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她感受到了孩子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的感觉，也感受到了流血，为了保证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太医给她用了虎狼之药，此刻血崩不止。她就感受到生命一点点的没了，渐渐的她脸色苍白。
生下来的是个小公主，此时并不知道就要失去母亲了，还兀自在她身边睡得香甜，她有些留恋了看着女儿，这是她的骨肉了，生为公主，比她的命好多了，毕竟她因为青田县的事儿一直担惊受怕的，甚至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而这个孩子能一直无忧无虑的，而且，她还给这个孩子找了一个好的养母。
她又留恋了看了几眼女儿，抬头看向太医：“能帮我止血吗，我就想找顺嫔姐姐说几句话。”
太医不敢做主，让人去问站在外面的皇上，皇上同意了。
很快惠常在的血止住了，不过脸色依旧苍白，看着就是将死之人的样子。
顺嫔，也就是陆晓怜过来了。
她也知道了惠常在命不久矣的事儿了，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惠常在让她过来，她有些好奇，还是跟着过去了。
看着床上的惠常在，顺嫔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惠常在笑着，一脸平静：“要和你说一声抱歉，你被我下了绝子药，恐怕是以后不能有孩子了，就是想着让你当我孩子的养母！”
顺嫔以后没有孩子了，就能对她的孩子好吧！她和顺嫔也相处了一段时日，能看出来顺嫔这个人有些小心思，到底心底还是善良的，她也只能把女儿托付给她了，再不济，后面还有一个豫国公府呢！
陆晓怜一脸不可思议，她看着惠常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可是惠常在既然这么说了，恐怕就是真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她呢？
她今年才只有十五岁了，就不能有孩子了！
好一会儿她看向一旁的太医，伸出手：“给我诊脉。”
太医也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按照陆晓怜的意思做了，本来在外面听着的皇上也过来了，皱眉看着太医。
很快太医就放下了手，有些不敢看要疯了一样的陆晓怜，只是对皇上说道：“回禀皇上，确实如此。”
陆晓怜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没有任何一个个女子能接受自己不能生孩子的！
惠常在说道：“我很抱歉，但是我就是想给我的女儿找一个靠谱的人当母亲，你可以和她说你就是她的生母，不用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第465章
唏嘘
就算是皇上也在这里，陆晓怜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看着惠常在，有些歇斯底里：“谁稀罕你的孩子，要不是你，我又不是不能生，你都这样算计我了，我凭什么管你的孩子！你倒是算计的好，孩子在你名下，就有一个有罪的母亲，在我名下却是豫国公府的外甥女，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呢！”
陆晓怜发疯，惠常在还是很平静，她只是说道：“我很抱歉，但不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她知道陆晓怜会如此，可她就是要给女儿找一个最好的养母啊！
“我不要。”她看着皇上，也没有冷静下来，只是这么和皇上说。
皇上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陆晓怜说，其实他也觉得陆晓怜挺可怜的，把这个女儿交给陆晓怜养着也不错，不过现在陆晓怜应该很难同意的。
陆晓怜跑出去了，皇上看都没有看惠常在也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惠常在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渐渐的没有了气息，其实到现在了她也根本不在乎皇上看没有看她了，只是想着下辈子她要换一种活法，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就闭上了眼睛。
陆晓怜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只觉得一切很讽刺，她知道是惠常在害了她，可是她都不能报复回去，毕竟惠常在都要死了，至于说那个孩子，也是一样的道理，惠常在临死之前明明白白说了算计的她，要是以后那个孩子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她一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所以真的好憋屈了，进宫这一年多，她经历了太多，看着那一个个死去的人，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家里的人都不让她进宫了，这里真没有什么好的，只有一个皇上，被很多女人争着，那些女人们争着争着就迷失了自我，最终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她其实差一点也就没命了，幸亏每一次家中的人进宫探望她的时候都给她分析里面，劝她忍着！
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算计了，以后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皇上知道惠常在已经死了，心中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更意外的是陆晓怜以后不能有孕的事儿，说起来他还没有决定好是不是要给陆晓怜一个孩子，没有想到那惠常在就帮着他做好决定了。
想想陆晓怜如今不过只有十五岁，以后深宫的日子那么难熬，难得的皇上也多了一些怜悯之心。
说道：“顺嫔聪慧柔顺，善良敬慎贤德，深得朕心，着即册封为顺妃，管理六宫之事，抚养大公主。”
陆晓怜就这样晋升了，次日知道的后宫的人却没有一个嫉妒的，毕竟陆晓怜不能怀孕了啊，有再多的名头又有什么用呢！
这事儿豫国公府的人也很快就知道了。
陆老太太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已经一脸清明：“如此也好，这个孩子以后在宫中也就没有人去招惹她了，她也就能平平稳稳的了。”
陆老太太一直就没有想过让陆晓怜有什么大成就，还是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不过陆老太太也知道恐怕是陆晓怜自己很难看开的，她对陆大奶奶说道：“阿舒，还是要你进宫劝劝她了，其实这样也好，那个孩子也好好的养着，只要不说那个孩子的身世，这就是我们家的孩子，深宫中，有个孩子作伴也挺好的。”
要是那是个皇子的话陆老太太还会觉得那是烫手的山芋，但是是公主的话就不用忌讳什么了。
陆大奶奶现在觉得陆晓怜其实挺可怜的，叹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陆老太太摇头：“哪里容易十全十美呢，现在这般总比以后丢了命强，到现在，给皇上生下来皇子的人，又有哪个是好的呢？”
如今那宁妃的孩子又是养在了永平大长公主府呢，无他，皇上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就是永平大长公主也都是很麻木了，反正府中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再多一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姜令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只有叹气了。
她对陆昀说道：“原本我真觉得她太能折腾的，现在想想虽然也是因为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到底是有些唏嘘，女子可以不生育，却不能是不能生育啊！”
陆昀就说道：“虽然如此，这般对我们府上来说是最好的，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我们府上已经够耀眼了，不需要再有什么宫妃皇子，对她来说，她的性格也不适合生活在深宫中，现在这样也不会有人算计她了，她在宫中也能安稳点。”
陆二奶奶也对姜令沅说道：“到底还是太残忍了，不过如今已经这般了，要是我的话，我一定要想开了，然后好好的活着才是！”
姜令沅和陆二奶奶谈论了一番后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他们现在开始筹备宴会的事儿，因为是手工学堂和海运那边一起准备着，所以还是有很多事儿的。
中秋过后，姜令沅虽然还是在怀园，却是已经准备起来了这些事儿了，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很折腾，姜令沅拉着陆二奶奶，明三奶奶和明五奶奶一起做事儿。
这日，大清早的姜令沅就醒了过来，去外面感受到凉意，她微微一愣：“说起来也是快要到深秋了，也不知道宁县这里的冬天是不是也很冷。”
陆昀就说道：“比起来京城稍微好一点，不过还是能感觉到冷的，我看这里都有地龙呢。”
“嗯，不过这里的地龙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呢，也不知道好不好，还是要等着人查看了才是。”姜令沅说道，现在留着冬天还早，而且她身边的人也很得力，她其实并不需要操心什么，她身边的人全部都弄好了。
夫妻二人说笑了一番就一起用早膳了，用过早膳后陆昀早早了去了衙门，姜令沅则是看起来了宴请的人的名单，等着陆二奶奶等人过来后她们还是要确定一遍。
第466章
自强
姜令沅还没有看一会儿，陆二奶奶等人就过来了，如今天儿不冷不热的，她们都在碧水云居这边的书房里做事儿。
饶是已经过来好几次了，每一次过来众人还是很感慨，这里的书真的太多了，甚至是专门有四个人照顾着，那四个人都是识字的，对每个地方有什么书了如指掌。
明五奶奶喜欢看书，已经从姜令沅这里借过好几次书了。此时看着里面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姜令沅看着陆五奶奶的样子很是无奈，笑着说道：“好了，快点过来我们再核实一遍名单，还是有一些不确定的呢！”
陆二奶奶看着那一溜串儿的名单，说道：“放眼整个江南的话，这富有的人家还真是不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盯着我们这手工学堂和海运呢，这宴请的事儿是不是要透出点风儿了？”
明三奶奶刚从姑苏回来，闻言就说道：“哪里又是用特地通知一番呢，消息灵通的人家都是已经知道了我们这里即将会有大动静呢，不过就是等着看什么时候开始而已，我回去参加了几场宴会，但凡是宴会说起来的就是姑苏的女学还有我们宁县的事儿呢！”
、当然，他们明家是被羡慕的对象，她出门更是被很多人拥簇着，恭维着，饶是她不是怎么张扬的人，因为这架势也难免就会有些飘飘然。
说起来女学，姜令沅问道：“女学在姑苏怎么样？”
姑苏的女学院长是礼部尚书三儿媳，她的丈夫在家中只是打理生意的，所以这一次也直接跟着她到了姑苏，两个副院长则本来都是姑苏这边数得上名号的女先生。
她们几个人到了姑苏后也过来见过姜令沅，姜令沅问了几句，反正因为有帝都女学的章程在，所以她们做起来也顺手，姜令沅看着她们很认真，也就没有想着再去掺和，毕竟那女学虽然是她创设的，可是如今她也已经不在女学了，还是不要掺和太多才叫做体面。
当然，这并不代表姜令沅不关心女儿，也不代表那些女学的人就不尊重姜令沅了。
明家也有几个姑娘进了女学，有儿媳妇或者嫁出去的女儿成了女学的先生。
此事说起来女学很是有发言权。
明三奶奶就说道：“前儿刚刚开了学，我听着说是那一天热闹极了，没有考进去女学的那些姑娘们都有些懊恼，如今恐怕还在家中努力呢，至于说考进去的姑娘一个个的都很高兴，上学积极极了。”
明五奶奶接着说：“可不是，就说我们家的几个姑娘，都是想着从女学毕业之后能留在女学中呢，成为女先生教书育人最好不过了，要是能有选择的话，还想着能进入手工学堂呢，说是这手工学堂可是要比女学更加有意义呢！”
陆二奶奶感慨：“所以我们所做的一切真是有意义的，越来越多的姑娘知道自立自强的时候，一定会更有意思的。”
姜令沅听着也很高兴，笑着说道：“如此，也算是达成了一些我当时的初衷了。”
就像是明三奶奶所说的那样，对他们这场宴会感兴趣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八月十五过后，各地来到宁县的经商的人多了很多，所以一下子这里更是繁华了。
九月份中旬的时候，早晨起床，姜令沅下意识的摸摸肚子，总感觉她肚子大了一点。
说起来也已经三个多月了，她穿着中衣站在镜子前，大概是中衣比较宽松的缘故，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把中衣收紧一点儿的话好像也是看不出来，一时之间有点不敢确定。
陆昀过来了看着姜令沅的样子，笑着问道：“这是做什么？”
姜令沅问陆昀：“有没有觉得我肚子鼓起来了。”
陆昀仔细看了看说道：“没有看出来。”
最近姜令沅胃口好了不少，但是因为有荣妈妈等人控制姜令沅的饮食，所以姜令沅并不能看出来胖了，四肢依然纤细，一张小脸儿还是不大，有时候陆昀都有些担心，后来听着李慕白说这些正常的，而且胎儿不大也有利于以后生产，所以陆昀才放心的。
姜令沅又是用手摸了摸肚子：“我感觉出来了，确实隆起来了。”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陆昀走到姜令沅身边：“我试试。”
他摸着觉得姜令沅的肚子好像也不如以前那样平坦了，想着这里面有着一个生命，只觉得很是神奇，而且这还是他和姜令沅的孩子啊！
今儿陆昀休沐，他们夫妻二人在这里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他们昨儿就商量好了，今儿准备去碧玉山庄看看，这也是一个个私人庄园，里面做的私房菜味道不好，难得的有功夫，两个人都想放松一下，毕竟已经忙活了二十多天了。
还没来得出门，海东青就过来了。
陆昀过去解下来海东青绑在小腿上的竹筒，打开看了之后笑着说道：“是李骥和阿愉要过来了。”
九月初两个人成亲了，回门之后小夫妻二人就准备来宁县了，一起过来的还有靖王，靖王也要在这边训练水军了，据说造船厂附近的一个隐秘的地方已经把大炮做出来了，所以训练水军的事儿也是要提上日程了。
姜令沅听了之后笑着说道：“二嫂如今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行动不是很方便，我也不能总是打扰她，现在好了，又过来了一个干活的。”
陆晓愉从女学那边离开，来到了宁县之后自然也是要在手工学堂里面的，说起来陆晓愉也是觉得手工学堂更加的有意义。
陆昀说道：“估摸着再有七八天就过来了，到时候我们去码头接他们。”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陆晓愉了，自然是想的。
“这是自然的，好了，我们先出门吧！”姜令沅说道，今儿能出门玩，姜令沅还是挺开心的。
这一天倒也没有遇上什么不应该遇到的人，只是次日的朝堂上却是有些凝滞了！
第467章
自堕
皇上看着弹劾姜令沅的折子只觉得很是荒谬，竟然是因为姜令沅怀孕了！
说起来姜令沅怀孕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从陆大老爷口中知道的，其实那个时候陆大老爷就是试探他的样子。
皇上这个能轻易的接受女子为官，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并不觉得姜令沅怀孕了就是什么不对的，说白了人家和陆昀夫妻恩爱，两个人都在宁县，住在一起怀孕不是挺正常的。
说起来只要不耽误正事儿，皇上想就算是姜令沅生十个八个的他也没有什么意见。
他也想过姜令沅怀孕这件事传出去后恐怕是免不了一场弹劾，但是此时看着朝堂上那些人将姜令沅怀孕这件事说的十恶不赦，甚至是一定会耽误手工学堂的时候，皇上只觉得荒谬！
他问郑阁老：“郑阁老，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郑阁老越是看越是明白手工学堂有多么大的隐形利益，但是一直被姜令沅把持着早就不爽了，此时只觉得这是一个能够姜令沅狠狠压下去的机会，因此立刻说道：“皇上，臣觉得应该罢黜姜令沅的官职，选择更合适的人接手手工学堂。”
“有道理，郑阁老觉得应该是谁呢？”皇上一脸玩味。
郑阁老犹豫了一下，说道：“有道是举贤不避亲，臣觉得臣的女婿高盛就不错，这虽然是臣的女婿，但是到如今身上有正五品的官职臣从来没有帮过什么忙，只是他听说过了手工学堂后就觉得这主意极为巧妙，一定能为百姓提供更多富裕的机会，一直遗憾这事儿被一群不怎么懂民生的人把持着不能参与其中。”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语之前却是差一点就指着姜令沅的鼻子骂人了！
陆大老爷领兵时间长了，脾气自然不怎么好，此时听了这话差一点就要跳起来了，不过想着毕竟皇上还在这里呢，不能太嚣张了。
所以他走出来一步：“皇上，既然郑阁老都说举贤不避亲了，臣也想为臣那个傻乎乎的儿媳妇说几句话！”
皇上看了一眼只来得及迈出来半条腿就被陆大老爷抢先的陈阁老，觉得很有意思，嘴角多了一些笑意：“陆爱卿请说。”
陆大老爷说道：“要是说臣那个儿媳妇对手工学堂半懂不懂的话，去年那些章程可不就是成了笑话，那周盛也不是什么寒门出身，更不是平民百姓人家的儿子，自幼锦衣玉食的，又怎么懂的民生，就靠着曾经游学过几次
吗？要是如此的话，那臣的儿媳妇从十一岁开始就外出打理生意，见识过的可不就是更多了？臣的儿媳妇如今吧手工学堂的框架搭建的差不多了，倒是有人想着摘桃子了，也不看脸皮够不够厚，说是臣的儿媳妇怀孕是欺君之罪，但是皇上明确说了不准让女子生育了吗？”
郑阁老脸色有些扭曲，但还是说道：“这个自然没有，但是都知道女子怀孕之后因为身体的缘故难免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虽然说不算是欺君，但这也算是渎职了吧！”
陆大老爷嗤笑：“说的你好像是不被女子生出来的一样，既然都说女子怀孕辛苦了，却还在这里为了一己私欲毫不犹豫的攻讦，你也是够道貌岸然的。说起来渎职，那个被你差点捧到天上的女婿前两天还早早的离开了衙门逛青楼了呢，这就不算是渎职了吗？”
说起来这件事儿还真是陆大老爷无意中发现的，此时倒是能拿得出来说了。
郑阁老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可也是知道陆大老爷在朝堂上一定不会信口雌黄了，所以也就是说这件事可能是真的了，当即在心中把那个周盛骂的狗血淋头的，他已经想办法让他更进一步了，他却是在这里掉链子！
陈阁老不着急了，半眯着眼安安稳稳的站在那里挡起来了雕像。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是够绝的，不过其实最关键的还是皇上的态度，只要皇上不介意的话就不是什么大事儿的。
皇上挑眉：“哦，这事儿可是真的？要是如此的话那这周盛还真是渎职了呢！”
郑阁老一身冷汗了，虽然还是再心中骂着这个不靠谱的女婿，不过应该找补的还是要找补的，当即说道：“皇上，这里面一定会有什么误会的！”
皇上却很是从容，说道：“有误会不要紧，只要查清楚了就好了，立刻让锦衣卫的人山查一下，不要误会了高盛才是！”
锦衣卫的人办事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道：“回禀皇上，确有此事。”
郑阁老立刻跪下来：“是臣识人不清，请皇上降罪！”
皇上现在才冷笑：“你是识人不清，还是被那些能看的好的利益蒙蔽了眼睛，当年徐阁老的事儿还不算是前车之鉴吗？说什么人家不懂民生，不懂民生都能提出来这么多措施，你这些懂的呢？怎么是去青楼窑子里了解民生的吗？”
这话是真的一点都不留情面的，不过却是没有人敢去反驳皇上，明显皇上已经生气了，而且那郑阁老已经是正一品的官职了，此时还跪在那里呢！
“朕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不会让人家姜大人为了手工学堂就不要孩子了，而且，姜大人就算是怀孕了也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做，宁县那边如火如荼的做着各种事儿，每一天都会发生变化，人家怀有身孕都能做的这么好，那你们这些连怀孕都不会的，却都在这里勾心斗角，怎么，手头上的事儿都做好了吗？”
这话着实有些严重了，众人立刻都跟着跪了下来。
而此时，那陆晓愫也在陆老太太面前跪着，她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姜令沅怀孕的消息透露出来的，却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很是惊慌。
她知道如今自己的好日子都是豫国公府给的，自然是想着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的，这些天也一直老老实实的，每天都到陆老太太这里请安。
第468章
自受
其实，陆晓愫也能感觉出来陆老太太是心疼她的，也想着教她一些东西，让她以后活得更加有底气一些，其实她也想着跟着陆老太太是不是能让自己变厉害一点。
但是她很可悲的发现有些东西已经不是她想学就能学会的，越是这样她越是不甘心，因此也就更是嫉恨姜令沅。
说起来姜令沅并没有的罪过她的，只是谁让姜令沅那么厉害呢，好像是什么事儿在姜令沅这里都不是事儿一样的，这样的人做什么事儿都是游刃有余的，又怎么会不让她嫉妒呢，事实上，其实她已经嫉妒疯了！
尤其是最近经历了两场喜事，喜事宴会的上那些人说起来姜令沅也都是赞不绝口，她不想看到姜令沅这么厉害，所以就在两天前上香的时候装作无疑的把姜令沅怀孕的事儿透露出来了。
她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却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其实也是害怕的，担心陆老太太以后不管她了，但是想着姜令沅这一次可能会被罢官，她又很高兴。
陆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了陆晓愫眼中的兴奋，她知道陆晓愫为什么会这么兴奋，所以也就更加失望了。
她看着陆晓愫：“你就那么愿意看着阿沅倒霉？阿沅的性子我知道，不会对你不好，就算是看不起你，看在你是我们家姑娘的份上也顶多就是不怎么和你说话而已，但是你却是因为嫉妒她，就想着害她？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陆晓愫是家中第一个姑娘的缘故，所以陆老太太是真的精心培养她的，但是也就更是知道陆晓愫的性格，说白了眼中容不得别人比她强，一向自视甚高，觉得但凡是人都会捧着她。
可是同时也因为不是长房嫡长女有些自卑，要不然也就不会自甘堕落跟着成栋了，是当年那事儿有成栋的故意接触，可成栋也不是没有故意接触过其他府上的姑娘，为什么就只要陆晓愫跟着陷进去了呢？
陆晓慎看着陆老太太失望的样子有些惊慌，急忙摇头：“祖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姜令沅看不起来，在宁县当着别人的面她只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这倒也没有什么，可是没有别人在的时候，她却是狠狠的欺负我，说是看不起我，甚至是说我留在豫国公府就是给她们丢脸的，让我快点滚，我是实在是受不了她了才会做出来这种糊涂事儿的，祖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老太太更是失望了，她厉声：“陆晓愫！”
陆晓愫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身体。
“她要是真的看不起你又怎么会帮晓怡？她要是真排斥你直接说便是了，在宁县没有人会阻拦她，更何况，你能好，也是她的功劳，甚至是李神医愿意救你也是她帮忙联系的，她要是真看不起你，直接不救你让你死了就行了，还会让你有机会留在这里吃里扒外找人弹劾她吗？不要因为你自己心脏了就看别人都是脏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更是对自己失望，当初对你太过于怜惜，让你现在看到比你强的人就不顺眼，就想着让她倒霉！”
陆老太太的一番话把陆晓愫心中那些隐秘的情绪都说出来了，此时只觉得很是崩溃，她看着陆老太太努力的辩解：“没有，我没有，真的就是因为姜令沅欺负我，我气不过所以才会这么做的，我以后不敢了。”
她想着自己一定不能承认了才是，要是承认的话以后自己在府上岂不是就要被人鄙夷了！
陆老太太摇摇头：“哼，如今家中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比你强，所以你是不是要全都还陷害一遍？”
陆晓愫呆住了，其实这些是她不敢想的，而尽管想不承认，她也必须承认，因为当年那些事儿，她是整个豫国公府中最没有出息的那一个了！
这又怎么是她能接受的呢？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陆老太太：“祖母，如今就是您都看不起我了吗？我知道当年嫁给成栋后日子不如意，也混混沌沌的，但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呀，我也是被骗了啊，我以为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家中的人总要多怜爱我一点，确实没有想到家中的人竟然都这般，如此的话，我巴巴的回京城做什么？”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此时只觉得整个人都委屈极了，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