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梁宏强毕竟见多识广，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要先弄清楚，眼前这位王爷到底想要什么。其实他很疑惑，为什么这次太子前来，还跟着一个王爷，而且他没有随着太子一起离开双城。
“什么时候见过？”陆景琛直接问道。
梁宏强一愣，很明显这位王爷不喜欢自己。
他想了想，藏在袖子里的金克子自然是不敢乱动，这位是皇亲国戚，若是真的被羞辱了，他们九族都要遭殃。
“王爷说笑了，草民之前并没有这个荣幸。今日一见，果然是贵气不凡，让人过目不忘。”
陆景琛听着他这种阿谀的话，并没有跟他纠结这些，而是直接问道：“本王听说，你们梁家的珠玉阁，售卖边关将士们的随身之物，能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些东西都是从何而来么？”
梁宏强脑子里如同瞬间起了风暴一样，震惊的不行。
这件事，翊王这么快就查到了？
他看了一眼梁胜意和卓海燕，疑点只能在他们身上了。
觉察到父亲的眼神，梁胜意心虚不已，直接低下头，不敢回应。
反而是卓海燕说了一句：“王爷，珠玉阁售卖任何东西，总归是有进货渠道，若是要查，难道不该去查供货的人么？而且王爷不说，谁知道那些东西之前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陆景琛看了她一眼，说道：“说得挺好，来人，掌嘴。”
第557章
直接升堂
听着清脆的巴掌声，梁宏强父子都在想着，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这个时候跟王爷顶嘴？
卓海燕两颊直接肿了，嘴角都是血，嘴里直接起了一个大血泡，看起来格外狼狈。
陆景琛看着她眼里的瑟缩，说了一句：“若是有一天，你父亲母亲去世了，有人戴着他们身上东西招摇过市，而且并不是你卖出去的，你也会如同刚刚那样无所谓么？”
卓海燕没有回答，她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父亲虽然只是个捕头，不过总有人给他塞东西，所以她生活并不清苦。
加上之后她嫁给了双城首富之子梁胜意，就更加没有为了银钱发愁了。
陆景琛却冷笑了一声：“问你这种问题，是本王的失误，毕竟还在用一个人的标准在要求你。”
卓海燕脸色变了，刚刚那句话之中的谩骂之意，已经格外明显了。
她看着陆景琛，终究没敢说话。
“是你们主动开口，还是本王把证据证人都带上来，你们被动承认？”
陆景琛看着梁宏强父子，又问了一句。
梁宏强到底是紧张了，这位翊王殿下的气势，很明显是胸有成竹了。
可是他们的事，一直都很隐秘，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知道。
梁胜意到底年轻，加上心虚，脸色已经非常不自然了。
不过梁宏强没有说话，他至少还有主心骨。
反而是卓海燕慢慢冷静下来，她想知道，这对父子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本王没有什么耐心给你们这种人，若是你们不肯说，那也无所谓，反正本王想要让你们死，有各种办法。至于背后的真相，你们既然喜欢藏着，那就带到地下去。”
听到陆景琛的话，梁宏强傻眼了。
“王爷，您这样是草菅人命！”
陆景琛却阴冷地看着他，说了一句：“你是人么？”
梁宏强又一次紧张了，梁胜意也直接坐在地上，刚刚那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了翊王殿下的杀意。
卓海燕想要哭了，这还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想好了不说是么？”陆景琛又问了一句。
梁宏强终于闭上眼睛，说道：“王爷，草民都说，还请王爷能够留下犬子一条性命……”
陆景琛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要你说得清楚具体，说不定本王也会留下你一条性命。”
梁宏强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悲凉，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不要任何东西，只是要命……
这样的人，他没有办法攻略……
“其实……”
梁宏强已经准备好，全盘托出了。
结果这个时候，陆景琛却不想听了，直接说道：“有什么话，不如自己去公堂上说吧……本王这个人，做事讲求效率，毕竟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你们，所以没有想过要在你们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公堂之上，把你们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对了，不要透露本王和王妃如今就在双城，不然你们还是死。”
梁宏强近乎绝望了，他实在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看着他们那个表情，陆景琛又问了一遍：“怎么，不愿意？”
梁宏强知道，在强大的皇室绝对权力面前，他们所有的阴谋根本就没有办法隐藏。
“愿意，草民愿意……”
他已经知道，自己这半生积累的财富，怕是都要留不住了。
吴县令听说要升堂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王爷办事效率竟然这么快，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按理说，不是应该明察暗访，给梁家一些时间通融，然后再开堂审理么？
不过他不敢怠慢，按照陆景琛的要求，特意让衙差们把事情宣扬了出去。
百姓们听闻一直在双城横行霸道的梁家人竟然要在县衙公开被审判，都十分感兴趣。
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被梁家人欺压，申诉无门，早就已经想要看到他们的报应了。
如今能够亲眼见证他们的下场，自然都是争先恐后地去了。
县衙大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陆景琛和崔安如并没有出面，而是在屏风之后听着动静。
他们不想出面，却要监督这个吴县令。
看到这么多百姓，吴县令心里压力也很大。
这个案子没有办法私下处理了，必须要光明正大。
后面有人监督，他也不敢含混过去。
最主要的是，如今他都不知道翊王殿下让他升堂，是审理什么。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翊王殿下牵着他的鼻子再走，每一步他都不是主动的。
卓捕头更是紧张不已，因为一会要被带上来的人，是他的亲家，女儿，和女婿……
他们都在担心，这件事之后，会不会直接把他们也带走了。
“你们看，出来了，真是梁家那对父子，还有他们家的少夫人卓海燕！”
有百姓惊呼了一声，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和讨论。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人要帮我们出气……”
“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之前不是跟吴县令关系要好么？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
“你们不知道吧，太子不是刚刚来过么，他虽然离开了，可是留下了亲信在这里，今日在街上，梁家这位少爷和少夫人欺负人的时候，被太子的亲信看到了，这才告到了官府，你们说，县令大人敢不管么？”
有些百姓已经开始叫好了，就该让这些人受到教训，付出代价。
可是有人又担心了：“他们之间都是认识的，平日里关系那么好，怎么会真正地审判他们……”
“只怕是给上面一个交代，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家太子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的，现在不用叫得太欢，抱着太大希望，万一结果他们没事，失望的还是我们……”
这样的话听起来，也是格外有道理。
不过传到了吴县令耳朵里，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知道，屏风后面的王爷和王妃也能听到，他们一定开始在心里给自己记账了。
他心中已经在盘算着，一会一定要让警告梁家人，不要把跟他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第558章
休想和泥
一声惊堂木之后，吴县令开始了他的表演。
“堂下何人，验明正身！”
梁宏强知道，在翊王殿下的威严之下，吴县令没有办法护着他们，所以很是规矩。
“草民梁宏强，梁氏商铺当家。”
“草民梁胜意，旁边这位是家父……”
“民妇卓海燕……”
卓海燕的脸依然肿胀，发音都已经受到了影响。
众人这才注意到了卓海燕的样子，有些百姓直接就惊呆了。
“不是吧，卓捕头的女儿竟然被打了？这些年只有她打别人，怎么还有人敢跟她动手？”
这个话，让卓捕头更加不安，内心不无比煎熬。
“估计这次京都的人是动了真格的，当时我在街上，刚好看到了那一幕，卓捕头的女儿欺人太甚，对一个乞丐拳打脚踢，还让人一直不停地打，京都的人出面阻拦，她还出言不逊来着……”
“活该，终于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何止啊，她头上戴着的发钗，据说就是那个乞丐的东西，不知道怎么跑到她手里去了，后来还是京都的贵人出面，买了回去。”
“她还故意加价，那个梁公子也是说谎，明明是自家首饰铺子拿出去的东西，还说是花了二两银子，看到京都的贵人要帮乞丐买回去，硬生生要了人家四两。”
这些话让卓捕头更加抬不起头了，他一直都知道，那个珠玉阁也是亲家的产业。
只不过那里的东西，有些都是来历不明的，他不想让女儿参与，就跟亲家说好，不能让她知道。
想不到，如今竟然还是让女儿出事了。
屏风后面的崔安如却没有把他们加价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东西到了卓海燕手里，哪怕是她要价一千两，也是她的自由。
自己的东西，有权利出价。
她要计较的，是她当街打人，还有梁家这些从边关士兵身上扒下来的遗物。
“安静……”
吴县令喊了一句，他还没有开始审理，这些百姓们就已经这样嘈杂，实在是影响心情。
百姓们慢慢安静下来，想看看这个县令到底想要把事情审理到什么程度。
“梁胜意，卓海燕，今日之事，皆是因为你们当街殴打乞丐，得理不饶人所致，你们是否知罪？”
果然，吴县令在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还是想要尽快结案，轻松加愉快。
而且当着百姓的面前，也会惩处梁胜意和卓海燕，之后再批评梁宏强教子无方，这样总能说得过去。
梁胜意赶紧说道：“草民知罪，愿意认罪，并接受一切处罚……”
两人之间这样简短的对话，让百姓们都觉得不过瘾，这是在干什么？
故意把事情闹这么大，是在讲笑话么，过来看他们过家家？
卓海燕也赶紧低头：“民妇也认罪，并且愿意对那个乞丐做出赔偿。”
吴县令正想说些什么，若谷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县令大人，我家主子说了，那个人不是乞丐，而是英雄，他如今已经在衙门外面等着，是不是应该让他上前？”
吴县令一听，刚刚想要结案的心，直接死了。
看来那个乞丐，身份一定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让堂堂一个王爷这样上心。
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一个有背景，有故事的人，在他的辖区，竟然成为了一个乞丐，而且常年被人欺负……
想想这件事，他都觉得头疼。
“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百姓们都在看着若谷，有人已经开始议论：“看看这个下人的气度，都跟这几个大人不同，看起来更像是大官……”
“这样的人，背后的主子那应该什么样啊？”
“管他呢，反正能够让县令大人秉公处理这些事，不要包庇梁家就行了……”
这些话，让虚淮听到了有些嫉妒。
“王爷，刚刚若是让我出去传话，也会有这个效果……”
陆景琛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地吐槽道：“你总是这样迷之自信……”
丹青和丹白都笑了，不过面上都是善意。
当清洗干净的赵小虎被人带上来之后，众人才看清，这是一个身材无比清瘦的年轻人。
因为受过伤，赵小虎没有什么力气，不然这一年总能做工养活自己。
“这是那个乞丐么？还挺好看的。”
总有人的关注点，跟别人不同。
“不过他看起来是真的瘦啊……”
“你们看他手里捏着的那根发钗，就是为了这根发钗，他才会抓了卓海燕的裙子，之后才会被人暴打……”
“那根发钗对他一定很有意义吧？会不会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并没有影响赵小虎。
“来人，给他准备一把椅子……”
吴县令突然变得人性化，让百姓们都愣了一下，随后他们反应过来，毕竟有太子的亲信在，他肯定想要好好表现，哪怕是演戏呢。
赵小虎坐下来，若谷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在一侧。
“县令大人，经过我家主子询问，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乞丐，而是京都人士，而且是几年前跟随镇国公一起抵抗大庆的士兵。他的名字，是赵小虎。他手中的发钗，是他出发的时候，他相依为命的姐姐给他的，盼望他能活着回去。”
若谷说完，全场皆惊。
吴县令头大了，这样的身份，边关幸存下来的将士，那都是英雄楷模，结果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沦为乞丐，还差点被人打死，都不用朝廷知道，但凡边关驻军知道这个消息，都能踏平他这个县衙。
卓捕头就更加恐惧了，因为是他的女儿和女婿命人动手。
百姓们也是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若谷继续说了下去：“因为狗贼萧让跟大庆勾结，赵小虎作为看管战马的士兵，也遭到了暗害，虽然没有死，却没有办法说话，战斗结束之后，也是兜兜转转到了双城，本来应该是个英雄，如今却要被双城的跋扈之辈踩在脚下。”
“至于他那根发钗，是有人以为他死了，从他身上搜罗出去的。”
“据他的证词，专门有一伙人，重新打扫过战场，把那些牺牲的将士们遗落的东西，都搜刮了去。”
“至于这些东西都去了哪里，就要问问梁家主了。”
第559章
振邦出现
若谷的话，不只是让百姓们听着震惊，就连梁家父子自己都已经蒙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是怎么查到的？
若谷还在继续说着：“殴打边关将士这件事，我家主子已经报给那几位驻军将领了，从战死的将士们身上搜刮遗物再售卖，这个行为我家主子说，就交给县令大人来裁决了，到底应该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