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茫然地摇摇头。一大早就没看到人，我上哪儿知道祁礼寒的情况去。
牧浪又给我解释：“他大半夜给我发消息，说他回海市了，接下来的工作让牧氏跟你对接就行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心里大概有了数。
果然是因为梦游的事不好意思了。
但这毕竟是祁礼寒的隐私，牧浪就算知道，那也不能是从我这里知道的。
“祁氏最近对接了好几个新项目，祁总忙也很正常。这边既然交给了我，我就一定会好好完成的，牧少放心。”
“叫牧少多见外。”牧浪摆手，“就你跟老祁这关系，叫我阿浪就行。”
“在公司，还是正式点比较好。”我客气地笑笑。
牧小少爷不拘小节无所谓。
但祁氏获得项目合作是凭本事，我不想被误会成是走后门。
牧浪也没纠结。
转头又把话题拉回了祁礼寒身上。
“我刚给老祁打电话了，他人都已经到海市了，不过听着语气怪怪的。你们要是没吵架，那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对不对？”
“牧少。”我无奈，“你到底是想谈合作，还是聊八卦？”
“边谈合作边聊八卦。”牧浪丝毫不觉得窘迫。
具体的设计草稿要跟项目组对接。
牧浪在项目上负责的是最终的统筹拍板，这种前期工作，基本不需要他来操心。我自然也没必要在他这儿浪费时间。
我快步进了电梯。
牧浪依旧追着不放。
直到电梯里又进了两个员工，他才轻咳一声：“中午请你吃饭。”
我知道他是想从我这里套取祁礼寒的八卦。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必。”
“老祁让我照顾你，我要是不给你好吃好喝地伺候妥帖了，他不得找我算账啊？”牧浪不满。
两个员工表面风轻云淡。
实则都偷偷在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我和牧浪。
我有些尴尬。
可牧浪这人不要脸惯了。
我不应，他就一直问。
眼看电梯停下，又有人要进来。
我只能匆忙答应了他。
牧浪不要脸，但尚算识趣。
看我应了，也不继续纠缠了。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看到牧浪都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打招呼。
这倒是有点奇怪。
我下意识看向牧浪。
他却只顾着垂头摆弄手机。
看那样子，似乎是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我没再管他。
很快，到了项目部的楼层。
这个合作祁氏十拿九稳。
我第一时间按照牧氏的要求画了设计草稿。
牧氏项目组对我的设计也满意。
但毕竟还没到公开竞标的日子。
这会儿还有几家竞争对手，都派了人过来洽谈。
顾南城和董沁不必说。
最大的对手，还是湘城陆家。
陆家的产业涉猎广，家族根基也深厚。
最重要的，是他们旗下养了一群设计大拿，个个的获奖履历都甩我一条街。
这次来洽谈的，是陆家小公主，陆淼。
本职工作是顶级模特。
据说，跟牧家是即将联姻的关系。
只不过，具体要跟牧家哪位少爷联姻就不得而知了。
我对牧陆两家的联姻没兴趣。
我只关心，她会不会成为我拿下项目的绊脚石。
我一边想着，一边敲开了项目会议室的门。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了董沁。
董沁正拉着一个气质斐然的美人在聊天。
“淼淼，我看这次的合作非陆氏莫属了！到时候你和牧少结婚，可一定要请我，我再忙也会去给你捧场的。”
“一定。”美人笑笑。
不算热络。
但听对话内容，就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陆家小公主了。
能让陆淼承诺宴请，董沁必然跟她交情不错了。
祁氏跟陆家也有合作。
我自然不会贸然得罪陆淼。
只能装作不知道，主动走向了项目负责人李妍儿。
“李经理，这是我改版后的设计草稿，您看……”
“设计得很不错。”李妍儿翻开，只匆忙地扫了一眼，就丢到了一边，“牧氏会根据综合考量，最终决定合作方的。叶小姐可以先回去了。”
这语气，这态度……
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陆淼。
前两天祁礼寒在，陆淼并没有出现。
牧氏这边的合作意向也很强烈，李妍儿更是热情好客。
没想到，祁礼寒刚走，一切就变了。
可问题是，他们怎么会知道祁礼寒离开盐城了呢？
这事儿按理说，只有我和牧浪知道。
牧浪这人看似不靠谱，但也只是在朋友面前嘴上没个把门，并不会把朋友的事拿出来到处说。
他们消息那么灵通。
要么是派了人盯着我和祁礼寒。
要么就是知道祁礼寒匆忙赶回海市的原因。
第31章
被截胡
前者倒也罢了。
如果是后者，那祁礼寒回去可能就另有原因了。
难道，是那份文件出现后续问题了？
我心里忐忑，面上还是要撑住。
“李经理，祁氏这次真的很有诚意。设计草稿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己所能，画出双赢的作品。”
李妍儿皱皱眉：“叶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
这意思，显然是有些话不方便当场说了。
我点点头：“好，那我静候李经理的消息。”
说完，就准备离开。
突然，陆淼抬眸看向了我：“你就是叶筝？”
“是我。”我朝她微微一笑，“不知这位小姐有什么事？”
陆淼的表情微妙起来。
董沁倒是嗤笑起来。
“淼淼，我都说了吧，她就是个土包子，连您这样的顶级模特都认不出来，还有脸说自己懂什么设计呢！”
“我懂不懂设计不好说，但你一定不懂。”我淡定一笑。
“你！”董沁气得瞪圆了眼。
“我可是设计金奖得主，你说我不懂设计？！那你呢？你不过是连设计界的各种奖杯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的主妇，还妄想跟牧氏合作呢？”
“抱歉。”我扬了扬自己的工作证，“我是代表祁氏来谈合作的。”
提到祁氏，看戏的陆淼突然眉眼一沉。
“你认识祁礼寒？”
“自然。”我点头，“他是我老板。”
“怕不止是老板，还是金主吧？”董沁嘲弄道。
“董小姐，随意造谣可是犯法的。”我提醒，“在牧氏被警方带走的话，怕是面子上不太好看吧？”
董沁翻着白眼：“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
陆淼抬了下手，董沁不吭声了。
陆淼又主动递了张名片给我：“我叫陆淼，既是模特，也是湘城陆家的小姐。牧家跟祁家是世交，恕我直言……”
她上下打量着我。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天生属于上位者的优越感。
“以你的资质，这两家都进不去。”
轻飘飘的话语落下。
看似只是不经意地闲聊，我却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正等着被资本贴上价格，送去该去的货架。
“我只是祁氏的员工。”我强调，“是董小姐误会了我和祁总的关系。”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陆淼点头。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淡定的眼神给到了李妍儿。
李妍儿立马轻咳一声，把我的设计草稿递还回来。
“叶小姐，抱歉，我们这次的项目非常重要，设计师本身的知名度也是重要的参考项，你的设计本身不错，可惜没有任何奖项傍身，实在……”
“李经理，你如果担心的是这个，那大可放心。我们祁氏也有许多知名设计师，相信不会比其他公司差的。”我从善如流。
现在重要的是拿下项目。
我作为项目经理，自然不会因为自己被否定就意气用事。
李妍儿有些为难地看着陆淼。
陆淼只是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董沁聊婚礼打算怎么办的事儿。
显然是在暗中施压了。
祁家跟牧家再是世交。
亲密程度也比不得联姻。
李妍儿得罪了祁礼寒，还不至于在牧氏干不下去。
可要是得罪了即将成为牧氏少夫人的陆淼，工作可就真保不住了。
“叶小姐。”李妍儿沉声。
“既然你非要自讨没趣，那我不妨直说了，你的设计根本不行！之前都是看在祁总的面子上，给你点鼓励，没想到你会把这看成牧氏的合作意向。”
“现在，我明确告诉你，这个项目绝不会给你。”
话说到这份上。
我要是再纠缠，可就丢祁氏的份了。
祁氏可不是顾氏这种小门小户。
祁氏跟牧氏合作，只能说是双赢。
但就算不跟牧氏合作这个项目，也多的是其他项目其他公司求着要合作，并不是非要拿下这个不可。
只不过，这是我入职顾氏后谈的第一个项目，所以才格外上心。
可现在都撕破脸面了，我再待下去也没意思。
我转身离开。
听到董沁在后面不屑地编排。
“瞧瞧她那样，以为有几分姿色就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祁家哪是她这样的货色能肖想的！只有淼淼这样的，才配得上祁总。要不是陆牧两家有婚约……”
“别说了。”陆淼隐约有点不耐烦。
“抱歉。”董沁愣了一下，才又笑道，“对了，听说牧少约了你中午在华庭吃饭，能带我一起去见见世面吗？”
陆淼轻哼：“随你。”
声音渐渐被我抛在身后。
我按下电梯，思绪却有些飘远了。
陆淼喜欢祁礼寒。
所以，她针对我，未必是因为项目。
或许，就只是误会了我和祁礼寒的关系，不想让我拿到项目，在祁礼寒面前立功。
但陆淼有分寸。
既然陆氏也是这次的竞标公司，她应该不会做出不利于陆氏拿下项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