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男人不说话了。她把红薯推回去，“……你自己吃吧，我自己有。”
男人便不再尝试投喂她了，自己拿着红薯吃，而且看起来完全不怕烫的样子。
许意晚忍不住问他：“不烫嘴吗？”
还是说这人傻得不知道痛觉。
他看向她，摇了摇头，“不烫。”
“噗——”
许意晚第一次在这人面前笑了，他吃得太快了也不注意，所以嘴唇边上黑了一圈。
可能，这人傻一半，半傻？
他不知道她笑的原因，只是又面无表情地吐出来几个字：“你很好看。”
许意晚眨了眨眼，“呃，谢谢。”
他给她的感觉好像一下子不一样，不再像之前一样呆傻……现在是半呆半傻？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人是上一代主神的核心，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如今的变化，都是他从这个位面忽然出现的人身上学习到的。
所以她现在听到的话其实是那群和她同样掉落这个位面的人说过的。是某对小情侣说情话的时候被他听到的。
许意晚拿了一包纸巾出来给他，“你自己擦一下吧。”
“……”男人没动。
许意晚认命地扯了纸巾出来给他擦，包括手心，还特意沾了水给他擦。
……
次日早上，许意晚接着往一个方向走，男人始终跟着她。
后来也幸运地见到了下一个城市，还在那个城市找了东西，待了四五天又接着走。
这回是开着车的。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在哪，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停，就这样一直往一个方向走。
她本来打算一个人的，如今却是有一个傻傻的人跟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很奇怪的滋味。
他也慢慢地能说更多的话了，反应也没那么慢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她忽然生出了停下来待一段时间的想法。
很巧的是——她遇到了很合心意的房子，附近也有很多吃的东西。
那就这里吧。
“阿褚，把东西搬下来吧。”
“好。”
她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想着喊他方便一点。
他接受得很快，她第一次这么对着他喊阿褚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才嗯了声。
第556章
终章肆
“这个是这样用的。”
许意晚认真地教他用筷子，还在他面前示范了几下。
他上手很快，自从开口说话了之后，学什么都很快，而且也能和她说几句话了，虽然有时候说的话很奇怪。
许意晚以前没接触过像他这样的“傻子”，所以也不知道他这样的状态正常不正常，呃这样说也很奇怪。
她把那碟子番茄炒蛋推到他面前，近些也好用筷子夹。
其实，现在按她的感觉来说，他更像是一个刚刚接触人的状态，所以看着才这般懵懂……
她这么想也没错，褚作为上一任主神的核心，已经经历过亿万年岁月，如今虽然没了曾经的记忆，但是他的各种能力没有衰退。
他大部分时间看起来像一个呆子，是因为他的神识挪去观察和她一起进来的人了。
此时，因着她推菜的动作，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那一天，他忽然从很久很久的沉睡当中苏醒，周围太过嘈杂，原本空无一人的位面忽然多了一群外来者。
这些人在观察周围，他同样也在观察他们，并且从中学习。
原本他的目光并没有单独只盯着她，毕竟同样脱离了队伍的还有别人。
那一日是意外但对于今后的他来说是幸运，他化出了实体，同时不止一具，“他”出现在单独行走的人附近，还有队伍附近。
他要接近他们，得到更多的信息。
所以就有了这么多分身。
在许意晚附近出现的只是分身意识，第一次现身其实是在跨江大桥上。
当时雾气很大，他隐于她身后，她似乎对于他的视线很敏感，频频回头去看。
最后一次回头时，他及时躲开了，感觉像是一个游戏，他觉得有几分新奇，虽然水面倒映着的是他面无表情的脸。
然后下一秒他就自个跳进去了，纯粹是因为好奇。
所以才有了后边的她从水里把他捞上来。
真是奇妙啊。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对她很好奇，甚至想更进一步了解她。
他不是本体，只有分身意识，本体现在并未发现他这具分身找到的小宝藏。
他也并不打算这么快沟通主意识那边，因为这是他先找到的宝贝。
他知道，如果别的分身发现，一定会什么都不管找过来的。
一旦相遇，就会像他一样，不管不顾被她深深吸引。
就像无意种在心上的花种，自见面那刻就在无意识生长，直到他发现心中所想所感。
许意晚选的这个房屋是一个半山腰别墅，地方很大，没什么邻居，好吧现在也没别的人在。
这间别墅还有很大的院子，前院种着观赏性花草还有观赏性果树，后院的果树看起来倒是可以吃的，还种着一些小菜，她还在别墅外的一个小院里瞧见了鸡鸭。
这里应该是谁养老用的，现在倒是便宜他们了。
这个世界感觉还有点像拼接的，这里的建筑风格和环境和之前的城市不一样，特别是他们过来这边要穿过的树林，感觉像是两个世界的拼接点。
她也无意纠结那么多了，能把他们弄来这个奇怪的世界，那股力量也不是她能应付的。
所以她也开始了养老生活。
这和她从前过的生活一点也不一样，不再是雾蒙蒙，灯光迷幻，内里人心混乱。
……
别墅里放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她曾经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百年前的人们用过的东西，例如他手中拿着的钓竿。
“这个是什么？”褚好奇地甩了甩那根黑色钓竿，弹性很好，不过鱼线看起来要重新调整了。
许意晚在一旁检查箱子，见他好奇便道：“这是老式钓竿唔也不算，好像更早以前是用竹竿的，我看看能不能用。”
她拿过来检查了一下配置，发现没什么问题，只要重装一下鱼线就好。
她解释：“这是用来钓鱼的。”
褚茫然地看着她，“鱼？”
许意晚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想到怎么说，干脆就这样说：“就是吃的，那天我不是把你从水里捞上来吗？在水里游的那些就是了。”
这钓竿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鱼塘。
不过既然这里放了钓竿，那附近应该有可以钓鱼的地方才对。
许意晚便对着说明书拆了鱼线，重新装回去。
褚凑近过来看她弄，却不经意闻见她身上沐浴露的甜香，很梦幻，也很醉人。
他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你好香啊。”
那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乍响，她连忙躲开了，似有些不习惯，眉目间顿时染上羞怒。
从前她也遇到过轻浮的人，通常都是直接上手教训……
然而此刻她却对上他干净的眼睛，很单纯，仿佛只是说了事实，并没有要调戏她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哑然。
她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目前她还是决定把他当“傻子”看，毕竟有时候看起来是真的傻，也认不得东西……
“怎么了？”他面露疑惑，奇怪她为什么忽然闪开并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心中稍动，有种古怪的要涨起来的情绪。
许意晚摇摇头，抿了抿唇，“没事。”
她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干净的眼睛，不掺杂任何，没有被迷幻罪恶的灯光染上色彩。
他如今也算是她的朋友了。
第一个。
褚再度靠近她，“这个是怎么弄的？”
许意晚收敛了心中情绪，开始教他怎么弄，她也是看说明书学的，不太熟练，不过比他好一点，他大概是第一次动这类东西。
“好了。”
在两个人的操作下，钓竿总算弄好了。
许意晚心中隐隐有些许的高兴，和以前不一样，她竟真的会为这么一件小事开心。
她把钓竿给他，“拿去那边放着吧，明天我们去找找附近有没有鱼塘。”
“好。”
褚拿着钓竿起身往角落走，但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来，目光怪异地看向东南方向的窗外。
被发现了……
许意晚奇怪地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褚摇摇头，很呆的样子。
实则他心里有点不高兴。
有人要来和他抢宝贝了。
许意晚就没管了，这人这样也不止一次了，总是莫名地看向某个方向，她感觉在他脸上看到了戒备的情绪。
次日起来的许意晚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他好像会瞬移了？
第557章
终章伍
许意晚在山脚那找到了一个鱼塘，很隐蔽，被茂密的芦草丛遮挡，若不是她从上边就瞧见了，估计在下面不好找。
“要试试吗？”她看向褚，昨天他很好奇的样子。
褚微微愣神，慢了半拍才回她：“好。”
许意晚也没怎么在意，从见面那时起，他就经常是这个慢半拍的状态。
“那我们先去找鱼饵吧，我记得书上有说过可以用……”她其实也没钓过几次鱼，只看了书，况且她原本在的那个地方基本没有野塘钓鱼了。
“嗯……”褚应了声，不过仍然是不怎么在状态。
他的意识和另外一个赶过来的他链接在一起，另一个他同样很默契地没有链接主意识，只一个人奔来这边。
两个他就够了，不需要再增加了。那个正在赶来的褚这样想着。
而这边的褚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满，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的。
只是他为了了解更多，学到更多，偷偷查看了别的褚的意识，然后就被这个精明的褚发现了。
显然，他们都是他，也同样会对她好奇，想接近想触碰，那种莫名的情绪在知道她的存在之后便会从心中冒出芽。
直到在她身边，才能正常生长。
“……呃已经够了，用不着这么多蚯蚓。”许意晚实在忍不住了提醒他一声。
她其实就打算钓两条鱼，哪天想吃了再钓。
不过她这还是第一次用这钓竿，也不知道能不能钓上来鱼。
褚停下挖蚯蚓的动作，“好。”
现在时间大概是下午三四点，她上午还检查了一遍别墅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
按她的计划来，下午应该就是在这钓鱼，结束之后也差不多该回去吃晚饭了。
芦草在风中摇曳，许意晚便压出一块地方，褚也过来帮忙，这里也腾出来了一块钓鱼的好地方。
差不多快到六点的时候，他们的钓鱼活动也就结束了，他们提出来的桶里装了两条鱼。
许意晚瞅了一眼，很大，唔应该做起来也不难。
以前她的饭菜都是机器人做的，偶尔故障的时候她也就是自己煮了面条或者炒个简单的番茄炒蛋。
这两条鱼，呃好像是要先开膛破肚吧？
许意晚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应该不难的吧……她心想。
许意晚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好。”褚呆呆应声。
她从原来的位置上往上走，然而走得太急一下子踩歪了，身体开始不平衡，就要往后摔的样子。
褚呆呆此时还在用意识和另外一个他在吵嘴，具体对话是——“你回去，不许来”“不，我要来，我也要看她”“不行，你不能过来”“我快到了”
大脑没来得及反应，但是身体已经开始动了，大步跨过去，想扶着她。
许意晚却又找回了平衡，他便扶空了，然后褚呆呆啪的一声跌坐在水塘边，身上湿了大半。
她听到声音回身，张了张嘴，“……呃，你怎么跌进去了？”
褚呆呆茫然地看着她，他也不知道。
最终今天下午的收获就是两条大鱼和一个湿漉漉的褚呆呆，有几条小鱼被她放回去了，下次再钓。
“你先去洗澡换身衣服，我”许意晚看向水桶里扑腾的鱼，“我去后院摘点青菜……”
至于这个给鱼开膛破肚，她还是稍后再来吧。
褚呆呆点头，然后又瞥了眼窗外边，心中有点不爽。
许意晚拿着青菜回来厨房，却瞧见鱼已经被处理好了，是穿着碎花围裙的褚。
“你会杀鱼？”她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