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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是以声音几不可闻。

    襦裙之外的大袖衫被珑月脱去了一边,一双白生生的藕臂有些害羞的环着胸前,她终归是懂得了些男女之别。

    纵使内衣带子没系上,

    也还是将襦裙松松垮垮的搭上,隔着低胸襦裙去悄悄整理压在里头的胸衣。

    胸前是鼓鼓囊囊的一片,

    兄长脚步落去她后背,

    不由得睨见,那浅紫软纱襦裙下,

    遮掩不住的不堪一握的腰肢。

    她背对着他跪坐在马车里,如此姿势便是坐着脚跟,

    更是将她原先就紧致浑圆的小屁股压得更为浑圆翘起。

    往上又是两团莹白似玉,

    似上等奶膏白脂质地的雪峰嫩桃......

    郗珣岑静着眉眼。

    君子眸光清明,纵使无处可落,

    却也能维持冷静的去替她拉着后肩的系带。

    他头一回见这等衣物,

    自是不懂的。

    两根水红丝带,

    相连着一条不知是何构造的少女藕粉绣着荷苞莲蓬的贴身小衣,一层一层的紧紧裹着。

    那瘦小玲珑的身子骨,身后犹如蝶状的胛骨瘦弱纤巧,细白颈肩,胸前却仿若另一个身子,

    丰腴的能勒出许多莹白软肉来。

    一左一右,

    他手指才缠上两根带子,相触的指尖便开始发烫,

    那双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也能纹丝不动的双掌,

    这日却犹如老者,

    不稳起来。

    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一端系带从指尖脱落,

    那胸衣便被扯得一高一低。

    珑月连忙往上扯着掉下去的一端,几乎又重复起之前的步骤,她扯不上来。

    珑月生气起来,她有些气急败坏,简直要被自己如今这尴尬境地气哭了。

    她心中暗骂阿兄,偏偏要她检查什么四处,这下好了?还怎么见人?

    郗珣此时不想再犯之前的错误,他闭眼将这副纯洁儿靡丽的景象从脑中屏退,艰难挤入一段滑落下来的小衣内,帮她往上拽了拽。

    只觉手下温香软玉触手生温,泛着靡丽温热的香汗,那香汗格外湿润滑腻,似能穿透他的手背,融入他的血脉里。

    郗珣指节几次在上面打滑,最后,上头的濡湿,分不清是他的手汗还是她的。

    两人皆是有些急促的气息,前后交叠起来。

    珑月也不知缘故,只觉得兄长滚烫的鼻息不断落在她未着衣物的颈肩,贴着她的面颊耳畔。

    那股往日她觉得十分好闻清香的气息如今却显得浑重而锋利,似乎能灼穿所到之处,叫她肌肤都被烫伤,烫生出了一片红粉,颤栗。

    不仅是那处,便是连她的脸蛋,耳根,甚至是腿脚都难以自抑的发麻发软。

    郗珣薄唇紧抿,微低头抬袖擦拭自己额角渗出的细汗,这般与她离得更近,挺立如山的鼻几乎抵去了她肩头。

    马车悠闲行驶在道路上,长汲听着里头声音不对劲。

    依稀有种十分奇怪的声音。

    长汲见此,不由得仔细听了听。

    “阿兄.......什么时候才能弄好?”姑娘语调稚嫩又有些说不清的媚音。

    半晌,回应的是主子爷低沉沙哑的嗓音。

    “再等等......”

    长汲惊慌失措,等到了常府,下车的也只有姑娘一人。

    姑娘脸颊一片粉霞,眼中湿漉漉水汪汪的,似乎在车里哭过。

    她朝着车里不愿陪她下来的男子委屈道:“阿兄说要送我回家,你连下车都懒得下!”

    车内一道更显沙哑的嗓音,简直与以往判若两人,“叫长汲送你进去,阿兄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看珑月。”

    ......

    ......

    融融秋日里,一连数日阳光清朗,却也凉意渐起。

    锦思收拢起帘子来,将珠帘一根根拆下来,打算换了更为暖和的锦缎隔着内外室,才拆两根,糖豆儿便挥舞着翅膀,一下子从院外窜入房内。

    锦思便道:“糖豆儿我看你是要讨打?昨夜又飞哪儿去了?寻你半夜也没见你飞回来,这段时日是我们对你太好了,放野了心了是不是?”

    珑月躺在榻上吃着樱桃,自中秋那日回府,她的情绪总有些奇怪,时而低迷时而激动,稀里糊涂的过着日子。

    她听外室翅膀煽动的声音,连忙气匆匆地趿着丝履跑出来。

    见着糖豆儿站在花窗缘上,梳着自己羽毛玩,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日后再也不放你出去了,我以为你真被人拔光了毛烤了吃了!”

    珑月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见到的是被拔了毛的糖豆儿,她还能不能认出来?她会不会哭死?

    呜呜呜......

    珑月便与锦思商量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糖豆儿骗回来捉回笼子里,好好让它知晓规矩。

    糖豆儿一听连忙从窗台上飞去了房梁上,非得更高了,它一双绿豆眼生气的看着珑月,嘴里咕噜咕噜也不知说着什么。

    珑月只能小声嚷嚷道:“我就说它能听懂我们说话,下回咱们要偷偷说才行。阿兄说逮住它,给它修剪一下翅膀上的羽毛,把那羽毛简短一点,它就飞不了太高......”

    眼看糖豆儿飞上去怕是不好捉了,珑月与拂冬锦思三个在屋子里正气的大眼瞪小眼呢,便听前头李氏院子里过来了婢女。

    来送花贴的是李氏院子里的大丫鬟丹芝,对珑月自然是亲近的很,半点儿不敢耽搁她的事儿。

    “姑娘,这是前院送来的帖子,写着给您的呢。”

    珑月不免有几分诧异,她接过翻开帖子一瞧,竟是孙三姑娘的名儿。

    珑月惊喜,连忙叫锦思出去迎她。

    她自己则是与拂冬两个将好吃的全拿出来招待这位贵客。

    未久,廊处走来一人,面庞粉白圆润,发盘十分庄重华丽的十字髻,穿一身水红搭配裙襦的半袖,纹路华丽拼幅间色花裙。

    行走见莲步轻移,婀娜多姿。

    孙三姑娘便面带浅笑入内,不由得唤她:“安乐郡主近来可好?”

    珑月欢喜的去迎她入内,见她如此模样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孙三姑娘见状掩唇轻笑,“怎的,安乐郡主这副模样是作甚?如今是认不出我来了?”

    珑月认真看了她好几眼,才感叹道:“你这真是一月不见就叫我险些认不出来了。孙三啊孙三,你可是大变了模样.......”

    上回二人一同玩儿还是在王府里钓鱼,钓到一半孙三被浔阳公主带回宫了,此后便也发生了许多事。

    珑月认回了亲人,回到了常府住。

    而孙三姑娘,则是在宫里被嬷嬷们训着规矩,想必是吃了大苦头,否则也不会这般快便变了一个模样。

    端庄华丽,笑不露齿,走路若莲步轻移,倒真像是宫里出来的皇子妃了。

    孙三姑娘一双猫儿似的灵动双眸仍不改以往的模样,她笑容扩大了几分,与珑月道:“我如今规矩学好了便出府待嫁,才寻了机会过来看看你,不过瞧你这日子,仍是过得不错啊。”

    她本想叫浔阳公主出面,二人早些出宫来见见珑月的,不想浔阳公主却言如今珑月身份不比从前,认回了臣子府邸,与皇室终究再无亲故,相处起来总有些尴尬。

    言语之中,浔阳皆是一副不想管珑月的模样。

    只孙三姑娘总忆起自己刚入宫那日,人生地不熟求助无门的时候,便是珑月拉着她与她交心,带着她四处认宫殿与宫人。

    遇到好色醉酒的三皇子,也只有珑月敢出手将她拉去身后护着,与三皇子不依不饶。

    孙三自幼人情冷暖见得太多,在宫中住了些时日,见到的又是另一番薄情寡义,阿谀奉承。

    是以,她听闻那些闲言碎语,也许多时日不见珑月入宫,便以为她回府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好。

    不过......孙三姑娘眸光落在身前紫檀圆桌上。

    锦思拂冬为二人奉上来的雨前新茶和一叠叠瓜果糕点上。

    金桔凉果,糖渍樱桃梅子,一献雪菊泡酒,一串黑玉葡萄,一盘颗颗饱满极其新鲜的大樱桃。

    这时节早过了樱桃时节,那叠大樱桃也不知如何得的,便是孙三在宫里时也没见过。

    孙三姑娘如今被训得改了往日天真活泼,多了许多端正,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小姑娘,吃了口如此甘甜味美的樱桃,不由得出奇。

    她道:“这樱桃还是上个月我在浔阳公主处吃了两颗,她通通也才得了半碟子的赏赐,瞧着还不如你这好吃。”

    这还是往好了说,二人的樱桃压根不是一个档次,更别提比个头了,小了不知多少。

    珑月见好友喜欢吃,骨子里爽朗大方的习性便改不掉,连忙叫拂冬去取了樱桃来,道:“你喜欢吃便带走些,我这还有许多呢,我都吃不掉。”

    昨日长汲送了两筐来,这东西也放不了多久,珑月往府邸各处送了些,自己连吃了两日也早就腻了。

    孙三咽了咽口水,到底是不忍心拒绝如此美味,她小声说:“还好如今我不住宫里,否则那些嬷嬷见到我吃你的东西还拿着你的东西,不知又要训斥我什么了。”

    孙三姑娘见此心中自然明了,珑月只怕是认回府了,与那燕王府关系依旧亲近不改。

    她自是替珑月高兴的,如此便好,有燕王府护着,只怕去哪儿日子也能过得舒坦。

    珑月也担忧的问她,如今在孙府里过得如何?可有人欺负她?

    孙三闻言咯咯笑起来,“哪儿还有人敢欺负我?一个个都知晓我日后是纪王妃,乖觉的不得了,我这身份啊真是好处多了去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私话,直到眼看到了中午,珑月便留孙三一道用午膳。

    李氏知晓女儿请客,吩咐了厨娘给两个食欲旺盛的小姑娘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还送去了一道名叫金玉羹的菜。

    金灿灿的汤汁,里头飘着雪白的剃了骨头的鱼肉,吃起来鱼肉弹牙香嫩,汤汁鲜浓酸辣。

    李氏院里的嬷嬷笑着道:“夫人知晓两位姑娘只怕喜食酸辣的,特意叫人做了这道汉中才有的菜来。

    二人大快朵颐,想起上回没吃到嘴里的烤鱼,念叨着要趁孙三大婚前去将上回没吃到嘴里的烤鱼吃到嘴。

    正说着,珑月便听见正院里传来声响。

    与母亲同住一个院中,便是有这点儿不好。

    正院里来了什么人,若是声音大了些,珑月这厢房便也能听见。

    好在最叫她发憷的父亲倒是不常来母亲院子里,便是来了也不过是一盏茶功夫便走,这般也叫珑月心中舒坦了许多。

    过了会儿,院外的丫头跑来与珑月道:“是大姑娘来了。”

    众婢子心中都生了奇怪,如今不早不晚的正是晌午,大姑娘来做什么?

    便是来也该是过了晌午再来,否则若是李氏在屋内午睡岂不扰了人?

    珑月心中不喜欢常令婉,连她院子里这些丫鬟只怕更不喜欢那边的。

    珑月并非不善掩藏情绪,只是她自从记事起,就被无数人疼着宠着,从未有需要隐藏情绪以获得好处的时候。

    若是喜怒哀乐都要藏着掖着,自己回这个家来,回常府来又是为了什么?

    珑月这般蹙眉鼓着脸的不开心模样,孙三姑娘自然是看出来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三姑娘见主人家来人,便只好起身告辞。

    珑月去送她,经过廊下恰巧撞见常令婉带着令她讨厌的虚伪笑容,自李氏屋内出来。

    倒是一副人模人样,偏偏珑月看了这位阿姊心里就来气。

    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母亲,她只盼着能日日见到母亲,想独自享受与母亲的撒娇亲香,连李鸾都时常不来打扰这对母女。

    可常令婉呢?总杵在她与母亲中间便罢了,珑月说什么话她都要插一嘴,还时常说起以前府上一家子人的笑话,常令婉每次一说话,珑月便融入不进去。

    珑月想,凭什么母亲还要分给她一半?

    她已经享受了许多年母爱,如今还同自己抢?

    珑月才不想与常令婉说话,便只顾带着孙三姑娘走,临走前答应她道:“你放心,你成婚那日我一定去,到时候我给你送好东西!”

    孙三姑娘说起此事来,笑的腼腆。

    珑月回来时,仍见常令婉在廊下站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方帕子。

    常令婉见珑月回来,温婉的笑起来,似乎彼此极为熟稔是无话不谈的姐妹,她微微抬手,叫珑月瞧见了她腕上那支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

    珑月微微抿唇,她知晓那是母亲的手镯。

    中秋那日,她还见到母亲戴着。

    珑月双眸发红,恨不得拿鞭子将恶心的常令婉抽一遍。

    常令婉勾了勾唇角,道:“方才我庄子里的管事过来,说是今年丰收收了许多上等的柑橘。我吃了一颗倒是鲜甜的紧,忽的想起那庄子是母亲前些年送我的庄子,里头柑橘寻常也买不到,下午便叫人给妹妹这送来一些,叫妹妹尝个新鲜——”

    珑月还没说话呢,锦思便替珑月笑着回道:“不用劳烦大姑娘送了,主子屋子里还有许多都吃不完,什么柑橘、樱桃,几箩筐装着呢,正想四下分一分,拂冬快捡些大姑娘不好吃到的新鲜玩意儿给大姑娘拿回去吃。”

    常令婉笑容微僵,一旁的春鸳更是遭这番羞辱气红了脸,偏偏她才被当众掌嘴,又被常令婉仔细教训过一通,如今总归是收敛了好些。

    不一会儿,拂冬才满心不情愿的提了个果篮过来。

    虽主子院子里多的吃不掉,可她宁愿丢了烂了也舍不得给这个心恶的大姑娘。

    可还是要给的,如今是撑场面的时候......

    拂冬将塞得满满一篮子柑橘与樱桃递过去给春鸳。

    同是大丫鬟,这生的人高马大的圆脸大丫鬟竟居高临下瞧不起她?

    春鸳满脸不情愿,似乎并不愿接下。

    拂冬见状,竖起眉头便骂春鸳:“这可都是宫里也难吃着的,郡主赏赐,你不跪地谢恩,竟还杵这儿不动?!”

    常令婉闻言心中不逾,压着厌恶睨了眼拂冬,移开了眸光。

    与一介婢女对视,本是低贱了她的身份。

    常令婉轻笑一声,爱惜抚着细腕上那新得的碧绿翡翠玉镯,状似随意开口道:“便是祖母都说是一家子姐妹,不分外边的身份......怎么连六妹妹都未曾说什么,反倒是六妹妹院中的婢子,听不懂老夫人的意思?”

    珑月瞄常令婉一眼,浑不在意,她道:“我是郡主,论品级身份地位比阿爹阿娘都高,可总不好叫长辈来叩拜于我,难道还受不起平辈的跪拜?”

    锦思垂眼,迎合道:“郡主早该立立规矩了。”

    “天地君亲师,总是君在亲前。我们郡主仁慈,爱惜大姑娘是亲姐,虽不是同母所出,可也免了您的叩拜。奈何大姑娘不感念郡主恩情便罢了,似乎连规矩也忘了......”

    作者有话说: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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