儿。
驾驶室门快被打成马蜂窝了。
这种情况下,能活命就很厉害了,她竟只受了一点小伤。
“这车不能开了,我叫人再开辆车来送你回去。”
温瓷:“那修车的钱……”
傅景淮:“谁干的,我让他赔十倍。”
他是堂堂总督府二少帅,确实有这个本事。
温瓷没再坚持。
向傅景淮道了谢。
问他:“审出来结果,能不能告诉我?”
她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杀她。
她回国不过两个月时间,一直在忙家里的事,没得罪过任何人。
傅景淮:“行。”
顿了顿,傅景淮又开口,嗓音清越微凉:“我今天救了你一命,你又差点杀了我……一正一反,你就欠了我两条命。记着点儿,以后要还。”
温瓷:“???”
账不是这么算的!
傅景淮不给她分辩的机会:“我接的人快到了,先走了。”
傅景淮转身时。
温瓷看到他脸上的伤。
担心的道:“你用不用先去医院,包扎下伤口?”
傅景淮:“没那么娇气。”
温瓷:“我包里有药棉和纱布,我先帮你处理下,别感染了。”
这次傅景淮没拒绝。
温瓷用药棉帮他清理了伤口,贴上纱布。
女子指尖清凉,触碰在他脸颊,他心头莫名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还没好?”
“好了。”
傅景淮压下心头异样。
起身走了。
很快,副官开来了另一辆汽车。
把行李搬上新车,副官礼貌的道:“二少帅让属下问二少夫人,是属下送二少夫人回去,还是二少夫人自己开车?”
温瓷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卷土重来。
问副官:“你会开枪吗?”
副官:“会。”
温瓷:“那你送我吧。”
副官:“……”
离开码头往外走时,温瓷又看到了傅景淮。
他和一个老者并肩走在前面。
谈笑风生。
冯曼曼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跟着聊上几句,俨然是女主人的身份。
温瓷心里闷闷的。
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傅景淮,冯曼曼还有别的男朋友。
到公寓放下行李,温瓷让副官先离开了。
她要把行李归类,还要挑一部分日常用的,带去揽星居。
师兄来信中,说放了份文件在行李里。
让她拿到文件后,送去申城医院。
她从半上午忙到天黑,也只整理出来一部分,还没找到师兄说的文件在哪儿。
她不能在外面过夜,得回去住。
挑了几件这个季节穿的衣服,放进小皮箱。
又放进去几本医学书。
想了想,进去卧室,掏出藏在柜子底下的木盒。
里面还有一把手枪。
她拿了出来,又拿了备用弹匣。
一起塞进包里。
带着收拾好的行李出了公寓。
路上出奇的平静,回到揽星居,傅景淮竟然在。
“问出来了。”他说。
第15章
有新客人
傅景淮换回了军装,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里,手臂抬着,指间掐了支烟。
姿态优雅矜贵。
又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凛冷。
温瓷把行李交给王妈,让王妈拿去楼上。
她走到茶几前。
“等了很久吗?”
茶几上的烟缸里堆着好几个烟头。
闻言抬眸朝她看来。
眼神探究,带着几分不虞。
刀锋般菲薄的唇动了动,问道:“你跟宋遇良是什么关系?”
宋遇良就是温瓷的师兄。
也是好友。
宋遇良出国比温瓷早,在国外时一直很照顾温瓷,是大哥哥一样的存在。
她暂住的公寓,就是宋遇良的。
今天副官送她去公寓,她想到副官回去会向傅景淮汇报她的去处。
只是没想到,傅景淮会去查公寓的主人。
如实回答:“朋友。”
傅景淮唇角泄出一声冷笑:“温小姐朋友还挺多。”
男人笑容刺眼。
温瓷忍不住回:“人是群体性动物,难道二少帅没有朋友吗?”
傅景淮眸光一沉。
隐有怒意。
温瓷:“……”
她也很生气。
这男人太难伺候了,一句话不满意,就要发火。
但她也知道。
寄人篱下,没有生气的资格。
耐下性子解释:“我出国学医认识的,我们跟着一个老师上课。他年长几岁,入学又早,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
傅景淮却是没答话。
黑眸滚了滚。
探身把手上只抽了一半的烟,怼进烟缸,摁熄了。
站起了身。
温瓷以为他生气了要走,急忙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傅景淮嗓音比眉眼还要冷:“有人出钱,买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