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徐瑞雅看向姜令沅:“陆四奶奶,还请赐教。”姜令沅起身,还没走到台上,那妙音仙子已经冷着一张脸问:“四奶奶还真准备上去出丑?”
姜令沅看向妙音仙子:“不知何出此言?”
“哼,你自己如何自己没点数吗?我可是特地问了你的娘家姜家,他们说你养在乡下,目不识丁,连书都没有读过几本,更不要说弹琴了,陆四奶奶,我要是你的话今儿一定不会选择在这里丢脸的。”妙音仙子说道,一脸不屑。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姜家都说这种话了,想必那陆四奶奶肯定是什么都不懂了,也不知道这陆四奶奶怎敢接下来的。”
“可不是,简直丢脸死了。”
“既然没有那金刚钻,何必去揽那瓷器活儿!”
陆昀这个时候却是说道:“妙音仙子言语中对那徐家的姑娘满是推崇,而且又是徐家的姑娘找来的人来做评判,这倒是让我不敢相信了。”
转而他又对姜令沅说道:“阿沅,不必因为这些话扰乱心性,只管好好弹琴便是。”
姜令沅朝着陆昀微微一笑,点头。
陆大奶奶此时也是说道:“我看这评判的方式不如改一改吧,我们就让今儿过来的人来评一评如何?”
妙音仙子一脸怒气:“我推崇瑞雅是因为瑞雅真有本事,而且还是温辞娘子收的唯一的弟子,你们这群人真是心思龌龊!”
就是不看好姜令沅的陆二奶奶此时也是站在姜令沅这一边的:“既然是觉得徐六姑娘真有本事的话,改一改方式又有何不可?”
妙音娘子还想说什么,徐瑞雅已经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陆大奶奶和陆二奶奶的意思来。”
一脸无畏的样子又是让人高看一眼。
其实徐瑞雅还真不觉得姜令沅能赢过她,所以并不计较。
姜令沅不再多言,抱着自己的琴上了台。
解开琴袋,只见那古琴桐木斫,鹿角灰胎,栗壳色漆,牛毛冰纹间梅花断,紫檀岳尾,金徽,玉质轸足。
不识货的只说道:“这陆四奶奶琴艺不行,却是没想到这古琴倒是有模有样的。”
而识货的看着那古琴已经瞪大了眼睛,三位大家更是恨不得能上前去细细观看。
最终,万先生带着激动忍不住问:“陆四奶奶,敢问这是号钟?”
就算不识货的也知道那号钟是什么,这话出,众人纷纷质疑:“号钟?怎么可能?要知道那琴作为四大名琴之一在十代初就已经消失,都说在战事中因为保存不当已经化为尘埃,要怎么会出现在二百多年后的今天呢?”
“这莫不是假的吧!”
失神过后的文华先生此时为其正名:“不是假的,陆四奶奶,可是能告知来历?”
姜令沅轻抚琴身,满脸爱惜,说道:“偶然所得。”
再说徐瑞雅再惊讶过后却是狂喜,她看向姜令沅:“陆四奶奶,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约定谁败谁的琴就归对方,这话,陆四奶奶可是还认?”
姜令沅轻笑:“自然。”
徐瑞雅就说道:“即是如此,过会儿陆四奶奶弹琴还请当心。”
一副已经把这琴当成自己囊中之物的样子。
姜令沅回应:“那日听徐六姑娘弹《初荷》,说起来如今小荷才露尖尖角,倒也应景儿,今儿不若我也弹奏这个吧!”
琴音起,一阵空灵好似把人拉入了那初夏的荷塘之中,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好似下了一场雨,那幽涧的清泉缓缓注入荷塘,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这时好似有顽强的生命力穿透那层峦叠嶂,穿透那污泥恶滩,转而琴音变得清澈明净,原来是那小荷露出了浅浅绿意,出淤泥而不染,倔强的扬起头颅,琴音又变得激扬浩渺,好似有一个少年在荷塘上,在茵茵绿意上舞剑,舞剑毕,琴音轻灵美妙,原来又有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在荷塘间翩翩起舞,最终琴音归于平静悠然,只余悠悠泛音,微风来,那初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大堂中,久久无言。
万先生最先起身:“难得难得,刚刚是我狭隘了,陆四奶奶一手造诣已经超过我,我无法评判。”
英华先生赞叹:“可不是,随着那琴音我好像看到了小荷初露,看到了少年舞剑,看到了女子起舞,说起来当年温辞娘子创作这《初荷》灵感就在于她和夫君的相识相知。陆四奶奶将这些都表达出来了!我也不配评判。”
妙音娘子咬了咬唇,到底说不出不好的话。
最难受的是徐瑞雅,她看着姜令沅脸色苍白:“怎么可能!”
姜令沅起身,由着觅春将琴收好:“徐六姑娘既然是想用最擅长的羞辱我,我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敢答应呢?”
徐瑞雅再也维持不住淡然:“你既然精通,为何要给我下套!”
姜令沅嗤笑:“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当初都想着欺负我了,我还由着你欺负不成,就算下套,也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徐瑞雅却好像抓住了姜令沅的把柄一样:“你们看,她这么有心机,我是被骗了!”
这话说得极为无耻,就是她身边的那些跟班都不好意思跟着反驳了。
第46章
狡辩
豫国公府的人听了这话都想跟着反驳,却是被姜令沅示意制止了。
姜令沅看向徐瑞雅:“若只是男女之情我是绝不会应下和你切磋的,这样你还是京城琴艺绝佳的才女,你万万不应该对外说你是温辞娘子的弟子,敢问我外婆已经离世六年了,是怎么指导你弹奏的《西冷月》?”
徐瑞雅此时听不出来姜令沅的意思,还在问:“你外婆,我师父是温辞娘子,关你外婆什么事!”
听懂的人一片哗然:“如意夫人是温辞娘子?”
“这怎么可能!”
此时明白过来的徐瑞雅更是尖声:“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自然没有拜温辞娘子为师,只是她知道温辞娘子已经离世,而且她正好无意中得到了温辞娘子的一样信物,所以借着温辞娘子的由头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也确实因为温辞娘子弟子这个名号她在京城更是闻名,而如今姜令沅说的话她下意识的反驳。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无力。
姜令沅不急不缓:“我外公名为沈辞,当年外公一直说幸亏有外婆在,所以他一颗心才能温了起来,所以后来外婆出琴谱就对外称自己为温辞。”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你这是强词夺理。”姜令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更是让徐瑞雅极为心慌,此时说话都有些歇斯底里。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这个名号自然可以是强词夺理,但若是我能拿出《温辞琴谱》的原本呢?”
姜令沅气定悠闲,甚至还从陆昀手中接了一杯茶水轻抿一口润嗓子。
徐瑞雅强撑着:“你说你手中的《温辞琴谱》是原本就是原本了吗!”
“这个倒是也好判断,今儿三位大师在,想必也是能来断定一番的。”姜令沅轻笑,目光示意觅春。
觅春拿出琴谱,刚一拿出,那琴谱就被妙音仙子抢走了,拿到手后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
“确实,确实,这确实是原本的《温辞琴谱》。”她一页页的小心翻着
,目光虔诚。
万先生和英华先生也是上前看。
英华先生说道:“用的是特有的月白绢纸,每一首都把当时的心境写上去了,这的确是原本,而且可以称为孤本!”
此时,那妙音娘子死死的盯着徐瑞雅,徐瑞雅满是狼狈,却仍然狡辩:“就算如此,万一是她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呢!”
妙音仙子却是冷冷说道:“你可是说过这琴谱是在你手中的,如今怎么在陆四奶奶那里?”
姜令沅又是说道:“其实,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作证温辞娘子是我外婆的,温辞娘子已经八年没有新的作品了,我外婆六年前离世,但前面两年都是缠绵病榻上,自然没有精力,再看那琴谱最后印的是如意夫人的印章,是因为当时温辞娘子的印章遗失了,外婆又觉得都一把年纪了隐不隐藏温辞娘子这个名号都无所谓了,所以盖上了如意夫人的印章。”
徐瑞雅仍然不服气:“你说得天花乱坠又如何,说不定你说得这些都是胡编乱造呢?”
姜令沅摇摇头:“都已经这样了,其实你再怎么狡辩都没意义,不过,你既然说温辞娘子没有离世,且前段时间还亲自指导了你《西冷月》,那么想必你也能让温辞娘子出来给你作证吧,就算她正在远游也没关系,我想我们都可以等,你既然是温辞娘子的得意弟子,想必她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受委屈吧!”
“她的确不是温辞娘子的弟子,想来温辞娘子都被称作琴圣了又怎么会收她这样的弟子,我当初是被她能拿出温辞娘子的印章给骗了!”妙音仙子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死死的瞪着徐瑞雅,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被徐瑞雅骗了两年!
徐瑞雅此时好像也有些自暴自弃了:“姜令沅,就算我不是她弟子又如何,你至于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吗?”
这话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呢?姜令沅摇头:“我说过你要不是拿着我外婆的名头招摇撞骗我懒得理你!”
徐瑞雅冷笑:“那又如何,今儿你已经输了,《初荷》技巧简单,你能弹出来也不足为奇,反倒是《西冷月》我可是丝毫不差的弹奏出来的,姜令沅,你还是比不过我,今儿这一局,你输了!”
这话无耻到众人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就是文芳雨等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徐瑞雅她们一直是望尘莫及的,如今却是觉得徐瑞雅这样发疯的样子简直不堪入目。
姜令沅叹气:“这个时候再挣扎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如此,就让你心服口服吧!”
“觅春,摆琴。”
号钟重新摆上了矮桌,姜令沅走上前,坐好,拿出帕子覆盖在了眼上,然后开始弹奏《西冷月》,一曲毕,丝毫不差。
姜令沅解下帕子,看向徐瑞雅:“这样如何?”
徐瑞雅完全僵住在了原地,目光呆呆的。
“这《西冷月》指法极为繁杂,我最开始练琴外婆就让我从《西冷月》开始练的,说是学会了它,古琴的指法基本就会了,所以说起来我应该是极为熟悉的,闭着眼也能弹奏,只是有形无意,因为这是外婆在外公三周年忌日时编纂出来的,当中对爱人极为浓烈的思念我弹奏不出,所以从不敢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只是今儿你弹得还不如我,倒是给了我底气!”
从姜令沅弹奏了《西冷月》后这输赢就已经不用再去评判了,徐瑞雅却是看向陆昀:“陆昀,你看姜令沅根本不心仪于你,她应下和我的比试也是为了她外婆,她根本不像我这般爱慕你,你怎么看不到呢!”
陆昀根本不受徐瑞雅这话影响,他坦荡说道:“阿沅若是为了情爱才算落了下乘,她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争抢,能娶得她,是我之幸,她心不心仪我也是和阿沅之间的事,若是现在她还不心仪我说明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说这话时陆昀看着姜令沅的目光带着灼灼热意,让姜令沅甚至都有些不敢与其对视,她将目光看向别处,耳尖却是悄悄地染上了一抹嫣红。
第47章
穷鬼
而此时陆大奶奶也站起来说道:“我们家从来没有说过要和徐阁老府上的六姑娘议亲,四弟应该也没有什么暗示让徐六姑娘误会吧!”
徐瑞雅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此时还是看着姜令沅一脸恶毒:“就算如此,也遮掩不住你不过是个乡下女子,是个穷鬼!”
这话刚一出,那浮生楼的掌柜罗升就高声吆喝:“庆祝我家老板今儿琴艺切磋胜利,今儿诸位在浮生楼一律费用全免!”
这个消息可是要比徐瑞雅假扮温辞娘子的弟子还要刺激,毕竟浮生楼的老板一向神秘,如今竟然是姜令沅!
姜令沅此时走到徐瑞雅面前,抱起她面前的琴,淡声说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弹琴!”
言罢,她将琴狠狠地掷于地上,沉闷的“砰”的一声后,那琴彻底成了两半,再也无法修复。
这琴说是出自名师之手,姜令沅却是知道那名师也名不副实,所以摔得毫不犹豫。
这一摔,也是让京城彻底记住了豫国公府的陆四奶奶精通琴艺,其外婆更是温辞娘子,再也不敢随意小瞧了她。
而今日这一场此时在整个京城已经传遍了,徐瑞雅身败名裂!
回去路上陆大奶奶和陆二奶奶坐在一起。
陆二奶奶看着陆大奶奶若有所思。
陆大奶奶直接说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是。”
陆二奶奶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开口:“大嫂,你可是早就知道四弟妹这么深藏不露了吗?”
要不然的话妯娌二人怎么能交好呢?
陆大奶奶摇头:“这怎么能提前知道呢,说起来阿沅确实不爱张扬,我只是觉得和她比较合脾气,所以来往多一点。”
毕竟那可是一个在她烦躁时会让人送花过来的妙人儿呢!
姜令沅和陆昀在马车上却是有些尴尬,不可否认,刚刚陆昀那一番话让她心乱了,她一直觉得就算如今和陆昀相处得的算是不错两个人也不过就是存在利益关系的夫妻,只是脾气比较合得来而已。
只是她没有想到陆昀竟然想着更进一步,她下意识的不敢有过多回应。
陆昀却好像是知道姜令沅的心思一样,此时她握着姜令沅的手柔声说道:“不用着急想出什么结果,我们之间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来。”
“好。”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道。
如今她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说起来她顾虑重重,若是让她付出一颗心的话很难,倒是不如就相敬如宾,这样她起码能保证陆昀的后宅是和谐安稳的。
一路无话,回到府中却是没有想到在家中的人都是聚到了陆老太太那里,原来,浮生楼的种种虽然陆老太太没有过去,却是吩咐了陆大奶奶让人随时过去说,所以,虽然他们没有回来,浮生楼发生的事陆老太太等人却都是知道了。
姜令沅回来后陆老太太笑呵呵的:“我当年也算是和阿如相处不错,却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温辞夫人。”
姜令沅抿嘴笑:“弹琴不过是外婆和外公的情趣,二人并不想把这些张扬出去,所以才特地换了名号,也是没想到温辞娘子这个名号后来在大越竟然是有口皆碑了。”
陆二太太就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如意夫人被称为琴圣,自然很厉害,闻名整个大越也不足为奇。”
她如今已经彻底不敢小瞧了姜令沅了,所以说话都和气了很多。
豫国公笑道:“今儿也是好日子,人过来的也齐全,让大厨房准备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豫国公都这样说了,众人自然不会反驳,所以陆大奶奶忙活起来了。
不过这一次陆老太太却是说道:“老二家的,老四家的,这次比较匆忙,你们跟着帮帮你们大嫂。”
陆二奶奶已经爽快应下,姜令沅自然也同意。
陆大奶奶却是笑得开心:“你们不知道,一家人晚上一起吃饭,又是现在就开始准备总会有各种事儿想不到,如今多了你们两个得力干将,我可是放心了。”
在陆大奶奶这里匆匆吃过午饭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开始定菜单,真是一点闲着的功夫都没有。
陆大奶奶说道:“这定菜单一来要看时令,二来就是看府中有没有忌口的。说起来我这里也算是有点想法,你们再帮忙补充就是。”
陆二奶奶说道:“自然还是都听大嫂的。”
姜令沅就说道:“若是说什么时令我还能说出一二来,但若是说府中人什么忌口我就是真不知道了。”
陆二奶奶打趣姜令沅:“别人四弟妹不知道,但是四弟的想必四弟妹一定极为清楚的。”
想着今天陆昀那一番话,现在又被陆二奶奶打趣姜令沅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道:“四爷倒是没有什么忌口的。”
说起来时令,陆大奶奶就说道:“可以加上一个水三鲜,正好今儿庄子送过来了,我看着极为新鲜,还有笋子,做一个腌笃鲜,这也算是一道大菜。”
陆二奶奶想了想说道:“油淋鳊鱼,这个是祖父喜欢吃的。”
陆二奶奶其实人不坏,但是性格有些掐尖要强,而且带着一点势利,所以对家里长辈喜欢吃什么倒是了如指掌。
姜令沅觉得今儿这一场她势必是免不了了,于是主动找活儿:“我看着我来管着这些饮品吧,也不用走大厨房,就从漪澜院的小厨房来,保管弄得妥帖。”
陆大奶奶笑了起来:“虽然只去过你漪澜院几次,对你那些喝的倒是印象深刻,交给你再为合适不过了。”
陆二奶奶也说道:“我虽然还没有喝过,但可是天天听四妹妹说的,四妹妹每一次从你漪澜院回来都要赞叹一番的。”
就这样姜令沅回到了漪澜院,陆昀却并不在这里。
似乎是看出来了姜令沅的疑问,探秋主动说道:“四爷被国公爷叫过去了。”
那就是有什么事了,姜令沅点点头,说道:“我休息一会儿,今天晚上的家宴我要管着他们的饮品,你们先拟出来一个单子,等我醒了再看。”
一上午弹奏两首对姜令沅来说也算是耗费了一些心神,此时的确是需要休息一番的。
探秋说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起来。”
第48章
调度
家宴的地点定在了绮霞堂,男女虽然分桌,但并没有分屋,所以绮霞堂最为合适,这个地儿不大不小,正好豫国公府的主子们都在在里面。
姜令沅本来只要把饮品弄好就行,但后来陆大奶奶说饮品和点心总要配上,所以又把餐前小食儿也给了姜令沅。
姜令沅知道这家宴着实准备的匆忙,像是采买、厨房、库房都要调动起来,所以最终还是接了下来。
此时陆老太太已经带着四位太太还有一群姑娘过来了。姜令沅自然也要准备起来了饮品和茶水。
她带了身边的三个大丫鬟加上绿萼,又带上了四个小丫鬟。
她有条不紊的吩咐:“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用饭了,不用准备太多面食点心,只管把各种糖果蜜饯儿还有肉脯放在攒盒里送过去,茶的话女眷这边准备上老君眉和云雾茶,男子那边恐怕是喜欢味重一点的,就上明后的鹿苑茶还有武夷岩茶,还有女眷那边送上一壶乌梅山楂饮和一壶紫苏桃子嫩姜饮,都用透明的琉璃大肚壶装着。”
探秋急忙按照姜令沅的意思开始准备,然后绿萼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男子那里,索冬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女眷那里。
女眷这里陆老太太正在和三个儿媳妇打麻将,陆三太太还在和陆老太太说最近给儿子相看姑娘的事儿。
姑娘们两个或三个在一起,或者说话,或者下棋的。
陆晓愉看到了那琉璃大肚壶里的饮品笑道:“今儿这小食儿和饮品恐怕是四嫂准备的了。”
陆老太太听了这话也是说道:“一贯听说那丫头喜欢折腾,今儿我也不喝茶水了,这都是什么?”
探秋立刻回答:“回老太太,这一个是乌梅山楂饮,一个是紫苏桃子嫩姜饮。”
陆老太太说道:“给我一杯乌梅山楂饮吧!”
探秋立刻给陆老太太倒了一杯亲自呈上。
那琉璃杯里的乌梅山楂饮是漂亮的紫红色,看着就有想喝的欲望,陆老太太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儿不错,老崔啊,记得问那丫头要方子,以后我们也经常弄。”
崔妈妈立刻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