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刚刚的变故，他们有的人担心不已，有的却坦然面对，甚至有视死如归的表情。皇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中其实已经有所准备。
太子看着这些人，心中同样疑惑，只不过他看着陆景琛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又是他知情的。
看来，他不需要做什么，就等着一会慢慢揭秘就行了。
至于陆景霖的死，他也没有什么心疼。这些年以来，刘太妃一直觉得自己背后有皇后娘娘，而且她是翊王的续弦，也算是正室，比自己的母妃身份更加贵重，所以没少给母妃使绊子，陆景霖更是皇族的败类。
这样的人死了，他并不同情。
他已经是太子了，不会困囿于这种不值得的感情。
“父皇，看来李姑娘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件事只怕另有蹊跷。”
陆景尧一句话，揭开了整件事情的序幕。
刘太妃愤恨地看着他，陆景年和皇后娘娘也是一样。
想不到，之前还在合作的两人，已经开始互相坑害了。
只不过就凭陆景尧这点实力，也敢跟陆景年争，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他们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
皇上没有拒绝，反正让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查明昨日的事。
“你们几个，有什么想说的？”皇上扫视了一圈，然后问道。
李蓉蓉率先开口：“皇上，民女什么都没有做过，所以问心无愧，整件事民女都是基于一个医者的本心在行动，他们的病情也确实越来越稳定，马上就要康复。若是民女对他们心存不轨，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给他们费心治疗。”
这句话昨天她已经表达过，可是刘太妃他们并不相信。
此时，他们还是一样怀疑。
刘太妃直接说道：“你就是想要给我们希望，让我们在最高兴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眼前，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地打击到我们……”
这个说法，只能说一言难尽。
李蓉蓉说道：“太妃娘娘是因为自己曾经有过这种行为，才会觉得民女有这个心机么？到底多大的仇恨，值得民女这样费心？”
刘太妃想了想，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之前被我儿子伤害过的人……”
李蓉蓉觉得可笑，大家也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牵强。
“太妃娘娘，民女一直都在边关，这些年从未踏足京都，您那位宝贝儿子只有前段时候流放的时候离开过京都，而且一路上都有人看管，根本也没有遇到过民女，他是什么时候伤害民女？”
这句话让刘太妃差点没有办法辩解，可是一心要把罪名扣在李蓉蓉头上的刘太妃已经有些痴狂。
她说道：“若不是他对你动了心思，怎么会跟我提起，等他好了把你收进府里？”
众人听了之后都是一愣，尤其是萧家母子。
想不到都已经在这种情况下了，陆景霖竟然还在想这些事。
让他死，真是合情合理。
李蓉蓉冷笑了一句，问道：“他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只要民女不答应就是了，难道就为了这个就要杀了他？而且还有一个死者萧雪灵呢，请问太妃娘娘，民女跟她之间又有什么矛盾？”
刘太妃说道：“你不要在这里狡辩了，一定是雪灵发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对你破口大骂，才会然后怀恨在心，干脆让他们两个人一起上路。”
这次李蓉蓉没有着急应对她，而是直接跟皇上说道：“皇上，民女想说的已经说过了，不知道接下来的应该怎么解释了……毕竟太妃娘娘那个思路，这两个人无论是怎么死的，一定是要跟民女有关才行。”
皇上和皇后娘娘听着刚才刘太妃所有的话，心中已经觉得丢脸死了。
“刘氏，你说这些有任何证据么？”皇上有些不耐烦了。
刘太妃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虽然臣妇没有什么证据，可是这个推测是绝对合理的，只要皇上让人好好审问，她一定会承认。”
“屈打成招么？太妃娘娘是想为自己的儿子儿媳强行拉一个陪葬的，而不是帮他们找到真相，是么？因为李姑娘是最后帮过他们的人，就要跟他们一起死么？太妃娘娘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皇家的信物和颜面？”
刘太妃听到之后，一阵脸红。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理由，听起来格外荒唐，而且还把自己儿子的名声进一步锤进了土里。
可是，为了查清楚真相，她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这样说，你们未必相信，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相信景霖也跟她提过，她一定是怀恨在心。”
这个理由，并没有办法说服别人。
至少目前来看，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蹩脚。
萧让和杨氏观察了半天，以为刘太妃会有多么有力的输出，最后一看到是这样，心中一阵难受。
他们就不该指望刘太妃，毕竟她失去儿子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启禀皇上，若是按照李姑娘的说法，别院之中所有人都跟妹妹和妹夫无冤无仇，更加没有必要加害他们，总不能认定他们是自杀吧？”
这个时候陆景琛说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他们觉得病好了也已经没脸见人，想来想去还是死了算了，这样不是也能解释得通么？”
第522章
互为仇人
陆景琛说完，萧让已经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浓浓的嘲讽。
“翊王殿下的话好没有道理，若是他们想死，也不会等到如今……”
“那若是这些人想要害死他们，也没有必要等到如今，是吧，安南侯？”
陆景琛又问了一句，用萧让的方式。
萧让一愣，被陆景琛这种操作弄懵了。
“翊王殿下，这些人一开始若是觉得他们必死，只要能够看着他们就行了呢？本来安国郡主有本事治疗，可是她坚持不肯帮忙，他们也不用担心，结果又来了一个李蓉蓉，他们就没有办法忍着了。”
陆景琛听到萧让的话，问道：“所以你觉得这件事不是李姑娘做的，而是那些别院的闲杂人等？”
萧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紧张，被陆景琛带着走了。
若是换作平时，他一定不会这样。
可是今日他实在是太过紧张，才会出现这种失误。
“我只是想要论证，王爷的话未必就有足够的道理。”
“本王也可以顺着你刚才的话说下去，若是这些人做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可以动手脚，让李姑娘的药失去效果。那样的话，李姑娘不会留下，也不用担心她会治好陆景霖和你那个草包一样的妹妹。”
这个话让萧让更加气愤，心中甚至想忍。
可是如今的情况，他需要耐心。
“所以我还是怀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李姑娘做的……”
没有办法了，萧让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陆景琛没有觉得自己被人冒犯，只觉得萧让慌乱之中出错的样子还挺滑稽。
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并不着急兜出所有证据。
皇上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李蓉蓉是陆景琛和崔安如找来的。
如今他要考虑的事，是放弃萧让之后，要怎么补偿崔安如。
毕竟能够给的东西，他已经尽量给了。
不过还是要看一会大家的反应，如果大家都觉得自己给的不够，不妨往上加。
反正如今镇国公父子已经死了，再怎么补偿，对于崔安如来说，也未必能够有多大的加成，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萧让此时还不知道，事情还没有真正开始，他已经被皇上放弃了。
“安南侯怀疑民女，就拿出证据，不要跟太妃娘娘一样，只用嘴巴怀疑。哪怕说出一些自己推测的借口，也没有什么用。”
李蓉蓉不紧不慢，直接说道。
萧让问道：“李姑娘竟然觉得，方才太妃娘娘的怀疑，都是凭空臆想？”
李蓉蓉反问：“不然呢？”
萧让有些无语，她怎么一点不紧张？事情不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啊……
刘太妃看到他压根说不到点子上，也是十分着急。
这个时候杨氏开口了：“李姑娘，我们也不想怀疑你，可是除了你，谁会有这个本事让他们一起死呢？”
李蓉蓉好笑地说道：“老夫人就不要出来惹人笑话了，若是你们真的可以凭借自己的推测给人顶罪，那我也有猜测的人，我怀疑你们才是害死陆景霖的凶手。”
杨氏一阵惊慌，没想到李蓉蓉乱说了一句，竟然说中了。
“你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萧让赶紧说道。
李蓉蓉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有正当理由能够怀疑啊，毕竟陆景霖跟你们萧家有深仇大恨啊……”
“你什么意思？谁跟你说的这种鬼话？”刘太妃质问道。
李蓉蓉很是自然地说道：“我哪里说错了么？若不是陆景霖，当初侯爷夫人怎么会因为受惊过度失去自己的孩子，还导致受孕艰难，至今为止侯府都没有嫡子嫡女？”
刘太妃刚想否认，只看到萧让的眼神，终究是没有这个脸皮。
萧让想起来林知音那一胎，心中确实十分难受。
无论如何，那个是自己第一个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之后萧雪灵成为了陆景霖的夫人，却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直接就跟着你那个儿子去了边关，当初她明明可以选择不去……”
刘太妃小声嘀咕了一句：“夫妻一体，她不跟着去，将来我儿回来，怎么还有她的地位？”
这句话让杨氏和萧让都很气愤，看着刘太妃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刘太妃有些心虚，没敢继续说话。
李蓉蓉却再接再厉：“若不是萧雪灵跟着你儿子去了边关，一路上也不会让你儿子传染了花柳，年纪轻轻就危及生命。你儿子欠了萧家多少，太妃娘娘自己算过么？”
“萧家人想要害死你儿子，嫁祸给我，有什么问题么？”
眼见李蓉蓉无意之中说出了真相，杨氏和萧让差点崩溃。
还好李蓉蓉并不是斩钉截铁，而是一带而过。
“太妃娘娘，您有怀疑我的精力，不如放在他们身上，毕竟你儿子欠他们的太多，比起对我的觊觎，还是他们更有动机。”
这个话让不少人都觉得合理，不禁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萧让母子。
刘太妃好像被人启发，也开始看着他们。
“这都是无稽之谈……”萧让说道。
他的语气，也没有刚才有气势。
皇上看着李蓉蓉，再看看陆景琛，心中不禁想着，高手。
他站在旁观的角度，高出萧让好几个纬度。
只不过陆景琛和崔安如这些本事，在他看来还是锋芒有余，藏拙不足。
眼看着萧让和杨氏有些破防，李蓉蓉又很无辜地说道：“如果按照同样的道理，有没有可能，害死萧雪灵的凶手，其实是太妃娘娘，毕竟自从跟萧雪灵在一起，陆景霖就没有遇到过任何好事，就连这门亲事，也是因为无奈才会促成……”
刘太妃惊悚地看着李蓉蓉，直接说道：“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萧让和杨氏却被打开了新思路，他们能对陆景霖动手，刘太妃怎么就不能对萧雪灵动手？
若是真的被李蓉蓉说中了，他们之间就是互相坑，都害死了他们想要害死的人，从亲家变成了仇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看到他们纠结的样子，李蓉蓉冷笑一声：“看你们这个反应，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第523章
我是凶手
刘太妃懵了，整个人一副僵硬的模样，任何人看着都会觉得她心里有鬼。
萧让和杨氏更是脸色一变，若真是如此，他们之间还真是一场笑话。
整件事情当中，最无辜的才是李蓉蓉，他们都是凶手。
皇上打量着他们的表情，心中也在想着，该不会被李蓉蓉说中了吧，那刘太妃可是太有本事了。
这种演戏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像了。
这个时候孟青麟说道：“既然李姑娘说她没有换过药，那就检查一下尸体，让仵作查明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若真的如同几位看到的因为中毒，就仔细盘查这个毒药是怎么进入别院的……”
马上有人附和，这件事影响很大，而且死了两个人，还都是皇族，自然是应该慎重查明。
刚刚孟大人的话很有道理，就应该这样。
陆景琛一直没有开口，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他没有真正参与过。
无论是想到这个办法，还是后期动手，都跟他的人无关。
崔安如也是一样，完全可以做到置身事外。
萧家和刘太妃那边，他们一切都可以自己承担，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皇上点了点头，其实昨晚已经连夜让仵作去查看了，他们两个的情况确实是一目了然。
之前萧让和杨氏为了陷害李蓉蓉，用的手法很拙劣，用的都是烈性的毒药，而且很容易查出来。
不多时，仵作上来了。
他直接跪在地上，慷慨陈词，陆景霖和萧雪灵都是中毒而死，不过他们两人之间又有区别。
“他们有何不同？”皇上问道。
“回皇上的话，二公子中的是砒霜，而且是过量的砒霜，足够毒死三头牛的剂量，都让二公子一个人服下了……”
刘太妃听到之后，心中更是悲痛，想着一会要撕了凶手。
萧让和杨氏心虚了，他们也没有吩咐那个人下这么重的手，就是让他一定要保证陆景霖生机全无，任何人来了都没有办法再救。
皇上眼里的光彩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什么，继续问道：“萧雪灵呢？”
仵作说道：“萧雪灵是中了红颜醉，这是之前宫中专门用来赐死那些犯了错的宫人，还有嫔妃的，只不过这个毒药怎么会到了萧雪灵那里，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红颜醉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刘太妃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皇后娘娘也有些不敢相信，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别的不说，这个红颜醉，一定是李姑娘没有办法接触的，父皇这件事一定要彻查。红颜醉这个毒药，很早以前就已经禁止使用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别院，而且用在了萧雪灵身上，一定有宫里人的参与……”
陆景荣找到机会开口，他已经打量过陆景琛的脸色，知道这件事一定不是他做的，而且李蓉蓉一定是清白的。
皇上听了之后，脸色更是变幻莫测。
这件事，确实是值得深究。
他看着皇后娘娘，问道：“皇后，朕记得之前发生过一件大事，在那之后朕已经明令禁止宫中再用这种东西，私下用刑，若是真的动用红颜醉，也要跟内务府备案才行，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别院？”
皇后娘娘手忙脚乱，她是真的不知道。
这么长时间，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私下里让人去取过，而且从来没有用在任何人身上。
她赶紧解释：“皇上，臣妾当真不知道，最近宫中并没有如此罪大恶极的宫人，臣妾也从未派人去支取红颜醉，不然不会没有记录……至于这红颜醉到底是怎么到了别院，臣妾确实是不清楚。”
皇上眯着眼睛，这件事如今好像变得简单了，只要查到是什么人支取了红颜醉，就能锁定凶手的范围。
这个刘太妃慌张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拖到这种时候。
如果一开始就直接弄死了李蓉蓉，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眼看着她越来越心虚，皇上直接命令把保管红颜醉的内官带上来。
刘太妃直接傻眼了，直接跪在地上。
她已经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隐瞒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