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嗯，如果是按这边修仙的设定看，年龄差距也不大。被她这样打量着，少年只是稍稍垂眸，声音还是浸着寒霜，“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许意晚歪头看他，没回答他的话，“我都介绍自己了，你呢？”
少年又抬了下眸，似要开口，又抿住了唇，最终冷淡地说：“和你无关。”
这个位面的他怎么冷冷淡淡的？难道少年时期的他还有傲娇的属性？
这样想着，她露出狡黠而又明媚的笑，“那你总要告诉我这是哪里吧？我忽然就到了这里，也不清楚……”
少年又是抿了抿薄唇，眸子转向旁边，“这是玄天宗的太虚幻境，是……”
他顿了下，又眯着眼眸观察她。
许意晚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任由他打量，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她甚至笑吟吟地问了句：“我好看吗？”
“……”少年别过脸，语气冷冷，“修行之人不会在意区区皮相。”
区区皮相？！许意晚微笑。
她暂且忍了。
少年又再度开口：“不论是什么样，我都不会在意。”
“……”许意晚默了下。
栖灵殿内，两位尊者也久久沉默。
灵法尊者咳了一声，“我记得，这个时期的师叔，似乎是在修习无情道关键时候，师祖他让师叔去太虚幻境炼心。”
灵道尊者也记起了那个时候，神色有些严肃：“这香炉没有扭转时空的效果，元序公主也没有和师叔接触过……这应该是因为师叔而生出来的幻境。”
他的目光投向手中的香炉，“这香炉是师叔炼制的，可能和师叔有些联系也说不定。”
灵法点头，目光也停留在这香炉上，“也许是师叔炼制这香炉的时候想到了太虚幻境，所以留下了部分投影。”
灵道目光沉沉，“可我有些担心，这也许并非是曾经的记忆残余。”
经他一说，灵法也想到了师叔正在闭关的事，“师兄你是觉得，这香炉在牵引师叔的元神？”
“也不是不可能的……”灵道看向投影，“残余的记忆只会按原本的轨迹走下去，根本不会给别的事物反应。”
“如果是元神，那就会反映到本体，”灵法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这可是师叔修习无情道的关键时期，若是被扰乱……”
灵法催促他：“师兄赶紧让这位元序公主出来吧！”
虽然师叔看起来态度很坚决，但万一被这位公主乱了心神……
灵道苦笑：“其实刚才师叔出现的时候，我就尝试让香炉停止，但是……”
他又看向殿内其他沉浸于幻境的人，“这些人都可以暂停，唯独这位元序公主……”
灵法皱眉，“是这位公主的命格影响还是先天灵体？”
他们如今的修为，可以看到元序公主身上有一道特殊的气运，隐约感知是和天道相关。
灵道摇摇头，“并非。”
他的目光看向投影中的少年，“我感受到的阻碍是来自师叔，他——不想断了这幻境。”
“什么？！”灵法震惊。
灵道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这投影，师叔，您到底要做什么？
幻境这头，少年已然闭目开始念着清静经。
许意晚一个大无语，这原来是把她当做幻境里头的人了吗？
她盯着少年看了会。
少年虽闭目，但仍能感知外界的目光，念清静经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他停顿了下来，眼睛也没睁开，“我是不会受到诱惑的。”
许意晚噗嗤笑了声，这怎么整得她跟个妖精一样？
“你不睁开眼多看我，怎么能说自己不会受到诱惑？”她反问一句。
“……”他不说话。
许意晚翘了翘嘴角，“我不就是幻境给你的考验吗？你不认真看我，怎么能过了这关？”
少年唇抿紧，睁开了眼，“……也没什么好看的。”
许意晚觉得自己的拳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想起来，然后算账了。
灵道和灵法同时沉默了下。
“元序公主是把师叔当幻境里出现的人在逗了吗？”灵法忍不住说。
“……师叔应该也是以为她是幻境里的人。”灵道说。
灵法拍了拍脑袋，“当初师祖没和师叔说吗？这个太虚幻境只会从他过往的经历中找出弱点，逐个击破。”
“他之前没见过这位公主，当然是不可能有她的幻象出现。”
灵道无奈摇头，“师祖没说。”
“……”
灵法又忍不住嘀咕：“可当初师叔在太虚幻境里面，什么人什么场景都没有幻化出来。”
“怎么如今……”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扰乱了师叔的判断？”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啊……灵道看了下投影，心中忍不住祈祷：但愿师叔不会被扰乱无情道的修行，不然反馈到本身，道心可是会……
“真的不做个介绍吗？”许意晚问那少年。
少年冷酷地说：“没这个必要。”
反正，只是幻境里的人。这大概也是幻境的效果，不然怎么会莫名有种被她吸引的感觉？
他眸光微动，收敛了心绪，面色维持冰冷。
“行吧，”许意晚唇瓣动了动，“那我就喊你小哥哥了？”
“小哥哥，我可以坐到你旁边吗？”她软声道。
少年：“……”
这幻象真是不知羞！
她又故意说：“总要靠近些才能看看你是不是能经受得住考验。”
“随便。”少年语气冷淡，似乎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灵法忍不住说了句：“我怎么觉得师叔这状态不太对啊……当初对我们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看着好像都是冷淡的态度，但是总感觉有哪些不同……
灵道：“……”他也感觉到了。
第128章
道心4
许意晚虽然坐过来了点，但是也没有多近，距离还是可以放下一张小桌子的。
“你打算就一直坐这里吗？”她问。
少年偏了偏目光，“不为外物所扰。”
“你不先看过体会过一次，怎么能说自己不会被扰呢？”许意晚挑眉看他。
她看了周围，“如果是幻境的话，那么应该会出现一个繁华的集市，让这位小哥哥好好看看。”
这周遭的景色因她的话语开始变换，嘈杂的人声响起，逐渐地，车马走动，两道皆是小摊商铺……
他们两个人就突兀地坐在路中间。
路过的行人也是给了反应。
“他们在这干嘛呢？”
“搞不懂搞不懂……”
“小夫妻之间闹别扭了？”
“我感觉像姐弟啊，肯定是弟弟想买东西赖着不起了！”
少年：“……”
许意晚：“……”
她起身，朝那少年伸手，“走吧，小哥哥？”
路人又开始奇怪：“居然是哥哥吗？”
“看不出来啊……”
少年当即起身，远离这片人潮，许意晚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回身，“我叫玄序，你不要……”再喊我小哥哥。
许意晚眨了眨眼，“好巧哦，我的称号是元序。”
都是冬天的日子。
玄序沉默了片刻，才说：“师父给我取的名字。”
那个时候也是冬天。
她又掩嘴笑了笑，“我还是想叫你小哥哥。”
玄序敛了下目光，“随便。”
反正，反正只是称呼。
不用在意太多。他心中暗道。
“你看幻境都出来了，我带你去走走？”她问。
玄序还未开口，就被她一句话堵了回去，“不亲自去过一次，怎么能说自己完全不会被外物所扰呢？”
“去便去。”他被她带入了节奏。
“我牵着你？”她笑。
“不用。”他绷着冷淡的神色。
许意晚暗戳戳道：以后让你求着我牵手！
幻境外，灵法和灵道忍不住用手拍了下额头。
灵法叹气：“师叔怎么感觉被这元序公主带着跑？”
灵道摇摇头，“师叔之前接触得太少……”
灵道看了下香炉，“恐怕要成因果……”
“是吗？我觉得要成姻缘呢！”远远一声传来。
一个身着素青色法袍的女子走入殿内，这便是灵玥尊者。
灵法吐槽：“都是老前辈的人物了，怎么还老是扮作年轻模样……也不怕哪个弟子被迷了眼。”
灵玥尊者一个手朝他脑门拍了过去，“敢吐槽你师姐？大前辈怎么了？就不能是小姑娘了？”
她疯狂怼灵法，“真不知道你干嘛非要扮成这副老头子模样……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师弟。”
灵道抱着香炉挪了挪身体，生怕被卷入。
灵玥训完话，轻咳了两声，“我悄悄看了下热闹，其实我觉得师叔若是和这小姑娘发展下去还是不错的。”
“按我说，师叔就不该修无情道，没什么意思。”
灵道却变得严肃，“以你这般修为的，难道忘记了，师叔若是坏了道心，就要重修……”
灵玥耸了耸肩，“可现在不是师叔潜意识拒绝暂停吗？我觉得吧，师叔肯定有他的想法。”
“要是师叔真想断了无情道，重修道心，你们可别像个迂腐的老头子一样上去拦。”
灵玥说着说着又笑了：“不过嘛，师叔辈分挺大的，你们也不好意思去拦吧。”
“要是想拦，起码也得请出师祖吧？”
灵道：“……”
灵法：“……”
灵玥又看向幻境，“哎呀，小年轻就是美好！”
“师叔肯定是一见钟情了！”
“要不我也去凡世找个小年轻……”
灵道无奈地摇摇头，随即看向这香炉升腾的烟，“准备结束了……”
再看幻境场景。
既然依旧提供了这般幻境，那么他们兜里当然也会出现钱财。
所以许意晚带着玄序买了一堆的小吃。
看着师叔一脸抗拒地盯着元序公主递过来的糖葫芦，灵道叹了口气。
他伸手一挥，投影消失，又施法让元序公主暂隐了身形。
殿内其余人逐渐恢复意识。
有些人嘴里仍呢喃着：“朕要称王，这是朕的江山哈哈哈！”
有些人嘴角流着口水，“美人嘿嘿美人……”
有些人痛哭：“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
……
灵道摇头叹息：“看来这些人还是过不了关。”
他看向那些目光清明的人，“只有这十来人吗？”
他随手一挥，十几块木牌就落到了他们手中，“你们，去找殿外的罗真人，他会安排你们。”
至于其他人，已经失了机会，只能神情郁郁地离开了。
南越皇子宁符正好在入选行列。
他环顾了下，心有疑惑，思了会还是决定拱手问上方的灵道尊者：“请问，盛京的元序公主身在何方？”
我知道我知道，在和年轻的师叔谈恋爱！灵玥尊者非常想抢答。
灵道尊者咳了声，眼神压制这个师妹，“她现在在别的考验当中，不必担心。”
宁符松了口气，“多谢尊者回答，弟子告退。”
宁符在想：大概是她的天分高，被尊者们看重，所以才会去别的考验中……她大概会提前成为内门弟子……那他，也不能落了后。
他年少的时候，去过盛京，也曾在宴会下方，见到那位耀如春华的元序公主……
灵玥搓了搓手指，这是不是小师叔的情敌之一……好像有热闹看了。
待殿内人潮散去，灵道才再次投影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