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什么区别吗?”南时妤轻咳一声。
避开他眼神。
看向别处。
开始一本正经地编造理由。
“你今天刚回来,一路上肯定辛苦了。”
“不如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
她话还没说完,江景煜忽而揽住了她的腰。
南时妤剩下的半句话,声音像突然卡了壳。
堵在嗓子里,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两人离得太近,彼此呼吸间交缠混绕。
南时妤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
可江景煜,仿佛没发现她身体的异样。
长臂轻轻揽过她细腰,低头注视着她。
“如果江太太是顾虑这个的话,倒是没必要。”
南时妤:“?”
她狐疑抬头,不等她开口。
他下句话落了下来。
“如果夫人觉得体验不满意,到时候主导权交给你,随你来。”
南时妤:“???”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更要命的是,他在说这话时,落在南时妤腰上的指尖还若有似无地捏了捏她腰侧。
但他神色又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他刚才话中的可行性。
尽管他这动作透着孟浪,然而这张如谪仙般深隽出尘的脸上,没有半分欲色。
就仿佛他现在在同她商量的事,真的只是因为他们结婚已有一年,是时候把夫妻之实补上来了。
南时妤难以形容现在的内心活动。
在他说完最后那句,她唇角轻搐着,却不知道应该回什么。
见状,江景煜眼底墨色微漾,握着她腰肢的手无意识紧了一分。
他低着头,靠近她。
再次询问:“考虑好了吗?要不一开始,就由你来?”
说着,他还加了句:
“——我都配合。”
南时妤:“?!!”
要命!
南时妤觉得他贴在她腰上的掌心都带上了灼灼热浪,
那种热度,仿佛有它自己的意识,根本不在乎她心中所想,肆无忌惮地往别处蔓延。
南时妤压了压眼睫,用了几秒做心理建设,压住喉中的干涩,说:
“我没经验,还是你来吧。”
江景煜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一声带着似是而非薄笑的声线在她头顶落下。
“好。”
江景煜欺身将她禁在怀里,眼神从那支带在她发间的簪子上划过。
眼帘垂下时,恰巧遮住了眼底最深处浸出的浓郁暗色。
与此同时,带着凉意的薄唇,准确无误地覆在了她唇上。
南时妤指尖倏然攥紧。
他似乎没有多少耐心,唇瓣接触后,便隐隐想抵开那阖着的唇齿。
南时妤睫毛顷刻间颤得厉害。
可下一秒,腰身被人猝不及防地一箍,她整个人被压进了那满是冷冽凉意的怀抱。
周围的空气,正如南时妤此刻的心绪,骤然间变得翻涌凌乱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体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很快,又落到实处,被他压在床上。
身下仍旧是红色的床单,情景一瞬之间回到了一年前新婚夜的那次。
南时妤的呼吸从平稳到急促,身体的所有掌控权,逐渐被夺走。
不知过去多久,江景煜凝眸看着身下汗涔涔的姑娘,长指碾过她额角泅湿的发丝,沾起一点水痕。
片刻后,他蓦地拢住那软得不可思议的细腰,微一用力,便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南时妤半阖的眼眸猛地睁开。
指尖刹那间攥紧。
“……江景煜!”她尾音带颤。
若是细听,仿佛还有一点点不甚清晰的哭腔。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
女子如瀑墨黑发丝在他指尖穿过,绾发的那支发簪,在情浓之时,被人抽出,随手扔在了床侧一角。
江景煜吻上她嫣红的唇角,滚烫的指尖,无声落在她背上,抚着那滑腻的肌肤,寸寸下移。
“还满意吗?”
唇齿相依间,略带低哑的声音,缓缓钻入南时妤迷迷糊糊的脑海中。
她挣扎着动了动眼皮,手腕无意识按在他手背上,想推开他。
“……什么?”
江景煜反手握住她的手。
指节挤入她指缝,慢动作十指相扣。
“要不要把主导权,让给你?”
听清后,南时妤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
亲身实践之后,她才发现,在这种事上,就算江景煜“刚从国外过来,累了一天”,她的体力,也不足他十分之一。
别说把主导权交给她了,如果这会儿,能让她躺在床上睡觉,不出五秒,她就能睡着。
只是令人气愤的是,他一直抓着她不放。
……
室外夜色浓稠,静谧幽然。
而室内却灯光大亮,暧昧旖旎久久不散。
第10章
这次回来,还走吗?
翌日中午。
轻奢简约的宽敞卧室中,大床中央,被子微微鼓起一团。
不久,被子下的人儿轻轻动了动。
南时妤迷迷糊糊醒来。
还没睁开眼,那种难以忽视的疼痛便一股脑涌来。
她忍不住轻“嘶”一声。
精致的眉头紧紧皱着。
勉强抬起手,按住酸胀的腰,眉心弧度不松反紧。
她揉了两下腰身,平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正想坐起来,刚动了一半,门口便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南时妤往门的方向扫了眼。
几乎在同一时刻,手肘下意识撤去了力道。
重新躺了下来。
江景煜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那床上的被子扑腾着动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他手中捏着一管药膏,视线在床上停了几秒,抬步走了过去。
男人停在床边,低眸看向床上闭着眼睛装睡的姑娘。
南时妤将自己整个裹在了被子里。
她不睁眼,江景煜也不出声。
直到将近一分钟后,她身上的被子,冷不丁被人扯开一半。
凉意一刹那侵袭。
南时妤条件反射按紧了被人掀开一半的被子,她霎时睁眼,瞪向江景煜。
“你干什么?”
江景煜神色淡淡,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
不答反问:“不装睡了?”
南时妤抿唇不语,手指揪着被子不算,在他的注视下,她还小幅度侧了个身,用身体压住了大半截被子。
如此一来,若是江景煜还想扯开被子,除非先把她推开。
看着这姑娘的动作,站在床边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轻笑。
他对她示意手中的药膏,道明本意:
“昨天好像……伤到了,我给你上个药。”
南时妤压着被子不动,细眉微拧。
“我自己来,你出去!”
昨晚他动作重,现在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面对始作俑者,语气态度自然不会多好。
江景煜看她几秒,没动。
“你自己够得到?”
南时妤一窒,遏制住拿枕头扔他的冲动,“够得到!你出去!”
半分钟后。
江景煜将药膏递给她,离开了房间。
江景煜走后,南时妤好一会儿才抓过那支药膏。
薄被慢慢鼓起,她捏着药膏,小幅度坐起身。
身体实在不舒服,她也不想再慢吞吞地跑去浴室洗手。
只在一旁拿了两片湿巾,将手指擦了几遍,便拧开了药膏。
只是十多分钟后,尝试多次都失败的女子捏着药膏越来越气,甚至想将它直接丢出去。
恰在这时,江景煜再次进来。
他看了两眼床上的情况,在南时妤想要再次卷着被子躺下的时候,江景煜来到她面前,长臂扶住她背,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低叹了口气。
看着眼角眉梢皆是明晃晃愠怒的姑娘,主动朝她伸出手。
“拿来,我帮你。”
南时妤这会儿心情着实差,加之身上疼得厉害,面对罪魁祸首,她忍着愠怒挑刺:
“你洗手了吗?”
南时妤向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尤其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别指望她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声好气的话。
江景煜深知这一点,从她手中拿过药膏,便掀开了被子。
“消过毒了。”
他偏过头,见这姑娘维持着最初的动作没动,江景煜嗔笑看她:
“你是躺下,还是靠在我怀里?”
听罢,南时妤没怎么犹豫,直接躺了下来。
江景煜捏着药膏,挤出一些,朝着伤处抹去。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垂下来的眉眼也专注。
如果忽略他此刻正在涂抹的地方,真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错觉。
南时妤半歪着头朝他看了两眼,便转着脑袋移开了视线。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鸦羽长睫扑闪,贝齿紧咬着下唇软肉,努力让自己麻痹触感,半分声音都不发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后半段时,他的动作比一开始慢了不少。
等到好不容易上完药,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
做完,江景煜起身,用纸巾擦了擦手指上残留的药膏。
……
中午吃过午餐,南时妤精力还没恢复,很快去了房间补觉。
而江景煜,则是去了江家老宅。
寸土寸金的豪华地段中,黑色西贝尔在一栋雅致的豪华别墅停下。
踏过门口的道道长阶,再穿过长长的坪侧黑色理石路,便到了别墅中央的大厅。
书房中,一身儒雅沉稳气质的江晟哲坐在真皮沙发上。
他像是早就知道江景煜要过来,面前的圆桌上已经沏好了清茶。
江景煜推门进来,轻车熟路走到江晟哲对面坐下,眉眼微敛,喊道:“爸。”
江晟哲打量着自己这个常年在国外打拼的儿子,将手边的一杯茶推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