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注射的药液开始发挥药效。叶桉全身开始泛红,整个人陷入了类似发情期的状态。
腺体经过刺激,开始不受控制的释放出大量的信息素,空气中蓝雪花的花香浓厚的已经让人闻不出是什么味道了,只觉得熏人。
滚烫的腺体开始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像无数根针同时缓缓扎进去然后迅速拔出,又扎进去又拔出的感觉一样。
疼的让人失去理智。
几分钟的时间让人觉得像是过去了几年那么漫长,叶桉已经开始冒汗,他紧紧咬着嘴唇,无助的嘶吼只会让那些人更加得意,这是他能给自已最后的尊严。
叶桉想伸手去扣除自已的腺体,束缚带束缚住了他的手脚,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咬牙承受。
眼前,先生的面容渐渐清晰,回想起以前,他躺在先生的怀里,他们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那时候,多么惬意啊。
他的发情期,先生不在的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这一次腺体的疼痛是过去的百倍或是千倍。
好像,先生总有办法安慰他。
他不高兴了,就带他到瑞土滑雪,去c市看海,他们一起看过电影,一起牵着手在广场上游玩。
先生真的不在乎他吗?那这些快乐的日子,又算什么?
他想伸手触碰眼前的叶鸣峥,尽管他知道这只是他的幻觉,他只是想借此缓解自已现在身体上的疼痛。
束缚带捆绑着他,他只能看着叶鸣峥的脸因为疼痛渐渐像是乱码一般扭曲,又因为疼痛使他清醒,眼前的人又渐渐清晰。
他看见先生对他笑,转眼换上了新郎的衣服和蓝学安一起敬酒。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叶桉疼晕了过去,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就像沾了水的蝴蝶翅膀,沉重的好似再也飞不起来了。
“先生……救我……”
他轻声的呢喃着。
一遍又一遍。
叶鸣峥伤害了他,现在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人还是叶鸣峥。
他甚至痛的失去理智。
只要先生带他走,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真的好疼。
冷漠的实验室里,回应他的只有腺体在药物刺激下二次分化带来的剧痛。
第二十八章
学乖
一连几天,那些人只会给叶桉注射营养药液,嘴唇干裂的起皮,也只能换取棉签湿润嘴唇那片刻的滋润。
每一天,他都要被那些人注射不明药液,一遍又一遍的经受着腺体的疼痛,肿胀的疼痛就像是在腺体里充气,腺体快爆裂了似的。??
每天在疼痛中晕死过去,又在疼痛的刺激下醒来。
叶桉浑浑噩噩,他已经记不清自已是什么时候被季铎带来的这里。
先生,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叶桉已经不再抱有希望,若是先生会来将他带走,早就来了。
无人救他,他也救不了自已。
被束缚带磨破的四肢,被厚重的绷带包扎了起来。
苍白的脸色,涣散的瞳孔,看上去,很是可怜。
“怎么样了?”
季铎来询问进展。
迷迷糊糊中,叶桉听见了一个人回答道:“还需要注射两次药剂。”
“他能变成3s级omega吗?”
“经过观察来看,实验进展都很顺利,但最终的结果没有人可以预料,或许会成功,或许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最终会导致死亡,也可能活着,但也只会是苟延残喘……还要继续吗?”
季铎不在乎叶桉的生死,他只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蓝学安达成目的。
“不是说目前进展顺利吗?那就继续。”
叶桉陷入昏迷,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惜,他还是醒了,身在地狱烈火焚身也不过如此吧。
叶桉此刻躺在病房里,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是在做梦吗?
叶桉动了动,扯到了臂弯上的针孔,有疼痛的感觉。
不是梦。
实验室是他的一场梦吗?
也不是。
有人救了他?
先生?
叶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叶鸣峥。
除了先生,他想不出任何人。
“醒了?”
叶桉转头,才发现季铎站在床边,逆着光线,脸陷在阴影里,一双阴骘的眼睛盯着他。
叶桉的身体开始颤抖,是来自心底的恐惧。
季铎笑道:“恭喜你,成为了3s级的omega。”
“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季铎不说,叶桉也大致猜出来了,3s级的腺体,是蓝学安一直追求的,而季铎一心惦记着蓝学安。
“季总,你真可怜。”
季铎一心为蓝学安着想,得到的是什么呢?
不过也是个可怜的乞求者,乞求蓝学安施舍一点关注。
叶桉想要和季铎做一个交易:“你是要用我的腺体去讨好蓝学安吧。我把腺体给你,你放我走吧。”
季铎点头,他是想要腺体不假,他供认不讳:“是,但……我不会放你走。”
交易失败了。
叶桉有些失望,为什么一定要逼迫他呢?
他是实验体不假,可实验体就能平白无故让人糟践吗?
“那我不会把腺体给你。”
季铎不屑的笑了一声:“你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叶桉笑容苍白:“若是我毁了腺体呢?”
大不了鱼死网破,叶桉现在什么都不怕,与其被人当作宠物豢养在笼子里,他宁愿一死了之。
毁了腺体,再了结自已,结束这可悲一生。
听到叶桉说要毁了腺体,季铎的情绪终于出现了波动,运筹帷幄的样子被怒火冲破:“你敢!”
对上季铎的眼神,叶桉丝毫不惧:“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你若不答应,我就是毁了腺体,也绝不给你。”
“你别无选择。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着,若是腺体有什么问题,我会让你求死不能!”
为了防止叶桉毁掉腺体,季铎派了人手,全天二十四小时轮班看守叶桉。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叶桉身体各项机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要做的是养好身体,离开这里。
离开了这里,他又能去哪儿呢?
叶桉开始迷茫。
每天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想的不是以后的生活,就是回忆三年来的点滴。
每每想起叶鸣峥,心就会痛一次。
痛到他再也不想去想起这个人。
季铎每天都会来看他一次,每次呆不了几分钟就走了。
与其说是来看他,不如说是来看他的腺体。
3s级腺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叶桉觉得现在的自已与以往的自已没有任何区别。
季铎拉开椅子,在叶桉身边坐下,目光如同审视着自已到嘴的猎物:“医生说,现在你的身体情况,已经可以做手术了。”
叶桉没有改变自已的想法,他只想离开:“我说了,放我走。”
季铎看着叶桉不值一提的反抗,轻蔑的笑着:“离开这里,你又能去哪儿?你最好听话,不要试图激怒我,我想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想看见你反抗我的代价。”
有人监视着,叶桉插翅难逃。
要他无动于衷吗?他做不到。
他该怎么办?
“你把我的腺体拿去讨好蓝学安,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只希望他如愿以偿。”
“说的真感人。看不出来,季总那么痴情。”
让人不屑一顾。
叶桉手疾眼快的拿过果盘里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已的腺体,锋利的刀身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放我走!不然我就毁了腺体。”
季铎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看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释放着压制信息素。
s级Alpha释放的信息素足以压制一个普通Alpha,别说只是一个omega。
叶桉被压制了。
季铎漫不经心的拿过叶桉手里的刀,一手捏着叶桉的下颚:“我说了别激怒我!”
叶桉再次被束缚带捆绑在了病床上,无能为力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绝望。
他不吃不喝,选择绝食。
季铎就带了粥水,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下去。
季铎嫌弃的擦拭着手上黏腻的汁水:“你要是听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叶桉看着天花板,没有回应。
季铎冷哼了一声,再硬的骨头,他都要嚼碎了咽下去。
“既然反抗不了,为什么学不乖呢?”
为什么,因为他不甘心,不甘心沦为玩物不甘心让别人掌握他的一切。
日升月落,叶桉早已记不清这是他躺在医院的第几天了。
走廊里吵闹的声音,让人头疼。
一堆护土推门而入。
叶桉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已经预料到了自已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那些人是来摘取他腺体的恶魔。
叶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挣扎的意义是什么?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看着麻醉师拿出注射器,叶桉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他手臂和手背上一片青紫,数不清的针孔,让人触目惊心。
原本他已经不怕了打针了,可是季铎说,就是那个让他不怕的人,亲手将他送了回去。
现在叶桉看见注射器,就会害怕,是从心底感到的恐惧。
季铎随后走了进来,看见叶桉一动不动,像是认命的模样,有些诧异。
“这么听话?”
季铎笑着如同魔鬼。
叶桉心底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季铎道:“既然这么听话,我送你一个礼物。”
季铎转头冲着门外道:“进来吧!”
随即一个身影映入眼帘,那是叶桉日思夜想的人。
在实验室里,痛不欲生的那些日子,他就是靠着那些回忆,撑到了今天。
“先生!”
叶桉的嘴唇都在颤抖,多日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在见到叶鸣峥的时候,叶桉毫无顾忌的露出了自已最软弱的一面,泪水顷刻盈满眼眶。
他开始挣扎,可那些护土按压着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反抗着,连带着床都移动了。
“先生!”
他呼喊着,可是他的先生至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
为什么不看他?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为什么要和蓝学安订婚?
他有好多问题要问,他只是想要一个回答。
终于先生看向他了,但先生看向他的眼神如此的陌生。
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叶桉浑身僵硬。
季铎在一边看戏:“方才才夸你听话,这怎么又不乖了?”
季铎看向叶鸣峥:“要不你来吧,算是对他的惩罚。”
叶鸣峥看向季铎,他不理解季铎是什么意思。
季铎指着注射器,对叶鸣峥道:“你来。”