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开了城门看到里面的一切简直触目惊心。如今的青田县就是一片死城，大街小巷的都是那些浑身溃脓的人，尸体遍地都是，整个城都是已经停摆了，下面那些城镇和乡村更是看不到人烟。
说白了，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靖王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事，如今就是这么赤裸裸的摆在面前，也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了。这事儿无论是谁干的，都是罪该万死，诛连九族的。
其实就是刘明也染上了疫病，不过他还是刚刚染上，并没有溃烂，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他抬头看向靖王，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
靖王看着这个人满脸厌恶，就是这么一个人害死了一整个县城的人，他身后自然是有更加重要的人的，但若是这个人明白一点是非黑白的话，也不会跟着那些人干到底的！
不过他也知道刘明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因此不能放过了刘明，他皱着眉还是吩咐：“把他带到宁县！”
其他的人靖王也不敢相信，如今能指望的也就是陆昀那些人了。
他从两江总兵那里要了两千人，如今正在清理青田县，但是应该怎么清理其实他都没有头绪，毕竟对这疫病他不是很清楚。
但是很快陆昀就带着李慕白过来了。
陆昀派人假装游商想要进入青田县，自然是被阻拦住了，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在一旁等待机会，还有就是想着一旦靖王过来了能快点和靖王汇合。
靖王看到陆昀带着李慕白过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没有寒暄，直接切入重点：“李神医，我对这疫病实在是了解不多，一切还是要指望李神医了。”
李慕白也是看到了青田县的景象，狠狠的皱着眉，还是说道：“我知道，这些天我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县城外那片空地都烧一遍，然后在上面撒满白灰，搭建帐篷，让活着的人都进入里面，至于说那些死人也是尽快清理出来，送到县城的另一边，全部都烧掉了，这种疫病是通过死尸传染的，得病的人应该怎么治疗我还没有想出来办法，但是我们这些没有得病的人应该怎么预防我已经有办法了，每个人都吃上这种药丸。”
这是李慕白三天之前想到的办法，药方弄出来之后，当即姜令沅就开始张罗着做药丸了，日夜不停，如今也已经有了三千丸，暂时是够用的。
靖王听到能有办法不传播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也算是给了他们缓和的机会，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处理尸体，尽量救治活人。
其实活着的人被找出来的时候也都是一脸麻木的，他们都知道得了这种怪病之后就是要等死的，有些人得了后丧心病狂直接就杀人，可以说整个青田县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秩序可说，就是地狱。
李慕白作为医者面对这些整张脸都是冷着的，他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中的事儿，心仍然不怎么痛快。
陆昀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其实看到这景象的人都是如此，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陆昀对靖王说道：“如今这青田县恐怕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这里是连粮食都没有了，我还是回去一趟宁县，带人过来。”
从这里到宁县，一来一回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所以是完全来得及的。
靖王点点头：“这些后勤的事就交给你了，如今这江南鱼龙混杂，给别人我也不放心，青田县的事儿既然是开了一个口子了，就不知道会出来多少魑魅魍魉，我们都小心一些。”
陆昀点点头：“王爷放心吧！”
当天下午陆昀回到了宁县，姜令沅一直等着消息的，看到陆昀就问道：“怎么样？”
陆昀神色凝重：“不怎么乐观，那边的人应该死了七成了，剩下的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救治过来，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调动粮食过去的，那边什么都没有了！”
这着实不是一个好消息，姜令沅心也跟着一沉，青田县成为那样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呢！
姜令沅说道：“宁县这里如今的知府毕竟还是他，调动粮食恐怕是不容易，我已经让江南各大粮店弄了两万担粮食过来，你先带着过去，其他的等着以后慢慢再说。”
姜令沅这些天也针对青田县的情况做了一些准备，她是按照最坏的可能准备的，如今这些都是用上了。
第451章
震惊
而姜令沅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在钱财上做一些支持了，如今她怀有身孕是绝对不让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的。
显然皇上也为了让陆昀能更加自由一点，因此在靖王来到青田县的第三天，圣旨也过来了，允许了余知府的致仕，并且直接让陆昀当了知府，至于说同知是谁暂定。
不过现在宁县的同知也就成了一个香饽饽了。
圣旨过来的时候陆昀还在青田县，显然黄门也知道，就说道：“皇上吩咐了，事权从急。”
皇上都这么说了，自然就不用让陆昀再回来接旨了，因此姜令沅就代替了陆昀接旨，如此，陆昀也就算是成了这宁县的知府了。
知府府。
余识有些怅然若失，他以为自己能晚一点递上致仕的折子的，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不为官了。
他看着知府府的一切，还是会有些舍不得的，也很茫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余老太太看着丈夫的样子冷笑：“我就说不让你那么早辞官，你偏偏不听，如今后悔了吧！”
余识没有好气的看了一眼余老太太：“我为什么这么早就辞官，还不是因为你！”
要是因为余老太太的话，他明明还能多当两年的，到时候这宁县变好了也有他一份功劳，而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说不可惜的话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余老太太冷哼：“什么都是因为我，我还是不是余家，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不过就是你太小心了而已，觉得那姜令沅是不可撼动的，如今我也不是有了其他的办法了！”
余老太太一直因为自己这个办法很是得意。
余识自然也知道的，也不得不承认这另辟蹊径着实很绝，不过他并不相信这些事余老太太想到的。
他眯着眼看向余老太太：“你实话和我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和余老太太夫妻这么多年了，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德性余识能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他很确定余老太太想不到这么绝妙的主意。
余老太太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很是理直气壮：“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也就是你想不到而已，反正如今你也已经致仕了，我看着不如我们就好好的把这个手工学堂办起来，我可是和你说，昨儿我去陶家，从陶老太太那里知道了那两江巡抚大人可是太后的人，这说明啊什么，说明我们做的这些事太后是知道的，而且还是支持的，有太后唉，你担心什么！”
余识还是很谨慎，说道：“就算是太后支持也大不过皇上去，我们做手工学堂可以，还是不能和朝廷作对才是！”
余老太太很是不以为然：“太后也代表着朝廷，我们怎么就是和朝廷作对了呢，好了，你要是一直束手束脚的话这一辈子也就那么样了，我看着你还是听我的吧！”
如今都已经这样了余识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们二人正在讨论着那手工学堂的事儿了，余识的长随却是着急忙慌的过来了，一脸惊慌失措。
余老太太看到之后立刻呵斥：“如今你可是老爷身边最得用的人，怎么这般德性！”
“不，不，不好了，老爷，是青田县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
余识倒是知道这个长随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性格，如今这般就一定是真有什么不好使的事情发生的，立刻说道：“不要着急，你慢慢说。”
那长随也是冷静下来了，不过说起来青田县的事儿还是颤抖着身体。
长随说完了之后就是余老太太也是一脸惊恐：“那青田县离着我们这么近，要是没有弄好的话，我们不也是遭殃，天杀的，也不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竟然做出来这种事！”
余识知道了之后对于致仕这件事却是一点都没有后悔了：“这事儿皇上是一定要清算的，就算是无辜的人恐怕也是要牵连进去的，我们宁县离着青田县不远，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府却没有发现青田县的不对劲，固然我觉得这很正常，但是那些御史总会有弹劾的理由，幸亏我退下来了，他们怎么都是不会弹劾到我的！”
这话让余老太太眼睛一亮：“如此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弹劾陆昀？”
自从确定了陆昀不可能成为他们家的女婿之后，陆老太太看陆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今更是想看陆昀跟着倒霉。
余识说道：“要是如此的话我也是要被牵连的，毕竟我当了七年的宁县知府都没有发现，陆昀不过才成为知府的。”
这倒是了，余老太太有些不开心：“便宜他了！”
余识看着余老太太：“无论如何，陆昀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以后要是能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你现在也不要再说我退下来的事了，如今我们应该想着怎么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了。”
也是这个道理，余老太太这个人虽然真不是有多么好的人品，在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嗅觉却也算是敏锐，现在她就听丈夫的，不再去想着害陆昀等人了。
和余识这般不同，心中泛起更多波涛的可是台城的章知府，毕竟这可是是他的治下了，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儿。
他知道了之后就战战兢兢的去了青田县，现在的他知道丢官是必然的了，毕竟这个差错简直太大了，如今他就想着自己的小命能够保住了，所以真是打起万分精神来配合靖王。
靖王知道这事儿真是和章知府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人也是够马虎的，但凡是细心点也不至于当青田县的事儿隐瞒到现在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因此虽然要用到那章知府，却也没有给章知府好脸色看。
章知府也不介意，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靖王身边。
靖王问陆昀：“那些人还是救治不了吗？”
宫中的太医也是过来了两个人，和李慕白一起研究那疫病，还不算是有个别好的办法。
陆昀说道：“情况轻的已经有办法了，严重的还是不行，如今每天还是有很多人死去！”
第452章
审问
看着那些人死去他却无能为力，其实陆昀心中也不怎么舒坦，每天都是着急上火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暂时也真的找不到特别好的办法。
靖王这个人还是很明智的，听着陆昀这么说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谭启：“能够如此也已经很是了不起了，如今就只能这般慢慢来了！”
可不就是只能慢慢来了，如今就是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认真说起来李慕白几个人的速度也不是很慢了。
想了想靖王又说道：“那些能治愈的人可是单独安排了？”
陆昀说道：“单独安排了一个地方，让他们接受治疗，并且死掉的人也都是已经烧成灰了，如今青田县里面的情况还不明朗，并不敢现在立刻就住进去，所以还是要等一等看看情况的。”
靖王说道：“幸亏现在是夏天，天气很热，不着急，等着把县城清理好了再说，对了，我这边也探查到了一些情况，要把梁衡县的杜主簿一家抓回来了，他们也清楚这青田县的事。”
杜主簿就是宫中惠常在的娘家，这件事姜令沅查到了，就把手头上所有的线索都给了靖王，靖王顺藤摸瓜，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证据，因此也是能光明正大的把那杜主簿一家抓起来了。
陆昀点点头：“正好那刘明也是能救治回来了，把杜主簿也送到宁县吧，我来审查。”
皇上已经下令让陆昀协同靖王查清楚这件事了，所以现在陆昀这样说也并不突兀。
靖王说道：“嗯，你会宁县吧，当务之急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一定要找到明确的证据才行。”
要是没有明确的证据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让太后束手就擒，陆昀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说道：“王爷放心！”
他们二人说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话，让章知府更是心中忐忑，这明明是在台城境内发生的事儿，却是让宁县的知府审问，说起来他这个知府也真是当的够窝囊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也只能这窝囊着来了！
而且现在的他也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陆昀当即去了宁县，靖王这个时候才算是有心情看看那章知府，脸色还不是很好看：“你跟我来！”
再说姜令沅这边，虽然说要关注着青田县的事，但是并没有插手，已经有靖王等人的，不用她也是能把事情查清楚的，所以姜令沅又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手工学堂上。
不过今儿是陆二太太带着陆晓愫去京城的日子，一大早姜令沅就和陆二奶奶一起去给陆二太太送行的。
从知道青田县的事儿之后她怀孕嗜睡的毛病就好了很多，但是本来很好的胃口却变差了，闻不得一点子荤腥味儿，要不然就是吐得死去活来的。
所以这两天姜令沅明明怀孕了却是瘦了不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怀孕总要经历这么一遭儿，所以姜令沅的饮食清淡了很多。
陆二太太离开的时候还是坐船，本来陆晓愫不愿意离开宁县的，但是听说了青田县的事情后却是愿意离开了。
无他，青田县的事儿传开后，平民百姓都很害怕，说疫病怎么可能不传染呢，恐怕是他们宁县早晚也要跟着遭殃的。
陆昀知道了这件事后很快就安抚住了众人，让绝大部分人相信了如今这种疫病已经能控制了，不会波及到宁县，但还是会有一小部分人觉得这是官府胡说的，是官府骗他们的，讽刺的是陆晓愫竟然也相信这甚至陆昀会说的。
她惜命，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了，所以就愿意跟着陆二太太去京城了。
送走了陆二太太和陆晓愫之后，陆二奶奶对姜令沅说道：“这事儿若是说出去的话一定会被笑掉大牙的。普通百姓相信那些传言也就罢了，偏偏她竟然都是相信的。”
姜令沅已经完全看不上那陆晓愫了，对她甚至都不愿意多给眼神，此时比陆二奶奶淡然：“她去京城也挺好的，二婶母因为觉得愧对她，总会下意识的想各种理由原谅她的一些明显不对的所作所为，这样下去她性子恐怕会真的歪了的，但是去了京城不一样，祖母不会像二婶母那样的。”
倒也不是说陆二太太这样不对，只是陆晓愫那个人性格上面着实不怎么讨喜，也真不能对她太纵容了。
陆二奶奶点点头：“也是，她去了京城总能改改性子了吧，而且现在的江南乱糟糟的，再有一个她在我面前添乱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呢！”
姜令沅和陆二奶奶往回走，到了怀园，她问陆二奶奶：“今儿中午可是要在我这里吃？”
陆二奶奶摆摆手：“今儿就算了，我家那个难得今天能回来。”
要是这样的话，姜令沅自然就不挽留了。
她没有想到她回来后看到了陆昀，问：“怎么回来了？”
陆昀说道：“我回来负责审问刘明和杜主簿。”
杜主簿是谁姜令沅自然知道：“靖王可是查清楚了？”
“嗯，这事儿以前不被注意的时候自然不怎么好处，被注意了之后就很容易查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太后那边是不是威胁了他们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能不能问明白了。”
陆昀说道，他揉揉太阳穴，“太后这毕竟是，没有证据是绝对不能乱抓人的，说起来也真是麻烦。”
其实，现在他们都确定这一切一定是太后所作所为，太后也知道，太后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原因也是仗着皇上不能随便抓人。
这件事拖得越久对皇上越不利。
姜令沅就对陆昀说道：“无论如何，吃过了午饭你再去审问，人已经在我们手中了，就说明太后也没有来得及做更多的布置，所以我们就还有机会审问出来一些事的。”
陆昀也暂时放下了心事，准备陪着姜令沅一起用午膳。
他们往东暖阁走，陆昀问姜令沅：“如今还是孕吐的厉害吗？”
对于姜令沅孕吐他也很心疼，不过最近因为忙也不能顾得上，想想就觉得对姜令沅很愧疚。
第453章
恨的
姜令沅笑着说道：“如今已经好多了，李神医还说我脉象很好，而且，孕期的女子总要经历这一遭的。”
陆昀还是心疼：“我们有一个孩子就够了，以后再也不让你因为怀孕受罪了。”
无论男女，这话陆昀没有说出来，和姜令沅成为夫妻后他见识到了女子的力量，女子也能光耀门楣，所以为什么一定就是男子传宗接代呢！
姜令沅朝着陆昀一笑：“这有什么，虽然有些遭罪，但是也因为有它我很满足，至于说以后到底要不要孩子了我们再说吧！”
其实生下来这一胎之后姜令沅也是没有打算立刻就要第二个孩子的，一切等着到时候再说便是。
陆昀也没有继续和姜令沅说孩子的事情，他已经问过李慕白了，有一种药男子吃了之后就没有了生育能力，而且对男子和女子都没有伤害。
只是配置起来比较麻烦，陆昀已经拜托让李慕白帮忙配置了。
两个人用过膳陆昀就去审问了，姜令沅并没有跟着过去，到如今其实她更加担心的是京城，太后真的就会等在那里让他们找证据吗？
说起来她真不觉得太后会是那种人，而且太后应该设想过一旦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吧！
其实，到现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朝廷中到底有多少官员是太后的人。
姜令沅还是忍不住忧心，其实她知道皇上应该也想到的，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写了一信封回去，这封信是给豫国公的。
飞鹰传书隔天就到了，不过因为担心会有人看，所以里面写的很是隐晦。
而刘明已经醒过来了，面无表情，守着那么一个青田县，每天看着人一天天的死去，等着他也感染上了疫病之后他甚至是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想着就这么死去了也挺好的，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过来，而青田县的秘密也已经守不住了，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过来询问他的。
他的妻子儿女都被人控制住了，其实他应该立刻死掉去换妻子儿女活命的机会的，但是刘明舍不得，经历过可能死亡的恐惧后，如今能够活下来，他无比珍惜。
但是他也不想供出来他知道的那些事。
不过这些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陆昀很快就过来了。
他看向刘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过来是为了什么，我猜你的家人应该是被控制住的，不过你确定他们现在还活着吗？又或者你一死了之他们就能活着吗？”
陆昀也知道刘明是不会轻易的说出来什么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先直击要点，就不相信刘明会不动容。
不过刘明也是聪明人：“陆大人，如今我已经罪无可赦，就算是被救回来也不过是因为我还有价值，你们想要从我口中知道一些事，但是我说完了之后仍然免不了一死，那时候我的妻子儿女也一定活不下来，反倒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说，她们说不定还能跟着有些活路。”
陆昀说道：“你这般说好像也是有点道理，但是刘明，你就那么确定我们找不到幕后之人？你就不恨那幕后之人，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终于中了进士，当年你也曾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琼林宴上你也想过要忠君报国，能有所成就，能名留青史，而如今这些都被毁掉了，你真的甘心吗？你真的不恨吗？”
是恨的，怎么不恨呢！
他被迫卷入其中，不是没有想过自救，只是后来发现自己做的再多也没有用，因为在上面的那个人权势太重了，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县令能扳倒的。
刘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陆昀知道刘明心中有波澜，就继续说道：“所以是恨的吧，既然如此，你就愿意看着自己坠入深渊，那个人却还是高高在上吗？”
刘明苦笑，看向陆昀：“陆大人，你这张嘴真是厉害啊，但是陆大人你也猜到了我的妻子儿女被那个人控制在手中，所以我还是不能说，当然，你也可以对我用刑，说不定我忍受不住也就说了呢！”
他一辈子也就如此了，可总是要给妻子儿女一个活着的机会吧！
陆昀垂眸：“其实你就算是什么都不说然后死了，那个人也一定会疑神疑鬼，还是不会放过你的妻子和孩子，但是你要是顺从的话，我这里可以帮你争取不祸及妻子儿女。”
要是能如此的话，刘明自然愿意，不过他知道如今自己唯一的筹码就是周到的那些事了，刘明对陆昀说道：“你们其实也应该猜到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太后，我也知道她把我的家人放在哪里了，你要是能救回来的话，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年，太子的死其实也和这种疫病有关系，甚至是太子的妻子儿女都是如此，想必京城那边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不过我这里保留了一些证据，一些能够直接扳倒她的证据！”
陆昀没有因为刘明的这些话就变了神色，他只是很平静的点头：“我知道了，你说说看在什么地方吧，要是能找到的话自然会帮着你找的，不能我们也没有办法。”
陆昀的样子让刘明有些失望，本来刘明以为陆昀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一定会非常激动和震惊的，一定会拉着他询问具体细节的，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有了一席地谈判的筹码。
而现在陆昀不咸不淡的样子让他一时之间摸不清楚陆昀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刘明看向陆昀，忍不住又说道：“我是真的有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