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承认道:“是我行为不当。”黑沉的眸中多了几分平和:“军医院的医生说,柴师座幸好及时做了抢救,要不就算进了医院,也救不回来。这次,你立了功,想要什么奖赏?”
语气像上级对下级说话。
温瓷忽然觉得,如果跟傅景淮之间不可避免要相处,上下级也许是最好的关系。
有心问问柴平章的状况。
转念想到傅景淮问她要什么奖赏。
奖赏对现在的她来说更重要。
先要奖赏。
温瓷再次试探:“道歉和道谢,算一码,还是两码?”
傅景淮阖了阖狭长的眸。
眼神探究。
温瓷见他要变脸,果断选择见好就收:“算一码也行,什么都能要?”
傅景淮:“……”
傅景淮:“也不是,你先提,我看着来。”
狡诈的男人!
温瓷斟酌起来。
她想见总督,想问清楚家人的事儿。
思量片刻,她问:“上巳节,夫人想请总督回来吃个饭,你能请总督回来趟吗?”
倒不是信不过宋姨太太。
但傅景淮出面,成功的机率比较大。
傅景淮眉眼变冷。
长身往椅背上一靠,乌沉沉的眸凝望着她:“你确定要用你的奖赏,来帮我妈办事儿?”
温瓷:“不能完全这么说。”
解释:“我想见总督,他回来了,我自然就见到了。还能完成夫人的吩咐,算是一举两得。”
傅景淮冷嗤。
起身。
往外走了。
温瓷:“……”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也不给个准话。
还有这事儿如果办不成,她能不能换成别的?
正要追问,就听男人头也不回的道:“我去问问,他不肯回来,我替他来。”
温瓷:??
她能答应。
总督夫人可能不满意。
但她不敢说。
她怕奖赏用出去了,父子俩一个都不回来。
那可亏死了。
柴平章的病情也没来得及问。
温瓷叹了口气。
出门去送。
傅景淮腿长走的快,温瓷紧跟着出门,也只是目送他上车离开。
阳光暖洋洋的,打在身上,温瓷只觉得冷。
回来屋里,菜也凉了。
王妈拿下去热的功夫,沈诗瑶又来了。
进门就四下打量起来:“下人说二表哥回来了,二表哥人呢?”
王妈回话:“表小姐来晚了,二少帅已经走了。”
沈诗瑶顿时失望。
指着温瓷发起火来:“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
王妈劝道:“表小姐,二少夫人是您的表嫂,您不能这么跟她说话。”
沈诗瑶冷哼:“我就这么说,怎么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对我指手画脚?”
朝温瓷喊:“没用的东西,留不住男人就算了,连屋里的下人都没个规矩。我命令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把表哥请回来!”
温瓷搁了碗筷。
端起桌上的白米粥。
温瓷在沈诗瑶挑衅略带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她跟前。
照着脑袋倒了下去。
白粥从沈诗瑶头上流下来,沿着脸颊落在胸前,顺着领口灌进衣衫。
满头满身都是。
狼狈不堪。
“啊!”
沈诗瑶尖叫一声。
先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眼,接着,朝温瓷扑了过来:“你敢泼我,我要杀了你!”
温瓷早在她怔愣时就退开了。
王妈和朝云看准机会,拉住了她。
沈诗瑶叫骂不止。
吵闹声惊动了主院。
总督夫人很快带人过来了。
看到满身白粥的沈诗瑶,她除了震惊,还有错愕。
沈诗瑶仿佛看到救星。
摆脱王妈和朝云的钳制,扑向总督夫人。
“姑母,这个没用的女人她竟然用粥泼我!您快请家法,打死她!”
总督夫人皱眉。
怕被沈诗瑶身上的粥沾到。
往后退了半步。
目光审视着屋里另外三人:“怎么回事?”
王妈抢先道:“回夫人的话,刚才二少帅回来,二少夫人正跟二少帅商量上巳节请总督回府吃饭的事儿,表小姐也不知听到什么,忽然过来闹……”
避重就轻。
有王妈这番话,温瓷把准备好的说辞咽了回去。
总督夫人果然对请总督更感兴趣。
问道:“商量的如何?”
温瓷如实回答:“二少帅说回去劝劝总督,让我等消息。”
总督夫人露出几分满意:“好。”
扭头训斥沈诗瑶:“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还不回去收拾收拾。”
沈诗瑶呆住。
不甘心的挣扎:“姑母,她说谎!她根本请不来总督。”
总督夫人隐有怒意。
沈诗瑶立刻指着温瓷道:“她今天去总督府,腿都跪青了,姑母不信,掀开她衣服看看。”
温瓷从容一笑。
问总督夫人:“夫人,您愿意等等结果吗?”
总督夫人心头微动。
不再计较温瓷的所作所为,叫人带沈诗瑶回去。
沈诗瑶气个半死。
但她没把温瓷放眼里,来揽星居也没带佣人,这会儿根本没人帮她。
被拽走了。
这个结果,温瓷不意外。
总督夫人偏心沈诗瑶不假,但沈诗瑶的充其量就是个筹码,总督才是总督夫人最核心的利益。
在核心利益面前,筹码不值一提。
可闹了这一出,她得更努力邀请总督回来了,要不然总督夫人不会轻饶她。
还得去趟总督府。
翌日,不等她出门,宋韵玲派人来传信了。
第7章
心上另有其人
宋韵玲约温瓷在申城饭店见面。
饭店位于和平路最好的地段,规格很高,能进来的人非富即贵。
温瓷到时,宋韵玲正在包厢里,和几个穿着相当的阔太太搓麻将。
看到她,招呼人顶上自己位置。
带着温瓷去了阳台。
拿出烟盒,问温瓷:“抽烟吗?”
温瓷礼貌笑笑:“不会。”
宋韵玲也笑。
笑容里有几分落寞:“深宅老院里过上几年,你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了。”
点上烟。
她吸了口。
缓缓吐出烟雾,才道:“总督去皖城了,估计要呆小半个月,这下他不回那边,那女人也怪不到你身上了。”
算是好消息。
温瓷道:“多谢。”
宋韵玲:“不客气。”
目光往麻将桌那边挑了挑:“你回去也没事儿,留下打几圈?”
温瓷:“我不太会。”
宋韵玲“啧啧”两声:“都说你们留过洋的人新派,你怎么什么都不会?行吧,那我不留你了。”
温瓷跟她道过别。
下了楼。
从走廊经过,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序庭?
男人进了电梯,停在第五层。
温瓷追了过去。
五楼装修的金碧辉煌。
走廊里悬挂的水晶吊灯瑰丽奢靡,价值不凡,地上铺的都是极柔软的厚绒毯。
地毯上有几个不太明显的脚印儿。
温瓷跟到门前。
正要开门,手腕倏然一紧。
温瓷下意识去摸手术刀,抬头却撞上了傅景淮阴翳的眼眸。
男人蹙着眉。
气压沉沉。
拽着她往回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温瓷觉得,傅景淮只是她证书上的丈夫,他们将来是要各奔前程的。她私心的想与他划清界限,不让他出现在自己认识的人面前。
随他进了电梯。
电梯关门前,她朝那间包厢又看了一眼。
问傅景淮:“那是什么地方?”
傅景淮已经放开她的手腕。
烦躁的扯了扯衣领。
他应该刚从包厢里出来,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衣,第一颗扣子没系,衣领敞开着,袖子挽至手肘处。
凛冽中透出几分随意。
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木质香,应该是出门前喷过香水。
听到温瓷的话,他冷声回:“也不是你该问的。”
温瓷噤了声。
她不会认错人,她只是想不通,这时候,江序庭应该还在国外才对。
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出神,男人凉嗖嗖的嗓音又从头顶传来:“你来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